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二章
就是打死杨尚荆,他也不可能想到,辣么牛逼的宁王居然在修神修仙修长生的同时,给自己这边来了一注,而且是对外朝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的一注,他现在正兴高采烈地看着巡防千户所的士卒奋勇杀敌,从行为到思想上给浙江普通卫所的士卒洗脑呢。
“回去了,老衲就要给老蔡加鸡腿!不!加羊腿!整个的烤全羊,全给他!”杨尚荆搓着手,对着旁边的忠叔说道。
特么的,封建迷信这颗精神原子弹炸下去,效果简直好得出奇,要知道,这年月的兵,可不是五百年之后那种封闭式集训的,一部分兵丁,还是要回家探亲的,尤其是靠近黄岩县的这个部分。
所以吧,老蔡在围绕着军属搅风搅雨,自然也就影响到了军营里面。
要是老蔡宣扬的是别人,那么杨尚荆把他翻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就要弄死他,但是老蔡宣扬的是杨尚荆,那就没问题了。
外面家里都念叨着他杨尚荆文曲星降世临凡,又是什么保佑风调雨顺,又是什么保佑家国平安,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票冲上去,你说这效果能差了?
要知道,在军队里面,杨尚荆雇佣的那帮教着看书认字儿的先生,可也是每日里面吹着杨尚荆的好处,再加上时不时讲一点儿杨尚荆的神异故事,这两厢一对照……嘿,感情咱们跟着的主官他是个神仙?!
当地的兵丁这么一说,在军营这么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面,瞬间就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就好像五个火球能秒了一个大魔导一样,巡防千户所出来的兵几乎就把杨尚荆当成神来看了。
偏生杨尚荆又没和他们说什么“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这帮刚刚识字儿的兵能怎么想?当然是跪舔啦!
再加上外面招进来“委培”的士卒在尝到了巡防千户所的甜头之后,都骂外面的军官不是个东西,你说在这个比**下限的时代,是不是一下就衬托出他杨尚荆的高大全形象了?
所以,在这次剿匪之中,巡防千户所的官兵们很是给地方上的卫所官兵上了一课,从识字率到军阵到个人武功,全面碾压,让一票中下级军官觉得自己要好好努把力,争取去巡防千户所混个差事。
没看着本省那个倒霉的死在处州的都司李信的动作嘛,就算和杨尚荆别苗头,还是把自己的侄子李行李璞寓给送到了巡防千户所镀金,前几天简直一飞冲天,直接调到南京去了,据说是从百户直接升任了指挥佥事。
当然了,这是杨尚荆的岳丈,魏国公的操作,为的是帮着杨尚荆安抚一番李信的旧部,表明了立场,李信的死和他杨尚荆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过谁会把这里面的事儿给下面的小兵讲?当然没有,那么,这李行李璞寓一飞冲天的功劳,自然也就落在了巡防千户所的身上,这巡防千户所的含金量一高,谁不想进去操练一番?
神马?你说里面累的死人?摆脱,这年月百户往下的军官,有几个能活得十分滋润的?吃几个月半年的苦,出来就能往上升两级,不去是傻叉嘛!
忠叔面无表情地看着杨尚荆,沉声问道:“少爷,老蔡有功有过,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罢?居然说甚么少爷不可碰十八岁以下之女子,否则有万箭攒心之劫,这少爷没了嫡长子,可如何是好?”
杨尚荆干咳了一声,一脸的尬笑:“忠叔莫要说笑,那番话是戬教与老蔡的,这不碰徐家的女子,总要有个说法嘛。”
看了一眼忠叔的脸色,杨尚荆继续说道:“虽说这话有些损了,可是这后面不是还有一句‘若此刻休妻,定要受五马分尸之痛’么。”
杨尚荆也是没辙,他要维持着和魏国公徐家的联姻,也要有一点儿自己的小坚持,那么就只能用这个时代最流行的东西下手了,那就是搞搞封建迷信,让自己处于薛定谔的和离状态。
换句话说,和徐芷柔之间,最起码三年内,那是名义上的夫妻,至于其他的,三年之后再说吧,反正只要过了十八岁,总归是没有心理障碍的。
而且徐芷柔辣么懂事儿,也不至于让他当成女儿养着不是?
至于要孩子这个事儿吧……也没问题呀,搁在五百多年后,三十五岁以上才想起来要孩子的比比皆是,他杨尚荆可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然而忠叔还是摇了摇头:“可这孩子,终究太晚了些,若是没有个嫡子,只怕少爷位子不稳啊。”
去特么的血脉亲情……
杨尚荆磨着牙,刚想说话反驳这种垃圾论调,就听忠叔接着说道:“不过从黄岩县传来的消息来看,少夫人对老蔡还是颇为信重的,若是南京那边催的急了些,少爷也可以和她事先聊聊,莫管是知琴、明棋,还是那个茗烟,给少爷怀上一个,做少夫人亲生,也便是了。”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杨尚荆一瞬间有点儿小惊讶,也不等他发声,就听见忠叔借着说道:“自然,若是少爷舍不得这三个同房的丫头,再在外面寻个上档次些的清倌人,也是好的。”
等下,桥豆麻袋!
杨尚荆听了这话,脑子里面日语都蹦出来了,什么叫舍不得这几个丫鬟?嗯?
然而看着忠叔的脸,杨尚荆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是要为了保密,让孩子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或者说,让孩子的生母不去泄密,不去借着这个孩子搅风搅雨,在她生下孩子的时候,直接就给他弄死?
想着这个,再想想忠叔比起自己还重的杀气,再想想这个狗屁倒灶的时代,杨尚荆吸了一口冷气,也顾不得和忠叔继续探讨这事儿了,对着门外高叫道:“来人,将这报捷的文书即刻送往黄岩县,交由轩臬台处置!”
忠叔看着杨尚荆的模样,微微地叹了口气。
自家的少爷,到底还是缺了那么一点儿的狠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