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之后就是短暂的几天小假期,等着返校的几天里廖凡白给郝宝贝三人放了几天假,让他们在家里足足睡了三天,过了三天猪一样的生活。

假期太美好,时间太短暂,五天后返校时间到了。

一大早,廖凡白和佟寒安就拖着郝宝贝和薛千易下了楼,前面两个精神奕奕,后面两个睡眼惺忪,这么强烈的对比下反倒显得郝宝贝更加可爱了。

廖凡白走了半天见后面没动静,只得停下,无奈地回头看了眼郝宝贝,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他吓死。

郝宝贝两手扒着楼梯的扶手,一条大腿已经迈了上去,另一条腿支撑在地上,脑袋枕在手上,整个人半趴半悬空在扶手上,微眯着双眼,嘴里还自觉地吞咽着早上吃的半个包子,这个形象真的是不忍不直视。

廖凡白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郝宝贝跟前,赶紧伸手将她抱了下来,一个脑瓜蹦就弹了过去。

“诶呦!”

郝宝贝清醒过来了了,揉着被弹的额头一脸幽怨地瞪着廖凡白。

“好疼的。”

廖凡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趴在上面很舒服是吧?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郝宝贝吐了吐舌头,讨好地抱着廖凡白的右手臂来回摇晃,“不是有你吗?有你在,我不会出事的。”

廖凡白心情好了点,无奈地问道:“你就那么相信我?万一我来不及出了危险怎么办?”

郝宝贝瞪大眼睛,好像对廖凡白能提出这样的问题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呢?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来不及呢?不会的,只要有你在,我一定不会有事。”

廖凡白无奈地叹口气,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乐。她能这么信任他他很高兴,但他真怕她因此会毫无顾忌而陷入危险中。

“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我也会害怕,知道吗?”

郝宝贝乖巧地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也害怕,也需要保护,下次换我来保护你好了。”

廖凡白无言,他不是这个意思好吧?她怎么总是能曲解他的话呢?他真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廖凡白暗自摇头,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不是吗?她从来都是如此,一直都没有变过,要不然也不会注意不到他一直都是喜欢她的。她的情商之低,他也是领教了。

“你这几天没睡好吗?怎么精神这么差?”

郝宝贝听到他这么一问,就想起来这几天发生的事,低着头不说话了。

“怎么了?”

郝宝贝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廖凡白,小嘴一撇,“小白,我爸爸最近心情不好,这几天又开始抽烟了,我好担心他。”

廖凡白眉头一拧,也开始发起愁来。不怪她担心,照这样下去,她叔怪怕会跟上一世一样得了气管炎,一到冬天就该遭罪了。她重生回来自然想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却有历史重演之像,她能不担心吗?

“你老姑父是不是不太好?”

郝宝贝点点头,“岂止是不太好,是已经快不行了,本来还能挺些日子,可是他的事也被捅出来了,他能不担心吗?现在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恐怕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廖凡白没说话,拉着郝宝贝往前走。再担心也没用,学还是要上的,等放学后再说吧。

“先上学吧,等一会回来我上你家去看看。”

郝宝贝摇了摇头,“爸爸上班去了,他也不在家,你去了也没用。”

“那就等晚上再说。”

郝宝贝叹口气,点了点头,同意了的他提议。

到了学校黄丽已经来了,看的出来,她很兴奋,看见四小只到了,眼里直冒星星,一闪一闪的,闪的人眼晕。

郝宝贝低声在廖凡白的耳边说道:“看起来我们考的很好,一看黄老师的表情就知道了。”

廖凡白抿嘴一乐,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果然,等全班的学生到齐了,黄丽就开始表扬四小只了。

这次不止郝宝贝和廖凡白考的很好,就连薛千易和佟寒安也考的不错。全市排名下,廖凡白延续了第一的骄傲战绩,郝宝贝的万年老二也保住了,就连薛千易和佟寒安也进了全市的前百人大榜,分列第21和第25名,另外还有一班的团支书何坚也进了前一百,乐的黄丽嘴都合不上了。

这么骄人的战绩有她的功劳,这些学生都是她教出来的,今年的奖金肯定不会少了。

黄丽也没多废话,知道他们心急都想快点回家,留了一堆的寒假作业又代发了其他科目老师留的作业就让他们散了。

回到家,郝宝贝发愁地看着满书包的作业本和卷子,这么多,得做到什么时候去呀?他们几人过几天就又要去少年宫了,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做作业啊?

薛千易已经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他们四人这一假期都要在一起,白天家里大人要上班,没时间管他们,全放在了郝宝贝家,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能回家。这么长的时间在一起,天天要受廖凡白的折磨,他现在都开始想念上学时的日子了。好在在学校里不用总是学习呀,只有上英语晚自习时才会继续学习初三的内容,其他时间他还是可以休息一下的。现在可好,不但要受廖凡白的折磨还有这么多的作业要做,他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廖凡白大致翻了一下,见没什么难的,抬起头说道:“这样吧,一样一样做太费时间了,我们分开写,我写数学和英语,小安写语文,小易写政治,其他三科归宝宝写,写完后大家相互交换。”

郝宝贝三人一听就乐了,同时又松了口气,他们都想这么做,又怕廖凡白不同意,现在他提出来了,正好合他们的心意。

郝宝贝翻了一下,她要写的历史地理和生物各科内容不是很多,可是加一起也不少,一共16张卷子,她过目不忘,写起来都不用看题,大致看一眼要求提笔就写。

大半天的时间她就做好了8张卷子,不到半个小时就一张,写的又快又对,她抬眼看了眼其他人,廖凡白那两科加起来也有小20张卷子外加两本寒假作业本,他也写的很快,这时第八张卷也要写完了,只是他写的是英语,要是数学就要慢一点了。佟进安有一本寒假作业本和8张语文卷子,这时写完了6张,除了作文题没写,其他的题都写完了,作业本倒是一笔没动。最慢的是薛千易,政治小题字数少,但大题字数却是最多的,写起来最慢,这时也不过写完了3张,正在写第四张。政治是这里留的最少的,只有5张卷子,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写完了。

这时向姥姥敲门走了进来。

“小凡、小安、小易,你们晚上在这吃吧,饭都做好了,就别回去吃了。”

郝宝贝抬眼看了下时钟,快到5点了,是很晚了,再过一会儿郝志文他们就要回来了。

廖凡白点点头,“好啊,姥姥晚上我们吃什么?”

他们在向家吃的习惯了,也不用客气,想吃就留下吃饭,不想吃就跟着家长回家,没人挑理。

向姥姥瞥了眼佟寒安和薛千易,见他们没说话,但是小眼睛直往门口瞄,就知道他们是在等着她说吃什么,心下一乐。

向姥姥清清嗓子,说道:“晚上做了酱猪蹄,还煎了带鱼,还有一锅的白菜炖粉条,里面加了红烧肉,就是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

薛千易咽了咽口水,赶紧起身讨好地跑到向姥姥身边,一把抓住向姥姥的胳膊,左右摇晃了两下,“向姥姥,我饿了,我要吃饭。”

佟寒安鄙视地扫了他一眼,这个吃货,真够丢人的,见了好吃的就走不动步。不过,他们是好兄弟,再丢人也要陪着他,不然又不一定跑哪去了。

廖凡白也扫了眼薛千易,眼里闪过笑意。他还是这么认吃,为了吃可以不顾一切。

前世别人参加宴会都是为了能跟上流社会的人打好交道,能跟人家套上话,现不然也为了和其他公司的老总交流下心得,打好关系。他可好,到了那就不见人影,随后总是能在摆放吃的地方找到他,手里的盘子就没见他放下过。

郝宝贝翻个白眼,这家货只要有好吃的就行,她都怀疑他是不是给点吃的就能跟你走,这么好吃,会不会有一天让人给卖了呀?

向姥姥可不管那些,这几个孩子当中除了宝宝外她最喜欢的其实是薛千易,这个孩子嘴舔,还喜欢她做的东西,看他吃她做的饭,她就觉得特有成就感。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像她做的是宫廷御膳一样,那小眼睛眯的,真是太可爱了。

晚上决定了在向家吃饭,四人也就不着急了,又写了一会儿,等到向姥姥来叫他们才起身去吃饭。

郝志文和向珊也回来了,四人叫了人,赶紧坐了下来,一顿饭下来,就见桌子上的菜在薛千易这个大胃王的快速进食中飞快地下去了,经常是郝宝贝刚夹了一筷子吃完,整盘菜已经要见底了,要不是廖凡白手急眼快给她夹了不少,她是别想再吃到一口。

薛千易被廖凡白瞪了好几眼也不在意,一心一意吃自己的,谁也不理,只管下筷子,看的向姥姥直乐,一边让他多吃点,一边还给他夹菜。

薛千易吃撑了,仰躺在椅子上不动,双眼望着天花板正哼哼。

“该,叫你吃那么多,好像八百年没吃过似的,再好吃也得悠着点呀,你可好,……”

佟寒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瞪他一眼,也不能不管他,伸出右手帮他揉胃。

郝宝贝幸灾乐祸地在一边暗笑,真是该,叫你跟我抢我姥姥做的好吃的,吃撑了吧?看你下回还吃不吃了?

郝宝贝知道,这货没脸,吃的再撑下次还会继续吃的,尤其是姥姥做的饭,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不会错过。

廖凡白无言地看了眼暗自偷乐的郝宝贝,摇摇头,拉着薛千易走了出去,带他去散步消食。

等到晚上薛平安和周玉琴来接的时候他还没好,趴在桌子上嚷嚷着肚子疼。

问明白原因后,两夫妻捂脸,真是太丢人了,能吃到这种程度得吃了多少呀?他们能说什么?问向姥姥为什么做饭做的这么好吃,都把他家孩子吃的撑着了?这不没理搅三分吗?这事他们可不能干,只能红着脸低着头,拎着儿子的耳朵回家了。

向姥姥哀叹一声,“是不是我错了?不该做的这么好吃?看把这孩子撑的呦!”

郝志文“噗嗤”一声笑了,“妈,你别想那么多,薛家两口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怨您的,只会觉得对不起您,让您担心了。”

向姥姥怀疑地看向郝志文,“真的?”

郝志文知道他家老太太善良,看着薛千易那么难受,她心里觉得对不起人家,可这事也不关她的事呀,想怨也怨不着她呀。

“放心吧,没事的,小孩子吃多了没什么大事,溜达两圈就好了。”

向姥姥一听就放下了心,回了自己屋里,把空间让给了郝志文一家三口和廖楚生一家三口。

薛千易回家挨了顿骂,又吃了几片健胃消食片才好过点,气的周玉琴差点动手打他一顿。看他这么难受也不好再动手,心里还感觉对不起向姥姥,恐怕那个善良的老人心里也不好受了,明天可得好好安慰她一番。

廖楚生一家三口没走,坐了半天谈了半天的心,最后还是廖凡白见他一直咳嗽,忍不住说起了郝志文抽烟的事。

“郝叔叔,你这样可不行,再抽下去,你非得大病一场不可。你要是病了,宝宝和我向姨可怎么办啊?她们会伤心的。”

廖楚生也跟着劝,“小凡说的对,再难的事也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你这样可不行啊,真要病了,她们娘俩可要遭罪了,她们还指望着你生活呢。”

郝志文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家里的事太多,心烦。”

廖凡白接口道:“郝叔叔,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弄的自己不开心。老姑父虽然可怜,可是这件事我们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大姑父进了监狱也是咎由自取,我们想帮也帮不上,还是放下吧,为了宝宝和向姨,你要学会向前看,该放下的要放下。其实我不赞成你这样对他们,就是再亲近的人也要分清里外,虽然和他们是亲戚,但是他们那样对宝宝,要是我,我什么都不会管,不上去踩一脚就不错了,绝不会为了他们而让我最爱的人担心。”

郝志文诧异地看着廖凡白,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看事情会看的那么的清楚,他好像永远都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的事做任何的妥协,他只一心做自己的事,按照自己的目标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

“郝叔叔,如果我是你,我会为了向姨和宝宝保护好自己,为了她们能生活的更好,让自己更加的健康长寿,别人的事全都与我无关。为了向姨和宝宝,我可以做任何的事,只要她们开心,只要她们健康,其他的事,我可以什么都不管。因为我爱她们,我想她们过的好,想让她们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为了能更好的爱她们,我会先学会爱自己。”

郝志文深受触动,低头思索了起来。

为了更好地爱她们,先学会爱自己。

是啊,要学会爱自己,让自己好起来,才能有心也有力地爱她们,保护她们,让她们不受伤害,远离危险。要是自己真的出什么事了,她们怎么办?

郝志文又想起了上次和闺女谈话时的情景。那时闺女就说了他要是不在了以后会发生的事,她会有个后爹,会被人欺负,会被瞧不起,会让郝家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郝志文握紧了拳头,他不能这样下去了,前些日子本来都开始戒烟了,可是这些日子二姐夫不太好,大夫说了,也就这几天的事,他这才又开始抽了起来,要是他真出了事,她们娘俩怎么办?他要戒烟,他要好起来,他要健康地活着,好好活着,为了她们娘俩能过上好日子,他不能出事。

郝志文抬头看向向珊,见她眼含热泪地看着自己,眼里的希意是那么的明显,她在担心他,可她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在他身边守着他,陪着他,支持着他,眼看着他颓废下去却无能为力。

他错了,他们说的对,只有妻子和女儿才是最爱他的,只有她们才真正把他放在心里,他再伤心难过也换不回他些人的一点点关心,何苦呢?他难道还没看清楚吗?

郝志文眼神渐渐变的坚毅起来,他要为了她们而活,再也不会为了其他人伤心难过,再也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去让她们担心。

郝宝贝见郝志文眼神里重新焕发了神彩,担心了两个多月的心终于放下了。

从今以后他不会再陷入郝家的各种烦心事了,也不会再为他们伤心难过了,只要他能立起来,她不介意再为郝家多花一些钱,让她爸爸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