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小姑娘自己偷跑得太远, 爸爸妈妈并没有很快找来。
但雨却开始越下越大,她怀里原本已经停止颤抖的小黑狗和小白猫,又开始再次瑟瑟发抖起来。
小姑娘焦急得不行,她蹲下身子,努力弯着腰给怀里的两个小家伙遮雨, 又想爸爸妈妈是不是因为不知道她在哪里,所以才迟迟没有找过来?
想到这里,小姑娘开始一声声呼救,努力高声喊着:“爸爸妈妈我在这里,甜甜在这里!”
随着她不间断的喊声,她原本清脆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起来,而她怀里原本毫无知觉,仿佛陷入了沉睡的小黑狗和小白猫,却慢慢睁开了眼睛。
它们似乎先是懵了一下,然后动了动身体,仿佛立即察觉了什么, 脸上随之流露出严肃和凝重的表情。
随后, 它们就听到了小姑娘的喊声, 这才发现自己现在被人抱在怀里。
小黑狗努力挣扎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挣脱出那个紧紧抱住它的怀抱,但这一挣扎, 却让它发现了旁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它费力地扭过头看去, 就见旁边的小白猫, 也正在努力地往这边歪着头瞅。
两双眼睛一对上,一狗一猫立马像是仇敌见面,之前还让它们表情严肃的身体状况也顾不上了,拼命地想要挣扎出爪子给对方来上一爪才好。
因为它们努力的挣动,小姑娘终于发现了它们醒来的事情,她惊喜地掀开衣服凑过去瞧,就见小黑狗和小白猫正紧紧盯着彼此,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好像被惊吓到了一样,连身体都抖得更厉害了。
小姑娘还以为它们是太小了,从没见过和自己不一样的小动物,便轻声安抚道:“不怕不怕,黑黑和白白不怕啊,乖啊,你们都是好猫猫、好狗狗。”
说着小姑娘又把它们抱紧了一些,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努力帮它们遮住越来越大的春雨。
小黑狗和小白猫这才发现小姑娘在为它们做什么,它们移开视线,各自感应了一下外面哗哗作响的春雨,不由在心里皱了下眉头,然后慢慢的,它们又发现,其实不只是它们的身体在发抖,小姑娘比它们抖得还要厉害。
她把外套裹在了它们身上为它们保暖,又努力用身体给它们遮雨,这导致小姑娘全身上下,此时早已被渐大的雨水淋湿,加之随着降雨,山林里的气温越来越低,现在小姑娘已经冷得牙齿都在打架了。
小黑狗和小白猫沉默了一下,它们下意识彼此对视一眼,又立马嫌弃地各自撇开视线,但它们接下来的动作却非常一致。
只见小黑狗和小白猫身上,慢慢溢出点点黑色和白色的光点,这些光点逐渐汇聚成两个拇指大小的黑色光球和白色光球,然后在小姑娘毫无察觉的时候,缓缓融入了她的身体。
随后小黑狗和小白猫就好似耗尽了能量一样,又慢慢合上眼沉沉睡去。
而小姑娘,却逐渐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暖和了起来,并且越来越暖和,就好像体内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太阳,让她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小姑娘虽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惊喜地更加抱紧了怀里的小黑狗和小白猫,努力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这两个小家伙。
然后她大声地叫着“爸爸妈妈”,期望能快点让他们找到她。
四十分钟后,一对焦急的年轻夫妻,带着一队山下风景区酒店的安保人员,终于顺着喊声匆匆赶了过来。
当小姑娘被救上来时,年轻的妈妈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抱着她大哭不止,她一边叫着“甜甜甜甜”,身体还在因为惊恐和后怕而颤抖。
旁边年轻的爸爸眼中泛着泪水,正在努力强忍,但没一会他就忍不住了,也走过去把自己最爱的两个人紧紧拥抱在怀里,眼泪掉了下来。
旁边的安保人员们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安保员探头看了着那个小湖泊一样的深坑,对着身旁年长的队长问道:“这里以前是湖泊?我还不知道山上原来还有这么大一个坑。”
队长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那边还在相拥哭泣的一家三口,悄声回答道:“这是五年前被天外陨石砸出来得。”
年轻的男安保员惊讶道:“咱们这里还有过天外陨石?之前没听说过啊?”
队长低声解释道:“反正对外是这么说得,这坑到底是被什么砸出来得谁也不知道,那晚这附近的人只听到一声巨响,据说远处有居民曾看到有巨大的东西带着火光从天上坠下,就是掉在这里,但是第二天大家上来找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现。”
队长说着又看了那一家三口一眼,更低声地道:“因为这事太古怪,咱们老板还请大师来看过,生怕这坑影响了酒店的生意,却不想那大师来看了一眼后,连老板的红包都没要就匆匆走了,只交代别让人接近大坑就好,据当时陪着老板接待大师的人说,那大师走时一脸惊惧惶恐,所以打那之后,渐渐也就没人敢过来了。”
年轻的男安保员闻言简直惊呆了,这跟神话故事一样的事情,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年代了,不该是科学当道吗?怎么居然还有这种事?
旁边的一家三口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年轻的夫妻找到孩子后,就带着孩子匆忙下了山,直奔医院,生怕孩子淋了水得了病症。
但之后的检查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家女儿不仅没得病,反而被医生夸奖身体特别棒,倒是她怀里的小黑狗和小白猫,据兽医说情况不是太好。
在女儿的哀求下,年轻的夫妻花了大价钱在宠物医院医治了小黑狗和小白猫,最终经过一周反反复复的折腾,终于救回了这两条脆弱的小生命。
当然,小姑娘因为偷跑上山让人担心,也被爸爸妈妈罚背了一本古诗词,并被禁止一周不准看动画片。
不过小姑娘也顾不上动画片了,因为小黑狗和小白猫病况的反复,她这一周就差住在宠物医院里了,不仅天天陪在它们身边,每当小黑狗和小白猫偶尔苏醒时,她还凑过去努力为它们加油打气,虽然它们都无精打采的不想搭理她。
后来,小黑狗和小白猫身体恢复,小姑娘快快乐乐给它们购买了猫窝狗窝,猫粮狗粮,小厕所还有玩具,一起搬回了家。
但小黑狗和小白猫对这些东西却非常抵触,不肯去窝里睡也就算了,猫粮狗粮也不肯吃一口,除了小白猫偶尔会抵抗不住去玩一下逗猫棒或者小球球,小黑狗看什么都是一脸嫌弃。
小姑娘为此又请家里的阿姨帮忙为它们单独做饭,虽然小黑狗和小白猫性格傲娇,也不太搭理人,但是在爸爸妈妈经常出差不在家的日子里,它们就是小姑娘最亲密的小伙伴了。
而且它们虽然不爱搭理人,但是每当小姑娘去撸毛毛,抱一抱,甚至忍不住亲一口的时候,它们虽总是一脸嫌弃,却从来都没有抗拒过,小姑娘觉得,她家的黑黑和白白,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吧。
后来,当阿姨告诉她生活区里有狗狗走失时,小姑娘紧张得不行,立即噔噔噔地跑上楼,去找她天天连卧室门都懒得出来得小伙伴。
那时小黑狗和小白猫正窝在卧室的小阳台上晒太阳,小姑娘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它们,先是紧张地说了狗狗走失的事情,然后一个劲儿地叮嘱道:“我们不要乱跑,甜甜不要黑黑和白白走丢,如果你们走丢了,甜甜会伤心的,甜甜会哭着一直等你们回来,所以我们不乱跑,不要走丢好不好?”
说着小姑娘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小黑狗和小白猫的身体一僵,它们非常不自在地挪了挪爪子,又撇了撇头,似乎是想当没听到,但随着小姑娘一遍遍地叮嘱,和细软的哭腔,它们还是忍不住了。
小黑狗和小白猫非常自暴自弃地各自伸出爪子,然后啪一下拍到小姑娘的脸上,给她胡乱摸了摸眼泪,然后很是无奈得各自“汪,喵”了一声,最后它们用脑袋蹭了蹭小姑娘的小脸蛋,似乎是在安抚她,又仿佛是在给她不会让她伤心的承诺。
小姑娘还是不放心,她又对着小黑狗和小白猫反复背诵家里的住址和电话号码,直到小黑狗和小白猫都开始受不了地挣扎了,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它们。
然后小姑娘又一个劲儿地追问:“你们都记住没有呀?我们家的地址是……”
小黑狗和小白猫赶紧各自“汪,喵”了一声,然后嗖一下窜远了,再不想听这个啰嗦的小姑娘的叨叨叨了。
梦境里,时间过得很快,小黑狗和小白猫,陪伴着小姑娘从六岁长大到八岁,期间有快乐开心的事情,也有被它们总是打架气哭的时候,还有冬天每晚被它们帮忙盖被子,夏天被它们帮忙关窗户的事情,越来越多的温馨往事,造就了小姑娘欢快幸福的童年。
直到冬季的又一晚,帮小姑娘压住被角的小黑狗和小白猫,忽然各自惊醒了,它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就见小黑狗身上首先出现不对。
它原本两年都没有长大过一厘米的袖珍身体,忽然猛一下开始变大变胖,不过一秒钟,它就从原来的两个巴掌大,变得足有一只狼的大小。
而它身上的变化还没有结束,随着它身上无数黑色光点溢出,它的身体似乎还要变得越来越大!
小白猫赶紧看了一眼床上酣睡的小姑娘,身上几点白光闪过去变成圆球牢牢笼罩住了她,然后小白猫扑过去死死压制住变大的小黑狗,身上白色的光点猛然涌过去,努力帮忙压制住它身上溢出的黑色光点。
小黑狗也在努力地挣扎着压制自己几乎不受控制要变大的身体,十几秒后,它和小白猫的压制起了效果,已经快和大象那么大的小黑狗终于停止了变大。
但它身上却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或者说那本来就是它的影子,瞬间放大,直接穿过了别墅,变得好似十层楼那样高大,对着月亮无声地仰天长啸。
好一会后,那黑影才缓缓缩了回来,又回到了小黑狗的身体里。
小黑狗和小白猫终于松了一口气,它们对视一眼,小白猫呲了呲牙刚要嘲笑它,就感觉自己的视野忽然升高了。
它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膨胀,直奔小黑狗现在大象一般的体型而去!
小白猫崩溃地赶紧压制自己的身体,小黑狗爪子一挥,黑色的光点包裹住了整间房间,防止声音外泄,然后它扑过去让身上的黑色光点涌到小白猫的身上,帮它压制身体的膨胀。
就这样,当小白猫也变得和大象一般大时,它的身体终于在它们努力的压制下停止了增长,但同样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它身上瞬间穿墙而出,变得像十层高楼一般大小,对着月亮仰天长吼。
好一会后,那白色的影子才慢慢缩回了小白猫的身体,而此时小姑娘的卧室已经被它俩弄得一片狼藉,床板被压碎了,窗户的玻璃也开裂了,就连地板都快塌了。
小黑狗和小白猫赶紧指挥着身上的黑色和白色光点修复,小姑娘却躺在小白猫的白色光球里,一无所知地酣睡着,时不时地还会扬起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小黑狗和小白猫无奈地看了看小姑娘,又开始努力让自己变小,想要缩回原本袖珍的体型,只是这次似乎极为艰难,直到天际将明,它们才堪堪把自己变小了回去,就这样,还要比原来大了一个巴掌。
之后的每一晚,小黑狗和小白猫都要经受这样不受控制的身体变大或变小,有时候是一晚一次,有时候是一晚三次,有时候甚至是要努力压制大半夜,天明时才能将将变回来。
等到又一晚,它们在即将天明时,却怎么都变不回来时,它们终于知道不能再拖了。
它们蹲坐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看上去垂头丧气显得很是难过,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它们却知道时间不多了。
小黑狗和小白猫,不,应该叫做巨型的大黑狗和大白猫了,它们轻轻凑到小姑娘身边,低下巨大的头颅凝视着她,然后用脑袋轮流轻柔地蹭蹭了她,最后在她梦中清脆的笑声里,凝聚出一个白色和黑色的光球,缓缓融合到了一起,放在了她的床头。
然后,它们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到窗边,最终深深地看了小姑娘一眼,随即一跃而下,两道庞大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当朝阳慢慢升起,小姑娘缓缓醒来,坐起身揉着眼睛,习惯性去看被角边的小黑狗和小白猫时,却发现它们不见了。
小姑娘怔了怔,还以为它们是早早起来去晒太阳了,又或者是昨晚在窗边晒月亮忘记到床上睡啦?
但随着小姑娘起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心爱的小黑狗和小白猫,反而在床头找到了一个一半白一半黑的毛球球。
小姑娘心中忽然就有种感觉,她的小黑狗和小白猫,可能已经离开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是小姑娘不愿意去相信那个感觉,她抱着黑白相间的毛球,一路哭着跑下楼,扑到把爸爸妈妈的怀里哭喊着:“黑黑和白白不见了!”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小姑娘感觉就像有什么生生从她的心中被撕裂走了,再也无法回来了。
她顿时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叫着“黑黑白白”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想要把她心爱的小伙伴找回来。
然而,爸爸妈妈,邻居家的叔叔阿姨,还有小区里好心的保安叔叔们帮她找了很久很久,也再没找到黑黑和白白。
就这样,它们从小姑娘的生活中一夜消失不见了,自此杳无音信,只有卧室里空荡荡没睡过几次的小窝,还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小姑娘为此悲伤了很久,她甚至茶饭不思,晚上哭得睡不着,早上一醒来就要去找她的黑黑和白白,而她原本肉呼呼的小脸蛋,也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哭泣中里慢慢消瘦了下去。
最后是妈妈忍不住哄道:“甜甜,我们再养一只狗狗和猫猫好不好?甜甜不要伤心,乖啊。”
泪珠转来转去就是强忍着不掉的小姑娘,抱紧了自己怀里的黑白毛球,使劲儿摇着头拒绝:“不,它们会回来的!我要等它们回来!我不要别的狗狗和猫猫!”
“它们会回来的!”
小姑娘带着哭音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她心中的坚决、难过、悲伤,随着她扑簌簌掉落的眼泪,和她执着的等待,一起留在了她难忘的童年。
然而,很久以后,直到她长大成人,黑白毛球都只能当做挂件,再也无法抱在怀里了,她等待的黑黑和白白,也依旧没有回来。
有时候梦里的小姑娘,不,该叫做大姑娘了,她也会梦到那时候的自己。
梦到那时候的自己天天抱着黑白毛球,休息日就一天一天坐在家门口等,上学日就装在书包里背去学校,就担心她的黑黑和白白,回来时会找不到她了。
有时候,她也会想,是不是它们也有事情在忙呢?就像爸爸妈妈忙工作一样?
也许它们也会思念她,只是还没办法赶回家?
她想,只要她等下去,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它们会回来的。
然而,直到她生前最后一刻,她也没能见到她等了十几年的黑黑和白白。
那时她以为,肯定再也见不到了,就像她离去的爸爸妈妈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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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的田甜缓缓醒来,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发呆,总觉得自己昨晚似乎梦见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记得梦中的心情从欢喜、温馨,到最后变成了悲伤与难过,还有久久难以忘怀。
“喵~”焦糖跳上她的肩膀,舔了舔她的脸颊,然后又用脑袋蹭了蹭她,让她不要伤心。
田甜这才发现自己此时居然已经满脸泪水,她赶紧擦了擦,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成这样,她却不想让门外的小伙伴们看见。
毕竟大家现在都在为她忙碌,她却自己哭成这样,万一让大家误以为她是承受不了压力哭了怎么办?岂不是让小伙伴们更加担心吗?
擦完田甜看了看门外的小伙伴们,就见他们已经换了一班人,却依然在不停地忙碌,还没注意到她已经醒了。
田甜这才松了口气,她抱下焦糖蹭了蹭它的小脑袋,和它亲昵了一会,然后去感应自己的等级进度条,想看看进展如何。
这一看田甜就惊喜了,只见昨晚已经快被填满的等级进度条早就不见了,此时感应中出现得是一条更长、更粗、更难填满的进度条!
田甜瞬间就知道,自己这是晋级了!
她抱着焦糖欢呼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立即跑去门外告诉小伙伴们这个大好消息,然后随着小伙伴们惊喜的喊声,这件事以飞快的速度传遍了基地。
没一会,田甜就听到基地里,开始响起异能者们一阵阵欢呼庆祝的声音。
她站在门口,踮起脚遥望着远处欢呼雀跃的战友们,脸上不由露出了璨烂的笑容。
真好,田甜想,小伙伴们还是这样生机勃勃的样子最好了。
这一刻,她心中醒来后莫名涌上的悲伤,都被慢慢冲淡了。
“喵~”焦糖高兴地蹭了蹭她的手。
田甜抱起它,灿烂地笑着吧唧了一口它的脑袋,然后紧紧抱住了焦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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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玫瑰基地,指挥室。
自从昨天诺德等红玫瑰的盟友公会们的首领来后,这里就再没安静下来。
整整一天一夜,诺德等人暴怒不止,骂声不断,巴普首领甚至眼泪和哀求齐上阵,只想求阿瓦尔取消屏障的复活失效,他们巴普公会真的承受不起这样大的损失啊!
阿瓦尔就坐在那,任由那些首领破口大骂发泄怒火,整一天一夜,始终表情漠然,冷淡无言。
这让那些终于火气消散,理智慢慢回归的首领们,心中忽然开始惴惴不安。
等到他们终于都安静下来,阿瓦尔才开始挂上假假的笑容,假惺惺不痛不痒地安抚了几句。
然后在首领们就要因为他敷衍的态度再次暴怒时,阿瓦尔终于假笑着道:“你们似乎忘了一件事,现在战场屏障掌控在我们公会的大师手里。”
“我知道你们害怕开战造成异能者伤亡,但若是不开战,不彻底消灭耀靖和蓝星,我们公会的大师是不会打开战场屏障的,也就是说,要么你们一鼓作气,拼死一战屠灭耀靖和蓝星,早早结束大混战,咱们一起尽早脱离这不能复活的战场,好让自己的公会逃出生天。”
“要么……”阿瓦尔露出冷笑,“咱们就一起耗在这里,你们磨磨蹭蹭拖着不愿和耀靖分出胜负,最后被拖到大决战,你们各自的公会被直接拖死在这里。”
阿瓦尔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至于提前开启屏障放你们出去,不用再想了,大师们一早就吩咐了,什么时候耀靖和蓝星被消灭完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去。所以,到底是选择一鼓作气,还是选择越拖死得越多,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诺德等人脸色一会煞白,一会涨红,显然是被阿瓦尔这无赖和狠心的态度气得不行,但他们此刻理智回归,却已经不敢继续和阿瓦尔叫板了,因为现在连他们带自家公会异能者的性命,都掌控在操控着战场屏障的红玫瑰手里。
他们此时再气、再恨,也只能硬生生忍下。
指挥室里静悄悄的,诺德等人攥紧拳头咬着牙不吭声,阿瓦尔就坐在首位悠闲地喝着茶水。
好一会后,阿瓦尔估摸着他们考虑得差不多了,这才露出往日里那和蔼的笑容,笑眯眯道:“拼死一战,也不一定就要拼咱们各家的异能者嘛,咱们不是有改造体吗?咱们可以让改造体去拼嘛。”
诺德等人对视一眼,犹豫了下齐齐看向阿瓦尔问道:“什么意思?”
阿瓦尔笑眯眯道:“红玫瑰这么多年,可是攒下了数不清的改造体,只要你们能拿出让红玫瑰心动的利益,那么红玫瑰就愿意交易给你们改造体。”
诺德等人脸上一瞬间涨红,几乎忍不住就要冲过去撕烂阿瓦尔那张笑眯眯的脸!
现在的危局明明是红玫瑰一手造成得,本来就该由红玫瑰去解决,结果他们不但不解决,反而反过来跟他们要利益交换!
他们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这么狠心无情!
诺德等人心脏都要气炸了,要不是他们联手都打不过阿瓦尔,他们早冲上去把他撕成碎片了!
整整半小时后,诺德等人才终于压下了怒气,开始颤着嗓音和阿瓦尔进行利益交易。
声音发颤是因为气得和心疼,他们眼睁睁看着阿瓦尔狮子大开口,把他们这次大混战结束后,原本可以得到的异能资源一大片一大片收走,最后还不甚满意地要求他们把战场上濒临死亡,或是战死的自家异能者全部交给红玫瑰,诺德等人差点被气昏过去。
等他们终于互相搀扶着,颤巍巍从红玫瑰的指挥室走出来时,诺德和巴普公会的首领当场一口鲜血喷出,居然被硬生生气得吐了血!
其他首领们含泪安抚了他们两人几句,心中也是无比悔恨和悲痛,早知红玫瑰原来是这样狠辣无情不要脸的做派,当初打死他们也不会同意和红玫瑰结盟啊!
可是现在,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几位首领们心中一片悲凉。
然而他们不知道得是,在他们各自的公会基地里,还有一堆麻烦事等着他们去处理。
因为屏障复活失效和实验过程曝光的事情,各家公会的异能者们,都开始反对和敌人开战,很多情绪激烈的异能者,甚至开始威胁自家公会的团长们——若是公会敢开战,他们就反叛公会去加入耀靖和蓝星!
而随着背叛的话被喊出口,越来越多的异能者开始齐声高喊着用此威胁公会的指挥室,只为了让自己能在将来活着走出战场。
团长们焦头烂额地忙着安抚自家的异能者,心中焦急着自家的首领怎么还不回来,却不知道,他们的首领今天险些就要被气死在红玫瑰了,而且他们即使回来,带回来得也不是好消息,搞不好消息一宣布,还会直接引起公会异能者们哗变。
亚特曼基地里,听着德兰讲述了亚特曼公会基地,现在是怎样不平静的情况,又听他讲了诺德气吐血一事的海兰德,脸上冷笑不已,心中无比痛快。
他此时倒是感谢起耀靖和圣光了,要不是耀靖和圣光,他们乌章这次还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异能者,结果就因为乌章被耀靖和圣光早早淘汰,所以现在在所有红玫瑰的结盟公会里,他们乌章反倒是牺牲最少得一个了。
想到诺德献殷勤却偷鸡不成蚀把米,海兰德心中就无比痛快舒爽。
他大手一挥,好心情地对着德兰吩咐道:“你这几天多去注意一下耀靖和蓝星,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得,回来禀报我!”
现在帮耀靖和蓝星,就等于是给亚特曼和红玫瑰添堵,海兰德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给自己出气的大好机会。
反正耀靖和蓝星也输定了,他即使帮一把,耀靖和蓝星也只是早输和晚输的问题,既然如此,他干嘛不让自己先痛快了再说?
而且……要是耀靖和蓝星,真能想出什么可以早些解决大混战的办法,那他还真不介意先去帮一把,然后等大家都出去以后,再去收拾这两家,反正有红玫瑰在,他们也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海兰德心情舒爽地长出一口气,翘着两郎腿开始吃他早已冰冷的早饭,却觉得这饭真是美味无比。
德兰蹲在他的旁边,眼巴巴看了看桌子上的早饭,又看了看根本没想起他的海兰德,低下头默默捂住了肚子,不让它发出饥饿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