“人呢?”
霍向寒甚至于连用指纹解锁的时间都没有,直接一脚踢开沉重的木门。
“在卧室!”
李锋跟着他出任务无数次,却是没有一次有这样的心情,忐忑不安。
在他们的世界里,就算面临死亡也要一脸镇定,可是此刻他有着从未有过的不安。
“碰”——
一脚再次踢开卧室的门,黑色的真皮手工皮鞋落在地毯上,抬脚走过去。
偌大的床上是白色的床上用品,这跟他的性格有关,他喜欢黑与白这两种极端对比严重的颜色,房间的装饰物全部是黑色,可床上用品却是白色,黑与白,交织着,就好像不同的世界。
李锋抿着嘴跟在他后面,看着床上拱起的弧度,心里略微安心,那是他放下的被子,在临走前生怕那女人冷而盖上的。
“小心!”
霍向寒的手指捏起被子的一角,用力拉起被子,身后的李锋忽然感觉到不对,立刻冲了过来,抱住他向后退。
霍向寒从他的双臂里收回身子,冷然的站直,鹰隼的眸落在空落落的被子里。
冷笑着,“小心这个?”
李锋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视线落在那毫无一人的床上。
她不见了?
“去领五十鞭!”
毫无温度的话对着曾是战友,经过无数次生死逃亡的李锋而起。
“是!”
李锋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的司机显然被吓坏来,他不明里面的事情,有些同情锋哥领了五十鞭,要知道青木帮的五十鞭不是一般的五十鞭,一般人能承受来二十鞭都不错了,可他竟然领了五十鞭。
心底善良的因子爆发,加上锋哥又是他最崇拜的一个枪手,觉得他应该为锋哥求下情。
“老大,五十鞭会不会......”
“一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霍向寒清冷的声音打断来。
什么?
司机张着嘴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他,是不是给锋哥闯祸了。
“是!”
李锋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那五十和一百,只不过是个数字还有时间的长短而已,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
嘴巴无声地抿起来,司机在心里说了无数遍的对不起。
他真是嘴巴太欠了,希望锋哥知道他是好意,而不要怪罪于他才好。
霍向寒手指动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把刚才出入酒店所有人都调......”
出来两个字还没有说完,他看见了枕头下隐约的字条,电话挂断,随手扔在了一边。
“不是你的人,不该在你这!”
只有十个字,嚣张跋扈的十个字。
从未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写下这十个字来,他知道来人肯定是有备而来。
刚才的暗杀行动根本就是调虎离山之计,现在想来他们射出来的几枪根本就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影响,很显然他们的用意是掩人耳目。
确实他们也做到了,在他的地盘里成功的带走了他。
他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却可以肯定一点能够在这里出入如此方便的人绝对不能小觑。
片刻间手里的白纸已经被揉成一团,很是不悦的扔下。
枪声。
想起这个词来,李锋说刚才是听到枪声跑下去的。
一般这样的暗杀若是他们只会用消音枪,除非是故意的。
对,故意。
他们故意放大枪声的倍数,让楼上的李锋听见,从而将李锋撤离,他们知道在那个女人和他之间,李锋的选择永远都会是他。
呵呵,这一场局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嘴角掀起冷意,看着身后的司机,“下去!”
“啊,是!”
手机愣了一秒然后快速点头,他现在可不敢惹霍向寒,这老大分分钟都有灭了他的冲动。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霍向寒坐在大床上,看着那床中间些许的褶皱。
他虽然平时来这里不多,但这张床也是睡过些日子的,手指落下,落在那片褶皱上,这是刚才她睡过的位置。
聚焦的双眸忽而紧闭起来,身侧的手指紧握而起。
那抹冷笑异常清晰,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对手,能够激发起他身体里全部的力量。
手指动了下,电话再次拨出,“带个女人过来!”
“是!”
——
此时已是深夜,安静的出奇,早已睡下的人们没有任何的声音,盛夏的季节里出没的虫鸟都不见声音。
大床上安静躺着睡熟的女人,站在窗前的男人,袖口微微挽起,微眯着双眸,但淡淡地精光还是在开合的双眼间流露。
颀长的身子,宽大的后背,倒三角完美比例的身材,修长的双腿笔直地站立着。
五分钟后,他转身走进房内,熄灭了指间的烟。
带着淡淡烟草的味道站在床前,低头,眼帘里出现的是那女人粉嫩的小脸,因为睡得时间比较长,被子里的她脸蛋红红的,像是女孩子害羞的样子。
定定地看着她,双眸里是别人看不见的宠溺。
伸手,从被子里拿出她的小手,轻轻地握在掌心里,不敢用力,生怕一下就会碎来。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用力的捏下去,把她的手捏成一个弧形,他看见她拧起的眉头。
故意般再次出手,她的手指骨间有了红意,眉头拧的更深。
他知道她痛,也知道她最怕痛。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跑?”
慢慢地松开手,对着她教训了一句。
门上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转眼面上恢复冷静的表情,他不会不知道自己有多忙,忙到刚刚从纽约赶来,只为了这个不听话的丫头。
把她的手放好,被子盖上,起身。
踱步离开的脚停下来,转身回来,站定在床边的身子一弯,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睡着的女人好像梦到了很好的事情,不自禁的跟着笑起来。
他却已离开,没有看到她的笑。
“总裁,飞机马上起飞了。”
陈睿一脸急切的站在他身边,本该从奥地利直接回纽约的,可偏偏在中途改了方向,他实在不明白总裁的用意,这小小的插曲已经打乱了总裁的行程。
男人高挑的眉头轻轻地皱起,看着他道,“你留下,把她送回去!”
陈睿点头,身子正了正,无声地叹了口气,“好的!”
“安全送达!”
前进一步的男人又交代了一句。
“好的,使命必达,毫发无损!”
陈睿差点就举起手指来发誓了,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什么事都要他来做。
对于他的回答算是满意来,他身边有无数个人,可偏偏对于陈睿最为信任,或许因为两人一起经历过的那件事吧。
“等一下!”
陈睿忽然叫住他来,眯着双眼走过来,挑衅般的看着他。
“什么事?”
他冷淡的问道,即便是对自己熟悉的陈睿也是一副这样冷冰山的样子。
“我想问你知道自己内裤的尺寸吗?”
陈睿忍住心里的笑,他赌的是他不知道。
“不知道。”
果不其然,他看见他摇头来,顿时笑的脸都涨红来,身子半弯着。
并不觉得这是个好笑的问题,浓眉耸起,看着他,“二院最近床位空缺,你可以却占个位!”
“哈哈哈......”
陈睿在最后的爆笑后停下来,努嘴看着毒舌的他。
一点都不可爱,连个玩笑都开不起,他有时候都在想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成功的,一年几百个亿的美金入私人账户,他不是应该早就因为他这张嘴被人给打死吗,竟然还能这么牛逼。
对着他的背影,哼了几下,陈睿认命的吩咐飞机,听话的把里面的女人送回去。
“总裁,请!”
走出去的男人身后跟过来一排的黑衣人,笔直的站立在他身边,他点头,拿过一份文件,看也不看的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坐在私人飞机里,脑海里却是刚才她的脸,隐没在黑发和被褥之间,小小的脸满是红色。
他刚才忍不住落下的吻其实是想落在她的唇上。
可是在距离零点零一秒的时候他改变了方向,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手指轻轻地落在飞机的遮阳板上,习惯性地看着飞机的羽翼穿梭在云层里,看着那一层白茫茫的云包围着飞机,缓慢的前行。
“刷”的一下,手指下拉,把遮阳板关闭来。
他坐飞机的时候从来不关遮阳板,虽然理论上是要求关闭的,可是他就是想看着窗外的云层,看着这种被极致包围的感觉。
可今天不知怎么他竟是拉下了那块遮阳板,那从未拉上过的地方。
段滢心!
他念起这个名字来,轻轻地念起。
段滢心,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没有去吻你的唇?
因为我想初吻应该在你清醒的时候。
段滢心,段滢心,段滢心!
他一遍又一遍的念起来,第一次会为一个名字着迷。
只是一个名字,却是没有任何鲜活的个体,可是他竟然如此着迷。
着迷到恨不得立刻让飞机掉头,想要再看一看她,看着她醒来时候的样子,笑起的样子。
强压着心里的躁动,他知道改变这一个行程将会有几百人跟着他一起转变。
算了,这一次就先放过你。
他轻轻地笑起来,等下次见面你决定逃不开,也不许你逃开!
最后,他看着密不透风的窗外,朝着S市的方向轻轻而起——
好久不见,段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