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兵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也不行,建兵,咱俩是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绝对不会让你独自去冒险。”
“楚天,你听我说,过会就到了鬼影给我规定的半个小时,我上岸之后去跟鬼影交涉,如果能保下你最好,如果保不下来,到时我会想办法制造一些混乱,我掩护你趁机逃出去,然后你再想法子逃回缅甸,短期内别再回来了。”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你这样是去白白送死。”
孙建兵声音低沉地说:“我对不起老头子,给他丢脸了,老头子若要我死,我不得不死。”
“你傻逼呀你,命是你自个的,他要你死你就死,凭什么?”
孙建兵说:“楚天,你不懂。我确实做了错事,不仅杀了人还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我让老头子失望了,死,也许是我最好的解脱。”
“你杀人是帮我杀的,要死也是我去死,轮不到你,我说你是不是糊涂了,就姓李的这种王八蛋,罪大恶极,难道不该杀吗,还有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再是什么特种兵,不用再受任何人管辖和支配,你就是你,知道吗?”
“不。我不是普通人,我是天眼,一辈子都是天眼。天眼是天龙的眼睛,天龙可以离开天眼,但是天眼不可以背叛天龙。”
孙建兵好所歹说就是说不通,可把我急死了。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你怎么这么犟!”看着孙建兵坚定的眼神,我颇有些无奈地说着,孙建兵的性格某些地方跟我有些相似,一旦决定的事情都很难更改过来。
“楚天,如果你真把我当兄弟就不要再阻止我,这件事非做不可,李老板是我杀的,在缅甸的事情也是我做的,跟你无关。”
“你扯什么犊子,这些事情跟你有半毛线关系,我才是主谋,人是我让你杀的,要顶罪也是我上。”
我们两个都想把事情揽在自己头上,一旦被韦文杰逮住,最后等待我俩的可不仅仅是牢狱之灾这么简单。
命都怕是保不住了。
孙建兵顿了顿说:“楚天,你还年轻而且有能力有抱负,不可意气用事,苏小姐还等着你去照顾,你不可以有事的。我会说服老头子把责任全部扛下来,我能说服他的。”
“你这是什么屁话,我不能有事,你就能有事吗,秋棠和孩子怎么办?”
“你替我照顾好她们。”
“滚蛋!你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需要别人照顾吗!孙建兵,我告诉你,如果咱们今天逃不出去,你把责任全部推在我身上,我一力承担。我是主谋,你只是一个从犯,而且人是我杀的,跟你没什么关系,我想以你和老头子的关系,只要你没有危害国家安全没有杀人,他一定有办法帮你的。”
孙建兵口中的老头子就是莫寒的外公,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对于他的事迹还是了解不少,他爱才惜才,十几年前若不是他,孙建兵不可能这么快被释放出来,当年也是他力保孙建兵,才让孙建兵逃过一劫。
我们俩正在潭下面争执不休,岸远端再次响起韦文杰讨厌的大嗓门,这些声音飘着有些远,应该不在岸边缘上。
“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要到了,教官,我再倒数十个数,如果你还不上来,兄弟们就要对不住你了。”
韦文杰说完等了一会就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
韦文杰这个鸟人每数一个数都会停顿好几秒,似乎在故意拖延时间。
“楚天,我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就听我一次行吗?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孙建兵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潜入水中,在韦文杰倒数到“一”的时候,孙建兵在潭下面大声喊道:
“别开枪,鬼影,我现在就上来。”
孙建兵一开口就暴露了位置,顿时把所有的火力点全部集中在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一块区域,这个时候他就是不想上去也不行了。
孙建兵毫不犹豫地爬上了岸,立即有几个特战队员上来拿枪指着孙建兵的胸前后背。
孙建兵笑了一下说:“别紧张,枪容易走火,带我去见你们队长吧。”
其实鬼影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他一直在前面观察这边的动静,几个特战队员押着孙建兵去了韦文杰临时指挥所。
这个所谓的临时指挥所什么都没有,就是布置了一些实抢核弹的哨兵,端着枪时刻戒备的。
孙建兵一身湿哒哒的出现在韦文杰面前,韦文杰和孙建兵对视了一会,突然,韦文杰朝孙建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非常洪亮的喊了句:
“教官。”
孙建兵摆了摆手苦笑地说:“鬼影,我不再是你的教官,也不再是你的队长,而如今我只是你的阶下囚。”
韦文杰面色难看,嘴唇蠕动,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教官,对不起,我不想来,但是—”
“你什么都别说了,你不来自然有其他人来,英明莫过于老头子,或许在他心中,只有你鬼影才能对付我天眼,其他人来了也是白瞎。”
韦文杰惭愧地低下头说:“教官,我会在老头子跟前替您求情的,只要您承认您的错误,真心悔过,我相信老头子不会太为难您的,况且—”
孙建兵没有说什么,他环顾了一圈,瞧了瞧韦文杰带来的特种兵,颇为欣慰地说:“这些都是好苗子啊,不错。”
“这几个人跟我有大半年了,你知道咱们这些人,经常死的死伤的伤,更换人是常事。”
“当年的那么战友还在吗?”
“除了你和我,其他人都死了。”韦文杰如实回道,脸上显得有几分落魄。
他们是职业军人,懂得处理感性和理性的关系,在战场上他们只是敌人关系,全力以赴击败对方完成任务。
一旦教官投降了,他们就是师徒,是兄弟,是战友,因此开始叙起了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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