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成事(1/1)

西南剿匪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如今姚白这位剿匪统帅已然形同虚设,现在是秦飞大权独揽,这位秦将军表现出来极其厉害的将兵本领。

除了在当初他故意丢出过三百条性命,如今的战事朝廷军队竟是以损失两百而杀敌数千的战绩。

这些对于凌衍这位名义上的督军一点都不关心,准确的说就算是有想法也办不了什么,另外他也不想要亲手加入这场剿杀战事之中。

凌衍现在着急的是让孤和刘大力想办法让他与夜枭洪厘见面的事情,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然他知道如今战事紧张起来,别说见着夜枭洪厘,便是见着一位枭洪山的人都不简单,更何况现在花离贪蒙两座大山里可不许除朝廷大军之外的人存在,里面不是土匪就是官兵。

孤和刘大力贸然进山若是被发现了,两方都得追杀他们,凌衍也知道让两人去办的事不简单,可也不应该这接连好几天都没有一点消息啊。

西南道的除了枭洪山之外全然没有让凌衍留恋的,所以等与夜枭洪厘见面之后,说出王府的心意,无论两人信与否都不重要了。

“花花和青琏应该也到安山城了吧,既然田赐在那的眼线都能发现我,两人的踪迹必定也隐藏不了,而他们对于罗青琏的面貌更加清楚,看来花花得提前去田辛府上大闹一番了。”凌衍笑了起来,谢华华的安危他不担心,毕竟这还是大正朝的领土,更何况田辛按道理怎么都要好好招呼这位他恩师的孙子。

所以对过两天田辛见着谢华华的时候的表情很憧憬,那个时候田辛的样子肯定十分好看。可惜自己在这边瞧不到了。

而在昌林县,既然凌衍已经见过了这上县的县官,罗家的案子自然是得要重头捋捋,而且哪怕早些时候有着云州的哪位都大人物现在都不好使了,钦差大人都发话了,大家谁还敢不卖力啊,不想要这官帽子了啊。

一切自然由县衙的人去做,凌衍就闲了下来,闲来无事他又自个出城去了那城外唯一座由一个女人开的酒馆,这个性子豪爽的女人瞧见凌衍竟是做了回头客也不知到底惊不惊喜,不过大概是高兴的,不用凌衍讲就是先上了两盘下酒菜再是满满一壶老酒。

凌衍自酌自饮,等过段时间之后回京应该做些什么呢?凌衍其实已然有着计划,那就是重组镇世军,让天下人再次望见那曾经铁蹄踏灭众多诸侯国国都的镇世军到底有多厉害,镇世军已经消失在世人眼里足足有着八年之久了。

时间最杀人,而天子之民更是忘记比什么都擅长,能记着镇世军威猛无敌的大概就只有他国还有朝廷内的那几位,其余都嗤笑什么无敌于世的镇世军,大正铁蹄都称作无敌。

该怎么和陛下说呢?

凌衍在思考,镇世军的重建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更何况当今天子真的就会放心再出现一个手拥数十万大军的镇世王吗?凌远山当年有着与天子的情分以及时势造英雄的缘故才能一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天下不说彻底安定可大正朝已然算作平安。

结束了近百年的诸侯争霸动荡的黎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哪怕那些被大正灭了国成了亡国遗民的百姓在这近三十年时间过去了对于当下的现状也欣喜。

凌衍想要恢复王府的辉煌单靠杀破营不可能,镇世军必须重新活跃于历史舞台上,凌衍来西南道的时候曾经小心翼翼的向大正天子提起过这件事,可没有后文,凌衍并不打算放弃。

而且他觉着应该是有希望的,帝国现在南有吴桂的十万平南军,北有姚翦十万镇北军,而在京畿又有成立不过十几年的三大营数十万。

按道理来讲已经就算没了镇世军也足以坐稳天下,可凌衍清楚帝国现在内忧虽然并未太严重,可外患这些年就没有减缓过,而能够直接拉出百万大军的北地对于大正威胁就更大了。

当初扎木齐真改季蚩为大周称帝的时候若是直接大军南下对大正北方发动战争,毫无疑问会得到北地其余六大部落的响应。

那几大部落就是不敢做出头鸟,如果有人牵头那大家跟着干就是了。

凌衍细算下来,这几年王府的仇家好像真的不少,虽然现在大多都是潜伏于水下不露头,当年镇世军行事太过嚣张得罪了不少人,王府衰败之后若非凌纪撑着连那座除了皇宫之外最大的府邸都保不住。

酒馆的女老板眼睛在路上望来望去,凌衍回过神来,笑着问她:“老板,怎么不请一个人来帮你的忙,这样你可是清闲许多了。”

老板娘也将眼睛从外面收了回来,回道“亥,这小酒馆我一个女人家都照顾得来,就不用请其他人了,再者也就是刚刚维持生活,哪里还有闲钱去请人来。”

这个时候桌上又上了桌客人,她扭着腰肢去然后又扭着腰肢回来,又继续挑逗凌衍“昨天和公子说的话可还是算数的,若是公子答应来帮我,那我就是一年少赚些银子都觉着高兴。”

凌衍就没搭话了,就怕开起昏来比不过人家那就是十分尴尬了的。

从官道上的那一边又来了个骑高头大马的人,体型魁梧,最为特色的就是太黑了,如同刚出的煤炭,腰上还别着把粗糙的刀鞘,里面自然是有着刀。

这黑炭的出现引得几桌客人惊奇,昌林县小地方,平常时候连骑马的都见不着几个,更别说再是骑着这样一看便是能日行百里的好马。

这可就是笔不小的银子,不过大家瞧见这位黑炭下马之后直接坐在了那位同样与大家总是感觉不是个世界的年轻公子前面。

他一坐下来,老板就笑呵呵的过来招呼“这位客官,您要些什么?”不敢高声语,因为这位腰间别着的那把刀总觉得很渗人啊,开门迎客的什么人都能见着,可到底这昌林县太小门小户,平常时候见着最大阵仗的就只是县令大人出行。

老板有些紧张,又望了下凌衍,神色有些担忧,她害怕这位清秀公子被刚坐下的粗糙汉子收拾,毕竟就是有些粗糙之人瞧见比他们年纪小得多然后又清秀的人厌恶得很。

凌衍自然感受到了老板眼神里的善意,莫名其妙觉着有些暖意,随后就笑着说:“老板无须担心,这位与我认得,关系不差,这趟估计是来寻我有事。”

来者是刘大力,凌衍从禹都县回京城的时候带着的唯一一人。

既然与年轻公子认识,那就真的不用担心什么了,老板也很识趣走开,直觉告诉她这为瞧着一脸和气的公子身份估计大的吓人,说不定还是郡守大人的儿子呢。

“公子,孤已和他两人联系上了,三天之后他们会来见公子你。”刘大力声音低沉,说话有力,而他讲的话也是让凌衍难得高兴下,他两人讲的自然就是夜枭和洪厘了。

凌衍推过他刚才喝了口的那碗酒,“介意?”

刘大力拿起来碗来就是一饮而尽,“能有得吃喝就行,哪还介意什么。”

凌衍没问两人为了办成这件事中途遇见了什么,他只在乎结果,过程的话只要没死那就没事。

让老板再拿来个碗,凌衍亲自给刘大力倒酒,两人就边吃边聊,周围的酒客也就刚才时候觉着应该有热闹看,发现这两人竟是说些大家都都听不明白的话就再没兴致去听了。

当然,除了这位老板,她可是什么都听得来,凌衍也没有什么忌讳,当然其中有些人的名字就是随便用其他称呼替换掉了,不然若是让老板听见什么夜枭洪厘那不得吓死,毕竟这可是枭洪山的两位大头领,更何况现在正是剿匪最厉害的时候。

“他两人来见我?就不怕这是我设下的局专门对付他们?就算再艺高人胆大应该也要知道,他两只要出现在我身边但凡我有半点恶意他们就再没活着离开的道理。”

刘大力憨厚笑了两声,说:“我这么笨都知道公子你不会对人家动手,夜和洪比我可聪明多了,他们也必定猜得到公子不仅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反而还要保证让他们安然无恙地回去,所以就大胆来了。”

“辛苦你和孤了。”凌衍轻声讲,这事刘大力说起来仿佛很轻松,可凌衍却是知道很冒险,要是夜枭和洪厘包藏祸心的话,刘大力和孤那就得交代在枭洪山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喝酒讲话呢。

既然枭洪山的两人答应见面,那就三天之后见,当时候自己要好好问问夜枭,为何要与洛神会的人一同杀自己?

“公子,听说你要”刘大力欲言又止,用手指了指路那头的农田,言下之意即是田赐了,刘大力皱眉,他并未有勇无谋而是粗中有细,“公子,这边到底是种水稻的农田长势要好些,咱们不好拨弄。”

“没事,反正都是种地在哪都一样,无非就是辛苦一些。”

“那要不要我来帮忙?”

“不用了,这事我一人能搞定,另外你清楚这次就算没我谢华华这个平常时候锄头都不拿的人这次可有的是力气。”

一边的老板听得云里雾里,最后所幸就不听了,凌衍也正好起身付了酒钱饭钱,刘大力并未随他进城,虽然说的是三天之后见面,可这三天也得寻找到个地方,另外怎么让外人不知晓夜枭洪厘会下山来也得刘大力和孤去做。

凌衍进城的时候抬头看看了这还是土坯的城墙笑起来了,人靠衣裳,马靠鞍,现在觉着还得加句话,城墙靠新老砖。

这边的事情突然失去了乐趣,凌衍突然不想要错过谢华华骂田辛的好戏,第二天的一大早他就到了县衙里去,让县令送他回泉阳城,钦差大人发话自然得听,何况就是怕大人不开口。

等到他离开的时候,凌衍已经表面了钦差大臣的身份,而云州这边的百姓不清楚钦差大人到底是个谁,可丢知道了这是位能把隔壁赫州的杨家都弄进大牢里的人物。

路过去了两次的酒馆,凌衍掀开轿帘朝那边的老板喊:“早就喊你多加钱了,现在后悔了吧。”

话刚出口,随行瞧热闹的人群就起了一阵哄笑声,当然小心翼翼跟着送行出来的昌林县县官使劲记清楚这个酒馆女老板的模样,以后得多照顾她的生意,毕竟这店是凌大人都做过的。

而在安山城,谢华华带着罗青琏在进城的时候被守门的官兵拦了下来,双方更是发生了口角上的冲突,因为官兵一定要让搜查马车上的人。

对于这个谢华华自然是不许的,毕竟他知道罗青琏现在还是在云州的通缉令上,让你见了那不得出冒犯,因这点事情双方差点打了起来,而仅是差点的打起来的原因是凌衍派着护送谢华华和罗青琏的人出面了。

有着钦点巡视西南道的钦差大臣的手印官兵自然不敢查了,任由坐着罗青琏的马车进了城,然后都未停留径直往泉阳城而去。

这也是让得田赐这位瞒着外界将手脚伸到云州许多地方的公子哥的手下没有知道罗青琏已然回到了云州,然后再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坐车离开。

凌衍和谢华华差不多同时赶到泉阳城,不过谢华华已是先一步到了田府。

田府门前是条金华大道,平常时候来往这里的都是云州的权贵人士,大家若是相遇都文质彬彬的互相问好。

而今日却是突然来了个疯狗样的人,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在田府门外大喊“田辛,你给我出来!”

竟敢直接喊令尹大人的名讳,而且是半点不避人,大家都在猜测这人的身份,不过谁都猜不了,贫瘠西南有时候并不是说就是真的地产太薄,而是因为这边的人见识有些匮乏,他们哪里知道这位敢在田府外大喊大叫的年轻人是国公府家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