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内, 还在行驶的运输车上。
焦糖趴在田甜的怀里,盯着座位上的老宋,猫眼里有点困惑。
它仰头看了看田甜, 发现她在忍着泪水不想哭,似乎没注意到什么不对,它又看了看旁边的人, 发现其他人不是在抹眼泪就是在捂着脸哭,仍然没人发现不对, 就连刚刚给老宋疗伤的那些异能者,此时也站在旁边一脸内疚地掉眼泪。
焦糖忍不住了, 它从田甜的怀里挣扎着跳了出来,直接跃到老宋身边, 一瘸一拐地踩着他的身体就上了他的肩膀。
田甜吓了一跳, 强忍的泪水差点掉下来。
她伸出手就要抱回焦糖,生怕它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因为它的动作而裂开。
然后田甜就见焦糖站在老宋的肩膀上,伸爪子摸了摸他的脖子, 又探了探他的鼻息,之后焦糖指着老宋“喵”叫了一声。
田甜呆了呆, 有些不敢置信, 又有些忍不住的惊喜和期盼。
她急忙伸手去摸老宋脖子上脉搏, 摸了好一会, 反复确认, 这才发现, 他居然真得还没死!
“他还有脉搏!”田甜带着哭音的声音惊喜大喊。
哭泣中的众人一呆,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原本还在内疚的治愈系战友们一下扑了过去,有的颤着伸手去试老宋的鼻息,有的抖着手去摸着他脖子上的脉搏,然后嗷一嗓子叫了出来。
“他活着!他没死!他没死!”
大家立马慌乱起来,有的大叫着想挤过来看看情况,有的大喊着想过来帮忙,然后被治愈系的战友们通通赶开,让他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打扰他们治疗。
众人被赶到一边,看着老宋在不断涌入的治愈系异能下,脸色一点一点恢复红润,脸上的表情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老宋,自己瞎想也就算了,害得他们也以为他不行了,差点耽误了抢救,真是……等他好了一定要揍他一顿!
众人抹着眼泪破涕为笑,心中终于轻松了一些。
田甜也是松了口气,她眼眶中原本强忍的泪水却掉了下来。
这眼泪在她以为战友牺牲时忍住了没掉,发现战友还活着后,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田甜嘴角扬起笑容,眼泪却一直啪塔啪塔掉个不停,被抱回来的焦糖喵了一声,舔了舔她的眼泪,不太懂为什么它家甜甜还在哭。
它还以为发现那人没死后,它家甜甜就不伤心了,怎么这会却反而哭上了呢?
焦糖有些伤脑筋。
而在经过这一悲一喜后,众人虽然松了口气,心情却依旧沉重,因为现在没人牺牲,却不代表之后的每一战,都不会有人牺牲。
田甜之前在战场上喊得话此时已经传开了,大家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已经不能战死复活的危机,却都知道了。
卡特见此,便干脆看向对田甜问道:“甜副团,你之前说得复活失效一事是怎么回事?”
他此刻对这件事充满了急切,既然大家现在都知道了,那就没必要等到回基地后再问了,反正这事也不可能对基地的异能者们保密,耀靖和蓝星可不会做这样的事。
田甜因为怕焦糖的伤口开裂,正在喂它伤丹药,焦糖一脸嫌弃地努力吞下,然后赶紧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水果粒,吃两个换换口味。
此时听到卡特的问话,田甜直接打开了智脑,把她拍摄到的视频从头到尾播放了出来。
随着视频里尸体的一次次出现,田甜偷听到的真相,还有田甜跑出来之后战斗时,红玫瑰的异能者明显不对的慌乱反应,大家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暴怒,再到最后的恨意。
“本、森!”
卡特咬牙切齿地吼出这个名字,身上异能波动一阵阵涌起又被他勉强压下,显然怒到了极致。
“他们怎么敢这样?”
“战场里还有这么多人!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们难道不怕引起全球异能大战吗?!”
其他战友震惊又愤怒地纷纷喊道,心中一阵阵后怕,然后就是担忧,那些自爆和自杀的战友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
一旁的申汉看完后,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紧紧抱住时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眼泪很快打湿了时虹的衣服。
时虹虚弱的被他抱着,神情怔怔地看向视频,她没有血色的脸上还带着丝丝茫然。
但很快,她就好似走神一般,整个人都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她脸上的神情不断出现细微的变化,对车厢里大家气愤的讨论声都充耳不闻。
对面的位置上,原本因为视频而蹙眉的宁阴,无意间瞥见了时虹的神情,她盯着时虹看了一会,然后似乎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之后她再看向申汉的眼神,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就仿佛在等着看好戏一般。
旁边的田甜没注意到这些,她还在和卡特说那个胖团长的事情,与红玫瑰对自家异能者的看守和提防。
网络上,原本因为老宋的“死而复生”刚刚欢快起来一点的气氛,此时彻底跌到了谷底。
之前因为红玫瑰基地里的直播屏蔽,观看直播的人们并不知道田甜遭遇了什么,他们只看到田甜进入医疗室后,直播画面就变成了一片雪花。
田甜出来后大喊得“死亡不能复活”,和红玫瑰异能者惊慌绝望的反应,人们虽然看在眼里,却一直都不敢相信,很多网友都在发“那是计谋不是真的,肯定是田甜新出现的异能”等等弹幕,用来安慰自己和其他人,或者说是,催眠自己。
很多人跑去关注耀靖蓝星基地的指挥室,想看那个被田甜送走的俘虏胖团长都交代了什么,但厉曲此时却因为田甜等人还没回来而没有心思去审讯,他正在和并未参战的团长们,焦急地等待新派去接应的支援战团的消息。
此时战场外的公会驻地上,各家异能公会已经因为田甜拍下的视频炸了锅,普通民众们不知道屏障的具体原理,他们这些异能公会却是非常清楚,所以他们已经明白,田甜视频里的真相是真的,战场已经真得不能战死复活了!
原本已经睡下或者休息的异能者们纷纷被从梦中惊醒,他们听着同伴们语无伦次的讲述,看着直播里播放的视频,一时间都有些茫然起来,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做了噩梦,根本还没睡醒。
不然,世界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可怕的事,这么可怕的人?!
中立异能公会联盟,所有的公会高层齐聚一堂,大家商议过后都有些绝望,他们几乎不敢想象,自家还在战场内的异能者们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很多高层都开始眼中泛泪。
而很多原本归附于红玫瑰公会,或者这两天才刚刚向红玫瑰投诚的公会,此时皆因为这事炸了。
一些无法忍受的公会,直接连人带基地叛出了红玫瑰的阵营,加入了耀靖和蓝星那边,或者是中立异能公会联盟。
红玫瑰没对他们动手,或者说,原本想要动手屠杀几个小公会杀鸡儆猴,震慑那些还在犹豫是不是反叛的附属公会的红玫瑰,被早就预料到的耀靖、蓝星、圣光等公会集体陈兵在了公会基地前,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而这次,亚特曼等公会连阻拦都没有,就像没看见一样,他们正因为红玫瑰居然对他们隐瞒这样大的事而暴怒,根本不想继续给红玫瑰当护卫。
但耀靖等公会那边的阵营里,也不是没有反叛的公会,几家小公会因为真得损失不起那么多战力,无奈背叛了了阵营,站到了红玫瑰那边。
他们只求红玫瑰可以放过他们还在战场里的异能者们,即使他们知道,这个请求被成全的希望非常渺茫。
这几家小公会是哭着去和耀靖等公会辞别的,到了告别要走的时候,有几个小公会高层,甚至扒着指挥室的门框嚎啕大哭不想走,最后是被其他人哭着硬拉走得。
耀靖、蓝星、圣光等公会看着他们悲凉绝望的神情,心里也不好受。
虽然他们不认同这几家公会投敌的做法,因为这很可能是无用功,红玫瑰的狠心程度,绝不是跪舔就能求得他们开恩得,但他们也能理解这几家公会的恐惧和绝望,所以便没做什么阻拦。
而此时耀靖基地的一顶帐篷里,原本因为田甜历险,再次毫无知觉带翻了椅子站起来的莫天纵,看着直播里车厢中悲伤的众人,沉默了一会。
他点开智脑,看了看那件订做的衣服,发现它还有两天才能送到。
但莫天纵此时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或者说,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田甜一次次的遇险,让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
他摸了摸左胸口口袋里的那个水晶小盒,直接给所有的秘书、保镖和莫天恒发了讯息,让他们立即过来集合,他准备开始安排后事。
还没等他发完,一位秘书就跌跌撞撞闯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老板!老板!屏障复活失效了!田女士……”
秘书还没喊完,就看到了自家老板波澜不惊的脸。
秘书顿时说不下去了,他心想坏了,老板这是吓蒙了?还是担心得魂都跟着飞了?
却不想莫天纵看了他一眼,淡然点头道:“我知道。”
秘书一呆:“您知道?”
您知道还这么淡定?!
莫天纵没给秘书困惑询问的机会,他垂下眼,边继续发讯息边淡淡地吩咐道:“通知开会,我有事情安排。”
“是!”
秘书反射性应下,但他心里古怪的感觉却挥之不散,以自家老板对田女士的重视程度,这会知道屏障失效的事情,不应该都快担心疯了吗?
之前田女士差点在战场上出事,老板都惊吓过度了,这会怎么反而没什么反应了?
秘书百思不得其解地愣愣走出帐篷,开始去通知所有人来开会。
此时的战场内,田甜等人已经和新派来的支援战团成功汇合,一起飞速往基地赶去。
被早一步报信得知消息的厉曲等人,再坐不住,他们纷纷走出指挥室,在门前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
被救回来的圣光公会的首领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他和仅剩得几位圣光团长们都受了重伤,正在基地的治疗室里接受治疗。
刚被救回来见到厉曲时,原本站都站不起来了的圣光首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一下就从担架上弹起身,一把抱住了厉曲嚎啕大哭,他又是感谢又是愧疚,呜呜哭个不停,最后直接哭晕了。
结果厉曲一嘴安慰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轻松”把圣光首领送进了治疗室。
半个小时后,田甜等人终于赶回了基地,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和厉曲等人在指挥室前碰面。
厉曲等人狠狠拥抱了他们一下,大力拍着他们的后背,所有人脸上都是庆幸和激动,嘴上不住重复着“回来就好”。
之后他们在卡特等人焦急的催促下,一起进了指挥室开始审讯胖团长。
早就等着的艾生二话不说上前,他先是对胖团长一顿拳打脚踢泄火,然后潇洒地直起身一甩秀发……没秀发了,艾生懵一下后才想起来这件事,只好遗憾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之后艾生开始施展异能对着胖团长审讯。
随着胖团长一点点吐露出真相,厉曲等人先是震惊,随后是愤怒与仇恨,最后开始止不住担心今天大战里自杀的那些异能者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成功淘汰出去?还是已经……
最后的结果众人几乎不敢去想,旁边的戈止愤怒地对着胖团长一脚踹了过去,直接把胖团长踹飞出两米远,差点撞碎了一位团长的椅子。
而他这一踹也打断了艾生的异能,让胖团长从痴傻一样的状态里醒了过来。
胖团长猛一下记起自己刚刚都交代了什么,再一看戈止满脸怒火好似要杀人的表情,他顿时害怕地大喊道:“你们的人没死!你们的人没死!你不要杀我!”
他把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连疼痛难忍的肚子都不敢去摸一下,生怕任何动作都会引起戈止的杀意。
原本还想踹他的戈止猛地停下脚,他脸上露出不敢相信,却又带着一丝期望的表情,他一把揪起胖团长的衣领吼道:“你说清楚!什么意思?!”
厉曲等人也都焦急地围了过去,想要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胖团长带着哭腔地道:“屏障太大了,它的复活作用失效,不是一下子就全部奏效得,会先从一个点开始爆发,然后迅速扩散。而爆发的点、爆发的点……”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呜咽起来,涕泪横流地哭着道:“就是红玫瑰啊!本森他们拿红玫瑰当最先死亡的开点啊!”
说完他大哭起来,显然对此事也很难接受。
田甜瞬间想到了红玫瑰异能者的耳朵上,那些她摘不下来得耳钉。
她脱口问道:“是不是因为你们的耳钉?”
胖团长一听这话,情绪几乎崩溃,他大哭着道:“就是耳钉!本森他骗我们只是为了屏障改造后好联络,我们信了,结果昨天复活失效爆发后,首领才和我们说,耳钉就是能让屏障失效的阵法在战场内的关键点!所有戴着耳钉的人,都是最先死得!我们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群可以随时扔掉的垃圾!”
胖团长说完嚎啕大哭,近乎撕心裂肺的哭声里,带着他不敢在红玫瑰基地里表露出来的悲痛和绝望,还有怨恨。
田甜等人沉默了一会,最后由厉曲几乎有些颤声地问道:“我们这边,什么时候……”
他喉头一哽,几乎问不下去了,这一刻,厉曲心里无比悔恨,痛恨着他自己。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从直觉,直接带着耀靖退出大混战,若是当初他就果断带着耀靖退出大混战,他们公会的异能者们,哪还需要面对现在的生死抉择,现在的死亡危机!
这一刻,厉曲恨不得时间倒流,狠狠一巴掌扇醒当时的自己!
胖团长呜咽着道:“最晚明天,也许是今天,红玫瑰之后,先是亚特曼他们,你们基地离得远,但也撑不了多久。”
旁边的卡特闭了闭眼,他勉强压下怒火,咬牙问道:“既然阿瓦尔早就知道屏障会出问题,他为什么还要让亚特曼、乌章等公会来围攻淘汰我们?”
胖团长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音抽噎地道:“因、因为人太多了,首领怕到时候被你们联手翻盘,所、所以干脆先淘汰一半。而且,抓太多人,实验室也不够,红、红玫瑰这次并不是把所有研究员都带来了,首、首领只带来了三分之一。”
“首、首领说了,你、你们,活着也是以后人体试验的储备实验体,早抓晚抓都一样,在他眼里就、就是死人!不、不如先把你们最精锐的战力消灭掉,让你、你们元气大伤,从异能大战一开始就落入下风,无法反抗。”
“他说,实、实验体哪怕不值钱,也是要节省着用得,不然就、就太浪费了!”
胖团长说得时候,眼泪鼻涕还在止不住地流,他却没心思去管了,心中全是绝望和痛恨。
卡特闻言暴怒不已,储备实验体,不值钱,死人,阿瓦尔哪是把他们当死人看,他是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
在他眼里,所有能当实验体的异能者,不过都是一群待宰的畜生!
卡特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本森!阿瓦尔!蓝星和你们不共戴天!”
“杀了他们!”
蓝星的团长们眼睛都红了,一位团长直接怒吼出声。
“没错,杀了他们!反正我们也要死在这了,那就杀了他们给我们陪葬!”
“他们多死一个,咱们公会在外面留守的人就轻松一些,杀了他们!”
蓝星的团长们一个接一个怒吼起来。
耀靖的团长们纷纷看向了厉曲,不少人眼中都闪烁着杀意和仇恨。
厉曲深吸了一口气,他勉强压下心中翻滚的怒气、悲痛和悔恨,勉力稳住声线道:“杀是必然要杀得,红玫瑰不会放过我们,到时开战,随便你们怎么痛快,也算是为咱们外面留守的人解决敌人,为民众们解决人渣!”
说着他再次深呼吸了一下,尽力维持着镇定的表情道:“现在愤怒无济于事,大家先想一想,现在这局势咱们还有没有可以自救的办法,毕竟白大师他们……”
说到这里厉曲喉头忽然一哽,刚刚深呼吸缓解情绪的作用全不见了,他又缓了好一会,才勉强稳住声线不发颤:“他们……我们恐怕指望不上了。”
原本心中充斥着怒火和杀意的众人渐渐沉默了,厉曲说得也是他们几乎不敢去想,却又非常现实的问题。
屏障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如果他们自家公会的大师们现在还安然无恙的话,早就该来终止大混战了,而不是任由屏障的问题发展到现在。
再想到红玫瑰对屏障动得手脚,绝不是一两次就能成功的,以他们这些阴谋谋划时间之长,和隐忍狠辣无情的手段,此时大师们现在还活没活着,都不一定了。
现在他们除了想办法自救,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压抑沉闷的气氛里,有人心情悲伤得脑子都不转了,有人强忍着悲痛努力想办法却毫无头绪,也有人想着想着,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不确定的表情。
那人正是之前拿出空间传送装置的副团长,名叫沈传。
他先是转头看了看田甜,眼中流露出审视,随后是纠结不已,然后他才看向厉曲,犹豫着是不是要开口。
却不想,没等他开口,就忽听旁边田甜的声音响了起来。
田甜看向厉曲和卡特道:“卡特首领,咱们回来的时候,亚特曼公会的首领诺德,是不是正在怒气冲冲地去找阿瓦尔?”
当时田甜急着去看时虹的伤势,只是听到了诺德的喊声,却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却是想起了这件事。
卡特点头道是。
田甜边思考边说道:“诺德去质问阿瓦尔,是不是因为知道了红玫瑰让屏障失效的事情?我不知道阿瓦尔会怎么解释和安抚诺德,但是我觉得,亚特曼肯定会和红玫瑰闹不和,这一闹,至少也得几天吧?”
厉曲心中一动,他看向田甜道:“你是说……”
田甜点头道:“把我拍摄的视频和俘虏的证词全部播放出去,用飞机去那些公会基地附近播放,让他们全都知道,这样一来,不算亚特曼,其他公会的集体质问和发怒,也够阿瓦尔忙好几天了吧?”
这样就可以为他们基地再拖延好几天的时间去想办法,而且那些公会下面的异能者若是知道了真相,再开战时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拼命,他们绝对会畏手畏脚再不复以前的凶悍,那耀靖和蓝星的异能者们的存活几率,就能大大提升了。
再往好处想,如果那些公会在下面的异能者们恐慌不已的情况下,还要坚持和耀靖、蓝星开战的话,那些异能者们会不会因此而反叛出他们的公会,或者是为此闹出内乱?
如果真能发展到那个地步,那耀靖和蓝星就能一下子减少好几个对手了。
田甜看着厉曲,脸上表情很是认真地建议,她此刻的双眼虽还是像以前那样清澈纯净,但里面蕴含的意志,却明显坚定冷漠了很多。
从一开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到后来战场上对敌人的毫不留情,再到现在会对敌人主动出击、设计谋算敌人,田甜一路走来,心态都在不断的改变。
而随着她的改变,她也在真正承担起耀靖赋予她的期待和责任,慢慢向着一个真正的强者和领导者转变。
而这些变化,除了申汉,就属厉曲感受最为深刻。
在其他人还只是对田甜闻名却不了解的时候,厉曲就因为他兄弟莫天纵的原因,对田甜从头到尾都了解过一遍,就差把她出现在人前以来的经历,都统统背下来了。
那时候厉曲的心里,天天都在琢磨着怎么帮他兄弟追老婆,虽然那时他嘴上其实一直都在劝他兄弟放弃。
现在看到田甜从一个只会懵懂听令的新人异能者,成长到会主动要求算计敌人,为耀靖争取生机,厉曲心中一时有些感慨。
厉曲觉得,这感觉就好像是看着自家的闺女长大了,终于从不懂事的小娃娃,变成了能养家糊口的大人,可以把家中更多的事情和责任交托给她了。
因为她已经,能让人安心信任和托付了。
旁边,沈传原本充满纠结的眼睛,在田甜说出那番话后,慢慢亮了,他最后审视地看了一眼田甜,盯着她的眼睛几秒,然后就好似确认了什么一样,他心中一块大石一下落地,露出了笑容。
沈传不再犹豫,他转头看向正在下令让人去开飞机播放视频的厉曲,开口道:“首领,你还记得那年,咱俩去看望古大师时,他喝醉了说漏嘴的那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