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
热桐眼泪巴巴的看着氧气罩下的母亲,虽然手术已经成功了,但是看到母亲身上插满各种管子,还是很心疼。
从小到大母亲和她是最亲的,虽然父亲对她也很好,但是有很多的话都愿意跟母亲说。
只是后来看到母亲在热明事件上的为难,她便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了心里,从此以后变成了少言寡语的女孩子,她想做个让母亲放心的女儿,只是她没有发现在那样的时候,她与母亲所说的话越来越少了。
现在热桐格外的自责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为什么要为了躲避热明去到南城,她应该在母亲身边陪着她的,她本来在热家面对热明就过的比较辛苦,她离开后她更是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不知道要跟谁去诉说那欠母亲的时间,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作为儿女的才会想到自己陪伴父母的时间是多么少。
我们总是以为他们还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是却不知道他们在时间的推移中一天天老去。
眼泪簌簌而下,挡也挡不住,冷言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热宏阳拉着周兰的手,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若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这样。
“我知道没事了,可还是想哭!”
热桐像个小女孩一般把脑袋放在冷言的怀里,眼泪滴在他的胸口,隔着衬衣落进他的胸口。
冷言的大手落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无言的安慰她来。
“桐桐,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热宏阳看着还没有出院的女儿,不忍她太过伤心。
“爸爸,妈妈到底是怎么了,热明说是为了救他才有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热桐忽然想起来还没有仔细去了解那车祸的前因后果,只是听热明说了句是因为他,还没有把事情说的明白,他就进去抽血了。
“哎!”
热宏阳摇头,不愿意想起那可怕的一幕,每次回想起来,心口就窒息般的疼。
热桐静静地听热宏阳说起,从进咖啡厅说起,这些热桐都不知道,对于热家的财产她本来也是不想要的,她只想做个简简单单的人,现在听着林英为了那点股份在咖啡厅跟他们大吵大闹,热桐只觉得异常好笑,俗话说的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谁晓得林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心劲去抢那几个股份。
不是说她热桐视钱财如粪土,她也不是那么高傲的人,但是如果钱和亲人做一个选择的话,她的选择永远都是亲人,钱没有了可以再去挣,而亲人却只有一个。
所以对于林英的做法热桐不敢苟同。
“那就都给她好了!”
热桐看着热宏阳开口来,完全不去在意自己名下的股份到底有多少。
“那怎么可以?”
热宏阳断然拒绝来,跟在咖啡厅的态度一样坚决。
“那是热家给你的,是我这个父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怎么可以被她拿走,你妈妈的,我的都可以给她,就是你的不可以给!”
热桐看着父亲如此坚持的样子,心里很是感动,虽然自己不想要那股份,不想跟热明和林英扯上关系,可父亲那么坚定地样子还是感动到她来。
“你是爸爸的女儿,是热家的人,热家的一切都有你的份,所以哪里能让给她来!”
热桐点头,也明白自己刚才那样说话让父亲很伤心。
“爸爸,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爸爸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一个小孩心,后来在争执中你妈妈答应把你的股份给她,但是有一个条件,那便是让她和热明断绝母子关系。”
“妈妈为什么这么做?”
不仅是热桐觉得奇怪,就连冷言也不是理解,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周兰是个贤惠的人,怎么会让热明和他亲生母亲断绝关系。
“那是你妈妈的苦衷,你们都不懂,可是我懂,热明其实骨子里不是个坏人,他只是思想被他妈妈控制了,从十岁开始就活在报复我和周兰的计划里,他其实没有思想,没有自己的时间,他只是在对付我们来让林英达到快感,你妈妈让他们断绝关系,只是为了让林英不再控制热明,她想让钱来解决这一切。”
热桐恍然明白母亲原来对热明是这般的爱护,她小时候就很不解,问过她很多次,明明哥哥不喜欢我们,妈妈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给哥哥,无论什么时候哥哥做错了什么,她都笑笑不说话。
她现在才明白母亲对于热明的爱,也更加明白母亲爱着父亲的决心,因为爱着父亲,所以爱着他和别人的孩子。
这一刻,她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母亲,只觉得她是那般伟大,她试问若是自己绝不会做的这样来。
冷言也有些感动,双手落在热桐的肩膀上,轻轻地揉搓着。
“热桐,爸爸不是为热明说话,其实他本性不坏,只是......”
热宏阳忽然就停了下来,他发现在热桐面前提起热明很是突兀,他曾经对着热桐做过很多的错事,到了不可原谅的地步来。
热桐确实没有说话,但并不代表没有思考,她想起之前和热明的那些事情,完全像是两个闹翻的好朋友彼此报复。
“爸爸,我知道了。”
她点头,看着母亲,希望她的好意会得到善报,希望热明和林英从此以后能够重新做人,改头换面。
只是说现在去原谅热明,她一下子做不到。
“爸爸,等妈妈好了我们都去南城生活吧,这里就不要回来了。”
最后几个字热桐说的很慢,这里虽然是她长大的地方,但却不是她留恋的地方,相对而言她更喜欢南城,那里不仅气候温暖,就连人情都是温暖的,就算是陌生人也会给予彼此微笑和鼓励。
那里更有她的爱人,有她最好的朋友,还有那得之不易的工作。
想到工作热桐一张脸就垮了下来,冷言抬起她尖尖的下巴,只以为她还在为热明的事情难过,手指拖住她脑袋上的纱布,“是想睡了?”
“热明,我回去工作会不会就丢了?”
她靠在他的身上忽然软软的问道。
好不容易在他公司对面找到份工作,想着可以天天见面来着,这下肯定会因为自己不告而别而被老板给踢远远的的吧。
热明笑,毫不怜惜的戳着她头上的纱布,她竟然还能想到这个,真是奇葩了。
“工作多得是,再找就是了!”
他安慰她来。
热桐靠在他的胸口,满脑子都是他们刚认识的样子。
“先生,您怎么不进去呢,在这里看什么?”
忽然门口响起护士的声音来。
轮椅上的热明赶紧摆了摆手,没有说话,推着轮椅就快速的离开来。
“病人醒了吗?”
是前来查房的护士推门进来。
“还没有。”热宏阳回答道。
“刚才门外是怎么了?”
热桐想起刚才她的声音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便问起来。
“哦,一个男人从门缝里往这看,却不进来。”
护士想起那个奇怪的男人,蹙眉道。
“什么男人,长得什么样?”
热桐继续问道。
“是一个失去双腿的男人,看起来挺可怜的,年纪轻轻的就没有了双腿。”
护士很是惋惜,看着热明才只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失去双腿,热明,门外的人是热明,刚刚给母亲抽完血的热明。
热桐低下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热宏阳却也是没有想到热明会过来,起身道,“桐桐,你看着你妈妈,我去看下热明,他刚抽完血!”
虽然之前对他失望过,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作为父亲还是会原谅的。
“爸爸!”
热宏阳走到门口的身子被热桐叫住,她起身从冷言的怀里走过来。
热宏阳低头瞧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抿了下嘴,“桐桐,我知道你暂时原谅不了他,但是他也是爸爸的孩子,他没有了双腿,而且又刚献完血,还和林英发生那样的事情,所以我想去看看。”
他只是去安慰他一下,告诉他凡是要想开,不要钻牛角尖。
“爸爸,我去吧!”
却是在他话说完,热桐接过话来,出乎了他的意料。
“爸爸,我去看看他。”
说完热桐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带进来外面微凉的空气,热宏阳顿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冷言朝着他点头来,指了指外面,跟着出去。
热桐顺着走廊往外面走,热明一个人推着轮椅,自己控制方向自然走的很慢,热桐看见他进了电梯,赶到的时候还是晚了,她坐了隔壁的电梯下去。
热明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从电梯出来好似漫无目的在医院里逛,手指落在轮椅上,来回的滚动。
热桐下来的时候,看见不远处的他。
“热明!”
她朝着他走去,看着他空落落的裤管,心疼了一下。
热明没想到她会下来,有些躲闪,用力推着轮椅。
“你想去哪里?”
热桐向前跑了一步,伸手就拉住轮椅,“啪”的一下从后面把轮椅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