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安泽一听得兴致勃勃如痴如醉,而不得不坐在他旁边的库洛洛,因为入场的时候手机被安泽一拿去调成静音并且放在他那里,所以他连做一个安静的低头党的做不了,听了十分钟之后,到底听不下去的他很光棍的靠在安泽一身上打盹小憩了。

他宁愿看《尼伯龙根指环》的歌剧剧本,也不想听着一帮人啊啊啊啊的高音,太糟心了。

库洛洛:阿一还喜欢咿咿呀呀听着就牙疼的京剧。我发誓,下一次阿一要是去听戏,他绝对不去!!!

“………………抛去里面的种族思想,瓦格纳的歌剧真的是惊世之作,亲爱的乌夜啼先生,如果你在戈德,一定要去听一下瓦格纳的歌剧,那真的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当然,如果像k先生那样听了没几分钟就趴下睡觉的,那还是别去了,浪费时间和门票钱。”看完今天的更新,库洛洛决定,明天就拽着安泽一去城堡,坚决不让他留在这里继续第二场歌剧!

他一点也不想听!

安泽一: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听完了歌剧当天晚上把我折腾晕了的原因?然后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戈德另一边?

为了不陪我听歌剧,库洛洛你也真是够拼的了。

不过在昏睡的过程中度过枯燥的车程,也挺好。对于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阿尔贝尼山上方不管看多少次都永远看不厌倦的碧色天空,以及不远处如同童话里面所描述的,公主和王子生活的哥特城堡。

美丽如画。

雪山城堡就在最绵延的阿尔贝尼雪山山中间建成的,从下面看特别有仙境的感觉。

而现在,他们两个人肩并肩的站在山脚下。

“说说你的计划吧,阿一。”库洛洛侧过头:“我们是今天逛完山脚下的小镇再去城堡,还是看完城堡再去小镇吗?”

“先去小镇吧,”安泽一仰着头:“库洛洛。”

“嗯?”

“我们先去小镇买些东西,就去城堡参观,然后我们爬山吧。”安泽一看着恋人,踮起了脚,吻了库洛洛的嘴唇一下:“我们一起去山顶上,等待黎明,看日出吧。”

只和你。

只和你一起。

只和你一起等待天亮。

只和你一起看日出。

库洛洛第一次觉得,自己家小情人安泽一真的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这小情话说的,一套一套的,这不是挺有情趣听懂的嘛?怎么平时就不解风情呢!

安泽一:偶尔,偶尔。

作为家务方面一把手的人,安泽一在准备东西这种事情上,库洛洛是完全插不上手的。作为一个流星街人,比起大包小包一大堆东西,他更习惯两手空空的出门。

冷了,有念。

热了,有念。

肚子饿了,自己杀猎物或者抢劫。

不想走了,抢一辆车或者抢飞艇。

他可以这样,但是安泽一不可以呀。

而且安泽一也不知道库洛洛可以这样。

睡袋、打火机(安泽一早已经戒烟了只能现买)、棉衣、棉鞋………………

还有几大打的暖宝贴。

“这玩意,干嘛用的?”库洛洛两根手指捏起一份暖宝贴,晃晃,暖宝贴?这玩意他见都没有见过。

“这个贴在身上会发热,会特别特别暖和的。”安泽一从库洛洛手里拽过来装好,感谢库洛洛送他的空间手串,他不需要大包小包的背着:“这个牌子的暖宝贴效果很好的,我多买了三包,并且已经分开装好盒子了。有时间你给玛琪派克小滴她们拿过去,女孩子,嗯,每个月的那几天都需要注意保暖。”

“你怎么这么清楚?”库洛洛表情微微扭曲一下,阿一,你这是准备往妇女之友的方向上发展吗?

“我记得小时候,总能看到妈妈那几天疼得脸色惨白,”安泽一对他微笑一下:“我翻过医书,那是宫寒,你拿给她们,她们不舒服的时候就可以用上。女孩子,可不比男孩子。”

库洛洛面无表情的回忆一下,确实,他记得派克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脸色惨白疼得全身蜷缩,那时候的库洛洛就坐在她旁边,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给她保暖。

不过………………

库洛洛再度瞄向安泽一:你一个男的用这个,阿一,你难道不应该反省一下想想你自己为什么比女的还娇弱怕冷吗?

买齐东西的时候早已经到了下午了,没有办法,去城堡这件事只能挪到第二天。安泽一先是订好酒店,然后两个人去吃东西。

吃饭,逛街,吃夜宵,回酒店睡觉。

许是这里离雪山特别近,晚上的温度特别低。安泽一还是一个特别矫情特别讨厌用空调吹暖风的人,他觉得空调的暖风吹得皮肤干燥不说,而且吹得人心里面烦得慌燥得很。

这也就是为什么不管是他家哪一套房子,都是用的地热。

所以晚上用滚热的热水洗的皮肤摸起来热热的之后,安泽一裹着浴衣,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床上滚进被窝里,然后往库洛洛怀里钻钻钻。

拍拍。

“呜?”安泽一又拱了拱。

再拍拍。

“能不能别拍我屁股?”安泽一有点小恼火。

“那你告诉我,你全身上下,除了这里有点肉,”库洛洛一边说着,手上不老实的捏了捏手里柔软有弹性的臀肉:“还有哪里有肉?”

全是骨头拍着还怕折还嫌硌手。

安泽一伸手,拽过他的手,磨磨牙,咬了一口。

“再乱动,你明天早上就别起来了。”库洛洛腾出另一只手,摸摸安泽一的腰。

他喜欢安泽一的腰,有点长,没有什么肉,纤细柔软,摸起来手感特别好,亲热的时候特别喜欢掐着握着。

“太冷了。”安泽一嘟囔一句:“你怀里比较暖和。”

库洛洛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抱紧怀里的青年。

唔,阿一要是再胖一点,手感就更好了。

从明天开始,他一定要盯着阿一要他多吃一点。

他实在是怀念阿一曾经带着婴儿肥的鹅蛋脸,而现在,下巴未免太尖了,硌得慌。

城堡很美。

安泽一站在城堡外面怎么都舍不得进去,站外面看着整体的风景如痴如醉,最后被实在是看不下去眼的库洛洛拖着进了城堡。

一进了城堡,安泽一的目光更是移不开了。

画好漂亮好美腻!

雕像好美好精致!

壁画好有韵味感!

“怎么了,阿一?”库洛洛发现安泽一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心里面微妙的有一点点的不愉悦。

“我能说,我现在有那么一点点的理解了吗?”

“什么?”

“我现在有一点点理解幻影旅团为什么那么热衷打劫了。”安泽一凝视着面前的画:“这么美丽的艺术,真的好想放在家里天天看。”

“不过那样的话,就不可能有更多的人看到这样的美景了。”安泽一微笑一下,目光澄澈干净。

库洛洛眨了眨眼睛,他发现自己似乎又一次重新认识了一下安泽一。

安泽一不是什么神,也不是什么完美无瑕的人,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会喜会悲,会哭会笑,会害怕会恐惧,会喜欢美好的存在,也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看到喜欢的东西时产生渴望得到的想法。

但是人与人之间就是存在着不同和差异的,同样面对喜欢想要的东西,他就是放纵自己的想法直接杀光在场人直接抢光,而安泽一则是克制放下自己这个想法。

约束自己的*,克制自己的内心,这就是安泽一。

负面的情绪,渴望与占有,这一切他都和一个正常人一样具备,但是却无法真正的主宰他的心灵和大脑,他的意识,决定一切。他内心中的正能量的真善美,决定一切。

真的是,和他截然相反的人,不过对于他,有着不可否认的吸引力。

看着继续对着画流口水的安泽一,库洛洛在他身后微笑着,目光幽深暗邃。

城堡很大,而安泽一每一处都看的特别仔细,所以两个人看完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库洛洛很庆幸,早上的时候他和安泽一买了一大堆食物装在空间里,这样中午的时候两个人三明治和热狗解决了中午饭。

从城堡离开之后,安泽一有点恋恋不舍。

“阿一,你这么喜欢城堡吗?”库洛洛开口,他记得安泽一一直都是很偏爱那种东方凉苏那里的古典园林式建筑,精致秀美处处是风景。

“你不觉得有着雪山做背景的城堡特别美吗?”安泽一感慨着:“里面挂着艺术品,外面是非人工雕琢的自然之美,这和江南园林可不是一种风格魅力。”

一边举着单反一路狂拍,安泽一拉着库洛洛准备去爬阿尔贝尼山。

当然,以安泽一又懒又废的身子骨,两个人没有爬多久,就成为了库洛洛背着安泽一上山。

山脚一个温度,山中央一个温度,等到了山顶,那温度就别提有多清爽了,简直低得让安泽一这种一直在南方长大的孩子hold不住。

好在,上辈子大学时候的室友有一个东北的。

好在,自己还记得那个东北哥们当初和他们形容的北方的冬天。

好在,自己以防万一买了一大堆保暖防寒的厚衣服。

库洛洛不冷,有着“缠”这种冬暖夏凉的念技巧,他也就是在安泽一堵在厕所死活强迫不换不让出来几乎快咆哮的情况下(“你这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吗?库洛洛你别仗着年轻有念就糟蹋身体,到老了得了类风湿老寒腿我看你到哪里哭去!痛快的,赶紧换上,不换别想出来!”),这才在里面穿了一件羊毛衫外面套了一件外套,下面硬是在里面套上一条秋裤脚下换上一双厚棉袜,其他的没有了。就这样,他还嫌穿的多,怎么都不肯穿安泽一买的羽绒服,干脆无比套在了安泽一身上。

和里三层外三层中间还贴了八个暖宝贴(肩膀各一个,后腰一个,小腹一个,两个膝盖各一个,脚心各一个)的安泽一一比,简直是单薄得可以去演受虐青年了,而且还是过去那个背着大地主(安泽一友情出演)的受虐穷人。

咦,这种黄世仁和杨白劳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脑洞不经意的打开并且大开的安泽一趴在库洛洛后背上想着。

嗯,不过,考虑到他那张伪高中生的娃娃脸和他的学习成绩,去cos一个穷苦家庭出身家里穷得冬天没有厚衣服穿的勤奋上进的模范优等生绝对一流,拉出去在社会上做个励志的宣传教育绝对触目惊心感天动地,绝对会让很多网瘾少年厌学少年浪子回头从此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重新做人。

——————如果库洛洛知道安泽一这一刻脑子里想的东西,他一定把人丢出去按在雪里面挖都挖不出来。

不过即使是这样,穿得那么厚的安泽一看起来也不怎么臃肿,背起来也不怎么沉。好吧,对于腕力负重都是以吨来计算的库洛洛,穿这么多都不到55公斤的安泽一,别说背着了,就是他单手用手指勾着,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