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方迈出一步,腾云惊起,三千条大道齐声轰鸣,如山峦般的巨力施加到他身上,将他震飞出去。
道则在抗拒他,这条路,唯有至强者才可以踏足。望着渐行渐远的穹无,牧白心中燃起一股不屈战意,他怒喝道“他能踏得,我牧白有何不可?”
一步踏下去,牧白的虎躯震颤,丝丝鲜血自嘴角溢了出来。这条大路中有着无穷无尽的道则,却没有一条是能够载他的路。
“轰”
大道颠覆,牧白横飞出去百丈的距离,险些跌下云端。道道裂痕从他身上崩开,是警告,让他勿要踏足。
“你无道无法,仅凭仙凰与南宫白的老路,如何行着通天大道?”穹无的话音传下,将他身上的道则余力震散,便继续前行。
“他到底是何人。”牧白心中震惊。穹无竟从他的肉身修行中看出了端倪,并且直接点出了南宫白之名号,实在引人深思。
“我无道法……”牧白呢喃自语,眼中光芒越发明亮。突然,他大笑起来,明了了穹无话中的意味。
这条通天之路,目前的他还不能踏得。穹无载他上来只是要告诫他,勿去一味的模仿前人,想让他看明自己的前途。
牧白笑了起来,他朝着通天路而去,大步走向远方。没用动用法力,也未曾施展神通。他的衣袍猎猎作响,行在通天路上,只余下一个略显削瘦的背影。
牧白行出百步,耳边是混沌初开的天地玄音,灵魂都要被撼碎。
他的步伐停下。前方,终是有一道天堑,无法逾越。大道相阻,他再也无法迈出一步,这是他的尽头,他的前路也就断在此处。
“小曦月,助我。”汩汩的仙力如雨帘般垂落,片片祥瑞云雾张开,护住牧白人身。
通天路认可小曦月的道法,顿时让牧白的压力骤减。
牧白在此地盘坐下去,仙凰道法、南宫白之行、不朽经一一在他脑海浮现。
他不再一味地临摹,而是以此为道基,从中跳跃出去,望寻出一条无上的道路。
“无我无道,我即是道。无我无天,我便是天。”
七片神泉中掀起万丈波澜,牧白不再压制自己的元力,放开身心与这宇宙天地相同,发出一股凌驾三千大道的意志。
“轰”
这一刻,天路之上一下子出现一片浩瀚的汪洋,这时一片雷霆所化成的碧海!
仅仅是瞬间,牧白就被这诸天大道的责罚吞没。一道道如江海般粗壮的电光接连劈打在他的身上。
此时的牧白,沉浸在一种特别的秒境之中。在其眉心前,始终盘坐着一个金色的小人,那是他的元神。
“我,才是修行之本,自当无敌于世,凌驾一切极境。”
牧白傲然起身,双眸中射出两道神光。他摒弃了天地的三千大道,竟是在膜拜自己,这才引动了通天路的大劫。
牧白悟出了他的前路,命土璀璨发光,当即之下,又有两片神泉破土而出。九片神泉闪耀,一时间威势无两。
无尽的电芒垂洒下来,这成千山万劫光交织,是一场大毁灭,足以荡平一片星辰大海。天地齐齐发怒,要抹去不尊天地的异端。
而牧白沐浴在当中,披头散发,只身对抗这浩瀚的劫难。小曦月早早被他拉回了神泉之下,如此的大恐怖,他不忍让小曦月触及。
牧白赤裸着上身,以劫光为水,洗刷着肉身与元神。
这是道则的拷问,只要牧白自信无敌,信念凌驾诸天,纵然如何恐怖的劫难也无法将他毁灭。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很刺目,每一个毛孔都在吞吐神曦,眉心内的金色元神愈发真实,发出阵阵梵唱的道音,隐约与天地扛横。
劫光茫茫无际,无边无沿,整条通天路都在震颤,三千大道都在怒吼。
“凌驾诸天!”牧白突然冲了出去,前路已断,他便要自三千大道上凌飞而过。
他如风一般,迅速穿梭在通天路上。有一种莫名的道在他周身流转,如让他经历了一次涅槃重生,元神饱满,在三千大道上遨游。
这时,牧白开始疯狂地吞纳劫光,他竟要以这无尽的电芒来助其开辟第十片神泉,登临神泉的极境。
若有人能见到这番景象记录下来,定又是一片大风暴。
“嗡”
终于,他发生了变化呢,命土内精气滔天,贯穿长空。九片神泉雀跃,金色的元力喷薄掀起,发出悦耳的神音。
一个硕大的泉眼在命土张开,要突破极境,生出第十神泉!
可是,于此之际。牧白突然内心惶恐不安,像是大难临头,末日到来了一般,似是利剑悬在头顶,如山岳压在心头。
这是一股灭世一样的气机,让牧白颤栗。仿佛这浩瀚宇宙之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只需对方一个念头,自己就要被抹杀。
牧白想欲探查,然而,他什么都看不到,太过遥远了,推断不出任何因果。
“天尸哥哥,不要再继续了。”小曦月惊呼,她心神不宁,也感受到了来自宇宙未知的杀意。
第十片神泉被封住,未有元力喷薄出来,是“死”的泉眼,不会有生机。
无败大帝的告诫在牧白脑海浮现“冥冥中像是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宇宙,不允许这等极限在世间出现,切勿妄图染指。”
“我当无敌,横扫一切!”牧白咬牙,他狂发乱舞,伸手间抓来千万道劫光。他的肌体闪烁宝辉,强行与劫光融合,化出磅礴的生气。
眉心处,金色的元神站立起来,他睥睨天下,不屈于天地之间,也掠来无尽的电芒,开始炼化。
无尽的劫光加身,牧白的筋骨被劈断,肉身裂开,猩红的鲜血喷洒。仙凰涅槃术不断演化,都在瞬间修复。
那灭世的气息再度浮出,这一次,它斩开了无量劫光,朝着牧白落下来,是要真正将他磨灭。
“轰”
一声震天大响,无尽的劫光消散。
穹无的身影在牧白身前爆碎。他早料到牧白有此一劫,故而在此地的留下一缕元神,替牧白扛下了这必死的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