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升匆匆赶来,依然没有看见萧容鱼的身影,只看到了一个碎成几块的雪人。
“事事不顺啊。”
陈汉升扶了扶鸭舌帽,仰头盯着小鱼儿的宿舍阳台,眼神晃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由于太憋闷的缘故,陈汉升直接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只露出打底的单薄羊绒衫,飞雪不断的往怀里涌入,他也不觉得冷,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叉着腰。
这个形象剽悍而跋扈,有些大一学生都特意绕着陈汉升身边走过去,
王梓博也不敢打断陈汉升的思维,只是默默的陪着旁边,直到东大保安听说这里有个“危险人物”,打着伞过来巡查的时候,陈汉升才摇摇头说道:“走吧,今晚小鱼儿应该不会下来了。”
车厢里倒是比较温暖,只是烟味比较重,开车不能喝酒,两人只能在吞云吐雾中缓解压力了。
“这事吧。”
突然,一直沉默的陈汉升开口了:“前期最难的一点,那就是沈幼楚和萧容鱼碰面了,这样我根本没办法两边糊弄,比如说我现在来找萧容鱼,沈幼楚心里应该就是有数的。”
王梓博忍不住长吁短叹,萧容鱼哭的很伤心,沈幼楚也绝对不好过,他摇摇头说道:“修罗场还分阶段吗,那中期最难的是什么?”
“中期的话。”
陈汉升面无表情的说道:“长辈那边不好应付。”
“后期呢?”
王梓博又问道,他想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
走一人,留一人?
还是“全都要”?
“后期?”
陈汉升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前中期我要是处理不了,那就直接没后期了。”
王梓博噎了一下,这好像也是实话。
“主要是太意外了,我以前准备的东西一点没用上。”
陈汉升停在文澜路的红灯绿灯前,他看上去已经冷静了很多,不过偶尔大力搓捏着保时捷方向盘的举动,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纠结。
“小陈。”
王梓博看着窗外:“人生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你还灌鸡汤了。”
陈汉升嗤笑一声:“不过说真的,以后我就要靠你了。”
“靠我?”
王梓博转过头:“我又不会说话,怎么帮你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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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劝和?你可真自信!”
陈汉升冷哼一声:“我的意思是,你找边诗诗打探一下萧容鱼的动向,这样我好心里有数,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边诗诗很快就要问出真实情况了。”
说到这里,陈汉升自嘲的说道:“她到时骂我的短信少于300字,我打赌倒立吃屎。”
“知道了。”
王梓博恍然大悟,边诗诗估计短期内不会搭理陈汉升,如果小陈想获得小鱼儿的消息,只能自己帮忙打听了。
到了建邺理工的门口,陈汉升挥挥手让王梓博下车,王梓博磨蹭了一会:“你和我说句实话,你一直出谋划策的帮我追边诗诗,是不是就等着这么一天,让我和边诗诗都当你的工具人?”
“不然呢?”
陈汉升半真半假的说道:“总之你已经抱得美人归了,动机怎么样,还重要吗?”
“我靠,你就不能撒个谎吗?”
王梓博颇为郁闷,不过他看着陈汉升又有点以前混不吝的味道,说明已经慢慢的冷静下来了。
“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电话。”
王梓博离开前,他又想起一个重要线索:“今天小鱼儿拿着一个小台灯,不知道那玩意有什么重要意义?”
“台灯?”
陈汉升愣了愣。
“就是一个粉红色的台灯,看上去比较卡通,一看就是小鱼儿喜欢的那种风格······”
王梓博比划着描述一下外形,陈汉升听了两句,突然关起车门离开了,留着王梓博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
“难怪小鱼儿要推倒雪人,小台灯可能是导火索。”
陈汉升回江陵大学城的路上,脑海里思索着。
台灯是萧容鱼大一时送给陈汉升的圣诞礼物,只不过当时他太浪了,随手转给了沈幼楚。
万万没想到,三年后这盏台灯再次回到小鱼儿手里,这样一想的话,修罗场似乎也是冥冥中注定发生的一次“灾难”。
回到天景山小区以后,陈汉升在下面绕了两圈,不过没有上楼,反而回到果壳电子的办公室,用座机给沈幼楚打了一个电话。
“我今晚就在办公室睡了。”
陈汉升现在不想直面沈幼楚,因为看着那双单纯的眼睛,他总觉得非常心虚。
至于特意用座机拨打,陈汉升就是想表达这样一层意思——我在办公室,没有陪着别的女孩。
“喔,今天下雪,你莫要感冒了。”
沈幼楚小声的关心道。
就这样彼此沉默了一会,陈汉升没有说话,沈憨憨也不会主动挂掉。
“真是对不起,我原来还想说带你去过圣诞节的。”
陈汉升有些惭愧,索性道个歉。
“不碍事的。”
沈幼楚还是那么温柔。
“嗬嗬~”
陈汉升干笑两声:“你要不骂我几句?”
沈幼楚不说话了,听筒里传来细微的呼吸,她都不会骂人的。
“婆婆和阿宁她们呢?”
陈汉升聊一下家常,掩饰心中的内疚。
“婆婆在卧室,冬儿和阿宁在看电视,林语在对账,我也在卧室。”
沈幼楚轻轻的答道。
“哦。”
陈汉升点点头,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站在沈幼楚的角度,本来正在家里好好的,结果萧容鱼突然找上门,关键这个女孩身份并不简单,以前还和自己男朋友有过很深的暧昧关系。
萧容鱼离开以后,男朋友的举动很反常,说话也是漏洞百出,最后还丢下自己出门了。
沈幼楚单纯不假,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她肯定能够察觉出什么。
“咳!”
陈汉升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今天下午······你,你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句话,沈幼楚那边再次安静下来。
陈汉升耐心的等着,片刻之后,他突然听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敲击声。
“你在干嘛?”
陈汉升很奇怪。
“敲,敲屏幕。”
沈幼楚语气里非常委屈。
“傻子,你敲屏幕做什么?”
陈汉升哑然失笑。
“打你。”
沈幼楚憨憨的说道。
陈汉升想起来,自己照片就是沈幼楚的手机屏幕,她刚才敲着屏幕,其实就是在“打”陈汉升了。
可能对沈幼楚来说,这就是她最严重的惩罚方式了。
“早点帮阿宁洗个澡睡觉。”
陈汉升挂掉电话,他觉得配不上沈憨憨的这一片温柔。
时间差不多晚上9点,陈汉升疲惫的仰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呢喃着说道:“到点了,爷要开始抑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