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吊在下面瞧不见上面具体的情况,只知道杨若辉要对我做一些不利的事情,她急得不得了,拼命喊着“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他”之类的话。
莫寒的尖叫声更加刺激到了杨若辉冷血的神经,让他整个人的精神亢奋起来,加速了他这一刀下坠的速度。
手起刀落,这一刀不偏不倚扎进我的左手臂。
我和莫寒之所以不掉下悬崖,全靠这只左手攀着大岩石,只要我的左手稍微泄力,我和莫寒必将掉入深渊之中。
因此,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若辉的匕首把我的胳膊扎个透心凉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于我连拉他一起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我做好了承受这一刀的准备,不就在胳膊上扎个洞吗,怕个毛线,来吧,我本能地咬紧牙根,绝对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向敌人大喊大叫是一种懦夫的表现,我叶楚天绝对不会。
匕首刺穿我的皮肤再扎入我的肌肉里面,继续向前,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这应该是骨头。
碰到骨头之后匕首稍微减缓了前进的势头往一侧一滑,从另一侧肌肉和皮肤中穿出来。
钻心般的疼痛席卷我的大心脏,让我差点没一口气憋过去,疼,真他妈的疼。
冷汗从我的额头冒出来顺流而下划过我的脸颊和下巴,然后再一滴一滴地掉到莫寒的脸上,我的牙齿都快要被我咬碎了,而我愣是一句疼都没有喊出来。
我叶楚天是不会向任何人屈服的,就算死也不会。
我疼得眼前一黑一片模糊,冷汗打湿了我的眼睛,湿哒哒的,让我的视线和意识受到一定的影响。
“啧啧。”杨若辉一声冷笑,嗖的一声拔出匕首,匕首上面沾满了我的鲜血和带出来的肉碎渣滓,血淋淋的场景,这一幕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杨若辉把匕首放在嘴唇上舔了舔,阴笑地说:“我曾发誓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哈哈哈,今日终于如愿以偿,老子太开心啦。”
“畜—畜生。”我疼得浑身打颤,手已经不怎么受力,已经无法承受住我和莫寒两个人的重量。
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即使没有杨若辉这一刀,其实我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也就十几分钟。
杨若辉扎下去的这一刀加速了我体能的耗竭,我左手完全提不起力气,只是凭着本能做最后一番挣扎。
我不想死,更不想莫寒死,我凭借最后一丝活着的意念牢牢抓着大岩石。
杨若辉重新点上一根烟,冷哼一声说:“叶楚天,你他妈的还真有种,这样都不吭一声,也罢,老子不再为难你,就这样看着你身上一滴一滴血慢慢的流尽然后再摔成一堆烂泥,哼哼,看你狗日的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因为我受伤的手臂攀着岩石需要用力,加速了体内血液循环,一根血柱从我手臂上喷出来,洒在旁边石块上。
我咬牙坚持着,我的手臂越来越没有力气,最后一丝意念离我远去,突然一松手,我和莫寒急速下坠,掉入这万丈深渊之中。
我当时的意识完全模糊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我就这么完了吗?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唤:寒寒,对不起,害你跟我一起摔成一堆烂泥;曼雨,我最爱的女人,再见。
莫寒早被刚才的恐怖吓得晕过去,她没有离开我的身体,全凭我双腿本能的夹住她,我手臂上没有力气,双腿上还剩一些,或者说不叫剩下,只是一种惯性或者本能吧。
我和莫寒的身体掉下去不到十米远,突然我的腰间被上面一根粗藤条缠住,而我本能地攥紧这根树藤。
然后我听到上面一阵枪声,这一阵枪声响了一会儿就不响了,悬崖上面又恢复了平静。
“影子,跟我一起把大小姐和叶楚天拉上来。”
“是。”
我的身体慢慢往上升,对方不敢太用力扯,一点儿一点儿往上拉,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我和莫寒被一男一女救了上去。
这个男的年龄至少超过五十,一脸沧桑,皮肤黝黑,不过精神健硕,尤其是他的眼睛,如鹰如隼,炯炯有神,闪着一片精光。
女的年纪跟我相仿,三十来岁,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我迷迷糊糊的想睡觉,美女见我神志不清,担心地说:“师傅,叶楚天好像要昏迷了,没事吧?”
男的检查了一番我的伤势,淡淡地说:
“没事。他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卸了精力,休息一会就好了。”
“大小姐呢?”
“大小姐也没事。惊吓过度昏迷了。”
我耳畔边响过这些声音之后就睡过去了,眼皮太沉,一闭上就睡过去。
我睡了一会,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而莫寒就睡在我不远的地方,她的身上盖了一件厚衣服,我还发现有两个黑影站在我们身边。
我嗖的一声爬起来,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我以为这两个黑影就是杨若辉和他的手下。
“哎呀。”我的手臂传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疼痛,而且浑身无力,我抱着左手臂一下子跌倒在草地上。
“楚天,你怎么了?”一个香喷喷的身子半跪在我的面前,一脸关切地问我。
近在咫尺,让我一下子瞧清楚她本来的面目。
啊!
余夕,是余夕!
这个身材苗条的黑影竟然是余夕,余夕怎么跟杨若辉混一块去了?
我正准备问余夕,余光瞥见站在莫寒身边的黑影看向我,他不是杨若辉,而是我昏迷之前见到的那个男人。
“你醒了?”黑脸男子绷紧着脸,不冷不热地问我。
“你是谁?”我刚刚醒过来,大脑并不清醒还迷迷糊糊的,于是问了这么一个傻问题。
“楚天,他是我师父,绰号鹰眼。”余夕扶着我连忙解释道,生怕我误会他的师傅对我和莫寒有敌意。
“你就是鹰眼?”鹰眼的大名如雷贯耳,因为太过于吃惊,我再次问出一个傻问题,问过之后自己都有些懊恼,真笨,余夕都解释过了还能有假么。
鹰眼淡淡地说:“你刚才力气耗尽,还是少说话多休息一会儿吧。”
鹰眼似乎不怎么待见我,也不怎么爱搭理我,而是一脸心疼地盯着睡梦中的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