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想起当年的往事,自己似乎也心有余悸,漂亮的眸子带着几缕忧伤,事情虽然过去了八年多,伤口可能也早已结了疤,可是当再次回忆起这些东西的时候,莫寒依旧会有一种窒息般疼痛的感觉。

真爱过才会真痛过。

莫寒苦笑的望着我,或者她并没有期待我能体会到她当时那种绝望无助迷惘的心情,没有痛过的人又怎么能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莫寒又说:“你知道的我以前就有病,都病了十几年了,自从你跟我结婚后我的病才慢慢好起来,是你治好了我的病,我以为我的病好了再也用不着受它折磨煎熬,可惜—可惜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你治好了它却又让它复发,而且变本加厉,我—我差点杀了咱们的儿子,也因为这件事情,我失去了对莫然的监护权。我妈不许我单独跟莫然在一起,身边必须有人看着,不然就不让我见他。当时我的状态实在太吓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而感觉你回来了喜极而泣,时而又觉得你抛弃了我们母子带着林曼雪远走他乡而狂躁。我—我疯了,可能当时我真的疯了。”

莫寒说她疯了的时候,一点儿怨言都没有,就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而她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莫寒更没有质问我什么,她只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再跟我叙述前些年发生的事情。

我不由自主地搂着莫寒,我想给她一点儿温暖与慰藉,让她不再孤独寒冷。莫寒太可怜了,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错过,为什么最后要买单的人反而是她,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

莫寒见我搂着她,脸上终于绽开一丝幸福的笑容,这些年她可能过得并不快乐,要不是有莫然陪着,真不知道她该怎么过下去。

“寒寒,我—我对不起你。”我声音咽哽的,眼眶开始湿润,像个小孩子似的跟莫寒认错,我真心悔过,如果早意识到莫寒爱我如此之深,我跟她提出离婚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我怎么也不会这么做的。

我错了,真的错了,原本以为离婚能给莫寒带来解脱,让她重新开始生活,只是时间告诉我,解脱有时候就是束缚。

莫寒伸出小手摸了摸我粗糙的脸说:“老公,我以为我会恨你的,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这么认为,我也以为自己不想再见到你,就当你死了,可是—可是我做不到。最近几年叶盈盈背着我四处寻找你的下落,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告诫自己,这些事情跟我无关,你的事情再也与我无关,可恨的是我—我竟然会偷偷地帮她,我—没有原则的偷偷给她提供帮助。老公,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很傻?”

“寒寒,你不是傻,只是太善良,对我太好。”

莫寒苦笑一声说:“善良倒谈不上,身在我这样的家庭不能太善良,善良也早已跟我绝缘,不过对你好这点我始终不否认,我吧可能本来就没有什么追求,唯一的信仰就是想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我什么都不缺,可能就缺爱吧。”

莫寒说得我惭愧之极,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莫寒也不想太让我难堪,微微一笑反倒安慰起我来:

“你也不要觉得内疚什么的,事情都过去了,反正你也回来了,我的病也好了,以后你只要好好对我,我不再计较从前的事情。上次你来寒梦山庄找我和儿子,其实我心里是欢喜的,我骂你不是真的心里想骂你,只在给自己找一个原谅你的理由,也可能当时我的心里也矛盾要不要原谅你吧?”

“你原谅我了吗?”

莫寒紧紧地搂着我的腰说:“傻瓜,不原谅你我今晚跟你说这些干嘛,哎,可能你就是我的冤孽,上辈子我欠你太多这辈子要用一生还完吧。”

“寒寒,我—”

莫寒可能知道我想说什么,她连忙松开我的腰掩着我的嘴巴说:“你什么都别说,先听我说,你不可以不要我的知道吗?要是你都不要我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啊,莫寒这是怎么了,瞧她的意思她已经无家可归了。

“寒寒,你怎么了?”

“我—我跟我妈闹掰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是什么莫家的大小姐,也不是许氏集团副总裁,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要是你也嫌弃我,我—”

怎么会这样?

我盯着莫寒的眼睛,想从她眼神中看出一丝玩笑的味道,可惜莫寒本来就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乱开什么玩笑,她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呀?”

“嗯。”

“因为什么呢?”

莫寒说:“还能因为什么,你呗。我要跟卞一阳离婚,我妈不同意还威胁我说要是我敢离婚再恬不知耻的回到你的身边,她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么一个女儿。”

“你真离了?”

“嗯。”

“你们好歹是母女,你妈又这么爱你,纵然闹掰了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你吧?”

莫寒说:“你应该了解我妈的性格,她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回去。”

哎呀,事情怎么闹到这步田地,许梦瑶这个女人以前就看不惯我,我主动跟莫寒提出离婚而且还把她折磨成这样,许梦瑶肯定恨我入骨,没让人杀了我就算网开一面了,哎呀,对啊,她当年为什么没有派人来杀我?

莫非当年她找不到我才没有派人来杀了我吗?

可是这样也不对呀,如果当年我去了龙岛逃过一劫,可这次我回来这么久许梦瑶怎么没有派人来找我麻烦?

说不过去啊。

还有莫寒说了这么多我也没有明白她是怎么跟卞一阳走到一起的,两人八竿子打不着,而且这些事情也跟卞一阳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有发现其中任何一件事情能扯上卞一阳,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寒寒,你跟卞一阳—你们是怎么再见面的?”

当我提起卞一阳,莫寒的脸色暗了一下,目光也有些慌乱,她低着头说:“你是不是介意我—我跟你离婚后又再婚,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卞一阳,是不是?”

“没有。”

莫寒摇着头说:“我不信。你肯定有。小栗子曾经跟我说过,男人是一种极其自私的动物,都喜欢霸占一块领地,凡是他碰过的东西不允许别的男人再碰,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