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门面是一个罕有的古典艺术协会。
在古镇深巷,算是一个清幽的地方。
进出的人寥寥无几,聂瑶之所以进去是看到他们放在门边木板上的招聘信息。
信息写的很简单,“招聘古典乐器艺术家,两百华夏币/小时。”
虽然不知道这招聘具体是做什么的,但就冲着这时薪也要进去看看。
进了门,就是高高的柜台,站在柜台后的是一位穿着仿古长衫的老者。
老者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听到门口进来时碰到铜铃响声,站起身朝着聂瑶看去。
见进来的是个小姑娘,老者又坐了回去。
他面前摆放着个算盘,旁边又是账本,如果不是时代不对,还真是和古代那些掌柜的差不多。
“小姑娘是会员?有预订吗?我们这里不接待没预订的客人。”
敢情这个古色古香的艺术会所还是个会员制。
聂瑶走到柜台前,礼貌道:“大爷,你们门口不是写着招聘吗?我能问问情况吗?”
听到这句大爷上下打量了聂瑶一眼,眼神里显然是有些不信,不过还是将旁边一份更具体的招聘信息递给聂瑶。
“都写在上面了,自己看,如果符合条件就和我说,我带你进去试音。”
还有试音,聂瑶没想到这么正式。
拿到详细的招聘书,聂瑶很快看完,其实大体和门外写的差不多,只不过细化了要求。
要求古典乐器十级才有资格进行应聘考核。
老者根本就没招待聂瑶,以为她看了上面的细则,自然会识趣的离开,可没想到她居然没走,仍然定定站在柜台前。
他干咳了声问道:“小姑娘,看清楚要求了没?”
聂瑶把资料还给老者,神色淡然道:“看清楚了,麻烦大爷带我进去试音。”
老者一愣,皱起眉头,“小姑娘,你有古典乐器的十级证书?”
聂瑶诚实地摇头,“没有,证书不是衡量技能的唯一标准,大爷,说不定我演奏的比有证书的还要好呢!”
老者嗤笑了一声,对着聂瑶挥挥手,“你这小丫头别给我卖文字游戏,在我面前打人情牌了,没用!和你直说了吧,证书就是我们这里应聘的门槛,没有就免谈,既然你觉得你演奏的比有证书还要好,那先回去考个证书吧!”
谁都没想到这老者这么认死理儿。
聂瑶抿了抿唇,又站在门口看了一圈这家古典艺术协会里的构造,知道就算是她再和老者辩下去人家也不会给她机会。
她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出去了。
见聂瑶离开了,老者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哼了一声,“还算是知道进退,没有死缠烂打。嘿,年轻人就是应该知道深浅,什么能力吃多少饭。甭整天做梦一口吃下一个胖子。”
这老者在这边嘀嘀咕咕的,聂瑶已经转身快步朝东走去。
她记得刚刚路过了一家老式乐器行,里面是专门卖古筝古琴琵琶等古典乐器的。
乐器行有半面落地窗,落地窗里坐着一位穿着汉服的中年女子在弹古筝。
很快到了这家乐器行。
乐器行本来就开在古街,客流少,又是买乐器的,平时更是没几个客人。
聂瑶踏进乐器行的时候,整间乐器行里只有聂瑶一个客人。
老板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只抬了抬头,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接待客人。
聂瑶也不着急,在乐器行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静心聆听的老板的古筝演奏。
穿了一身曲裾的老板谈的是很经典的曲目《高山流水》,光听技巧,绝对达到了业余十级的水平,可惜的是心境不够,太注重技巧,反而忽视了境界和感情的表达。
不过这古筝水平用来自娱自乐、糊弄不懂行的普通人是完全够了。
五六分钟过后,老板一曲弹完,瞥了坐在旁边的聂瑶一眼,这才站起身去接待客人。
中年的老板走到聂瑶身边,笑问,“小姑娘是来买乐器的?”
聂瑶摇头,她先没说要借乐器的事,而是指了指老板刚刚坐的位置,征询道:“我可以弹一首吗?”
穿汉服的老板一愣,随后笑道:“那架古筝那么放,就是提供给客人用的,你随便。”
聂瑶说了声谢,来到古筝后坐下,戴上指套,试了试音。
下一秒,老板就愣住了。
因为从聂瑶指下流淌出的音乐,正是刚刚她弹奏的那首高山流水。
虽然乐谱完全相同,但是两人演绎出来的意境完全不一样,聂瑶手下的音乐会让听者不自觉走入心目中想象的意境,更多在于意境的刻画和体验。
乐器行的老板是行家,一听就知道聂瑶的水平不是和她一个档次的。
遇到同行,就好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老板看待聂瑶的目光不知不觉就变了。
有共同爱好的人之间总是忍耐度会变大。
等到聂瑶一曲完毕,老板忍不住鼓起掌来。
她主动走到聂瑶身边,笑着介绍自己,“我叫顾一彤,是这家乐器行的老板,你可以叫我顾姐。”
聂瑶站起身和顾一彤握手,“我叫聂瑶。”
顾一彤人很好,“聂瑶,你是要买乐器?我这里古琴古筝琵琶都有成色好的,如果喜欢不满意,我可以帮你联系师傅量身定做。”
聂瑶有些歉意地摇头,“顾姐,我不是来买乐器的,我是来借乐器的。”
顾一彤显然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个答案,她挑挑眉,“哦?不知道你借要借什么乐器,做什么用?”
聂瑶朝着刚刚那家会所的方向指了指,“借一件古典乐器,赚点钱。”
顾一彤的乐器行就在那家会所斜对面,顾一彤一瞬间就知道聂瑶说的是哪家。
一条街做生意的,顾一彤对那家会所也很了解。
她道:“前几天他们就在招人了,虽然招聘信息上写的古典乐器艺术家,但他们只招会古琴的。你要是只会古筝,没希望。”
聂瑶没想到在乐器行还能意外获得这样的好消息。
“那顾姐能借我把古琴吗?”
顾一彤眼睛一瞪,“你还会古琴?”
小姑娘真是不得了啊!
聂瑶点头,“会一点,算不上精通。”
顾一彤也来兴致了,乐器行生意冷清,好不容易来一个好玩的,她也起了兴致。
她拍了拍聂瑶肩膀,“你等着。”
说完顾一彤就进了乐器行的仓库,不久,她小心翼翼搬了一个硕大的锦盒出来放到柜台上,她边打开锦盒边道:“这还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古琴,你来试试,要是能过我这关,今天这古琴就免费借给你了。”
聂瑶还没上手,只看一眼就分辨出这是古料做的古琴,而且是上百年的桐木,算是古琴当中的上上品。
虽然和当年大燕皇宫中的古琴没法比,但是在一家普通的乐器行里能有这样的古琴已经很让人意外了。
顾一彤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她试试。
聂瑶也不客气,走到桌后,就开始调了两下音,随即就弹拨起来。
素手拨古弦,雅典琴音流泻,仿佛能带人进入琴声所表达的意境里。
一曲短曲目完成,顾一彤就立马拍板,做主将这把稀有的古琴免费借给聂瑶一天。
顾一彤开店本来就很随意,瞧着聂瑶抱着古琴朝着会所走去,她索性关了店门,跟着去瞧热闹。
刚刚和聂瑶三言两语的聊天中,她也得知聂瑶这可算是掀场子的。
顾一彤从父辈手中继承这家乐器行,在这条古街上也开了几年店了,对这条老街都很熟悉,她跟着聂瑶给她指点。
“对,聂瑶你就坐这里,这家会所老板平时就在这间房休息,这边正对着老板休息间的窗户,在这里弹。”
顾一彤幸灾乐祸地抱着手臂,她平时经常从这里过,几乎每次都能从窗户边听到里面有古琴声传来,可那些古琴音乐却一次都没有聂瑶弹的好的。
一想到会所里的中年老板吃惊的模样,她就心里爽快,谁叫会所的老板以前说她古筝弹的难听的。
于是聂瑶直接在窗外不远处盘腿坐下,古琴放在顾一彤帮忙搬来的小几上。
不一会儿,古琴的铮铮琴音就在小巷中“流泻”开来。
古街小巷深窄人少,琴音轻易就传的很远,顾一彤就随意靠坐在聂瑶旁边,一边听着古琴的声音一边闭上眼睛,仿佛在体味着琴音中表达意境。
这窗口本来就离会所的大门不远,坐在柜台后老者不一会儿就听到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年纪大出现了幻听,可安静下来仔细分辨,确实是古琴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乐音竟然大有不同,不管是从音色还是意境都不是普通的演奏者可以比的。
老者顿时就激动了,这是谁弹的,他一定要请他来会所试试,老板听到这样的琴音一定特别满意。
其实并不用老者去找自家老板,因为正在休息室里和老朋友下象棋的会所老板这个时候听的比谁都清楚。
可不是,这窗口就正对着他呢!
会所老板是个四十岁不到中年男人,人清瘦,穿着普通的休闲裤和翻领T恤。
他和平时一样约了朋友在会所杀两盘,会所的琴师辞职了,这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所以整个会所比以往都要安静。
老板朋友微胖,带着近视眼镜,他动了动自己这边的炮,随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奈的感慨,“古琴音听习惯了,会所里这么安静还真是有点难受。”
会所老板无奈的一笑。
朋友建议道:“你就不能放点别的音乐吗?会所里音响设备齐全,就算不放流行歌曲,放点古典音乐的碟片也行啊,总比这么过分安静的要好。”
会所老板瞥了朋友一眼,动了动手里的车,“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会所规矩是我爸定的,他老人家经常带朋友过来玩,这几天鹤老爷子也在,规矩就是规矩,我可不想一把年纪了还被老爸骂。”
“得了,说来说去,还是你们家老爷子厉害。”
会所老板也不再和朋友争辩。
就在两人说话间,窗外突然飘进来一阵古琴弹奏出来的音乐。
会所老板虽然对古琴不精通,但是从小耳濡目染,鉴赏能力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刚刚要移动棋子的手顿时就停住了。
朋友顺着琴声起身走到窗边,就见窗外不远处有个年轻的女孩在弹古琴。
朋友一笑,回来走到会所老板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砸馆的人来了。”
会所老板站起身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又见到了坐在女孩旁边的顾一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这会弹古琴的姑娘就是他要招聘的人。
会所老板和朋友说了一声,就下了楼,到了柜台前知会了几句。
结果一曲毕后,老者就站到了聂瑶身边。
“小丫头跟我来吧!”
聂瑶站起身,随后把古琴还给乐器行老板,谢过之后,就跟着老者进了会所。
聂瑶这边已经找到了赚钱的方法,另外四人也已进了小镇。
一个小时后,闻欢找到的工作是服装店的临时售货员,汤伟则找到的是送餐员。
最后还没找到工作的反而是施郁佳和贝智这个两人组。
小镇不大,虽然是古镇古街,但是能适合他们的工作却不多,要不然就是普通的需要付出体力的工作岗位,要不然就是高端的,类似于古玩鉴定师这种。
可惜,太低等的,施郁佳贝智看不上眼,觉得赚钱太少,可太高档的,两人显然都没有这个能力。
于是就这么不上不下吊着,一个半小时过去了,竟然都没有找到赚钱的途径。
最后还没找到工作的反而是施郁佳和贝智这个两人组。
小镇不大,虽然是古镇古街,但是能适合他们的工作却不多,要不然就是普通的需要付出体力的工作岗位,要不然就是高端的,类似于古玩鉴定师这种。
可惜,太低等的,施郁佳贝智看不上眼,觉得赚钱太少,可太高档的,两人显然都没有这个能力。
于是就这么不上不下吊着,一个半小时过去了,竟然都没有找到赚钱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