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可见正文,或者等36小时。 薛向陵见这小猫崽子不听使唤, 立刻沉声又唤了一遍:“十七, 还不过来。”

不想洗澡。

真不是顾湄不爱干净,只是经历了洗爪子的痛苦以后, 顾湄对毛被沾湿的触感分外排斥。

喜鹊还只是给它洗爪子呢,这要是洗澡, 那不得像是穿着一条湿淋淋的毛裤一样啊。

顾湄摇摇头, 身形往后一退。

它敏捷地跑开了。

有了上次大闹万安宫的经验后, 顾湄这回吸取了教训。

它专门往树上跑。

虽然小身子还不稳, 但是顾湄已经对爬树颇有心得。

被迫离家出走一次, 总得长点心吧!

它“蹭蹭蹭”几下便爬到树枝上坐好。

顾湄的爪子牢牢抱着枝干,甚至是有些挑衅地看了薛向陵几眼。

小猫崽子出去一趟,倒惹上了不乖觉的毛病!

薛向陵双眼一眯,直接一个翻身攀上藤蔓,转瞬间,他便将顾湄从树上抓了下来。

顾湄四只爪子都被钳制住了,它惶恐地瞪着眼睛。

“喵喵喵?”

你怎么还会武功?

是了,再过半年, 薛向陵就要和赵邦远赴川蜀的战场, 没点功夫如何自保。

又轻敌了。

顾湄哼了哼鼻子,它丧气地垂着耳朵。

这时候, 下人们已经将浴盆架起来, 薛向陵把奶猫轻轻丢进水里。

顾湄个子小, 若是不用爪爪攀着盆边,那整具猫身子就只剩下一颗大头露在外面。

它艰难地伸出爪子巴住小木盆,哼哼唧唧地左躲又闪薛向陵给它擦毛的手。

薛向陵干脆捏起它的肉爪爪,他抬起猫崽那浑圆的下巴。

一人一猫无可避免地对视上。

“十七,你怎么回事?”

薛向陵略微提高了点声音,他冷峻着一张脸,棱角分明的下巴尖地有些吓人。

“你私自出府的事情,我尚未与你计较,现在还敢这般不听话。”

薛向陵立起淮阳侯的派头。

顾湄到底小孩子心性,不由被他的气势所吓到了,它下意识地缩缩脖子。

片刻后,发现自己落了下乘,顾湄又不甘心地昂起脑袋,挺起小胸脯。

连那软趴趴的屁股,它也不甘落后地提了提。

输人不输阵!

薛向陵见猫崽一副要上前线打仗的样子,他好笑道:“怎么,你还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了,又不是我自己逃走的!

这账不能赖在我身上。

小胖橘鼓着脸,抵死不认。

薛向陵正帮猫崽子洗肥肚皮。

见它这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的模样,薛向陵不禁手欠地将手上的泡沫抹到了顾湄的肉脸蛋上。

薛向陵说:“有毛的时候胖,毛湿了还这么胖。”

“没发现你哼哼的时候,身上的肉会跟着一颤一颤吗?”

顾湄因为从小受宠爱,长得珠圆玉润了些也是有的。

所以顾湄本尊,往日里最忌讳别人说她胖!

薛向陵偏偏就是其中一个。

而且从小时候一直说到大。

这也是顾湄曾极度不喜欢薛家两兄妹的原因之一。

她本就由于自己比其他女孩儿胸前突出了点而觉得自己异样,再被他俩左一句,右一句地说胖,更觉无地自容了。

此时薛向陵旧事重提,顾湄的小眼儿立即红起来。

她想到了自己死后,薛瑶那句“胖乎乎的傻丫头。”

薛向陵的目光落在小猫崽通红的瞳仁上。

他愣了愣。

“粉末进眼睛里了?”

薛向陵忙将那只沾满了泡沫的手在锦袍上轻轻一擦。

谁知不问还好,这样一问,小崽子不仅双眼红彤彤,连表情都开始委屈巴巴。

它皱着鼻子,扁了扁嘴。

如果小奶猫也会放声痛哭,只怕它即刻就要“哇哇哇”了。

薛向陵的神情不由愣怔。

他看向它那双黑白分明的圆眼儿。

小猫崽子的瞳孔里全是水汪汪地,某份可怜多得快要溢出来。

薛向陵的思绪忽然飘啊飘,回到了少时遥远的一刻。

那年他才六岁,尚未随父亲上任淮扬,仍做着赵邦的伴读。

国子监下了课后,薛向陵在宫里意外地碰上了一个小丫头。

那是他们的初次见面。

小丫头矮矮圆圆地,整个就是一小胖墩儿。

一身打扮却是粉雕玉琢。脸颊白里透粉,连头上的额发都是精心梳理过。

那丫头不懂事,见他穿得光鲜,还以为他也是宫中的皇子,开口便叫他“舅舅”。

薛向陵第一次觉得“舅舅”两字可以被叫得这么软糯,只是这个称呼,他实在不喜欢。

薛向陵当时做了什么呢?

他说:“我不是你舅舅。”

而后,薛向陵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坏心地弄坏了丫头足足花一个时辰才扎好的发髻。

当时,那个小丫头被如现在这只猫崽子一样。

张大了嘴,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和端庄。

用肉肉的手眨巴着眼睛,嚎啕大哭了起来。

薛向陵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快了。

他呼吸错了一瞬。

小十七却已经在薛向陵胡思乱想的功夫里,自发停止了抽泣。

它耸耸鼻尖,抬起爪子挠着脸。

见薛向陵倏然没了反应。

顾湄捣蛋地用爪子拍起一层水波。

虽然因为力量小没有起什么波澜,但是总算成功惊醒了薛向陵。

薛向陵耷拉着眼皮看它一眼:“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真和个丫头似的。”

还不是你招的。

顾湄被薛向陵说得来了怨气,它使劲地用四个爪爪在小水盆里四处扑腾,最终成功地溅了薛向陵满身的水花和泡沫。

薛向陵倒也没恼,他抓回这只调皮的崽子:“行了,再闹可真打你屁股。”

“过来洗脸。”

因为小十七才两个多月大,薛向陵本来是没打算这样急匆匆给它洗澡。

凡是幼崽,都极容易生病。

人是这样,狗是这样,猫也是这样。

若不是这次顾湄出去惹了一身香气回来,它至少还得隔十天半个月才能有这沐浴的待遇。

为了猫崽子的健康着想,薛向陵打算速战速决。

他快速地媷了把猫头,

见小十七还浑然未觉地睁着眼睛,薛向陵笑斥一句:“笨猫,闭上眼。”

即便对笨猫这两字有异议,顾湄也咬紧牙关,阖上了眼睛。

薛向陵的手是温热的,他指尖带着湿润的水珠,一点点儿、轻轻地揉在猫脸上。

顾湄不禁不自在地皱了皱鼻头。

帮猫洗脸的时候,薛向陵还不忘吃豆腐。

他不时用手捏捏它的腮帮子,惹得顾湄频频拿脑袋去顶他。

过了些许功夫,薛向陵才将落汤猫从水里拎出来。

很快有眼尖的下人送上毛巾和帕子。

薛向陵忙将小十七层层包裹好,他把它抱回房里,帮它把身上湿漉漉的痕迹擦干净。

顾湄其实不大爱别人动弹她的身体。

以前在府上,她沐浴完,也更习惯自己穿衣服。

只是如今变成猫了后奈何不得,方才不得不劳烦薛向陵。

可是这淮阳侯吧,你擦毛就擦毛。

别动不动碰其他地方好吗?

薛向陵将猫崽子放回小床上,先把它翻过来,擦了擦猫儿白里透粉的肚皮。

然后毛巾上移,裹好猫头,又晃起它满是水珠的脑袋。

按理说,这一面就该完了,接下来应当是擦背才对。

没想薛向陵竟又把毛巾移回猫崽崽的肚皮上。

因为才这么一点儿大,所以小十七那羞人的部位如今还没有长好,只是有个嫩芽的趋势。

薛向陵用毛巾细细地把那红点似的嫩芽儿轻轻揉了遍。

顾湄瞬间有种被轻薄了的感觉。

它的猫脸面红耳赤,毫不客气地龇着牙齿,对薛向陵凶狠地“嗷咪”叫唤起来。

薛向陵用哄小孩儿的语气道:“别闹,不擦干会生病。”

他的表情还一本正经地,仿佛是猫的错一样。

顾湄眯了眯眼,正想凭自己的主观意识翻过身。

却发现,薛向陵的手,缓慢移到了小十七的颈项处。

那儿曾经有一圈,足以让顾湄傲视群猫的奶橙色围脖。

前几天,因为春姨娘存了坏心,所以小猫此处的毛被她修长的指甲带下来了些许。

见薛向陵将手爪子移到这里,顾湄不由抿了抿唇。

它低下头,难得温情地蹭了蹭薛向陵的手指。

薛向陵眉眼低垂,他问道:“疼吗?”

还好,倒不疼,就是当时有点害怕。

顾湄不会说话,便用一副可怜兮兮的相凝望薛向陵。

薛向陵用另一只手揉起小猫的脸。

他抬眸,忽地对小十七弯了弯唇角。

薛向陵眼里像是装了一整个星空一样,灿烂明亮:“没事,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我会给你报仇。”

嗯?

报什么仇?

春姨娘吗?

顾湄看向薛向陵放在自己颈项间,流连忘返的手。

它方才反应过来,薛向陵适才说了“报仇”两个字。

可……

可是,薛向陵怎么知道是春姨娘干的?

还是说,他嘴里的报仇,指的是报复赵邦?!

想到燕王妃和熙妃联手制造的这个误会,顾湄倏地瞪大了猫眼儿。

它毛茸茸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恐。

没想等来的却是,这等惊心动魄的好消息!

春姨娘焦躁不安地喝了口凉茶,门终于吱吖一声开了。

秀雪瞅着动静,小心翼翼地从门外进来。

春姨娘眼皮未抬,在秀雪走近她身边时,她猛地一拍桌子:“跪下!”

春姨娘性子不好,当年薛老侯爷最宠她那会儿,春姨娘每每恃宠生娇,秀雪服侍了她好几年,早已通了春姨娘的脾性。

秀雪不敢有二话,立刻战战兢兢地跪好。

春姨娘冷笑道:“去哪儿了?”

“夫人今早差奴婢去外头买点胭脂水粉,奴婢在西市挑拣了一天,这才买到与您气质相配的东西。”

秀雪从篮子里拿出新买回来的胭脂,她递给春姨娘。

春姨娘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丫头向来嘴甜,我便是因为这个,被你骗了好几年,枉我一直以为你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