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冲李美珍嚷嚷,“你想打我孙女是不是?”
李美珍讶然,林老太从前很讨厌林初夏的,总是跟她一样,小贱人小贱人地称呼林初夏。
怎么转眼之间,林老太却喊林初夏为孙女了。
李美珍不明所以,她将林老太这种倒戈的行为,解读为林老太对她没借给林丽华钱的不满。
她于是讪讪地收回手,“妈,我没有要打她,我只是想给她整整衣领,你看她衣领都歪了。”
林老太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李美珍,她看向林初夏,第一次流露出热情,“初夏,你吃早餐了没?”
林初夏应道:“还没呢。”
林老太立即热络地挽起林初夏的手臂,“奶奶也还没吃,走,陪奶奶一起吃早餐去。”
李美珍忙说:“我也还没吃呢。”
林老太佯装没听见,她挽着林初夏的手臂,亲亲热热地下楼去。
李美珍皱眉,她本来在想办法,要赶林老太回乡下的。
可现在确认林振华在外面有人了,她需得拉老太太加入她的阵营。
就像以前,她把林老太拉入她的阵营,孤立余秀雯一样。
昨天她没有借小姑子钱,婆婆生气在所难免。
李美珍就想用别的法子哄回林老太的心。
当天,她花了几千块买了一只按摩椅。
“妈,这按摩椅特地给你买的,坐上去按一按特别舒服,你试试。”李美珍谄媚地对林老太说。
林老太这人没什么原则,只要有好处,她就照单全收。
她接受了李美珍的好处,表面上就与李美珍和好如初。
李美珍去公司找那个小助理大闹,林老太还帮李美珍说话,责备林振华不该在外面拈花惹草。
林振华被林老太数落了一顿,后来就都正常回家了。
李美珍得意,林振华果然是个孝子,就听他妈的。
看来她抱住她婆婆这个大腿抱对了。
婆媳俩之间又恢复了以前的和谐。
只是李美珍想借林老太的手,对付林初夏,却是没可能了。
现在林老太对林初夏一团和气,态度比以前好一百倍不止。
*
时间飞快,很快除夕到了。
眼看要吃年夜饭了,林初夏接到了苏霈然的电话。
她一看“苏渣渣”这个名字,就皱起眉头,这大过年的,他还来骚扰她?
这也太无良了吧。
林初夏拿着手机到外面去接听,她身后是一片火辣辣的目光。
而林宝莉的目光则仿佛淬了毒。
每一次林初夏的电话响起,林宝莉总担心那是苏霈然打给林初夏的。
“干吗?”林初夏站到外面,她看看左右无人,这才摁了接听键,仿佛做贼一样。
“出来!”苏霈然说,只有两个字,却带着不容别人抗拒的力量。
“神经病啊,今天除夕,家家户户都要团圆在一起吃年夜饭的,你叫我出去干嘛。”
苏霈然问:“你有家人吗?”
他的语气带着讥讽。
林初夏一怔,她那些名义上的家人,其实都是虎狼。
她所谓的家,其实就是虎狼之窝。
这么一想,林初夏觉得自己很可怜。
她不禁恼怒,对苏霈然反唇相讥:“那么你呢?难道你就有家人?”
大家半斤八两,他也好意思嘲笑她。
他讥笑她,如同五十步讥笑一百步。
苏霈然:“少废话,叫你出来就出来,我在你家门口。”
林初夏一惊,她目光看向大门口,果然看见大门口处停着一辆车,苏霈然坐在车里,正向她招手。
“出来,不然我就摁喇叭了。”他威胁。
他一摁喇叭,等下林家的人都会知道他来了,李美珍和林宝莉估计又不让她好过。
大过年的,心情很重要,她虽不怕李美珍和林宝莉,但也不想给自己添堵。
她咬咬牙,“好,我出去。”
林初夏挂了电话,回头走进客厅,跟林振华交待一声,说她要出去,不吃年夜饭了。
李美珍目光犀利盯住林初夏,“现在大过年的,谁不是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谁还跑出去的?”
林宝莉也直勾勾地看着她。
林初夏面无表情:“你们吃吧,反正家里也不差我一个。”
她进来,只是交代一声,而不是要征求谁的同意。
因此话说完,她转身就走。
李美珍气哼哼,“你们看看,没规没矩的!”
林振华无所谓,“孩子大了,有他们的世界了。谁还守着那些陈旧的规矩!”
林宝莉凝着门口看了一会,忽然坐不住,她起身也走出去。
走到门口,林宝莉正好看见林初夏上了苏霈然的车。
林初夏关上车门,那辆拉风的布加迪威龙即刻绝尘而去。
林宝莉看着这一幕,气得心口痛。
打电话把林初夏叫出去的,竟然是她的未婚夫苏霈然。
这俩人公然在她的眼皮底下勾搭成奸。
他们把她这个未婚妻置于何地!
林宝莉心中的怒焰,已经在越积越高。
但她没有再像以往一样失态,冲李美珍耍小性子。
实践证明,耍小性子根本无济于事,只会显得自己很无能。
她在心里,默默往林初夏头上再记一笔账,以后一并清算。
林初夏这边。
她坐在车里,问苏霈然:“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陪我吃年夜饭啊。”苏霈然应得理壮气直。
“我又不是你家人,干嘛要陪你吃年夜饭?”林初夏心想,这苏大少的脑子是不是透逗了?
“现在还不是,以后就是了。”苏霈然开着车,话说得很随意。
但正因为这一种随意,反而流露出他话里的势在必得。
林初夏忽然想起苏俊义。
吴静玉这会儿还在国外,苏俊义一个人在家里,肯定孤伶伶的。
她想起形单影只的苏俊义,仿佛看到苏俊义孤寂无助的背影。
她蓦地转头对苏霈然说:“你带我去苏家大宅,我要陪俊义一起吃年夜饭。”
“俊义在爷爷那边,我派了两个佣人陪着他。你放心,爷爷很疼他的,他一点不孤单。”苏霈然说,他仿佛能猜到她的心思。
林初夏“哦”了一声。
“比起俊义来,其实我才是最孤寂无助的可怜虫。”苏霈然瞥了一眼林初夏,神情装的可怜兮兮的。 经过这一段的相处,他总算有点摸清楚了林初夏的脾性,知道她怜惜弱小,因此霸气强势的苏大少,竟然不要脸地扮起可怜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