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请支持正版!! 第22章

沉月其实并不是一个暴力主义者, 但是因成长环境所致, 比起不擅长的灌鸡汤攻略她更愿意选择使用一些更为简单粗暴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比如武力。

没有什么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事情, 如果有, 那就再打一架, 打到解决为止!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信条,而且她认为这群刀剑男士既然是刀剑付丧神,那么对于战斗的渴望便是刀剑的本能, 因此还有什是么比打一架更来的有效快速的了解彼此的?没有的。

“单挑, 还是一起上?你们随意,我都接受,来吧。”沉月将战书扔了出去。

“……”

如此直接不带丝毫掩饰的蔑视让众刃的脸色微微一变,紧握着双拳, 但却依旧没有人上前一步, 似是每个人都在隐忍着什么。

看着四周明明都已经露出充满凶狠与怒气眼神瞪着她却又偏偏不敢接受挑战的付丧神们,沉月眼中的冷意更盛, 甚至将唇角上的嘲意更毫不掩饰的勾勒出来。

“你们……”

“咚——”

一声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话,一个高大健壮的灰色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持着一把木刀,金色的瞳孔映着熊熊战意与期待。他咧着嘴正肆意地笑着,带着兴奋与狂喜,将那道从眉间延伸到右脸颊的伤疤衬托的更加狰狞。

“哟西,我是同田贯正国, 就让我来做第一个吧!”他伸展了着壮实的手臂跃跃欲试, 看向沉月的犀利金眸充满着战意。

诶。看着只有纯粹战意而没有半分负面情绪的付丧神沉月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因为从这个付丧神身上的干净纯澈的气息来看,还是个没暗堕的付丧神呢。

第一个迎战的居然是个无暗堕的付丧神吗,倒是有意思。

沉月没有回话,她只是朝同田贯正国伸出了手,然后勾了勾食指,其中的挑衅不言而喻。

对于她的挑衅同田贯正国没有半点不悦,然而脸上的笑意与眼底的兴奋更为浓厚,他没有再说什么,持着手中的木刀,然后便朝着沉月的方向冲了过去。

“哗——”

第一招便是迎头劈来的正面攻击,沉月并没有选择闪躲而是站在了原地微微侧过头躲开了攻击,而从一击里她便大概分析出了同田贯正国的大致情况了。

第一,同田贯正国攻击的速度并不算快,属于中等范围,在胁差之下,太刀之上,也就是说同田贯正国应当是振打刀。第二,他的攻击十分猛烈,再从对方那身结实肌肉来看他显然是属于力量型的刀剑,这要是吃上一刀可是有罪受了。第三嘛,一来就正面杠,这该是有多直接啊,不过这样说明同田贯正国应该是个不擅长小计谋的人,说直白点也就是,有勇无谋。

沉月一边在脑海离快速分析着对方的情况一边举起血歌挡住对方的攻击,如她所想,同田贯正国确实是一个力量型选手,他每挥下一刀都十分沉重,透过血歌将力度直接传递到她手臂,震得她虎口都有些发麻。

比力量她应当是比不起的,不过嘛……

她双手紧握这手中的血歌,在同田贯正国再次提刀劈下时微微测了测刀身,目光准确落到那把木刀离刀尖约一公分的地方,然后直直迎了上去。

“锵——”

木刀砍在血歌上发出一声十分清脆的响声,同田贯正国正欲再来一刀时忽然发现了异样,他低头看去,发现红伞正压在他的木刀之上,明明并不算多沉重的力道,而他握刀的刀竟忍不住微微颤抖着,这样的颤抖顺着虎口一直往上蔓延,然后整个手臂都止不住的震麻了。

什么??同田贯正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那柄红伞的伞尖忽然灵活得像是一条蛇将他的木刀席卷了进去旋转了两圈,然后就在这样顺着一路爬了上去。

啪——

又是清脆的一声,红伞的伞尖毫不留情得又准确地打到了那握刀的手腕上,同田贯正国手上一吃疼下意识微松开了力度。

也就是这时,抓住了机会的沉月手上微微用力向上一挑,将同田贯正国手中的木刀挑飞了出去,然后再一个反手,紧跟着飞出去的木刀,同田贯正国整个身子也一同飞了出去。

“轰”的一声,同田贯正国被抽飞了好几米远。

“……”围观群众瞪大了眼睛,有些震惊,又有些懵逼。这场战斗开始的太快,结束的也太快,以至于他们都没看清楚同田贯为什么忽然愣了一下就被抽飞出去了。

“哈……”被抽风出去的同田贯并没有就此倒下嘴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了起身,眼中的战意更为盛烈:“果然是厉害的家伙,但并没有就此完结!”

舍弃掉离自己有些距离的木刀,同田贯再次朝着沉月冲了过去。

哦,这次是徒手作战吗。

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沉月突然抬手将血歌高高甩了出去,与此同时同田贯正国已冲到了她的面前。

举起左手手臂挡住对方的肘击,在防御的同时左手已快速的抓住了同田贯正国使出攻击的手臂,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动作,一把抓起手臂后一个反手再反身。

“砰”的一声沉重的巨响在道场中回响着,少女用着柔弱的身躯就这样背着同田贯正国那结实又强壮的身体完成了一个完美的过肩摔。与此同时,之前被她抛到上方的伞刚巧落下,她抬起手臂,准确又稳当的接住了血歌,然后一把指到了躺在地上仍试图挣扎起来的同田贯颈脖上。

“……”道场里一片安静,他们的视线紧紧看着场上的两人,更多是落到少女那从头到尾都改变过的面瘫着的脸上。

这场战斗的胜负不言而喻,而且是毫无悬念,压制性的。

“呼。”轻呼出一口浊气,沉月低头看着躺在地上面带不甘望着她的同田贯,她微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一向冷清的眸子也难得带上了丝丝笑意。

“不错,我很满意你。”

“……哈??”同田贯被这忽然的称赞弄得一脸懵逼。

“你比他们有骨气,更符合刀剑付丧神这样的称呼。”

“……??什么?”脑筋一向一根筋的同田贯自是没听出这句夸他的话中也隐藏着尖刺,毫不留情刺向站在一旁的付丧神们。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最先发难的是自暗堕后脾气就暴躁到极致的和泉守兼定,原本因之前她出手救了他们的事还稍微对她有那么点改观,但现在看来都是浪费感情!

沉月寻声望过去,不其然看见了脸色黑了一片的大家。

她冷着一张脸朝他们歪了歪头:“怎么?这样也听不懂吗?那我就直白点跟你们说,我的意思便是你们都没骨气,更白费了时之政府给予你们感情与人身的机会。”

“你这家伙!!!”

“兼桑!兼桑!!别冲动啊!冷静点!冷静点!我相信审神者大人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堀川赶紧抱住忍不住要暴动一撸袖子想要冲上去的和泉守兼定,

“难道我有说错吗?”

无视了那双几乎将严重的怒火喷发出来的和泉守兼定,沉月将血歌撑回地面,那双雪青色的眸子就这样冷冷淡淡的一路扫过四周一圈,语气平静如水。

“刀剑到底为什么会被创造出来?为了炫耀?不是吧。为了装饰?也不是吧,难道我将刀剑握在手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我自身的欲望吗?”

“是守护?是复仇?还是抢夺?以前的你们被人类掌握在手里无法选择,而现在的你们明明能决定自身了却选择了隐忍。”

“怨恨谁?又想去保护谁?这样的欲望还需要别人去教,还需要去隐忍克制吗?同田贯正国遵循了他本身的欲望接受了我的挑战,那你们呢?不过显形短短数年而已,到底是什么让你们如此忌惮害怕而不敢再前进一步?自己喜欢的事情都要小心翼翼,自己想要守护的事物却只能推开和伤害的方式去保护,这便是你们身为刀剑应当的做法吗?”

“在我看来,你们不过是一群胆小鬼而已。”

“而现在的你们在我眼里,还不如一振普通的刀剑。”

毫不留情丢下这段话,再也不看一眼场内付丧神们的神情,她视线扫过听得目瞪口呆的狐之助身上,提起伞然后朝着门口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的身后,一期一振怔然地看着沉月的背影。

忽然的,他想起了曾经她对他提出的质问。

——你真的懂刀剑付丧神化的意义吗?

想来,那时候她想跟他说的便是这样一番话吧。

因为曾经发生的那件事让他们将自身与外界隔绝,推开所有的善意与接近,他们以为这样便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不伤害到别人,但是终究痛苦的却还是他们自己。

这并不是最好的守护,其实最清楚的不应该是他吗?为什么……却忘记了呢。

一期一振缓缓闭上眼睛,黑暗里他看见了退、博多、秋田泣不成声的泪颜,厚、药研、乱消失在火海里的背影,这都是他曾经选择推开而得到的惩罚,成为他终生的梦魇。

或许,沉月是对的。

因为那份怨恨,因为那份想要守护的心情,所以他们不能再这样原地不动了。

他们有权利为他们的欲望付诸行动,就如当年他们反抗芦屋瑠姬那般。

“审神者大人,请稍等一步。”

踏前一步,一期一振出声喊住了已走出了门口的审神者。

沉月顿住了身影,却没有回过头,

“请和我来一场战斗吧。”

然后,她听见了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啊啊,一期真是狡猾,居然比我快了一秒。审神者大人,我也要我也要哦。”

同样带着熟悉的撒娇之意的少年音随之响起。

“那我接加州先生后吧,兼桑也一起吧。”

“……啧,都被这么说了,再不打一架不就很丢脸了吗?喂,女人,打一架啊。”

“……那我也要。”

“我也一起也一起。”

“噫,虽然看起来好像好疼,但是……审神者大人,请多多指教!”

沉月在原地顿了三秒,缓缓回过了身。她神情依旧那样平静冷淡,只是雪青色的眸子中像是被照射金点点星光,带着些温暖和笑意。

“那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沉月抬头看了眼头顶那个宛如饼状贴在半空中被撞得一脸懵逼的虚,她微微眯了眯眼,视力一向极好的她不难发现在她四周不知何时被笼罩起一层透明的光膜,透过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辉。

这是阴阳师的结界,那刚刚的声音是……

沉月顺着方才言灵响起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一名身穿狩衣的白发青年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他手中捏咒的动作还没放下,注意到她望过去的视线他亦转眸回视,点缀着一抹嫣红的桃花眼微微上扬,宛如真的从那双眉尾处盛开一朵迷人的桃花,带着无限风情与柔意。

“沉月小姐,可有受伤?”青年温声道。

哦,居然认识她呢。

“安倍。”凭着过人的智慧(自认的)猜出来人的身份,沉月平静开口道出他的姓氏,也刻意隐去了他的名字。

安倍淳也微笑着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他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到了她前方那几只虚还有那正欲撕开裂缝往外挤的基力安,脸上的笑意微敛,带着少见的认真:“一期,药研,左边那两只交给你们了,只要拖住他们等死神赶过来就好,剩下那只交给我。”

“是,一期一振,参上。”

“交给我吧,大将。我来开路。”

随着安倍淳也一声令下,原先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两名一高一矮付丧神立马抽出腰间的御神体以惊人之势快速地冲了出去。

“这里并不安全,沉月小姐快往中心区那边避难。”

安倍淳也嘱咐完沉月后便快速越过她亦朝着最为混乱的前方跑去,沉月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惊异。安倍淳也不是阴阳师吗?这年头阴阳师也能砍虚了吗??

事实她想多了。虽然安倍淳也亦朝着最为危险的前方奔去,但他并未太过接近那些虚,他先是捏了个咒术将剩余的那只虚给束缚住了,随后笔直的朝着基力安方向赶了过去。没有任何犹豫与疑迟,安倍淳也捏咒的动作极快,随着咒语生成,一股强大的灵力兀然从他身上爆发开,那席本就绑的松垮的银发随着破开的灵力甩直身后不断的摇摆着,像是与灵风进行着一场华丽的舞蹈,交互交缠,不休不止,带着令人震慑的美感。

这个灵力……并不单纯呢。

动了动手指不动声色的用破道了结了结界外那只猿猴虚,感觉到这股从安倍淳也身上迸发的并不寻常的灵力沉月抬头望去。基力安已探入了大半个身子仍在不断的往前挤着,而安倍淳也就正站在那道时空裂缝下,与基力安那庞大的身体相比人类的身躯着实瘦小,仿佛下一秒便会被踩在脚下。

然而事实上,人类一点都似看上去那般弱小。

作为来自现世支撑时之政府正常运作的势力之一,人类自是比不上高天原神明那般高贵又神圣,也比不上尸魂界死神那样高傲又强大,但是,作为现世的主宰者阴阳师们却也拥有着十分出色与为之自豪的强大之处,那便是他们的灵力能够在这巨大的时间洪流里筑成一道道强大又坚固的结界,为生活在这时空洪流中的所有人类、付丧神们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净土。

这可是不管神明还是死神都无法办到的事啊!

沉月清楚的看到了,那原本被粗暴一点点撕开的时空裂缝骤然停止了扩大,那头就差抬脚就能跨进商业中心街的基力安猛地停下了动作,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给猛地扯住再也无法前进半点,然后那道漆黑的裂缝便就这样慢慢、慢慢地聚拢了起来,将那头心存不甘仍试图努力不断往前挣扎的基力安一点点挤了出去。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残影一闪而过直奔战场,那道黑色的身影在湛蓝的天空下尤为显眼,吸引了不少审神者们瞩目。

“……是、是死神大人!死神大人来了!得救啦!!”

安静了片刻,带着兴奋的欢呼声在人群中炸开了。

“死神大人终于来了!!”

“太好了!这下不用逃了!”

死神?听着人群中的欢呼声沉月的目光也不禁落到了那道黑色身影上,那是一位有着一头灰色头发的少年,瞬步技巧掌握的还算不错,不过眨眼时间已经落到了其中一只虚的面前,由安倍淳也的付丧神拦截与辅助,少年手起刀落动作十分干净的一刀从虚的面具上劈开,然后又快速转身朝着另一只虚的方面跃去。

不过短短几个瞬间的事情,这场十分钟不到的灾难很快被划上了休止号,剩余的三只虚很快被解决,大虚也被安倍淳也赶了出去,被破坏的结界也被他临时修复上了,事情算得得到完美的解决。

“淳也先生。”将斩魄刀收回鞘中,死神少年朝着已翩翩摇着扇子的安倍淳也走了过去。

正在和自家付丧神说话的安倍淳也顿了顿,回头望去,随即笑开:“九川大人。九川大人每次都来的十分速度呢,这次又被您救了。”

听见对方的称呼,名为九川的死神少年清秀的脸上立刻泛起一片潮红,他连忙摆了摆手,语气带着腼腆与无奈:“淳也先生,都说了不要喊我大人,我、我当不起的!而且,是我该跟淳也先生您道谢才对,要不是您阻止了基力安,后果不堪设想。”

安倍淳也摇了摇扇子,笑得一脸纯良:“不不不,是九川大人厉害,我不过尽本质而已。”

“……淳也先生……”九川看着笑眯着眼宛如一直狐狸的安倍淳也,顿时有些无力。这个人明明看起来谦雅又帅气,但就是偶尔腹黑和坏心眼了那么一丢丢。

“……呼,不管怎样,还是感谢先生您。我现在要先去政府总部汇报情况,下次有空在和先生详聊。”

“好的,那便不打搅你了。”

安倍淳也朝着九川招了招手目送着他离开,直到少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另一道少女纤细的身影缓缓走入视线。

安倍淳也回头望去,沉月正面无表情朝他缓步走来,然后停在了他面前。

“沉月小姐,应当没受伤吧?”风度儒雅的翩翩君子开口询问道。

“我能受什么伤。”沉月一脸冷漠,她目光有意无意扫过九川离开的方向,然后又落到安倍淳也那张俊美的脸上:“你和死神认识?”

安倍淳也微微一笑:“九川大人驻守万屋商业中心街有数年了,多少有些交情罢了。”

听见这话沉月目光微闪,有什么东西在那双紫眸眼底一闪而逝。

“那你……”

咕——

清脆又响亮的一声在两人间响起打断了沉月的话,沉默了半秒,她低头循声看去。

咕——

小腹很给面子的又哀嚎了一声。

她抬头看向安倍淳也眨了眨眼睛:“我饿了”

她脸上神情一如往淡定冷静,语气中不带丝毫尴尬难为情,漂亮的脸上反而带着些许无辜与理所当然。

安倍淳也沉默地看了她两秒。

“……噗嗤,呵呵呵……”然后再也忍不住失笑出声了,点缀着嫣红的眉尾微微弯起带着无限风情,彰显着主人此时愉悦的心情。

“……大将。”站在安倍淳也身后的药研藤四郎有些无奈。

“啊,抱歉抱歉。”注意到沉月那满脸冷漠的神情安倍淳也微微收起方才肆意的笑意,但唇角弯起的弧度依然不减:“唔,说来我早餐也没吃饱呢,隔壁街有家味道很不错的拉面馆,不知沉月小姐是否有兴趣一同前去?”

没兴趣。

沉月张了张唇正想这么说,但猛地想起方才让自己在意的事她果断的闭上了嘴,爽快的点了点头。

“好。”

这场事故发生的时间实在很短,短的虚们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事便得到了控制,无人受伤,街道也并无遭到严重破坏,四头虚对商业街造成的影响基本很快便消失了。

大概是早已习惯了这样事态的发生,审神者们也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他们引领着付丧神们也算是经历过不少风浪的人,所以这样惊慌很快得到了平复,慌乱的街道也开始渐渐恢复了热闹。

安倍淳也所推荐的拉面馆就在美食街的隔壁一条街,店面并不大,装修倒是十分有韵味。随着安倍淳也身后寻了个位置坐下,他身后的两位付丧神也在他的招呼下一同坐了下来。

沉月对拉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偏好,随手指了指单上的店长推荐:“熊本拉面。”

“唔,那我来一份京都拉面吧。药研和一期要吃什么?”安倍淳也看向坐在对面的自家两位付丧神兄弟。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兄长一期一振无奈地笑了笑摇头:“主君请不用在意我们,我们都不饿。”

有烛台切在怎么可能会吃不饱,他们可都是用完早膳才出门的,然而他们家主人也不知是为了表示歉意还是对人家小姑娘有什么意思才故意说没吃饱趁机约饭。

“好的。”知道背后真相的安倍淳也笑的满面春风也不勉强自家两位付丧神。

下好了单,合上菜单,安倍淳也抬头看去,正好注意到沉月的目光正光明正大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坐她对面的一期一振,把人家小伙子盯得浑身不自在。

“哦?沉月小姐对我家一期很有兴趣吗?”看着这样的情景,安倍淳也忍不住调侃道。

“没有。”无视安倍淳也的调侃沉月毫不犹豫摇头,她不否认安倍淳也家的一期一振灵气浑厚气息纯净,与她本丸里的一期一振气息上有着巨大的区别,但是在本质上两人的气质却又毫无差异,就像是本就该是这振刀的本性,那股沉稳又温雅的气质从未有任何不同,要说不同的话,她本丸里的一期一振那双赤红的眼底更多了一股隐忍与狠厉,只是这沉郁的情绪只有在某种情况下才会流露出来而已。

其实,她只是有些好奇一期一振真正的眸色而已,原来一期一振的原本眸子竟是如此温暖的蜜色,意外的好看呢。

“说来,沉月小姐接手丁001也有将近一个月了,可还习惯?”喝了口热茶,安倍淳也询问道:“自茶话会后你一直没给纱也联系,她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

“……”她都已经完全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于是她选择跳过安倍纱也的话题:“挺好,反正不听话就揍一顿,没什么事解决不了。”

安倍淳也忍俊不禁:“也好,总归也是种方法。其实这些刀剑们虽说都有着几百上千岁的年纪,但化为人形真正为人的时间其实都很短,要说的话他们不过都是一群刚面世的巨婴,偏执而单纯,他们因纯粹的恶意而心生怨念暗堕,但也正因为如此,善意对于他们来说才尤为珍贵与渴望。或许那么一点的善意,于他们来说便是照亮深渊的光芒。”

静静听着安倍淳也的话沉月没有附和也没有否认,只是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心下却陷入了沉思。

餐桌前一片安静,谁也没再开口说些什么,直到服务员把拉面端了上来。

“嗨,一份熊本拉面,一份京都拉面,还有蔬菜天妇罗。”

“小兄弟弄错了吧,我们没点天妇罗。”

“没有错,这是我们老板送的。”服务员小哥朝安倍淳也笑了笑:“安倍淳也大人刚刚可是救了大家呢,店长说不仅送天妇罗,这单还给免了。您们慢用。”

“这样啊,那帮我谢谢店长。”

“好咧。”

沉月看着服务员满脸笑容的离开,她扭头看向同样满脸笑容十分淡定的安倍淳也,显然这种事对他来说十分常见,不过,她倒更在意另一件事。

“名字被付丧神知道也没关系吗?”她目光落在一边的两位付丧神身上,又看了看安倍淳也,注意到他那疑惑的目光,她更为疑惑的回视过去:“不是说名字被付丧神知道会被神隐吗?”

安倍淳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开了:“哈哈哈,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个说法,不过,这件事是谁跟你说的。”

“鹤丸国永。”沉月刚把这个名字说出来然后便顿住了,因为结合安倍淳也的反应,她算是立刻反应过来了:“……假的?”

“呵呵。”安倍淳也但笑不语。

沉月:“……”

很好,沉·爱记仇·月在心里偷偷给鹤丸国永记下一笔。

“唔,该怎么跟沉月小姐解释呢。”安倍淳也唰的合上了蝙蝠扇沉吟了片刻:“审神者在与本丸作了契约后便是本丸的主人,那么便拥有着对这本丸里的所有事物的支配权,包括付丧神们的支配权,所以即使付丧神们因为怨恨而暗堕,但事实上付丧神是没有能力神隐审神者的,这是我们所有阴阳师的认同,也是时之政府的认同,因此时之政府在茶话会上也不会作出让审神者们不要交付名字这样的提示。但是同时,政府亦不会没有完全否认付丧神真的没有能够神隐审神者的能力,因为在几年前,的的确确发生过这样的神隐事件,也是时之政府成立以来唯一一件神隐事件。”

“真实发生过?”沉月挑了挑眉,眼神带着些嘲讽:“即便如此却也隐瞒着新入职的审神者们?”

“是的。”他点了点头:“不仅仅隐瞒着新入职的审神者,时之政府高层甚至将整件事都掩盖了下来让人不得传论,不过嘛,世界上哪有密不透风的墙,我相信渗入了政府内部的阴阳师各大家族应该都掌握了相关的信息。丁001本丸的付丧神们之所以知道这事应当也是从芦屋道明那听说的吧。”

“被神隐了一位审神者便如此劳师动众?”沉月淡定喝茶,随后微微感慨:“是该说这时之政府闲的蛋疼呢还是没安好心,这群高层该庆幸神隐只发生了一次。”

安倍淳也听罢微微一笑,端起热茶亦淡定喝了口:“想来时之政府也是没有办法吧,毕竟那位审神者的身份特殊,为了不得罪那方势力也只能如此做了,如果是普通的其他审神者的话大概便不会如此吧。”

身份特殊?势力?听见这话沉月喝茶的动作顿时僵住,像是联想到什么她突然“砰”的一声猛地放下了茶杯,陶瓷杯中的热茶顿时溅出了一大片打在了紧握着茶杯的白嫩的手上。

“?!沉月小姐?”被这突然的声响给吓了一跳,安倍淳也不解的看着对面的少女,此时沉月脸上的神情再也不见最初的冷静淡定,紫色的眸子染上一层厚厚的阴影,有什么在那双暗紫色的汪洋地下翻涌着,然后深深坠入海底,深邃得不可探视。

铃铃铃——

轻微得几乎不可闻的铃铛声自沉月右手那串银铃中响起。

不妙!

感觉到沉月身上原本平和的灵力毫无预警的躁动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发生暴走,安倍淳也脸色微变立刻站起身越过桌子一把抓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臂,同时将灵力自身灵力慢慢疏导进去。

“沉月小姐,你的灵力现在十分不稳定,请冷静点!”

一片混沌中,沉月似乎隐约听到了安倍淳也的声音。

不稳定……对了,她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不能轻易被这样的情绪给控制,不然发生灵力暴走可就大件事了。

努力隐忍压抑着胸口出不断翻涌出来的暴躁与不明的情绪,沉月咬着唇紧闭着双眼将眼底那片暗涌给逼退,她快速伸手从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灵力抑制丸,剥开糖纸塞进嘴里,随着糖果在口中融化,焦躁与那不安稳的灵力也逐渐得到了平复。

“沉月小姐?”看见沉月再次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漂亮的紫眸再也不见刚才的汹涌的情绪恢复以往的冷清,情绪与灵力也似乎渐渐得到了平复,安倍淳也心下也是松了口气。

“……我没事。”抬起手臂轻轻甩开安倍淳也还抓着她的手沉月冷淡的摇了摇头,顿了半秒,她又抬起头看向他。

“虽然基本已经确认了,但我还是想问一下,那个唯一一位被神隐的审神者……是不是第一批被派来驻守时之政府的死神之一。”

……

沉月从商业中心街回到本丸时已经将近十点,阳光愈发的猛烈毒辣。刚吃下一碗热乎乎的拉面,又晒了那么会的太阳,刚踏入本丸后她便朝着厨房直奔过去。

此时的厨房早已收拾干净不见任何人影,沉月熟稔地取出冰块捣碎,再淋上草莓酱,一勺子下去塞进嘴里。

嗷呜,爽呼!被口中的冰沙冰凉得眯了眯眼,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却也觉得心满意足。

抱着满满一碗草莓酱冰沙沉月朝着天守阁方向回去,毕竟发烧躺了这么多天,积累下来的文书报告还是得处理的。

刷的一声打开门,一只脚才刚踏入屏风范围,一道黄色的身影忽然在眼前一闪而过。

“哇啊啊!!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那尖细的声音带着哭腔在房间里响起,感觉腿上忽然多出来的重量她低头看过去,只见她的大腿上已经被一只毛茸茸的狐狸给抱住,而那只狐狸还正哭的一脸眼泪一脸鼻涕往她腿上蹭。

“呜呜呜,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快担心死您了!你之前的情况那么差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给我进去,也不踏出过房间半步,一点声息和消息都没有,您这是要吓死我了啊!呜呜呜!!要不是还感觉到您的灵力狐之助都以为你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下次再也不能这样了,我是大人您的狐之助啊,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多少也能尽一份力帮助到大人啊!!”

“……”

挂在她腿上的狐之助一边哭的稀里哗啦一边又一点都不含糊的委屈的抱怨了一堆,而她看着它的鼻水快要蹭上自己的大腿,皱了皱眉,然后面无表情一手揪起它的后颈皮用那毛茸茸的皮毛擦了擦已经被蹭上泪水的腿,擦完后毫不留情地一把甩了出去。

“哎呀!”狐之助被甩得扑上了一边的软垫了。

“噗嗤——”然后脸朝下的翻滚了一圈。

“……审神者大人,您这样真过分,人家明明这么担心您。”坚强地爬起来,狐之助泪光闪闪看着已自顾自淡定在书桌前坐下的主人,顿时觉得委屈巴巴。

无视了狐之助的抱怨指责,沉月放下碗一边拿起堆在一旁的文书一边冷淡道:“下次再把眼泪鼻涕蹭我身上就不是只丢在软垫上的待遇了。”

“……额。”狐之助顿时嗝住了,回想起刚刚自己抱得那只又白又嫩又长的大长腿,自己貌似、好像、的确……蹭了那么点眼泪上去……

Emmmmmm

思考了一会,狐之助决定将这事就这么掀过去。

“咦?”

听见书桌前传来的惊疑声狐之助连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小跑了过去:“审神者大人,怎么了嘛?”

“这些……”原本她还准备整理整理这几天积累下来的出阵和内番人员名单然后开始写文书,毕竟六天呢,工作量也不小,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一沓文书居然都是已经写好了?

“哦,这些啊。”狐之助跳上了沉月背趴在了她肩膀上,看到桌上那一沓文件时瞬间了然沉月的惊疑是什么:“这些都是烛台切大人写的呢,因为他说身为您的近侍在这期间却什么都没帮上忙,也只能做这些最基本的事了。”

说到这里狐之助语气微生出些感慨:“这个本丸虽是黑暗本丸,但大家都还是那样温柔体贴呢。当然,这肯定多数也是有着大人的功劳,是大人用爱去包容与感化他们的!狐之助如此相信着!”

沉月:“……”

不是,你到底哪里看出她用爱去感化他们了,她使用得更多的手段难道不是实力压制和威胁吧?不过嘛……

看着这一份份写的仔细又认真的文书,沉月又重新端起了冰沙吃了起来,同时若有所思。

本丸的三餐时间基本已经固定,十二点正时,本丸的午饭时间。

食堂内,由于还没有出阵安排,远征队伍也赶在了午餐时间回来,沉月坐在上座上看着难得满座下方,心情有些微妙。

哦,满座,也就是说之前某些被她隔阂不愿来食堂用餐的那几个也到齐了。

沉月视线扫下方的各位付丧神,而付丧神们亦抬头就这样安静看着上方的沉月,因为身为主人的她还未开动所以付丧神们也没有任何动作,于是双方就这样相互看着,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