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比例不足,稍等 这个时段,对方也太不按常理出牌。响动一到就出现, 当真惊得人手足无措。

纪嫣没法子, 碍于阿隽的行踪,只能将人往内室引。引到旁的衣柜边躲起来, 用一些杂草布缕将人拢好。再用手帕擦了擦脸, 安顿妥当,匆匆出了屋子。

小步来到前院,抬头见黑狼远远地从长道上奔了下来。一时心急,立刻拉上半人高的院门, 阻挡狗的进入, 随后静静地守在外头。

果然是罗劼。

片刻后再抬首,他已很是时候出现。行在黑狼之后, 手里握着长鞭,一身黑色束装。面色冷凝, 不知打算去哪。

瑞婆婆的院子不大, 离房间距离不远。姑娘静呆呆地愣在此处, 眼眶泛红, 吸吸鼻子偏头缓和过来。

只她这动静,对方一眼便能望见。目光从姑娘的脸划到双手攥紧的动作, 停在门口, 屹立不动。

底下的黑狼见势则拼了命往上扑, 从院门外翻起身, 脑袋在姑娘腰间来回蹭。口里哈着气,显然几日不见有些兴奋。

她就这么望着他,眸中藏着戒备,似有若无。微微握住门栓。感受黑狼的舌头在手背上来回舔,似乎就想夺门而入。

而她只能悄然抽开手,静静守在一旁。防止黑狼肆意撒欢,更防止屋里头的情形被人发现。

无声对峙,可惜罗劼洞察力太强,一丁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到底是身经百战的领头者,无论警觉性还是洞察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僵持片刻,他挑眉看了眼屋里头,垂下眸子。

“今天没出去?”

即使察觉什么,这男人端得住,并未打算轻易道破。

她闻言悄悄望了过去,触上对方目光,复又移开。心底有些乱,攥紧手中白绢。

“嗯……晨起事少,就……就留在屋中。”

离得近,隔着一道半人高的门。似是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的热气,还有呵在头顶的气息。

直到男人扫视四周,高大的身型掩去山道上的风,语声低哑。

“我打算去放马,一起?”

纪嫣听着略感诧异,不自觉抬眸。

“嗯?”

他仍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望不见底,环顾四下。

“不方便?”

她一怔,倒没发觉这提议有何不妥,赶紧否认。

“没有。”

既是如此,那便无异。抬手拉下趴在门栏上的黑狼,调转视线。

“走吧,就在广坡。”

朝她示意,姑娘呆怔地望了一眼,直到又一声狗叫传来。连黑狼都开始催促,便犹豫应下。

“那我……换身衣裳。”

他没说话,目光落在旁边泥泞处的脚印间,片刻后回道。

“嗯。”

背对着不再继续看她,可地上的脚印他却看得很清楚。男人的脚印,不算特别明显。毋庸置疑,此刻纪嫣的屋中,的确藏了男人。

是谁,在北南山她还有旁的认识的人?

罗劼沉默,握住手中长鞭,抚上黑狼磕在围栏上的脑袋,漠然凝望。

应了他的提议,纪嫣就这么匆匆回了屋子。迅速拿过外衫套上,心里不禁七上八下。小步来到柜子旁,悄悄朝那儿的阿隽示意几句。叮嘱他小心仔细着走,没敢多待,交代清楚很快重新推门走了出去。

知道来者是谁,阿隽待在屋中同样拧了眉。不明白二人的对话,更不懂他们如今究竟什么关系。

能让那人主动邀约,是否证明对方心思不简单,亦或者,早就不简单……

小子默默思考,从衣柜旁探出脑袋。察觉不妥,又缩了回去,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姑娘就这么穿好外衫顺利出了院子,待到男人身侧,不知该说什么。为了掩饰内心那点慌乱,蹲下身逗弄活蹦乱跳的黑狼。如以往无数次般,牵住绳子,没待多久两人就一起离开了木屋。

莫名的邀约,果断的点头。今天的纪嫣很反常,她不自知,而身旁的罗劼早已察觉。

上午的日头还不算太烈,风吹过偶尔觉得凉。天高水阔,河水清凌凌。

待到一片草地,黑狼挣开束缚开始撒欢跑。时不时调转回头冲着姑娘嚷嚷两声,无视旁的主人,兜转几圈,继续朝前奔去。

今日姑娘里头穿了一身粉裙,发丝若隐若现搭在白皙的额头处。风起时吹得凌乱,掀起外袍,露出里头束衫下盈盈一握的小腰。穿回女儿装,胸前线条婀娜起伏,倒真娇俏动人。

似乎还没试过离开木屋这么远,与此人同路,倒并不觉得危险。许是他身型高大,英武不凡。亦或者他在她面前的形象还不错,至少目前来讲还不算坏人。

一男一女在蓝天下并列而行,离了黑狼的带动,姑娘显然有些不自在。微微偏头瞧向不远处,听罗劼哨声召唤来一匹黑马。据说名叫逐日,曾经是匹野马,后来被他驯服,从此脚踏实地跟了主人。

手上没活,头一回跟他单独放马,行在山林倒有些无措。

以往碰头时手上总有活忙,他爱在旁守着。而姑娘有事做,总觉搭几句就过去了。如今二人冷不丁处一起,怎么都觉微妙。

沉寂下来忆起那日喝醉的事,心里愈发觉得臊,走在男人身侧。调转开来往旁去到山腰亭子去,试图驻足观望。

其实北南山的风景很好,风轻云淡,烟云笼罩。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山下排排矗立的屋子,闻见炊烟,很有生活气息。

放了逐日,感觉黑狼渐行渐远的举动。罗劼抱臂而立,走到边上眺望云层。

空气凝固,连她也觉得这场气氛有些莫名。正待抬首,低沉的嗓音便从顶上传来。

“屋里有客?”

只四个字,毫不掩饰戳穿先才所有的伪装。姑娘悄然垂眸,闻言哪敢看人。

“什么……”

他仍旧面色如常,罗老大一向身经百战,说话从不墨迹。

“既是肯留,便是熟人。”

眉头紧,看向她。

“你在北南山有朋友?”

没弄清楚情况前他并不会拿人怎么样。而姑娘摸不清对方的心思,只能一味否定。

“不,没有的事。”

柔柔一声,略带慌乱。他挑挑眉,居高临下打量。

“那就是贸然上北高坡,我自不轻饶。”

说罢欲转身,纪嫣一听,情急之下无意识拉住他的袖口,不自觉道。

“诶,罗公子。”

他不动了,手腕被她带住。就这么近的距离,回头,看着她。而察觉到这亲昵的举止,姑娘忙又松手。面色微红默了声儿,半响后才喃喃解释。

“实则并不……”

话没说完,他俯身逼近。

“是个男人?”

四目相接,好近的距离,她一怕,忙失神。

“他只想打听我的消息,绝无半点唐突贵寨的意思。”

事已至此,还掩饰什么。不如直言道清楚来得干脆,许他若明事理,不定能通融也对。

近距离对视,姑娘这双眸子就像蓄了水,漾在心底腾地一下,呵出的气息温柔甜腻。

他锁住那双婉婉的眉眼,径直挑眉。

“什么男人,追你追到北南山?”

略微后退一步,纪嫣轻轻揉捻手中衣袖。

“……曾经府里的家仆。”

罗劼沉默,心里泛起一股子闷,是种从未有过的躁。

“家仆还敢管你的事?”

“不是,阿隽他不过……”

“他叫什么。”

“顾隽……”

抬手搭在她身后的柱子上,听她一五一十的解释。随着步步退后,俯身压近。

姑娘闻此手不觉一紧,到底觉得这笼罩身前的气氛有些微妙。抬起眸子落在他的下颔处,见他深吸口气调转头,试图再道。

“罗公子,那山下寨子里的杂役活,是不是很辛苦?”

这一问,男人更添烦闷。左不过气这丫头大白天藏男人,且关系还挺亲昵。

吁口气,沉下脸打量。

“怎么,心疼?”

她一怔,摇摇头,没肯顺着话接。忆起阿隽的伤,惦记着帮他想法子通融,便启唇帮衬。

“阿隽他……只是迫不得已,如若解释清楚,可否就此放……”

收手退开,以免望下去一发不可收拾。男人皱眉停住,语气刻板。

“杂役三月为限,来了多久,想走?”

姑娘机警,不敢直言,遂小声儿打马虎眼。

“一月左右……”

丢开手中长鞭,男人解开领子,可见里头似有若无的精壮胸膛,蹙眉。

“为了你,他胆子不小。”

莫名酸意上涌,看过来,继续问。

“你们很亲?”

纪嫣听着不明所以,在男人方面压根一知半解。嗅不出那股隐藏的酸味,更不懂这一切算怎么回事,只如实告知。

“嗯,我与他自小一道长大……”

一口一个“他”,听得他神色汇聚,那股烦闷逐渐递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