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后的质问还有文武百官的狐疑,莫璃淡然一笑,“臣妾不过是介女流之辈,要这万里江山做什么?太后丢了臣妾的水晶玉,本是要用倾国之力来偿还,可毕竟太后也不是故意为之,东西嘛,总有一天能找回来,不过在此之前,只能先将太后的凤印抵押在臣妾这里,水晶玉一旦找到,臣妾必然将凤印归还!”
“大胆!”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凤印是何等重要的东西,那是太后身份的象征,更是她的威严所在。
如果莫璃拿着去干坏事怎么办?
莫璃淡然一笑,“如果太后不同意的话也没关系,那就请在场的皇室宗亲,王公贵胄评评理!丢了东西要赔偿天经地义,臣妾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倒是太后一味地推三阻四不肯承担责任,这可不是一国太后该有的行为!”
“你!”太后本就身体孱弱,被莫璃这么一气,整个人身形摇晃,站立不稳。
一旁的皇上立马起身将太后扶住,一双不怒自威的眉眼,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恨不得将莫璃活剐而死,“熹王妃嚣张跋扈,目无太后,着须发为尼,终身青灯相伴,以赎罪孽!”
旨意一落,众人一片哗然。
莫璃垂下眼眸,睫毛根根分明,在眼窝处留下一团剪影,她微勾着唇角,轻摇着茶杯里的花茶。
龙临潇目光冰冷似铁,冷冷扫过在场众人,从骨子里面散发着桀骜不驯,他冷嘲一声,“敢问皇兄,太后没有尽到看护责任,该当何罪?”
皇上心口一噎,狡猾似狐狸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上龙临潇,两人目光相撞之时,犹如针尖碰上麦芒,互不相退。
事情的起因是太后没有照看好借来的东西,反倒怪别人索赔,怎么算皇上的做法都站不住脚。
冰与火的碰撞下,融化了一滩的冰水,太后望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心中忐忑不安。
不管龙临潇有多少心思,只要不放在明面上,只要不撕破脸皮,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龙临潇还能顾着那么丁点儿的君臣之义,不会太过放肆。
可谁都知道莫璃是他的逆鳞所在,不管谁得罪她,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亡!
如若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伤了脸面,维系不了表面上的和平,那么龙临潇就一定会将谋朝篡位放在明面上,那时天宝国的江山就真的摇摇欲坠。
“熹王妃一向心直口快,此事哀家有错在先,皇上宽宏大量,就不要跟女子计较了吧。”太后笑的慈祥,只是那笑意虚假的很,未曾到达眼底。
可谁都能听得出来太后的劝解之意,她这么说无疑是在缓和皇上和龙临潇之间马上就要出现裂痕的关系。
四目相对之下,谁也不让谁,最终,皇上猛地收回了视线,似有所悟道,“朕念在熹王妃痛失宝贝的份上咱不计较,但是下不为例!”
一场剑拔弩张的较量,拥有越多的人越会有顾忌,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皇上在这场较量中的失败。
他害怕跟龙临潇撕破脸后江山岌岌可危,害怕自己的实力真的不如龙临潇,所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固然爽感十足,可是爽感过后便是极大的愤怒。
“巧了,本王妃一向大度,从不与人过多争讲。太后的凤印就暂时由臣妾保管吧。”莫璃淡然一笑,像是开了漫山遍野的小花,虽没有摇曳生香之姿,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太后如鲠在喉,水晶玉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还回去的,那种失眠的痛苦实在太难熬。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暂时答应莫璃的要求,回头使了个眼色,便有宫人携了太后凤印而去。
彼时,康宁宫的某个角落,木青一身小太监装扮,混在宫人群里,一手捏着鼻子让自己不能吸气,一手胡乱挥着抹布擦洗,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太后的内室看。
几乎就在一瞬间,身边几个忙着干活的太监似乎闻到了什么不该闻到的气体,纷纷应声倒地。
木青跃过地上的小太监们,大模大样地走进了太后的内室之中。
毫不留情地,在太后凤床的每一处角落全都撒上了白色的灰粉。
那白色的灰粉不是别的,正是莫璃刚刚研制出炉的‘痒痒挠’,没什么特别之处,既不会要人性命,也不会有半点血腥,只会让人由内而外的痒。
做完这一切,木青又在某个抽屉里寻到了太后当成命根子的水晶玉,他长长地松下一口气,看着自己身上的太监服,一脸的生无可恋。
王妃安排的差事,总是拿他高大威猛的形象做牺牲。
莫璃拿眼冷瞧着太后挂在嘴边不达眼底的虚伪笑意,心里盘算着木青应该已经得手,嘴角勾起的弧度不由自主地加深起来,“说起来水晶玉治疗失眠之症有着绝对的疗效,但是事无完美,由它带来的副作用可是极为伤身体的。”
莫璃喃喃自语地说着,太后的耳朵可没有闲着,一字不落地全部进了耳朵。
她只当是莫璃故意说与她听的,反正在太后眼中任何东西跟水晶玉比起来,都是一文不值。
更何况那些不一定真实存在的副作用。
宫宴继续,就在大家刚刚忘却方才之事的时候,一个小宫女火急火燎地窜到太后身旁,俯下耳来说了些什么。
前一秒还在怡然自得地看歌舞的太后,此刻立马刷白了脸。
水晶玉被盗,这可是要她命的大事了!
要知道太后只有在清醒的时候跟水晶玉暂时分开,只要天一黑,立马就将水晶玉戴在身上,安然入睡。
她将水晶玉亲自锁在首饰柜里,可见有多么重视。
可是这尊贵无比的水晶玉真的不翼而飞了,拿凤印换来的水晶玉不知所踪了,那么她接下来又要开始永无休止的失眠了。
“你说什么?水晶玉被盗了?”太后惊恐地重复一声,小宫女点了点头,一脸惊恐地垂下脑袋,赶紧隐没到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