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从她拿到自己姻缘线后，第一个想牵的人是他的那个时候起，他就很想跟她在一起了。

以至于在第二次线缠上没有掉下去的时候，他内心都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情绪才好。

其实……是很高兴的吧？

做了几百年的月老，也想当一次自己的月老！

“你要是早这么说多好？我现在都变不成人了，你是不是更嫌弃我了？”颜安说。

之前他就很嫌弃她，修为很差，很久都变不成人，现在岂不是更嫌弃她了？

“我现在哪儿有资格嫌弃你？你看看我的样子？”慕流尘伸出只剩皮包骨的手，摸了摸她的叶子。

颜安记得这双手，以前很好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拉过她抱过她。

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颜安莫名的有些想哭。

“我永远不会嫌弃你的。”颜安伸出两片叶子，抱住了他摸自己的那根手指。

慕流尘轻笑一声，老不正经的开口说：“最重要的是，你变成人也没有用了，到时候你还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天天什么也不穿的在我面前晃悠，到时候我把持不住，一大把年纪了，怕是真的要死。”

颜安：“……”

心里仅存的一点难受，被他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难受了，甚至很想跳起来打他一顿。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纪了，还在想着那种事？听语气好像还有点可惜的样子？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

在慕流尘看来，颜安是能跟他说话的，即使变不成人，只要能跟她聊天，他都很开心。

在别人看来，慕流尘这个糟老头，每天神神叨叨对着一盆开不出花的植物说话，跟个神经病一样。

本来还很同情他，现在更加同情了。

没错，除了颜安和慕流尘之外其他人根本就听不见颜安讲话。

要不是俩人之间的那根姻缘线牵着，颜安怕是早就成了一盆连话都不能说的花了。

还好，姻缘线绑得早。

丘比特后来又找过慕流尘几次，只不过他在神界找的，一直没找到，他不知道慕流尘已经被打入凡间了。

等知道的时候，慕流尘已经去世了。

颜安也跟着去了，又一次什么也没问到。

……

慕流尘成为凡人后，在一个小村庄里住着，他去世的那天是晚上。

他坐在院子里，怀里抱着一盆没开的花，在月光的照射下静静的看了好久。

然后整个村庄都传来了一股特别的香味，所有人闻着这股香味，好奇的来到了他家门外。

就看到从他来这里就抱着的那盆没开过花的花，在月光和他深情的目光下，开花了。

美得令人窒息，花香起码飘到十里外。

惊艳了所有村民。

只不过花没有开多久，那老头就带着笑意垂下了头，没了呼吸。

那盆花也在他没有呼吸的瞬间快速凋零，活生生一盆花，瞬间枯萎，再也救不活了。

与此同时，他们恍惚间看到空中有一红衣男子，牵着一妙龄少女离开了。

边走边给她穿衣服，还抱怨道：“变成人后又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