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清失望的说，老祖宗留下来的产业，如果不能延续下去，无疑好可惜。这已经是一项文化了，因为遇上一个没良心的徒弟而让祖上手艺失传，恐怕也是得不偿失。

老头没什么过多的表示，只是笑笑。

陈冬杨听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吴倩妮的酒楼是不是可以来一个合作？心里想着，连忙过去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福仔转给吴倩妮的酒楼声名在外，老头略有耳闻，那竟然是陈冬杨和章雅清朋友的产业，他无疑非常的惊讶。不过陈冬杨说的合作，他兴趣一般般，他怕做坏招牌，毕竟祖上留下这门手艺非常的复杂，需要很多的耐性，而这种耐性对于大酒楼而言，成本过高。

陈冬杨并没有放弃：“老先生，我认为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把手艺和味道流传下去。酒楼是这样的，需要保持竞争力，所以经常出新品，他们会去街头小巷做调查，有什么糕点或者点心，有什么传统做法，味道好不好之类。如果味道好，畅销，他们会考虑引进，但多数是以买秘方的形式。秘方你肯定不愿意卖，所以你可以去做指导，他们帮你宣传和流传这一门手艺。”

听陈冬杨这样说，老头稍微心动。再经过章雅清一通劝，他同意了一半。另一半，他说回去找儿女商量，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

回程路上章雅清对陈冬杨说道：“我认识老头的儿女，我去找他们谈，你觉得这样会不会更好？”

陈冬杨说道：“我觉得很好，但我建议你找上吴倩妮一起去。”

“可以啊，请他们到茶楼谈。不过利益分配这方面，得先有个完善的计划。”

“问吴倩妮，我不懂这些，我只是觉得能赚钱。为什么呢？你看广州酒家，陶陶居，莲香楼这些百年老店，他们有茶楼是吧？还有不少分店，赚不赚钱不清楚，但他们的产品直营店绝对很赚钱。那都是让工厂代工的，不用自己生产，不用掏一分钱走建设。参考一下这个模式，根本不愁赚不来钱，关键这种模式不用到店就能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还可以单独买一包或几包，以及面向全国，你想想这个市场有多庞大，不可估量。”

章雅清睁大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陈冬杨，然后，突然问：“陈冬杨你是不是近期去上了很高级的工商管理类课程？”

陈冬杨说道：“没有，干嘛这样问？”

“在我记忆之中，你好像不是这样的，你现在的眼光让我觉得很恐怖。”

“恐怖吗？只是参考而已。我是发现了，其实不用自己费多少脑子，各行各业都有各种成功的案例可以参考。做原创，太费劲，不过你要是生搬硬套也不行，必须要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理念。”

“不懂。”

“我也不太懂，吕薇懂，我昨晚和今天白天都在省城，和她一起跑业务。之前我就知道她的谈判能力很强很变态，但昨晚我发现，她更变态的是深谋远虑，以及对市场的精通。”

“她确实是个人才，如果舞台足够大，她应该是巨头那个级别的。”

“有可能，她够专注，又是科班出身。”

“我问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

“嗯。”

“柳烟离在你心里，从你认识其他更出色的女人之前，就一直在。现在你变了，翻天覆地的变，你对她的感觉是不是还一样？你们之间逐渐拉开差距了吧？就我旁观者的目光看，现在的她除了会给你招麻烦之外，似乎很难帮到你一些决定性的东西。”章雅清的潜台词是，现在的柳烟离，配不上陈冬杨。

陈冬杨瞬间尴尬了，怎么章雅清这样说柳烟离？

柳烟离有柳烟离的好，她能面对自己，过去我害了你，以后我给你支持，无论你要做什么。

她其实只想当一个小女人，可之前的太多事让她不得不违背自己，当她脱离这个怪圈以后，所看见的都是好。她可以温柔体贴善良可人，不是以孩子为先，就是以爱人为先，原来的自私还有吗？没有。

说一件事就能体现，陈冬杨在老家被父母轮番痛骂时，她自己去扛了责任。

吴倩妮不也说过么，柳烟离的好，不怎么明显，但很难做到。

本身陈冬杨是那种比较喜欢柔弱型女子的人，无论他变得多强，柳烟离变得多弱，这都没关系。

如果说有关系，那就是一个，更喜欢的关系。

她坏的时候，自私的时候，他都依然带着失望在守，她好了他却移情别恋，那是什么狗屁爱情？那不是爱情，那是不甘，是报复。

不想谈这种话题，但陈冬杨又不想章雅清看柳烟离的目光从此带着颜色，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口：“清姐你对一个人心里有爱，会不会随着自己各方面的增强，而觉得对方高攀你？爱情应该是不讲条件的，如果讲，你弱时，凭什么和人家谈爱情？而且，人为什么要变强？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和自己所爱之人过得更好么？”

这下轮到章雅清尴尬了：“也是，如果自己强大了就开始变得嫌弃，是自己的问题。”

“对的，况且柳烟离救过我的命，当时你在场，你看见的。她救我的方式是用自己的命去抵，这种救命是实打实的替死。我无数遍问过自己，换了其他人，还会有谁肯这样做？大概没有。那么，你觉得，到底是我配不上她还是她配不上我？”

章雅清突然感觉自己很可笑，想多了，看来自己一丁点机会都没有，除非柳烟离以后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否则他们的爱会随着柳烟离越来越好的表现，而变得越来越深。现在柳烟离怎样，她很清楚，柳烟离内心完全没有小九九，精神面貌非常棒。

一路无话回到小区门外。

章雅清解开安全带，手摸到门把了却忽然停住，她问陈冬杨：“要不要上去坐坐？”

孤男寡女，陈冬杨可不敢：“下次吧，马文还在公司等我呢，我得过去。”

“没什么事吧？”

“我们要还万豪钱，而且是两周之内。”

“四千万，两周之内还上？万豪要求的还是你们自己想还？”

“原因比较复杂，有空再细说。”

章雅清欲言又止了一番，终归没有多问就下了车。这一晚，结局和她想的不一样，但是，也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