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小夜叉入彀 外来人破局(1/1)

许飞娘对小夜叉汲占动了策反离间之心,自然对其百般恭维,对他说到:“汲占道友,我把心腹实话对你明言,想我五台派昔日何等声威,混元祖师海纳百川,包容万方,众多道友无不奉为泰山北斗,莫说昆仑、武当等派,即便是峨眉也不敢小瞧了咱去。要不是三仙暗行诡计,撺掇朱洪奸贼盗了太乙五烟罗,混元祖师为其构陷,哪会有今天这样凄凉景象,我一弱质女流四处遭人白眼,今日又遭横祸被困于此,可怜可叹!”

小夜叉汲占也有同感,先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见无外人在场,方对飞娘说:“仙姑所言甚是,别的不说,即便是我神魔洞中诸多弟子,对五台祖师昔日威风无不佩服得紧,那龙飞背弃师门,一惯只会溜须拍马,实际众兄弟哪里瞧得上他。”

许飞娘呵呵一笑道:“提这小人作甚,我是看道友资质不凡,动了爱才之心,如今我五台派树倒猢狲散,要不然早几年,我一定将道友举荐给混元祖师,学得我五台无上秘法,将来成仙了道,霞举飞升,必不在话下。”

汲占本在神魔洞中不大受宠,法力亦是平平,被许飞娘捧得云里雾里的,不知自己的斤两,早把万妙仙姑当做平生第一伯乐,大为受用,对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飞娘看他慢慢入彀,忽然冷笑一声道:“如今你神魔洞冰消瓦解之日只在顷刻,我怜道友之才,不顾混元祖师严命,对你泄露天机,近日你可见机出洞,勿立覆巢之下,或可保全性命。”

小夜叉汲占大惊,忙问何故。

许飞娘再三推脱,只说已然泄露太多天机,言尽于此,不可再加逼问。

汲占慌得双膝跪倒,涕泪横流,赌咒发誓,百般许愿,直喊仙姑救命。

许飞娘看他已然上钩,心中窃喜,缓缓对他说到:“道友你是知道的,当年要不是混元祖师被奸人窃了太乙五烟罗,任他峨眉大罗金仙也难伤祖师分毫。今世混元祖师归来,第一要事便是夺回五烟罗,有此宝在手,天下之大,任意纵横。你也是知道祖师脾气的,他虽爱护门人弟子,一味溺爱,对朋友也是坦诚相待,解衣推食,可是谁敢无端冒犯,也是个有仇必报的。如今白骨神君居然不顾当年情谊,和龙飞逆贼沆瀣一气,掳其父母,趁机要挟,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汲占暗暗点头,冷汗渐出。

许飞娘悠悠叹息道:“祖师功力自转世以来,又有精进,况且太乙五烟罗已然在手,赐予我作防身之用,他老人家已经四处邀集帮手,不日必将铲除神魔洞,道友虽爱护师门,患难与共,其情可嘉,然也不得不一同玉碎,真真令人扼腕叹息。”

说罢又放出五烟罗,五道烟柱,袅袅矗立,笼住许飞娘身形。

小夜叉汲占心中已然全部相信,把许飞娘视为唯一生机,不住叩头道:“仙姑但请救我一命,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许飞娘忙收起太乙五烟罗,扶起汲占道:“我要你做牛做马有甚用处?你若真心投靠,我便作个举荐,拜在混元祖师驾前,做个我五台嫡传弟子,岂不大善?”

汲占不禁喜出望外,不但逃出生天,还得攀高枝,当即改口,将许飞娘唤作师姐。

许飞娘不住应承,两下越发熟络,又对汲占言道:“师弟来了许久功夫,勿要过多耽搁,快先回了神君台命,仔细别露了行迹,坏了你我的大事。晚间得空你再来与我说话。”

小夜叉汲占连连允诺,即刻回转白骨大殿,见了白骨神君,只说许飞娘起居如常,没有可疑之处。正说话间,又见龙飞禀报,带了飞龙师太师徒前来助拳。

白骨神君闻之大悦,白鹿洞虽在左近,向来与神魔洞并无多大交情,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飞龙师太也算是魔教中有数高手,得其臂助,更添威势。当即率洞中弟子列队相迎。

飞龙师太见白骨神君礼节周到,十分受用,倒也不敢托大,毕竟自己魔功与其相较,还是略逊一筹,乃弟龙飞又拜在其门下,当即欲以晚辈之礼参见。

白骨神君忙上前扶住,自己此番有求于人,自然坚辞不受,彼此只以道友相互称呼。

两下分宾主落座,飞龙师太对白骨神君说道:“神君见召,不敢推脱,有何吩咐,但请明言。”

白骨神君叹道:“还不是平白祸从天降,我一个门人在采石矶为我搜罗炼宝之物,昔日五台派的混元祖师不顾旧日情谊,坏了我弟子性命,这到罢了。我怕彼此误会,命人请了他今世的父母前来说合,哪知他翻脸无情,打将上门来,我只得先好言相劝,把他的爱姬万妙仙姑许飞娘稳在偏殿,他依旧不肯退让,正要纠集党羽,剿灭我神魔洞一脉,只好请师太前来主持个公道,还望师太能鼎力襄助,日后必有厚报。”

飞龙师太心中讥笑老魔颠倒是非,张口胡言,也不说穿,只愤愤言道:“这五台祖师如此跋扈,真不把天下好汉放在眼中了。神君勿忧,我虽然功力低微,但近将元神凝炼,无异生人,多年采集山中大蟒毒涎,祭炼的绿云瘴也已大成,必为神君效犬马之劳,全力护持我庐山周全。”

白骨神君大喜,道:“有师太出手襄助,大事可定。师太也许尚未得知,俗话说烂船还有三斤钉,这五台派虽已败落,到底还是家大业大的,防身法宝,修炼秘法倒也不少,等此间事了,若有所得,一应宝物,但凭师太先行取用,以酬厚德一二。”

飞龙师太听老魔已然许愿,心花怒放,连连称谢。当即白骨神君将其师徒四人安排在后洞妥当之处暂息,又命一众弟子详查血煞阴尸护山大阵,勿有遗漏,自己依旧凝神打坐,静等消息,这且不提。

再说这飞龙师太的大弟子金莺有此机会,能和情郎相见,自然欢喜,见乃师也是臆想夺宝,心情愉悦,见机上前进言:“恩师,如今在这洞中,打探消息十分紧要。龙飞师叔毕竟是神君弟子,哪能全心维护。他神魔洞弟子小夜叉汲占与徒儿相识,不如由我前去旁敲侧击,多方留意,打探点动静,也能增加些恩师胜算。”

飞龙师太听罢,觉得倒也在理,便对金莺说:“如此也好,仔细勿走漏了口风,勿以儿女私情坏吾大事!”金莺忙应道:“师尊但请宽心,那汲占是个愚鲁之人,翻不出徒儿手心。”随即往寻汲占。

打听清楚小夜叉汲占所在居所,金莺欣然前往,找寻情郎。看见小夜叉正在洞中傻乐,忙问缘故。汲占笑而不语,只说有好事临头,明日自有分晓。

金莺知道他一贯对自己言听计从,如这般不肯明言必有蹊跷,当面也不点破,只拿话刺探:“你果真是个没良心的小贼,不愿明说我也不强你所难,只今晚我师傅入定打座后再来寻你。”抬腿作势要走。

小夜叉忙将其拦住道:“姐姐勿怪,的确是泼天大的一场富贵,我如能得了,少不得有姐姐的好处,不过今晚需有安排,容日后再行相会,必当负荆请罪。”

金莺听出他话中之意,今晚或有关目,便也不多加为难,二人又温存片刻,便回转后洞,来见飞龙师太,将小夜叉汲占所说,和盘托出。

飞龙师太冷笑道:“方才白骨神君未言晚间有何举动,必然是背着我师徒暗行诡计,也罢,你便掩蔽身形,晚间前去打探,别让人将咱们师徒蒙在葫芦里。”

到了夜间,金莺告别飞龙师太,行了隐身的功法,蹑手蹑脚往小夜叉居所走去,也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地盯住洞门。果真到了夜半时分,只见汲占从洞中走出,鬼鬼祟祟,四下观望片刻,悄悄往白骨大殿而去。

金莺怕被人看出行踪,仍然远远尾随,一齐往白骨大殿而去。这小夜叉也不进殿,拐往一侧,入了偏殿。金莺心中疑惑,依旧远远望着不敢靠前。半晌不见汲占出来,也不敢多加停留,只得回转后洞,禀报飞龙师太。

飞龙听金莺所言,心中困惑,这小夜叉也不像是奉了白骨神君之命行事,偷偷去往偏殿,私会许飞娘,不知是何行径,思虑片刻,计上心来,对金莺说到:“这二人搞到一起必有可疑之处,咱们也不声张,揭了别人家丑,且让他们自相斗去,你先去找你龙飞师叔,将今晚所见悉数禀告,看他如何处置。”

金莺领命,又去寻找龙飞。恰好龙飞今夜领了白骨神君钧命,值夜巡守,查看大阵关隘,见飞龙师太大弟子金莺行色匆匆,忙喝住了身形。金莺一看正是七手夜叉龙飞,喜道:“龙飞师叔,正要寻你,有要事禀告。”

这一来,便使得万妙仙姑巧计落空,地底阴火困飞娘,坤元怒平神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