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溪宗山脚下,原先是来此处看热闹的弟子们目光呆愕中,发现平时都不曾见过的丹溪宗高层此刻是超出大半,在他们面前虚空站立。

而胡天,心中也是巨震,看出对面的几位熟人皆是一脸怪味望着他,似有怪罪之意。

……

丹溪宗四周抛开那条自下往上飞起的瀑布奇景,就是连绵不断的诸多山脉,此刻西侧四百里外的无名山脉中,杨辰已经耗费五滴本命精血下去,却依旧不能不能摆脱身后那人的追击。

他快,那人也快。

杨辰心中黯然,他没招了,若是再次施展血遁之术,恐怕不等身后的筑基修士将他追上击杀,他就要虚脱无力的跌落丧命。

“哗!”

叶林见到身前杨辰飞遁中气息一滞,就知他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脸色露出大喜旋即再次激发身上潜力,双翅剧烈扇动下速度明显更快一点,随后全身蓦地萦绕二十来道青芒剑弧,最终是形成一道十丈长的幻影青剑。

“去死吧!”

低喝一声中,叶林可怖脸庞中闪过狠戾,嘴角咧出一道惊人弧度,萦绕身边的巨剑直接奔着杨辰而去,转瞬及至中就欲将杨辰斩杀在此。

“住手!”

场中,蓦地出现两道惊声。

杨辰大骇,感受到全身被一股浓重危机笼罩,危急时刻体内的薛老暴喝一声,惊恐的余光中有一道炽烈耀眼的白光瞬间笼罩双目,杨辰不明所以中突兀发现身后的波动一滞,随即消散殆尽,不由一阵愕然。

他的薛老,明明还没出手啊。

还有,那团小太阳般的白光是怎么回事?

目光一扫中,杨辰却是见到一位太过熟悉的身影。

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踏着十丈拂尘,全身说不出的涌动出尘气息,悄然来到杨辰眼前,此时丹阳子收起惯有的笑意,浑浊目光里有冷芒闪烁,替杨辰退去那股惊人波动后却是没跟他多言语。

“哗!”

下一刻,丹阳子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蓦地出现在叶林身后,只是轻轻一扫拂尘,就有一轮小太阳般耀眼的白芒尽数将叶林包裹。

“轰!”

直接是在丹阳子身边,轰的一声有一道蘑菇云似的气浪卷起,杨辰骇然目光中只能是运转不多的灵力抵挡片刻。

与此同时,通天盟中游某个宗门,有盘膝的中年人蓦然睁眼,亚麻灰布微微颤动,脸庞一下子好似枯老许多,嘴角狰狞中近乎咆哮着发出怒吼。

“林儿不是去了通天河下游办差,他的本命玉牌怎的碎了。”中年男子咆哮中目光落在手中瓦碎的玉牌,棱角分明的脸庞透出浓重惋惜,恨恨道,“谁,是谁,杀了我儿。”

咆哮后,男子直接起身化作长虹飞逝。

无名山脉中,等波动减弱后,睁开的双目中赫然出现了丹阳子那副笑意浓郁的橘脸,他竟是不知何时来到杨辰眼前的,悄无声息中,杨辰诧异目光扫视一周,却并没发现叶林的身影。

同样的筑基修士,差距竟是这般明显吗?

卧槽,这是什么鬼?

足足呆立了十息之久,杨辰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猜测刚才那股波动怕是让那追击他许久的筑基修士下场凄惨。

想到这,杨辰一直紧绷的心神却是一松,连连虚晃几步后才再次站稳在飞剑上。

那种四肢百骸传来的无力感此刻也在那股似自愈一般的生机中缓缓减弱。

“嗯?自愈之体?”丹阳子目光一直都看着杨辰身边那名陷入昏迷的小家伙,心中猜测连连中,饶是以他多年的修身养性,也不免心神巨震的全身跟着一颤。

刚欲开口询问杨辰这一切事件的来龙去脉,丹阳子有太多的困惑,他是不知,为何只是让杨辰去一趟凡人城池,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让通天盟的人出手。

丹阳子心底透彻得很,此刻从愕然回过神来,再一推敲先前凌云宗胡天的出现,就知杨辰是惹了大麻烦。

不过,更让丹阳子吃惊的是,他只是习惯性的用灵识扫过眼前的杨辰,却发现其身体内有惊人的恢复力为其疗伤。

自愈之体,这家伙除了先天净体外,还是自愈之体。

不然怎会有这团生机自动在帮他疗伤。

这种情况太过罕见,甚至在宗门典籍中,也只是记载曾经通天河上游的传闻有过,大部分的自愈体质唯有在一些皮糙肉厚的高阶妖兽才会出现。

高阶妖兽,那就是相当于元婴期的五阶化形妖兽。

丹阳子骇然,他不明白眼前这小子怎么到哪都不安定,从关注杨辰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看透其身上的古怪。

“嗯?”杨辰自是不知丹阳子此刻念念叨叨在说着什么,诧异一声中就要开口询问,却见丹阳子先一步开口。

“你小子,怎么惹出通天盟的人追杀?”

丹阳子见到杨辰那副困惑样子,就知自愈之体什么的他是根本就不知道了,不想耗费口舌去解释,索性想直接问清这件事的全程。

他也很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

“师伯,我这回真的是好委屈啊!”杨辰闻言,转眼就将心中的困惑丢弃,一把拉住丹阳子就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师侄这回可是被三名筑基修士追杀,要是你再晚来一秒,就真的见不到我了。”

“说重点。”丹阳子见这般下去,恐怕几天下去他都不会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直接呵斥一声。

“额,是这样的师伯……”杨辰心中咯噔一下, 旋即将他在洪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直接说给他听。

事实上,杨辰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也很茫然,总觉得他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是被利用了,此刻将事情全盘吐出,那股郁结也是随之减轻,人都轻松不少。

而丹阳子,凝神倾听中脸色更是连连变幻,全身更时不时的微微颤动,这短短时间的心绪变化恐怕是他以往几年的总数都赶不上,却没有打扰杨辰的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