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房东在厨房里洗碗的间隙，林小莉马上靠上去，轻轻问：“刚才我妈跟你说什么？”

雷鹏飞早已想好了回答的话，没有犹豫就说：“她对我说，小莉提出要跟你处对象，你不要答应她。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想走，她注伸脚挡住我，还想反对我们处对象。”

林小莉拧起眉头，疑惑地说：“我真搞不懂她，开始她鼓励我跟你谈，现在又拼命反对，这到底是为什么？”

雷鹏飞不好说什么，也心虚，就垂着眼皮不看她，也不吱声。但他心里是希望跟她谈的，他想来想去，除了房东的暧昧因素，林小莉应该是目前最适合他的女友，比陆菊还要适合，所以他把她排在陆菊的前面。但他也不想强求这件事，如果房东坚决反对，他就决定跟陆菊谈。毕竟他跟房东有过如此不耻之事，实在是太尴尬和羞耻了。

林小莉又悄声说：“还是，鹏飞，昨天我妈提出，如果我们能确定的话，男方要给女方送彩礼的，说这是农村里的风俗，你们能送吗？”

她有些紧张地盯着雷鹏飞。雷鹏飞撩开眼皮看着她，说：“这个倒是没有问题，我们也是农村的，只要能定下来，你春节里跟我回家，让我爸爸妈妈看看。他们满意，我就可以送彩礼。你们村里最高送多少？”

林小莉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奶奶说，现在已经涨到五六万了，说还在涨。”

雷鹏飞表态说：“我明年来送的话，保证做到全村最高，给你涨面子。”

林小莉高兴得眼睛发亮，真想上前亲他一下。可在家里，有妈妈看着，她不能这样轻佻，要做得稳重些。等会我们的关系确定下来，我们就可以关在西屋里亲热。不要让我妈看到就行了。或者下午让鹏飞送我出去，也可以坐在车子里亲热的。

一会儿，她妈收拾好，就走进堂屋。林小莉说：“我们坐下来谈一下吧。”

她说着第一个坐到餐桌边，雷鹏飞也跟着坐下去。她妈阴着脸，磨磨蹭蹭地不坐上来。林小莉只好叫她：“妈，你来呀，谈一谈，我下午还要出去，明天一早要上班呢。”

她妈这才不声不响地坐到桌子上来。一坐上来，她就习惯性地，或者说控制不住地拿眼睛去盯雷鹏飞。雷鹏飞吓得赶紧关下眼皮，把她的目光挡在外面。

林小莉还真是个能干的女孩，她先发制人地说：“鹏飞，昨天你不在的时候，我把我们俩的事，跟妈说了。她同意我们处对象，很支持。”

她索性说这样的话讨好她妈，镇住她妈。让她妈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然后还没有等她妈和雷鹏飞说话，就直截了当地说：“但我妈提出，如果我们的关系确定，男方要来给我们送彩礼。鹏飞，你看看，这个有没有问题？”

搞得像正式的判断一样正规，堂屋里的气氛有些严肃。

雷鹏飞故意犹豫着，他不能当着房东的面爽快地答应。房东憋不住了，说：“你让雷村长先表个态，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都不知道，你怎么自说自话，先说彩礼的事？”

说着她拿眼睛来盯雷鹏飞，想给他使眼色。雷鹏飞还是立刻关下眼皮挡住它们，然后垂着头不说话。林小莉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她妈也眯眼盯着他，等待他表态。

雷鹏飞夹在她们母女之间，真是左右为难，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心跳得有些快，也有些紧张。他怕房东失态，暴露他们的畸情。更怕与林小莉确定关系后，危情不断，惊险连连，三个人处得像一直在搞谍战一样紧张。

林小莉觉得奇怪，在她妈面前，雷鹏飞好像很害怕，又像了犯了错误的男生那么腼腆，羞涩，一点村长的样子也没有了，这是为什么呢？

于是，她催促他说：“鹏飞，你怎么啦？”

她妈马上没好气地冲她说：“你那么急啊？一点女孩子的矜持，羞耻感都没有了。”

林小莉横了妈一眼，但没有说话。三个人有些难堪地沉默着。

林小莉坐在雷鹏飞的右侧，也就是方桌的北边，雷鹏飞与房东呈东西向对面而坐。林小莉等了一会，见雷鹏飞还是低头垂目不说话，就在桌子底下，轻轻有用脚踢他的脚。

雷鹏飞身子一震，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林小莉说：“送彩礼没有问题，我们也是农村的，知道这个风俗。但你得春节里跟我回家，让我爸爸妈妈看一下，他们同意，明年就可以给你们送彩礼。既然送，我是村长，就要是全村最高的，不能给你们丢脸。”

林小莉一听，就眉飞色舞地说：“妈，你听到了吧？他同意了，还同意给我们送全村最高的彩礼。”

房东狠狠地盯着雷鹏飞，可雷鹏飞还是不看她。她没有办法，就对女儿说：“这个春节，你真的要去他家？”

林小莉眉开眼笑地说：“是呀，我要让他的爸爸妈妈看看，我这个未来儿媳妇怎么样？”她的神情充满了自信和得意。

她想了想，又对她妈说：“对了，妈，春节里，你陪我一起去吧。正好一起看一下他们的家。农村里不是有访人家一说吗？我们一起去访人家。”

雷鹏飞还是只愣愣地看着林小莉，不看房东。

房东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既高兴，又嫉妒，就埋怨说：“这个孩子一点也不懂，访人家是在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去的，你们都这样定了，还访什么人家啊？只是我一起去，认识一下亲家母，倒是可以的。”

雷鹏飞不安地扭着身子，不好开口说话。他还没有跟爸爸妈妈说这件事呢，怎么能轻易就同意她们一起去呢？但他又不能反对房东去。不，现在，她不是我房东了，而是未来丈母娘了。对林小莉，我爸爸妈妈肯定是满意的，也是同意的。这个不用问，我就知道。春节前，我可以把林小莉的照片拍给他们看一看，然后让他们在家里准备一下，不要弄得太仓促，太难看。

这样想着，他就抬头对她们说：“可以，你们一起去吧，认识一下我的家门。不过，我要先打个招呼，我家也是农村里的一个穷人家，不如你们家的，你们思想上要有这个准备。”

房东盯着他，想说什么，雷鹏飞只匆匆与她的目光接触了一下，就移开，马上来看林小莉。他现在总是想去看林小莉，因为林小莉确实清丽漂亮，百看不厌，让他越来越喜欢。

林小莉与他对视了一眼，态度鲜明地说：“昨天，我就说到这个问题，我是看中你人，不是看中你的家庭和条件。韦天杰家条件这么好，我都回绝他呢。光条件好，没有用，现在我也想通了。我妈老早就想通了，一开始说这样劝我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林小莉一直不让妈说话，索性这样把她的话都说了，让她没办法改口反对。

这样就说定了，林小莉见好就收，见时间还早着呢，就想到雷鹏飞的办公室去看一看。于公于私，她都想去看一下。

她站起来，说：“现在还有段时间，鹏飞，你带我到你村委会办公室去看一看。中午回来吃饭，吃好饭稍微休息一会，你就把我送到县城汽车站。”

也不等雷鹏飞同意，她就对妈说：“妈，辛苦你了，中午饭你烧一下，我们十一点回来吃饭。”

她妈唬着她，说：“这个疯丫头，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说着要去盯雷鹏飞。

雷鹏飞也是赶紧站起来，转身往外走。说到要走，回避开房东，他心里就高兴，就轻松。他马上去西屋拿了包和车钥匙，就要往外走。

他想跟房东打一声招呼，却忽然觉得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好了，就只是淡笑了一下，说：“那我带她去一下办公室。”

走到院子里，雷鹏飞用遥控钥匙“嘟嘟”两声打开车门，他去把院门打开，才与林小莉一起坐进车子，倒着车子开出去。

房东来给他们关院门，眼睛却盯着雷鹏飞不放，脸上变幻着复杂的神情，最多的是嫉妒之色。

雷鹏飞开着车子朝村委会驶去，心里感觉说不出的温馨和幸福。因为一个他十分喜欢的漂亮女孩就坐在他车子里，突然变成了他正式的女朋友。

林小莉更加高兴，也是一脸的幸福和得意。但她突然嗅着鼻子，然后观察着车子里面，说：“鹏飞，你的车子里，怎么有一股女人的气味啊？”

雷鹏飞心里“哐”地一声大响，吓了一跳。天，她的鼻子好敏感啊，他紧张极了，马上在脑子里搜索着解释的理由。

昨天韦芳芳坐得时间长了，在车震时迸出了一身热汗，就留下了比较浓郁的女人味。雷鹏飞说谎的本领真是越来越高，一想就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吃好晚饭，从饭店出来，我用车子送了一个女领导回家。她也是一个女孩，但已经是杨树乡的乡长了。村里许多手续，她都帮我们一起办的。她原来是县团委副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