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火炬也设定好了!”营地的另一个方向也传来捷报,然后有人向那边冲过去,稳住火炬设立之后的第一波反击。
不过在旁边稍远一点的地方,魔兽依旧疯狂地向人类发起冲击,那一处位置只有寥寥两三个冒险者在防守,岌岌可危。
范利注意到防线的薄弱点,正欲过去帮忙。这时却有人提前一步赶了过去。
金光闪闪的身影悍然冲出防御圈,一头扎进魔兽群中。艾俄洛斯露出闪亮的笑容,拔出腰间宝剑。
“展现我们的力量吧,搭档!”金发帅哥高举宝剑。
瞬间,本就光芒四射的宝剑更加金光闪闪,就像是有无尽威能的神器一般。
“呀哈!”艾俄洛斯绝叫着,仿佛用尽全身力量一般挥下。
闪光的宝剑一路火花带闪电,展现威势无边的雷火之刃横扫千军,一剑之威竟然在艾俄洛斯身前扫出大片扇形的空白区。实力稍弱一些的魔兽连尸体都没能留下,只化作一蓬焦炭随风而逝。
艾俄洛斯抖腕甩出一朵剑花,于阵前持剑而立,俾睨天下。那柄珠光宝气的佩剑仿佛意犹未尽似的发出嗡嗡声响。高速震颤中,激发出一连串火星和细碎的电芒。
“魔……魔剑!”身后传来震惊的感叹声,“那是传说中的魔剑啊!”
艾俄洛斯回头爽朗一笑:“对啊,我说过我是魔剑士的吧?不过不用担心,虽然叫做魔剑,但这家伙和魔力没有什么关系呢。”他拍了拍手中剑柄。
因为有这些人的精彩表现,这一波规模浩大的魔兽浪潮到底还是无法侵入营地半步。一直持续到月亮升起的时候,留下了几百具尸体的魔兽大军似乎才意识到损失惨重,灵魂中本能的恐惧终于回归,残余的些许魔兽纷纷转头逃走。
“要是它们晚上也这么狂攻,那就糟糕了。”国字脸大叔喘息着说道,接连不断地拉弓射箭令他的体力消耗严重。
“是有些不对劲,”范利也说道,“明明是魔兽,却在日落之前就开始疯狂进攻,反而到了晚上才因为损失惨重而退去。不过考虑到敌人的控制,就可以理解了,想必他们也不能完全控制夜晚的魔兽吧。”
因为这一次伤亡有些大,哪怕再心急,老戴克也还是下令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追踪敌人。
而且知道了敌人偷走的不是最重要的“那块宝石”,老戴克一下子也轻松从容起来,对追杀敌人不再那么急迫。
深夜,吃完晚饭后,众人很快沉睡过去,今天过得实在是有些累人。而且不久前的一通狂杀,已经把周围很大区域中的魔兽屠杀殆尽了,所以今夜这里应该和城市郊区一样安全——只要敌人没有发起偷袭的话。
当然,守夜执勤的人还是必须有的。凌钥和艾俄洛斯再一次自告奋勇。
凌钥继续就着篝火看书,然后眼角余光瞥到一个人影溜出营地。
哪怕在夜晚也金光闪闪的,除了大帅哥艾俄洛斯之外不会有别人了。回想起下午时看到的场景,凌钥收起书本也悄悄跟了上去。
营地之外两百米左右有一座矮小的土丘,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畔。那里残存的一小丛灌木丛中响起了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偶尔一两声压制不住的呻吟声。是艾俄洛斯的声音,似乎在忍受什么剧烈的痛苦一般。
凌钥绕过土丘,艾俄洛斯惨白如纸的脸庞映入视线。
他双目赤红充满血丝,身体剧烈扭曲着,喉咙里不时漏出呻吟。嘴里死死咬住宝剑的剑柄,竭力不让自己发出惨叫声。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暴出,全身痉挛般颤抖着,华丽的服装被汗水湿透。
凌钥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却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
见到有人过来,艾俄洛斯有些吃惊,但还是吃力地挤出笑容:“嘿小哥,看起来保持沉默有些困难……吵到你了吗?”
“诅咒之剑。”凌钥看着他的宝剑,吐出一个名词。
“真是博学多才啊!”艾俄洛斯扭过头去,发出呜咽般的笑声,脚后跟拼命在泥土里来回蹭动,“看来你明白这一切了呀。”
凌钥耸耸肩:“似乎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过。我叫凌钥,曾经是大造师张文洁的学生。所以对于星藏秘宝,我可能比一般人了解地更多一些。”
“这样啊……难怪了。”
“诅咒之剑,据说是古代铸剑大师为了复制十二原初星藏之一的‘剑’而打造出来的,但是虽然成功造出了星藏秘宝,但却不是‘那把剑’,而是一把带着诅咒力量的魔剑。一旦持有它,拔出它作战,那么此生将再也无法摆脱它。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个跗骨之蛆一般的诅咒——每天会有一到三个小时的剧痛时间。虽然没有其他副作用,只是单纯的疼痛而已,但是却无法免除。”
“呵呵,多谢你这么详尽的讲解啊……小哥。”
凌钥也不是单纯地在一边看热闹,在讲话的过程中,他从手提包里摸出了一只试管,里面装满了咖啡色的溶液。
“试试这个吧。”
“嗯?镇痛剂吗?没用的……这种东西……”
凌钥还是坚持地递了过去:“不要这么轻易就做决定。”
艾俄洛斯微微摇头,除了某些副作用极大会对身体造成重大伤害的药剂,其他正规镇痛剂根本无法缓解诅咒的疼痛。
“放心吧,这是我自己配置的,绝对没有任何副作用。”凌钥看出了对方的想法,露出诡异的笑容诱劝道,“唯一的缺点就是会有点苦……来试试吧。”
艾俄洛斯最终还是接过了药剂,他也真的有些忍受不住这种疼痛感了,不管怎么样都试一试吧。
颤抖着咬开塞子,把里面的液体倒进嘴里咽下。
然后,这个强忍痛苦还能笑得出来的男人顿时飚出眼泪。
“卧槽!”他一把扔掉手中试管,将其摔得粉碎,“什么鬼东西!”
狼狈不堪地伸着舌头不停干呕,眼泪鼻涕一起淌下。
“……有点苦?”艾俄洛斯质问凌钥,“你管这个叫有点苦?”
喝下药剂的那一刻,他确实不再感到疼痛,因为一股更加糟糕的感觉占据了他的脑海——苦涩,仿佛饮干了一整条河流的黄莲汁。那种能把死人给苦醒的可怕感觉!
说实话,艾俄洛斯有些难以抉择,诅咒的疼痛还是这药剂的苦涩哪个更加糟糕一点……
凌钥满意地看着效果:“看起来还不错,起作用了。其实这个药剂是伤药来着,内服外用都可以,效果绝伦而且无任何副作用——除了味道有很苦之外。”
“这就是最糟糕的副作用了吧!”艾俄洛斯挣扎着爬了起来,“我现在连呼吸都感觉是苦涩的味道啊!”
“所以药效会很持久,足以持续到你的诅咒结束。”凌钥耸耸肩,“我这里还有一些,需要的话……”
“多谢,我还是继续忍受疼痛的折磨吧。”艾俄洛斯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句,然后迅速整理身上的衣服,又理了理发型,很快那个金灿灿的帅哥再次出现,“行了,回去吧,别让范利他们担心了。接下来我守夜。”
两人慢慢回到营地中。虽然一副纠结的样子,但最终艾俄洛斯还是拿走了几份药剂——虽然感官上同样恶劣,但是至少苦涩不会影响他的行动能力……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