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抬头,悄悄瞥了苏霈然一眼。
苏霈然脸上一本正经的,只是在林初夏瞥向他时,他眼睛也盯着林初夏,对着她,唇边勾勒出邪肆的弧度,带着丝丝挑衅的意味。
林初夏暗恨,她没猜错,在桌子下面拿脚踢她的人,果然是这个无耻的男人。
苏霈然陪在他未婚妻身边,在别人眼中,他脸上笑容帅的日月无光,浑身散发着高不可攀的贵胄之气。
但在林初夏眼中,他的笑容透着邪恶,他戏弄她、亵渎她,像对待那些应召女郎一样对待她。
她想要在上流社会爬得更高,她不想理会他了,他却想搞臭她的名声,将她拖下火坑,把她置于世人唾弃的死地。
林初夏瞬间浑身发冷,仿佛掉入冰窟。身边这男人是个魔鬼,他表面冷漠森寒,对自己形同陌路,实则他不会放过她。
吴静玉这边,她看了看苏霈然和林宝莉,说:“爷爷已经给你们选好结婚的黄道吉日了。”
苏霈然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仿佛默不关心。
林宝莉却大为惊喜,忘形问道:“真的,黄道吉日是什么时候?”
“旧历二月一日。”吴静玉回答。
说完,她看向林振华和李美珍,“这个日子是昨天晚上老爷子才定下来的,因此还没来得及跟你们女方家商讨,过两天会请你们上门商讨孩子们的婚事的。”
“好的,好的,老爷子做主就好。”林振华喜不自禁,只要他女儿能顺利嫁给苏霈然就好,至于商讨不商讨,他完全无所谓啊。
李美珍也附和着林振华。
只有林宝莉不满意,“不是说过年后就操办吗?”
还要等到二月一日,这也太久了吧。
吴静玉瞥了林宝莉一眼,目光带着不易觉察的鄙夷和不屑,她笑问:“怎么?林小姐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嫁给霈然?”
林宝莉脸上微红,她确实是很迫不及待啊,感觉太多女人对苏霈然虎视眈眈了,她必须早点当上苏霈然的正牌妻子。
“我还没见过姑娘家这么着急要嫁人的?”吴静玉轻笑说,话里讽刺意味明显。
吴静玉这话,林宝莉和李美珍不觉得脸红,反而林振华一个大男人脸红了。
他觉得林宝莉作为女孩子太不矜持,给他丢脸了。
因此他冷冷瞪了林宝莉一眼,出声挽回面子,“我们不着急的,老爷子定了什么日子,那就什么日子。”
吴静玉又看向苏霈然,像个慈祥的长辈,“霈然,等你和林小姐完婚之后,有了家庭,到时你也该收收心了。”
惯来桀骜不驯的苏霈然,听着这话竟然没有黑脸,还特别爽快地“嗯”了声。
只是脚下一动,又踢了林初夏一下。
林初夏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声不吭特别安静,谁也不招惹,可是她谁也不招惹,脚小腿处又被踢了一下,着实让她恼怒。
这个混账,真把她当成可以随意亵玩戏弄的对象吗?
憋着一肚子气,林初夏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她转身的时候,假装无意带倒苏霈然跟前的水杯,水杯哗啦一声倒向苏霈然。
可惜苏霈然仿佛早有防备一样,就在水杯倒向他时,他已敏捷地从椅子上弹跳开来。
水杯骨碌碌地滚在他的脚边,他毫发无损,只是鞋面上被溅了一些水。
林初夏心中直呼可惜,嘴上却抱歉:“哎呀我一时没注意,真是对不起哦,”
苏霈然站在那,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她,笑容绅士大度,“没关系。”
只有林初夏觉得他那笑容里,带着令她皱眉的挑逗意味。
“超级渣男!”林初夏在心中冷哼一声,随即去向洗手间。
苏霈然站在那,见那一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随即笑了下,“大家慢吃,我也去趟洗手间。”
说完,他也施施然朝洗手间走去。
吴静玉盯着苏霈然的背影,眉头微蹙起来,刚才她还在庆幸,林初夏跟苏霈然之间已再无瓜葛,但这会儿她心中的怀疑却又涌现上来,总觉得他们还牵扯不清。
她暗叹一口气,但愿是她想多了。
洗手间里,林初夏按下点洗手液,低着头慢慢地搓着手,直到手里搓出了丰富细腻的泡沫。
她在想,苏霈然这么无耻,大庭广众之下,他也敢暗地调戏她,以后她真嫁给了苏俊义,如果还住在苏家大宅,她会不会很难堪?
“到时我跟俊义结了婚,一定要搬离苏家大宅,过自己独门独户的小日子,远远避开那个无耻男人!”
林初夏想着心事,把满是泡沫的手伸到水龙头下去冲洗干净,接着她抬头看向前面的镜子,蓦地被吓了一跳。
从镜子里看,苏霈然就站在她的身后,正目光灼灼盯着镜子里的她。
林初夏悚然一惊,“你怎么在这?这边可是女厕!”
相比她的惊悚,苏霈然却一派自得悠闲,他从身后拥她入怀,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侧,酥酥痒痒的怪不舒服。
林初夏把脸别开一边,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她脖颈的弧线更加诱人,苏霈然搂紧她,在她脖颈上流连着亲了几口,最后脸贴在她的脸侧,对镜子里的她邪气一笑。
“我的女人,你今晚可真美!”
此刻他在她跟前,像个邪肆的魔鬼,哪里还有丁点在公众面前表现时绅士优雅。
林初夏浑身一颤,她不是被爱情的电流击中的颤栗,而是绝望愤怒的颤栗。
她只是想嫁给苏俊义,寻找她心目中的幸福而已,他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放开我!”林初夏企图挣扎,苏霈然的手臂却仿佛铁条似的紧箍着她。
“别动,让我抱一会!”他在她耳边低语,语气中竟带着几分乞求,仿佛他要死了,只有抱一下她才能活。
林初夏恼火抬头,前面的镜子里,苏霈然在她的脖子上以及鬓间脸侧流连,他俊眸灼热迷离,表情迷醉。
而她的表情,却是恼羞成怒,仿佛下一刻就要张牙舞爪的母猫。
她觉得苏霈然作为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这样对她,是在亵渎她、猥琐她。 她焉能不怒,她又不是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