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夕说:“庞老爷子是村里学校的老校长,也是村里医术最高的老中医生,我们全村只要上过学的人都是他的学生,而且只要谁生过病,基本都是他治好的,因此他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庞老爷子就是我们村的活菩萨,人人敬重,只要是他的要求,没有人不服从。”

“他今年高寿?”

“七十多岁。”

“他平时有什么特殊爱好吗,比如抽烟、喝酒、喝茶什么的?”我知道要征服这种人,一定要投其所好,不然肯定难以打动他。老年人喜欢的东西无外乎抽烟喝酒喝茶,如果是这几样比较好处理,好烟好酒好茶相对容易搞到。

余夕说:“庞老爷子非常注重养生,他不抽烟也不喝酒,至于喝茶也不是很讲究,就是普通的茶叶就行。不过他喜欢舞文弄墨,毕竟是个文化人,肚子里有学问,他喜欢写诗词对对联。”

我一个头两个大,我一个大老粗哪懂这些,你叫我背几首唐诗宋词肯定没有问题,可是你让我谈写诗作词对对子,这不是开玩笑吗,我连什么是平仄都没有整明白,谈什么对对子。

我苦着脸说:“这个难度太大,有没有简单点的,大众化一点的。”

余夕说:“有。庞老爷子还有个爱好,琴棋书画他样样精通,因此如果你能在这些方面表现出一些造诣,获得他的好感,我想这样说服老爷子就比较有把握。”

我对书画一窍不通,这个完全可以排除,琴倒是懂一点儿皮毛,可是这点皮毛在庞老爷子眼里估计跟完全不懂也没啥区别,至于棋,我倒是有些把握,我小时候也爱下棋,经常跟我爷爷下棋来的。

“他喜欢围棋还是象棋?”

余夕不确定地说:“应该都喜欢。不过我们村会下围棋的基本没有,喜欢下象棋的倒不少,老爷子经常下象棋。”

“这个可以有。”

余夕又说:“老爷子特别喜欢听古筝,要是咱们会弹古筝就好了,他也喜欢吹箫,就是我什么都不懂,帮不上什么忙。”

我说:“哎,我对音乐也是一窍不通,除了流行音乐,我基本就可以算一个乐盲。”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林曼雪,在我的记忆中她无所不能,我上次还听过她唱歌,可好听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这些东西。

余夕见我在发愣,就推了推我说:“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

“看你想得那么入迷,还以为你想起什么呢。”

我说:“余夕,我提前给你放假怎么样?”

“为什么呀?现在正是公司忙碌的时候,你怎么想的给我放假?哎呀,我差点忘记你是不是想我陪你一起回我们村。”

“对。”

余夕点点头说:“行。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明天啊,现在是春运期间,可能订不到机票。”

我想了想说:“此事宜早不宜迟,没有机票咱们就自己开车去。”

“明天几点出发?我回去收拾收拾。”

我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明早六点准点出发,倒时我去你家楼下接你。”

“好。”

工人的问题有了眉目,我再待在办公室没有任何意义,我提议回家。

“今天就这样,现在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

我和余夕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办公室,余夕出来之后突然脸涨得通红,捂着肚子。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

余夕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刚才在外面吃了两串烧烤,可能不干净闹肚子。”

“没事。我在这里等你。”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待会自己打车。”

我笑着说:“说什么傻话,慢慢来,不着急。”

余夕捂着肚子一溜烟跑到前面去上洗手间,每一层楼都有公共洗手间。我掏出一包烟,点上一根慢慢抽着,平时公司非抽烟区不让抽烟,不过现在没其他人,我才不管这么多。

我掏出手机一看,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半,也不知道曼雪还在不在公司,想到这里,我给林曼雪发了一条微信。

我:还在加班吗?

林曼雪:回家了。你呢?

我:也准备回家。

林曼雪:嘻嘻,这么努力?

我:笨鸟先飞呗。

林曼雪:是不是压力特别大?

我:还好。

林曼雪:还跟我嘴犟,你以为我不知道呢?

我:路远都跟你说了?

林曼雪:不是路远,是范总。

我:哦。

林曼雪:我没想到你有勇气一个人承担下来,不过我看好你,加油。

我:谢谢林总鼓励。

林曼雪:需要我帮忙吗?

我:不需要。工人的问题我已经有眉目,明天就去办这事。

林曼雪:这么快?

我:嗯。

林曼雪有些意外地说:效率不错嘛,还真有些让我刮目相看,据我所知,目前想请到一个装修团队难度可不小,而且很明显,一个装修团队根本满足不了你的需求。

我:这点我承认。一个小团队不行,那么我就来一个大团队。

林曼雪:听上去很有意思,能说说你的计划也让林总长长见识吗?

林曼雪说话非常俏皮,也学会跟我开玩笑。

于是我把我刚才跟余夕讨论的一番话简明扼要跟林曼雪说了一遍,但是涉及到庞老爷子的事情,我说得详细一些。

林曼雪:这个老爷子不简单,想说服他不容易,你可有把握?

我:没有。不过尽人事听天命,我一定会用我的诚心打动他。

林曼雪:现在这么晚了,你们明儿什么时候出发?

我:早上六点就走,早点出发不容易塞车。

林曼雪:好。早些回去休息,路上注意安全。

我:你也早点睡。

我跟林曼雪刚聊完不久,余夕就回来了,她一直红着脸,都有些不好意思看我,这有什么吃坏肚子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开车送余夕回家,然后回了山南村,我睡觉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左右,我把闹钟定在五点半,六点整我要到余夕楼下去接她。

我这里开车到她家用不到十分钟,空出半个小时缓冲时间肯定够。

前两天孙建兵回了杭州,林曼雪已经很久没有回山南村,因此目前山南村这个院子只有我一个人住。

我刚躺下不久就睡着,这一天忙活下来真的太累太累,不仅身体累,心也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