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同?”吕四娘问道, 然后开始打量这人。这人面相憨厚,只是气色不是太好, 又看看这人的手和肤色,当下冷笑一声, 向众弟子说道:“你们谁能说清楚这人是什么人, 可以向你们师姐讨要一个奖励。”
娇杏:?&……
师父,您要考校弟子还要弟子来掏腰包?这说不过去吧?
娇杏试图耍赖道:“师父,要不徒儿直接公布答案,这奖励您就替徒儿省了吧?”
吕四娘诧异地看了娇杏一眼:我这大徒弟不过出去三年, 性格变得这么快?撒娇耍赖这事儿可不是曹锦儿会做的事情呀。
陈锦红等一干与曹锦儿比较熟悉的人则是佩服地看着娇杏:师姐好厉害啊,居然敢和师父撒娇耍赖。
外门的学道弟子则觉得:师姐那么厉害,连撒娇也是厉害的。
吕四娘怔了不过片刻,便回过神来, 说道:“怎么,你这个大师姐回到山门来不该表示表示?”
娇杏这才勉强道:“好吧。要是谁能猜出这人来历,并说明原因,我可以教他一些他在别处学不到的本事。”
师弟师妹们一阵欢呼, 对着地上躺着的那人开始品头论足。
气氛炒得不错,娇杏回头看了吕四娘一眼, 意思很明显:干的漂亮吧?
吕四娘不由得多看了娇杏一眼:乖乖,我这徒儿这么大方?不过对于娇杏的工作还是给与了高度评价,她悄悄地冲娇杏竖了个大拇指。娇杏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围观着被俘的人在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师姐, 他气死怎么这么不好啊?“
娇杏答道:“那是我快三四天才给他一顿饭吃。不能喂太饱, 他要是吃饱啦就有力气想怎么逃跑, 我还得费力抓他。而且给他吃饱了,我不得多提一两斤肉啊?不合算,不合算。”
“哇!师姐,这么大个人,您单手就能提啊?”
明摆着的事情,娇杏拒绝回答。
“师姐师姐,你是在哪里抓到他的?之前的情形是怎样的?”
见有人提出了关键问题,娇杏便一一作答。
吕四娘静静地打量了娇杏几眼,见娇杏身材似乎魁梧不少,便悄悄问娇杏:“如今你的臂力是多少?”
娇杏也悄悄地回答:“去年能拉开一百石的弓,现在能单手举起三百斤的鼎来。”
吕四娘心疼地看着娇杏:“我愧对你父亲啊,居然叫你吃了这样大的苦头。”
娇杏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习武之人,说什么辛苦。倒是以前不开窍,如今与人斗了这么许多场,总算开窍了,没有白费师父的教导。”
吕四娘亲昵地摸了摸娇杏的头,“说到底,还是我不会教。”若是会教,你早该开窍了,而不是在外面才武功精进异常。
娇杏想躲,又想起她们俩之间的情分,硬生生忍住了,“师父说的哪里话?厚积而薄发。没有在您身边的积累,我在外面哪里能开窍得这么快?”
这个话题再聊得死,娇杏连忙转移话题:“此番在外面与人比斗,我又有了新的猜想,不知师父何时有空,咱们做一场,印证一二。”
吕四娘自然无不答应:“你随时找我,我随时有空。不过我观你此番下山,路数有点偏了。怎么这么重视起锻体来了?”吕四娘看着现在五大三粗的娇杏那是横竖不顺眼,但是锻体又是练武的第一步,她又不能说娇杏做错了,只能说这体型不好看。
娇杏没有察觉:“现在这模样挺好的呀。我敢担保,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邙山没有人能是我的对手。况且在生死斗的时候,内力总有用尽之时。这时候我的优势就出来了,没有内力,谁打得过我?况且锻体还有另外一个好处,我现在赶路可快了,不用内力也能健步如飞。”
娇杏说得兴奋,吕四娘却听得十分心疼,只当她为了不堕师门名头,与邪道做了许多场生死斗,才有这样的领悟。
娇杏有点受不了这肉麻的眼神,只好做未察觉状,说起在外面打斗的领悟来。吕四娘是武林名宿,在这方面她最有发言权,时不时对娇杏的说法点拨一二,娇杏便有茅塞顿开之感。
吕四娘看着娇杏,便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当初她收了谷之华做弟子,便是看谷之华天赋好,若是之华天赋好,人品又佳,那么收做关门弟子也未为不可。如今经过她近三年的观察和教导,谷之华的天赋和心性都不错,吕四娘便动了将人收做关门弟子,专心教导的心思。这样就算将来曹锦儿不能担当大任,有一个谷之华在,总不至于叫邙山派后继无人。
如今看着曹锦儿的性子竟是改了许多,吕四娘便想着继续三年前的决定,叫曹锦儿作代掌门,自己专心教导谷之华。
二人聊了差不多了,底下的弟子也商讨个七七八八了。
师弟师妹们推出了一人来作答,那人自信满满地地说道:“既然是小二,他身上的油烟味却不重,此乃破绽之一;他手上的老茧在不在掌部,而是在指尖,可见此人不是小二,而是个用暗器或者用毒的行家,此乃破绽之二。师弟不才,只看出了这么多,请师姐斧正。”
娇杏没好意思说,她其实是从称呼上看出来的,江湖人称她大侠,但是她在客栈打尖或是歇脚的时候,店小二均称呼她为客官或者女侠,只有明显知道她是谁的人才会叫她大侠。所以她觉得此人很可疑。但是现在在师弟师妹们面前肯定不能这么说,师姐的尊严肯定是要维持的,该装的笔还是要装的。
娇杏语带赞赏道:“你们观察得很仔细,很不错。不过还有一点,你们现在与人打斗得少,很难感觉到,那是一种气感,一种气场。若是与人比斗多了,你们能一眼就看出对手是否心狠手辣之人,手上有多少命案。这人,便是一个血滴子杀手。”
师弟师妹们果然震惊哗然:居然是朝廷的走狗,弄死他!顿时大家看地上躺着的那人面色不善了。
娇杏又关于气感这种事情忽悠了一通,点了几个在现场观察和推理最仔细的人跟随自己学习自己的新技巧,其他人则跟着他们学习,这对于那几个人算是变相的嘉奖。
吕四娘问道:“这怎么是你给我的大礼?”
娇杏在吕四娘便附身在吕四娘身边耳语道:“难道师父不想铲除血滴子?”
吕四娘恨恨道:“为师不仅想铲除血滴子,还想推翻了庸君。”
江湖人就这点不好,太直了。娇杏说道:“既然如此……”娇杏便传音入密说了几句。这传音入密的功夫还是从天山派那里学来的。
吕四娘惊喜道:“此话当真?”
娇杏笑道:“自然当真。”要不是搞政变自己不擅长,又不想流太多血,娇杏还可以提出更为激进的办法。毕竟清朝除了康熙雍正两朝和孝庄,好吧,乾隆勉强也算有话可说,其他皇帝的政绩基本上十分乏善可陈了呀。
说到康熙还能有平鳌拜、灭吴三桂等等,说到雍正还有个火耗归公等,说到乾隆,除了还珠格格和香妃,也有个大小金川可提。但是说到嘉靖你能想到什么?金枝欲孽?嘉靖之后的皇帝你还想的起来谁?顺序就排不起来了吧?后面紧跟着的屈辱历史就想起来了吧?
外面在工业革命,既然穿越到了这个年代,不搞点什么大事情总说不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国弄个什么牛顿的手稿啥的,这个很有收藏价值,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生在这个年代。爱因斯坦的就算啦,他应该还没出生。
娇杏的思绪很快就散发得没有边际了。吕四娘一看娇杏明显是在发呆的表情,轻咳一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场面一安静,娇杏立刻感觉到气氛有变化,连忙回过神来。
吕四娘说道:“本来打算你们师姐两个月后回来再公布的,既然锦儿你提前回来了,那么我也提前公布了。近年来,为师掌管邙山事物颇感有心无力,早想寻一人代替我。如今锦儿你立了大功一件,为师自然不能亏待了你。从今日起,你便是邙山派的代掌门,此后邙山派的一应事务均由你来处理。锦儿,你切莫推辞。这些日子你先练练手,等为师六十大寿的时候,为师再正式昭告江湖。“
娇杏愣了一下,刚想推辞,又忍不住开始盘算起来。这个代掌门自然是对自己有利的,日后自己做一些安排,有势力的帮忙肯定比自己一个人重新建立一个势力来得快些。而且端了血滴子这个事情她还能在有完全准备的时候去请江湖人来帮忙,但是另外一件娇杏想做的事情她可不敢昭告天下,只敢偷偷摸摸的做。
但是她并没有管理门派的经验呀,她只有一些管家理事的经验。
吕四娘的决定自然不容徒弟推辞,她当下取下自己的佩剑递给娇杏:“锦儿,这是掌门佩剑——玄女铁剑,你收好。”
娇杏的身体比思绪反应来得快些:“多谢师父。”话一说出口,娇杏才反应过来自己接了一个什么样的担子,娇杏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弟子定会将邙山派发扬光大。”
吕四娘当场宣布:“众弟子听令,以后邙山派的代掌门便是你们的大师姐曹锦儿,以后邙山的事物均由她来处理。她的命令,你们无须再过问我。听到了没有?”
众弟子齐声回答:“是师父!”然后齐刷刷行了个大礼,道:“拜见代掌门师姐!”
娇杏忽然感觉到了掌权的滋味,这种滋味有点美妙呀。不行,得控制自己,不能让自己成为权力的棋子。
这个任命来得太突然,娇杏措手不及,但是她一点也没怯场,毕竟是能行医、能出书还能开坛讲法的人,娇杏的口才在红楼世界里锻炼得十分不错。她临时想了一个就职感言,跟大家大致说了一下自己以后的理想,以后邙山派的发展规划,然后给众师弟师妹打鸡血,描述了一片美好的未来蓝图。众弟子听得热血沸腾,娇杏顿时感觉自己是个传销头目,在欺骗善良百姓。
怎么办,自己要是玩大了的话,会不会把这些人带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