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经理一愣,而后连忙低声答道:“是,先生,刚刚去包间那位确实是陆少。”
男人眼镜后的眸子闪了闪,“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大堂经理低着头,根本就不敢与眼前高大的男人对视,声音微颤的回,“聂瑶小姐。”
“聂瑶?”
男人咀嚼着这个名字,笑了笑,转身离开。
大堂经理一直站在原地注视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包间门口,这才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转身朝等着自己的几个服务员走去。
其中有一位女服务员好奇的询问,“经理,刚刚那位先生是谁?”
大堂经理瞪了女服务员一眼,“照顾好客人,谨遵我们酒店的条例,刚刚那位先生就算是老板都得罪不起。”
女服务员被训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
大堂经理布置了工作后,转身回办公室就给老板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经理忐忑道:“贺总,陆少和冷先生来了……”
等刘松离开,包间里只剩下陆泽诚和聂瑶两人。
矮桌上放着茶具以及刚沏好的茶。
陆泽诚拿起两只茶盏,给聂瑶倒了一杯放到她面前。
他扫了对面的女孩一眼,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道:“瑶瑶,七杯茶的事情都解决了?”
聂瑶应了一声,她眼帘微垂,嘴唇微微抿了抿,没有继续说话。
陆泽诚本来就因为聂瑶这么久没认出他来心情不快,现在两人面对面坐着,她居然连一个笑脸都没有,陆泽诚原本因为见面的好心情也不翼而飞。
他嘴角不自觉带了丝讽刺,“怎么?瑶瑶见到我不高兴?”
聂瑶抬起头,眉头微皱盯着他,她目光好像有一股穿透力,被盯着的人像是能被看到灵魂里,莫名让人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那双清澈的杏眼仿佛会说话,里面写满了故事。
不管是眼睛的形状,还是目光,与大燕的少女聂瑶相差的实在太大。
“陆泽诚。”
聂瑶嘴唇轻启,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陆泽诚从一开始与她目光坦然直视,到剑眉紧拧,而后到现在的微微不自在。
仿佛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他反问道:“瑶瑶连六哥都不叫了吗?”
聂瑶轻笑了一声,笑声没有温度,落在陆泽诚的耳朵里让他一颗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陆泽诚又不是真的六哥,之前这么叫是给他面子,加上他是她现在的老板,又因为他和陆沁的关系。
现在既然发现了曹景龙的事,她自然是恼了。
“曹景龙是你的人?”
陆泽诚想过今天见面和聂瑶说的话,也想过两人见面的场景,有温馨有吵闹有坦白。
聂瑶或许会不相信或许会发脾气,但是从未想过见面后,她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样的。
陆泽诚心里一阵慌乱。
他把曹景龙安排到聂瑶身边也只是当时一个临时的决定。
曹景龙是陆父的老部下,后来因伤退伍,本来对曹景龙,陆泽诚是有别的安排的,正好那时遇到聂瑶,曹景龙的老家又在和平街附近,就将这事交给了他。
其实也算是一半巧合,并非全是刻意。
本来这事做的很隐蔽,曹景龙就和生活在聂瑶身边的邻里一样,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这个时候聂瑶问出了这话。
陆泽诚稍动脑筋就想到了那张惹祸的许愿签。
他噎了噎。
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聂瑶见他沉默,脸上的表情更淡。
“陆泽诚,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陆泽诚心中慌乱,根本就想不到聂瑶是诈他的,顿了顿,声音有些艰涩道:“曹景龙是我爸的老部下,因伤退伍的,他想回老家发展,我们就同意了。和平街的房子确实是他的,遇到你们只是我让他顺势而为而已,并不是刻意安排的。”
聂瑶眸底一暗,虽然为了求证看了所有的许愿签,但聂瑶也不想肯定曹景龙就是陆泽诚一早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刚刚她之所以直接这么问他,多半是想诈一诈,可没想到真的是。
当年在大燕后宫就是尔虞我诈,身为后妃,却被搅入政治旋涡,所以聂瑶也最讨厌别人算计和有目的的接近。
她来到华夏和母亲弟弟生活久了,虽然性情已经慢慢平和,但是骨子里的性情却没改变。
不管曹景龙隐在他们一家身边是出于什么目的,是趋于保护还是趋于监视,她心中都不舒服,甚至是抗拒的。
聂瑶冷了脸,“陆泽诚,我没什么好让你监视的,人你可以撤回去了。”
陆泽诚一愣,他企图解释,“瑶瑶,我并没有恶意。”
“那曹景龙从没有向你汇报过我们家的情况?”聂瑶眼神冷了下来。
陆泽诚被聂瑶问住。
不错,曹景龙是他的人,他们一家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是曹景龙汇报给他的。
说的再好听,其实就是监视。
此刻再解释都是多余的。
陆泽诚心里起了丝愧疚,“瑶瑶,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
“陆少能承认一件错事真是不容易。”
陆泽诚深吸口气,“瑶瑶,你一定要和我这样生分?这样说话?”
“你难道还指望我对一个想监视我的人有多好的态度?”
现在的聂瑶就像是浑身裹满了坚冰,用凿子都凿不开。
她与记忆中的性格完全不同,只有部分记忆的陆泽诚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哄眼前沉浸在怒气中的姑娘。
他放软了语调,“瑶瑶,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陆泽诚把菜单递到聂瑶面前。
聂瑶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吃饭,就着菜单随便点了两个菜,连口味也没看。
陆泽诚却认真选了聂瑶爱吃的菜,才按铃叫来服务员。
这家店上菜很快,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聂瑶性格与记忆中的太不一样,许是受这一世影响,陆泽诚性格也与当年大燕六皇子不同。
两人这样不是办法。
感情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与坦诚。
这段时间,陆泽诚好好想过。
毕竟他只有一部分记忆,也记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与其这样执拗下去,不如直接和聂瑶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