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镇世军的每一人记起来都会觉得害怕的时候，哪怕是凌纪偶然回想起便都觉得有些刺骨，一下子群龙无首的镇世军内部开始裂变。

凌纪站起身走向夜色中，凌衍心里打鼓，怎么这些老一辈的人谈话都喜欢在夜色里讲呢，难道是当时大家商量计策这些都是要在深更半夜的吗？要是凌纪知道自己这个学生此刻心里的疑问便会狠狠地敲一下，整天只知道胡思乱想。

凌衍还在屋子里，然后对凌纪喊道，“老师，外面黑布隆冬的，怕你不小心摔了，学生的过罪久就打了，还是在屋里说吧，再说你身子骨不好，这早春的时候再外面吹了风着了凉怎么办？”

只是凌纪听不见一样，仍然是走进夜幕当中。而凌衍呢无奈只能跟着走上去，这一幕让他又想起就在前半夜和大正帝漫步的时候。

“你知道为何我只做杀破营的营主，而不做那手上有着数万的大军的将军吗？”凌纪问道，凌衍笑答“自然是老师更适合杀破营这个位置。”

“你说的完全是错的。”凌纪一句话让凌衍讶异，全是错的？难道不是吗。

“当初杀破营成立之初，本来王爷是打算让薛贵做杀破营的营主，毕竟杀破营不是以谍报为主，都是以暗杀为主要人物，而薛贵毫无疑问是一问极为优秀的杀手，世人只知道他的那杆金枪厉害，却不知道金枪薛贵以前还有着另外一个在江湖上恶名昭彰的称号，暗杀人。”

“什么？那位传言刺杀了西林国皇后的杀手竟然是薛伯伯。”凌衍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件事，在他的印象中金枪薛贵一直都是正气凛然的模样，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男子气概，哪怕是那个最近风头正盛并且也是擅于枪道的曹青在他面前单论气势也要差了一些。

而且以前凌衍不是没有见过薛贵，身材高大，体型壮硕，浓眉大眼，是个最为标准的军中汉子的样子，这样一副形象一点都不像是能够出入西林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的暗杀人。

凌衍对前二十年前的江湖在闲暇时候有着涉猎过，江湖上百花齐放，顶尖高手除了缺少三道那顶峰存在，其余如宗师人物比现在至少要多出了三分之二，而其中暗杀人作为一个能以大师杀宗师的杀手在江湖上闻名，而且这位杀手只要给钱他便杀人，不问被杀者身份，是否有错，他只认钱。

所以死在他手上的人，恶人有，好人也有，哪怕是当时太西国的三品大员他也曾经刺杀国，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潜入西林国皇宫，将那位妖娆皇后杀于门前，在被西林国数位宗师高手追杀的途中，不仅仅没死还让他反杀了一人。

之后暗杀人就踪迹全无，大家都以为是当初被西林国追杀的时候哪怕杀了一位宗师但自身肯定也受了极重的伤，或者是直接死掉，谁都没想到他成为了镇世军的一员，最后还成了名传天下的龙威将军薛贵，并且这龙威将军的称号是老皇帝亲自封的，薛贵退隐之后朝廷也没用除去他的这个将军，而且不再封任何一位将军为龙威，当时老皇帝钦点，龙威将军除薛贵之外无人能当。

凌纪看出凌衍的震惊，不过他依然是继续着自己的讲述，“薛贵本意也想做这个营主，但因为一些原因变成了我作为杀破营的营主。”

“为什么呢？”

“你要知道，镇世军的骁勇善战的原因是王爷的御将带兵的手段。对于麾下将军王爷一直不去太过管，将军有多大的本事那就得多大功劳，到时候金银奖赏一分不会少。这种任由属下发展的方法一定程度让将领们有更大的发挥空间，那个时候能为将的都有其野心，所以各部将领都在发展自己的力量，而在这一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集团。”

凌衍通过这话猜测出了一丝问题，问道:“老师你是说镇世军的裂变就是因为有着军中出现了各派？”

凌纪点点头，说道:“不错，镇世军势力越发庞大之后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各系将军的派别，其中又以薛贵，田延这两个镇世军中无可争议的权柄大将为主，两人身后分别都有着近十万的大军。而当初薛贵不曾做成杀破营营主的原因就是因为田延的从中作梗，他害怕薛贵掌握杀破营而对他不利，毕竟当时薛贵已经是统管三万轻雪骑和三万万神弩营的龙威将军以及还有杂七杂八的步兵，若是再执掌了杀破营，那原本双方平衡的派别就会向薛贵一方倾斜，所以田延作计将薛贵的谋划杀破营营主之位的事情彻底打破。”

“两系将领在征战四方的时候就有些摩擦，而王爷对此却讲只要不是倒戈相向那就当成较量，这样还能促进士卒的战斗力。并且虽然军中出现了派系，但三十万大军基本上都是姓凌，而不是姓什么田或者是薛。除了薛贵田延之外，还有另外四虎员四位实权将领结合成了第三系，这四人是极为少见的四胞胎，四兄弟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人物，在军中威信虽然较薛贵田延少些，但也有着一帮跟随者。”

凌衍插嘴道:“这四虎员我知道，二十多年前的时候四兄弟一起加入镇世军，这在当时还是一段佳话呢，毕竟这么相似的四兄弟可不多见。四人不仅仅各有千秋而且还是有着互补。”

“不错，打出名声后，四虎员的名号就彻底在镇世军中有了威望，并且这四人有着另外其他两系都不曾关注的一面，那就是对镇世军之外的军营的态度。当时的镇世军大多将领到士卒已经是不将其他军队放在眼中，当然那时的我们的确也是有着这个资本。而四虎员却不同于此，他们对镇世军以外的军队不轻视，这其中大概也是因为军中他们能拉拢的人太少的缘故，所以就将目光放在了外面，光是这一点就让他们获得了朝廷上的更多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