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喊姐姐!”柳文娟在身后拧了一把朱小莲。
朱小莲疼得跳起来,在柳文娟的威逼下,才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姐姐。”
何芝芝没有应声,她可不承认自己有个妹妹。
何奶奶则怒瞪着柳文娟,怒声道:“我孙女没有妹妹,柳文娟,带上你女儿,从我这里滚出去!”
那个朱小莲本来就是个自视甚高,又心浮气躁的人。
来这里认亲,她原本就很不情愿,是她妈非逼着她来的,说认了亲,她就可得到一大笔钱,看在钱的份上,她才来的。
谁知道她来了之后,一看何芝芝浑身上下,衣着打扮什么的,都还没有她豪气呢。
因此她打从心底瞧不起何芝芝,若不是柳文娟在后背拧了她一下,她还不想喊出那一声姐姐。
不料她放低身份喊了一声姐姐,躺在床上那个老太婆却凶巴巴地驱赶着她母女。 这下朱小莲发怒了,她上前一步,冲着何奶奶大骂:“喂,你个死老太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因为我家还有七万块钱在你们手上,你以为我愿意来啊!我告诉你,识相的,就乖乖把那七万块钱
还给我家。不然我跟你个死老太婆没完没了。”
何奶奶气得浑身直抖,看得何芝芝心里焦急,她可不想奶奶刚抢救过来,又被人给活活气死。
眼看这奇葩母女赶都赶不出去。
何芝芝只好淡声诱哄她们,“你们不是想要那七万块吗?走吧,咱们到外头谈谈去。”
何奶奶还想说什么,何芝芝向她使了个眼色,她立马噤声,她知道何芝芝自有分寸,不会傻乎乎把钱给她们母女的。再说,那笔钱在她手上,何芝芝根本做不了主。
柳文娟一听,何芝芝同意就要钱这事谈谈,她当即眉开眼笑,连声说好,带着朱小莲就走出病房。
何芝芝走出病房,随即交臂抱胸,挡在门口,皱眉看向柳文娟,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必须分你七万块?” “因为我是你爸爸的妻子,所以肇事者赔的你爸的丧命钱,我也有份!我打听过了,当年你爸的丧命钱,肇事者一共赔了十五万。那十五万得分我一份,我也不贪多,你们八万,我七万就好。”柳文娟
说。
何芝芝冷笑,“上次你说五万就好,这次却又改口说七万就好,再过几天,你们会不会又觉得,我爸的那十五万丧命钱,应该全部归你?”
朱小莲一听,马上接嘴:“好啊,只要你们同意,那十五万钱全部归我妈,我同意!”
何芝芝冷瞥了朱小莲一眼,心想:同意你个大头鬼!你当我傻呀!
真是贪得无厌的母女!
“柳文娟!”何芝芝直呼其名,也不喊妈,“据我所知,当年我爸刚刚出车祸身亡,没过几天,你就四处寻觅改嫁对象,不出一个月,你就迫不及待地改嫁了别的男人。”
“芝芝呀,妈当年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不要怪妈。”柳文娟立即装出愧疚的样子来。
“你是不是万不得已,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跟你说,既然当年你迫不得已改嫁了别人,成了别人的妻子。那么,关于我爸的那点赔命钱,自然就没有你这个别人的妻子的份了?”
柳文娟怔了下,其实她也隐隐知道,芝芝爸死后,那十五万的赔命钱,她没有资格去要的。
她后来改嫁的现任老公朱大伦,以前家境也挺殷实的,柳文娟当年就是看中他家境殷实的份上,也不管他人品如今,就改嫁了过去。
改嫁过去之后,柳文娟才看清楚朱大伦的真面目,那活脱脱就是一个流氓加懒虫。
朱大伦的父母很精明能干,劳碌半生,为朱大伦积存了几百万的财产。
因为有父母的荫庇,朱大伦于是就不去找工作,整天窝在家里啃老。他活到今时今日,跟苏启光一样,一辈子没上过一天班,没赚过一分钱。
柳文娟因为丈夫都不工作,她自然也没去工作,夫妻俩互相比赛谁懒。
一年前,朱大伦的父母死了,朱大伦领着一家子,继续用他父母留下来的财产过活。
这样的日子,既没有开源,也没有节流,很快就坐吃山空,朱家渐渐拮据,过得捉襟见肘。
于是朱大伦和柳文娟就动起歪脑筋来,整天想着在亲戚里这家刮刮,那家蹭蹭。
这两人蹭完夫家的亲蹙,再去蹭娘家的亲戚,搞得天怒人怨。
柳文娟的一个亲戚受不了她,于是跟她透露,当年何芝芝的父亲车祸去世后,肇事者赔了何奶奶十五万块。
那个亲戚怂恿她说:“好歹当年死的是你丈夫,于情于理,都应该分一半赔款给你的。”
柳文娟起初并没有上心。
毕竟她丢下三岁的女儿改嫁,这么多年一直不闻不问,她内心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
有一次她无意间跟朱大伦提起这事,朱大伦却一拍大腿,“那笔赔款,何家应该分些给你才合理,你快点找他们要钱去!”
朱大伦不停地怂恿她,给她洗脑,久而久之,柳文娟心中对何家仅有的一点愧疚之心荡然无存,她竟也开始觉得,何家必须分她钱。
“怎么就没有我妈的份了?你爸当年出车祸死掉的时候,我妈还没跟你爸离婚呢,他们还是夫妻呢!”朱小莲扬着下巴说,语气咄咄逼人,一副倨傲又理所当然的样子。
“就算当年你妈跟我爸还是夫妻,但后来你妈偷偷改嫁,已等于是净身出户了,她没资格再来要钱!”何芝芝挡在病房门前,交臂抱胸说。 “嗐!你说净身出户就净身出户啊?我妈凭什么净身出户!要不是我妈替何家生下了你,他们何家现在可就绝后了!我妈这么功高劳苦,要你们何家分个七万块,难道不应该?”朱小莲叉着腰说话,她
嗓门大,这么高声嚷嚷,反倒显得她很有理似的。
朱小莲说话的时候,化着熏烟妆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何芝芝看着她,总有一种她是跟一头熊猫在说话的错觉。
何芝芝不得不服气,这对母女真是无耻出了新高度。
双方正对峙着。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芝芝,这两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