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郭彩云突然对着河面大喊,几乎没把陈冬杨吓出屎来。
陈冬杨问她:“你干嘛?”
她说,“你也喊喊,把内心的不开心和不痛快喊出来就好了……”
“这行吗?”陈冬杨又问。
郭彩云一脸认真说:“某位心理学家说过,当一个人有坏情绪时,如果不找方式发泄出来,日积月累会很容易崩溃。”
“我倒是赞同,但这方式不太好吧?”陈冬杨左右四周望望,江边不只有他和郭彩云,来来往往都是路人,乱喊乱叫铁定会被别人当成疯子看待。
“没问题啦,我和你一起喊,我们不用管别人怎么看,主要是自己高兴,活自己,不是么?”郭彩云见陈冬杨有所迟疑,她出声鼓励了起来。
下一秒钟,江边响起两个疯子的喊声。
好多奇异的目光投过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们却厚着脸皮一一无视。
连续喊了十多声,有两名巡防员跑过去问他们做什么,他们才连连道歉着走人。
离开江边走在街道上面,郭彩云问陈冬杨好点没有,陈冬杨给她一个笑容说道:“确实有效果,谢谢你啊。”
“不谢,你开心就好。”她甜甜的笑,像个天真的小孩童。
“你不开心的时候你喜欢到江边乱喊么?”
“对哦,喊完了好了我就会告诉自己,无论是什么不开心的事,我都要通通忘掉,能忘掉的,只要你信。”
“我信。”陈冬杨舒了一口气说道,“走,我请你喝东西。”
他们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冷饮店,进去混了一小时才出来。
接着,陈冬杨送郭彩云回住处,看着她上了楼亮了灯才放心离开。他的心情没再很糟糕,似乎喊的那十多声,真的已经把不好的情绪通通发泄了出来。他已经想好,明天就去找工作,重新开始。至于柳烟离,让她随喊声,消失吧……
经过几天不懈努力的投简历和面试,陈冬杨一路过关斩将进了一家很大的食品贸易公司,继续干自己喜欢的业务。
虽然跑业务要废寝忘餐日晒雨淋,有时候还受尽白眼。
但每天在外面跑,能不停的增加见识。
陈冬杨不喜欢整天坐办公室里面,太苦闷,太寂寞。
每天充充实实过着,一晃半个月过去。
这天下班,陈冬杨倒腾了两趟公交车回到住处楼下,看见一路落叶,他才意识到,已经是秋天。
港海城地处南方,秋天和夏天的区别,只不过是秋天的夜晚比夏天的夜晚更有凉意。白天几乎差不多,温度都非常高,中午走在马路上,跟站在蒸炉里没什么两样。
不是看见落叶,那是意识不到秋天的。
陈冬杨喜欢秋天,秋天是丰收的季节,能搞去卖掉给家里增加额外收入的东西更多,比如说蓝莓。他家乡附近的山上都是野生蓝莓,秋天果子成熟了他就会带着两个妹妹提着蓝子去摘。摘完回家放一夜,等他们的老妈叶梅去卖菜的时候顺便卖掉。每次卖完回来,叶梅都会给他们带些零食,算是犒劳吧,那些时刻,他们会感觉特别幸福,不是因为能吃上零食,而是因为自己也能帮父母照顾这个家,对这个家尽一份自己的努力。
这一年的这一个秋天,大概注定就是特别的吧。陈冬杨刚走到楼道口,竟然再次在这里见到柳烟离。
陈冬杨还第一次见她穿便装,一身淡绿色的纯色长裙,很显气质。原来喜欢束起来的秀发被她放了下来,披散在双肩,风吹发动,像一面瀑布,她隐藏在其中,带仙气的脸若隐若现,令人只看一眼就已经怦然心动。
陈冬杨停住,看呆了,心跳剧烈。
见陈冬杨不动,柳烟离鼓起勇气,主动迎过去。
陈冬杨看她越来越近,内心不知所措。
她想干嘛?还要再骗自己一次?心里很烦乱,不敢问,只是愣愣看她。
“陈冬杨,一个多月没见了,你还好吗?”她停在陈冬杨跟前,脸带笑意若无其事的问。
“还行。”陈冬杨回答说。
“我们的约定记得吗?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我已经稳住老黄,站住阵脚,可以和他们斗一斗了,但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请你吃饭吧,我们慢慢谈。”
陈冬杨心里再次咯噔一声,就和半个月前在火锅店的时候一样。
但随即而来的却不是阵阵的发寒,而是满满的热量。
陈冬杨问她:“你和老黄,你们没有那种关系对么?”
“什么关系?”她疑惑的问。
“我在火锅店看见过你们。”
“哦,那是我请他吃饭,算应酬吧。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反而达成了一些共识。走吧,我们去吃饭。”
陈冬杨跟着她走出去外面的街道,上了她的车。那是一辆红色的丰田锐志,车厢内部香香的充满了诱惑。
她带陈冬杨去的是一家高档西餐厅,里面如诗般安静,很适合聊天。
服务生给他们倒了水,递来菜单,琳琅满目的食物,陈冬杨无从下手。她见陈冬杨这样,亲自给陈冬杨点了一个牛扒套餐。她自己则要了一个鸡排套餐,另外还要了一瓶小红酒。
红酒先上来,她亲自倒,人站起来,长裙的领口惯性往下掉,一条深沟就在眼前晃,陈冬杨既激动又不习惯,毕竟过去她很保守,怎么说变就变?她近来都遭遇了什么?
“在想什么?”倒完了红酒,她问。
“没什么。”陈冬杨摇摇头,端起酒杯小喝,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你现在工作吗?干什么工作?”
“我在一个食品贸易公司上班,还是干业务。”
她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子放桌面,轻轻推给陈冬杨:“这是你上个月的工作,我让你等,我该付你工资。”
陈冬杨没接,愣愣望着她。
看来自己是误会了,她不是马文嘴里说的贱人:“经理,我什么都没做,这钱我不能要。”
她想了想问:“你现在这份工作做了多久?”
陈冬杨实话实说:“半个月。”
“你等了我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工资,没毛病。你先收起来,然后我们再谈公司的事。”她言下之意是,如果陈冬杨不收,她就不敢让陈冬杨帮忙了。
陈冬杨只好收下来。
碰了下杯,各自喝了一口红酒,她说道:“你那边你要辞职了,我给你安排个工作,是和我们同类型的公司。具体要你做什么,等你进去以后我再告诉你。你,愿意吗?”
陈冬杨无法拒绝她,但也没有随便就答应下来,毕竟她说的话不清不楚。
先是想了想,陈冬杨才说道:“不如你先告诉我,你需要我做的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