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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宝珠把镯子套手上, 她肤质好,白嫩嫩的手腕, 碧莹莹的镯子,宋玉安上学时候文科不好, 最后只想出指若削葱根, 肤如玉凝脂这样的词来。

叶宝珠对着几件首饰做最后的怀念, 并未发现男人眼里的灼热。最后, 她把玉佩留了出来, 其他的拿给宋玉安。总要给孩子留个什么不是。

“玉安哥,这是我娘临终前留给我的嫁妆,也是当年她的嫁妆。家里除了我爹, 谁都不知道, 你看看能不能找个路子换钱吧,不够的咱们再借点,看够不够起房子。”

宋玉安忍不住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这姑娘这么傻,喜欢一个人就掏心掏肺, 偏偏遇人不淑, 难怪会遇到书里那样的结局。不过, 现在是他的老婆了,他怎么会让老婆卖嫁妆呢!

没本事的人才花老婆嫁妆!他不仅不能花,还要给宝珠挣出十倍, 百倍传下去!

“说什么傻话呢, 娘留给你的就好好留着, 说不定以后就成传家宝了,房子这是男人的事情,哪里就要你卖嫁妆了。你男人有钱盖房子。

我这工作有些进项是要避着人的。村里人八卦,那些个的大婶,说句难听话,你吃碗粥都想研究研究是干是稀。瞒不住事,所以不能声张,这钱啊就说是我和同事还有咱爹借的。

到时候咱们在那边起房子,等我爸退休了,把他接过去一起住,家里也就住的开了,那边宽敞,房前屋后的咱还能栽些果树。”

“你说的事情会不会有危险,玉安,咱不着急房子,你可不能做傻事啊。”叶宝珠大眼睛里盛满了惊恐,猛然抓住了宋玉安的胳膊。她是见过批、斗的,曾经还被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别紧张,没事啊宝珠,就是帮人带点东西,大家都这样做,带的少,就是遇上检查人家也不会管。”

叶宝珠不是碎嘴的人,宋玉安没想过要瞒着她,夫妻之间,不管是善意的也好,恶意的也罢,有了隐瞒就会容易产生误会。

或者钻了别人的圈套,他给妹妹念的那些小说不就是这样吗,都说艺术源于生活,道理总是没错的。

“我肯定不往外说,谁都不说。不过玉安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咱们只要平平安安的,穷点也没关系,我也能下地挣工分的。”

“傻瓜,你男人还不至于养不起你,你在家都没下过地,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去吃苦的。你不说想上大学吗?在家没事的时候好好看看课本,我再想办法给你淘些资料回来,总有机会可以去的。”

再有三年,高考就会恢复,既然叶宝珠想去上大学,宋玉安就希望她能考一个好些的学校。村里人排外,可是面对城里人的时候,他们又会不经意的带上些自卑心理。叶宝珠也有这样的情况,宋玉安希望她可以更自信一些。

起房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和叶宝珠商量好了以后,宋玉安就在吃完饭乘凉的时候跟叶家其他人说了这个消息。

“我打算现在就请几个人挖坑砌石角,梁柱也开始准备,冬月里正式砌墙,不舂土墙直接起青砖房,个把月就能完工。”

“这意思,你是要起砖瓦房?那可要不少钱。”叶家起的就是砖瓦房,叶卫军一笔一笔的给宋玉安算账。

“青砖三分钱一块,筒瓦三分,板瓦两分。两层楼一平米要89块砖,单单砖瓦费就要六百来块,木料不要钱,但木匠一天管饭要八毛钱人工,再加上泥沙和石头,这房子怕是要上千才能起来。”

叶家的几个媳妇饶是知道自家这房子起的不便宜,但这会儿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上千块啊!然后又转眼看着宋玉安,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二弟,红军的钱可是得留着给平国娶媳妇的,你可不能拿去补贴了你闺女啊。”刘美芳心里咯噔一下,首先想到的就是二弟莫不是要贪了她的钱!

“大嫂你这说的啥话!二哥是那样的人吗?大哥的补贴二哥每一笔都清清楚楚记着呢!这些年家里的开销花的全是二哥的钱,大哥的一文都没动。”

老三叶拥军听了大嫂这话,心里有些起火。不过一个家住了这么些年,他也知道这个嫂子是什么样子,小毛病一堆,但就冲着她对大哥一心一意,哪怕大哥出事以后也没有半点嫌弃,他就感激她。

照顾一个病人,一个月两个月那不算什么,可十几年如一日,这大概就是戏文里说的真爱了吧!所以哪怕大嫂平时贪吃嘴碎些,他们也能包容。

只要不动自家的钱,刘美芳就放心了,不再说话。

“大伯母不用担心,这是我起房子,咋能要家里的钱。砖瓦厂那边我打听过了,只要付一半的定金,尾款可以慢慢给。我自己攒了三百多,又和同事借了三百,我爸给我寄了些。木匠和工人的钱最后才结算,那我这还能多发两三月的工资,差不多就够了。”

钱,宋玉安是攒够了的,但要直接拿出来,那就太打眼了。好在他在运输队人缘不错,每人借一点,这明面上,也过得去。

说来也是憋屈,因为叶家人精太多,宋玉安有时候想多拿点粮食让媳妇顿顿吃好的都不敢,就怕解释不清楚。

守着金山银山却还要吃糠咽菜,大概就是说他了。

知青点里,李小玲整天用一种欲说还休的眼神看着宋玉安。把他膈应得吃不下饭,宋玉安只能躲开,一下工立马撒腿跑。

毛四海和何建平看宋玉安越来越不顺眼,三天两头说酸话。

不过这俩怂货除了说酸话也不敢干啥了,而且宋玉安可不是原主,才不惯着他们。该怼就怼!三天两头吵架。

每次都是陈中华来劝,他习惯了做老好人,自觉他年纪大,又是先来的,得顾着些小年轻。

宋玉安虽然不喜欢这样的性子,不过他自己做不到,不代表不佩服这样的人,倒很给面子,每次他一劝,也就不理那两人了。

毕竟这两人在书里不过是台词都没几句的炮灰,见不得别人好,但真要做什么大恶,却又没那个胆子。真正麻烦极品的,还没来呢!

但人啊,还真是经不起念叨。

这天宋玉安和叶宝珠又上山去了,叶宝珠聪明,去年哪里有菌子窝她都牢牢记着,再加上她运道一向不错,两人总能满载而归。叶家的干阴房里已经放了好几麻袋干菌子,还给军营里的叶维国和叶安国寄了一些去。当时叶宝珠还问了

“真的不用给伯父伯母寄些吗?”

“不用,我爸用不上,我妈眼光高着呢,可看不上这些。”宋玉安皱着眉头说。

就在前几天,他收到了两封信,都是家书。一封来自北方大草原,随信而来的还有十块钱,少量各类票据和一个装了牛肉干,奶酪和一件羊皮小坎肩的包裹。另一封来自海市。

前者是原主的父亲寄来的,他们地质队已经在北方草原上待了五年。这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工资和补贴选择了让妻子去总队领的方式,给宋玉安寄来这些,都是他闲暇里挣来的。

原主之所以无条件的孝顺,和这个父亲对他极好是有关系的。但是父亲常年在外,一年都不一定能回家一趟,家里的一应事情都是母亲做主。当年原主考上大学,家里要有一人下乡,母亲换了原主和弟弟的身份让宋玉平去上大学,原主下乡。

父亲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宋玉安到了湖东村半年以后了,他虽然大发雷霆,把母亲骂了一顿,但木已成舟,他也做不了什么。只从那次以后,只要有机会,都会给原主寄包裹来。

但他根本不会想到,上大学的小儿子心思有多深沉,变着法子把家里的钱攒到自己口袋里。家里捉襟见肘要饿肚子了,又磨着母亲写信和下乡的哥哥要,父亲寄过来的那点钱票和原主的补贴,悉数又寄到了海市去。

这次宋玉安两个月没有寄钱回去,母亲果然写了信来问,话里话外都是家里如何穷困,要宋玉安寄钱回去。

宋玉安自然是不可能寄的,但这事情也不能全然不管。他占了人家的身子,像宋玉平那样的吸血鬼自然可以不必理会,但原主的父亲还是不错的,如果他一直不变,宋玉安也愿意把他当亲生父亲来照顾。

再说了,如果真由着宋玉平把家里的钱卷完了,那家里两个年幼的妹妹,怕是真要饭都吃不上。

宋玉安直接把母亲这两年寄来的信和书里看到的宋玉平做的一些事情给父亲写了信寄回去,包括那个被他拿了把柄这些年一直给他做假病例的医生,还有这两年里宋玉安如何省吃俭用饿着自己的肚子给家里寄钱。

借口嘛,就是同学不小心听到写信来告诉他的,想来父亲也不会深究。

父亲的地质队经常变换地方,吃的不好寄。宋玉安早前给他寄了双翻毛皮鞋,母亲那里,没解决宋玉平的事情,别说菌子,草他都不会寄回去一根!

叶宝珠听了忧心忡忡的,又是担忧宋玉安的母亲不好处,又是担忧自己农村姑娘的身份会不会让人看轻。

“别怕,我爸人不错,我妈那人眼里只有我弟弟,你不用理会她,咱们以后就住湖东村,不和她打交道。”

宋玉安一点也没替母亲兜着,叶宝珠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她心正。席芬芬除了在小儿子那里糊涂,对别人可精明得很,他不希望以后遇到了叶宝珠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真的一直在湖东村吗?”

“真的,你要想去城里也行,以后会有机会的。”

“我还是喜欢湖东村,以前我想考大学去城里上大学,但现在也考不了了,听说外面乱得很,还是咱们湖东村好。”

叶宝珠有些兴奋又有些遗憾的说道,湖东村没有大学生,她小时候成绩特别好,不管是家里的哥哥还是隔壁的邻居,都打趣说“宝珠以后是要上大学的”说得多了,上大学就成了她的目标,可是哪知道后来不能考大学了。

“那你可要好好看书,国家不会一直这样,总会有机会的。”宋玉安没想到叶宝珠还有这理想,毕竟在书里,叶宝珠对城市一直很排斥,一辈子待在了湖东村。不过他是支持的,于宋玉安来说,读书与文凭、工作无关。

多读书可要增长学识、见识。他前世读了二十几年的书,上大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叶宝珠不一样,她想去学,宋玉安自然是支持的。只是,“宝珠上了大学以后想做什么呢?留在城里吗?”

“不是的,我想做老师,就在咱们湖东村,我想要咱们湖东村有更多的大学生。”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满眼坚定,周身仿佛有一层神圣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