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送聂瑶回香山湖一号小区后,并没有留下来,而是转头就赶去了上京。

聂瑶回家的时候心情不太好,在家人面前她也不隐藏,开门的陈芳瞧见女儿模样吓了一跳。

她忙把聂瑶拉进来询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聂瑶在玄关换了鞋子进了客厅,她转头看了母亲一眼,想到曹景龙的身份,张了张嘴要说,可想到母亲经历,还是暂时隐瞒了下来。

“妈,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可能是着凉了。”

陈芳连忙伸手摸她额头,也不见烫,又想到她出门一个小时不到就回来,恐怕是和陆泽诚发生了什么矛盾,只是不想说而已。

顺着聂瑶的话道:“既然不舒服,那就泡个澡早点睡。”

陈芳把女儿送到自己房间,摸了摸女儿的头,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要是有什么委屈就和妈说。”

聂瑶一愣,眼眶微热,她垂头应了一声。

陈芳才转身出了房间,轻轻地给她将房门带上。

聂瑶泡在温热的水里,雾气蒸腾,她微微仰首,盯着头顶的防雾灯,脑海里全是之前在餐厅里的情形。

虽然最后陆泽诚话没说出口,但是她心里猜测却很多。

难道陆泽诚也是大燕的人?

总归不可能是六哥吧?那老天也对她太好了。

聂瑶不敢往下想下去,怕奢望太多,到时候会承受不住。

她放空了脑子,在这里,除了感情,她还有太多事可以做。

她有自己喜欢的事业,有想要保护的亲人,她从未活的这么肆意畅快过。

就算是没有男女情爱,她也很满足了。

何况现在她还很年轻。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预测。

泡好了澡,聂瑶难得什么也没做,早早上床睡觉。

两个小时后,陈芳不放心女儿,又悄悄进房间看了一眼,见她关灯睡了,才又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两个孩子都要去上学,陈芳早早起来给姐弟两做早饭,刚做好,曹景龙就来了。

聂瑶坐在餐桌边看向他,盯了片刻,才重新低头吃早饭。

曹景龙一愣,只隐约觉得聂瑶今天的目光有些不同,他是个聪明的,没有当着陈芳的面问出口。

等到聂瑶在上学的路上,就收到了曹景龙的信息。

“瑶瑶,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有事需要帮忙,尽管和龙叔开口,别把龙叔当外人。”

曹景龙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看。

聂瑶扯了扯嘴角,很快回了信息。

“龙叔,晚上找个地方我们聊聊吧,就我们两个人。”

坐在车里的曹景龙看了聂瑶的信息后一怔,浓眉紧紧拧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很快答应下来。

聂瑶放学是周睿来开车接的,直接去和平街曹景龙家里。

她和曹景龙约好在家里谈一谈。

曹景龙今天下午特意腾出了时间,亲手做了一大桌菜。

聂瑶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吃晚饭。

有方立新、周法等几个大男人也不怕吃不完。

聂瑶一进曹景龙在和平街的小院子,蹲在外面井边洗菜周法就招呼她进去。

聂瑶表情没露出什么,像平常一样和周法几人打招呼,然后大家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吃了顿饭。

饭毕,聂瑶和曹景龙才去书房说事情。

曹景龙和聂瑶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曹景龙拿出了一套茶具,正在给聂瑶泡茶。

他边泡边笑道:“什么事,还要单独找你龙叔说?好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说吧。”

曹景龙把一个陶瓷小杯放在聂瑶面前的茶几上,自己端起另外一杯,小小抿了一口。

聂瑶盯着他,直接开门见山。

“龙叔,我已经知道你是陆泽诚的人。我今天只想来问你一句,你对我妈的感情几分真几分假?如果你对我妈好是为了接近我们,那你现在就可以收手了。我妈感情本来就受过创伤,已经再受不了任何打击了。”

曹景龙刚刚抿进口的茶水,因为突然听到聂瑶这么一句劲爆的话后,没忍住全部喷了出来。

他尴尬地擦了擦嘴唇,僵硬地转头看向聂瑶。

眼前少女只是坐在那里,一双澄澈的杏眸却好似将什么都看透了。

好像无论什么谎言,在她那双眼睛里都会被拆穿。

曹景龙有过千万种猜想,却没想到聂瑶今天找他是为了这件事。

她什么时候发现,知道多久了?

这个小丫头,眼睛怎么这么毒!

聂瑶眼神紧紧锁着曹景龙,不错过曹景龙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

曹景龙在经过了最开始震惊之后,慢慢冷静下来。

他明白这个时候最好是说实话,一旦他说了任何一个谎言,后果将是严重的。

聂瑶一定是从别的地方求证了他的身份,他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

这样一来,他反而还放松下来。

毕竟不管是多么完美的谎言,都有可能被拆穿的一天,他也不想永远用谎言掩人耳目。

深吸口气,曹景龙无奈的苦笑。

“小瑶,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聂瑶没有回他,而是静静看着他,等待他下面的话。

“对之前骗了你们感到非常抱歉,是我不对,但是我对陈芳的感情是真的。”

说到这里,曹景龙有些紧张地摸了摸短短的板寸头。

“陆少确实是让我接近你们一家,然后将你们的日常举动汇报给他。军队里侦查的手段很多,你们一家毕竟是普通人,我如果真的想查,几乎什么都能查到。我年纪也不小了,原本退伍后就想着清闲度日,也没想过再找个伴什么的,后来遇到陈芳才改变了想法。我要想接近你们,方法很多,如果没有那个意思,怎么可能接近你妈妈。”

曹景龙嘴笨,解释了很多,又怕聂瑶不相信他。

“其实我本来是回老家修养的,这个任务是陆少临时给我的,陆少也从未做有害于你们的事情,还有周法那几个小子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我在部队带过的老兵。”

聂瑶全程都注意着曹景龙的神色,从他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坦白。

恐怕陆泽诚还没来得及将她知道的事实告诉他,他不像是被陆泽诚通过气。

而他的说辞和陆泽诚的也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