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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以后也不管叶久久是什么反应, 直接挂断电话, 万分有恃无恐, 根本不担心叶久久这边的反应。

听着里头的忙音, 叶久久又气又急, 补货是不可能给他补货的, 熊立本根本就是借机故意耍无赖, 找各种借口从她这里捞油水, 那笔尾款整整三万元,叫她这么算了也是不可能。

叶久久先开车到远山基地附近, 这时怒火已经散了不少,她一个女人这样找上门讨说法, 感觉是要吃点亏,但是事情在电话里面沟通不了,不去沟通又不行, 总不能有点问题,她就直接报警吧, 报警只能作为最后的手段。

生意场上就是这么烦, 有时候说这个月给你的货款,下个月能给你都算万幸, 拖个半年的也不是没有,大家也都是互相扯皮,真正起诉的人却很少, 没这个时间精力不说, 除非金额特别大的, 几十万的,不然甚少有人这么做,一般来说最后货款都能拿到手。

叶久久想了想干脆把车停在附近,叫了辆出租直奔远山。

远山身为温城第一种植基地,占地面积十分辽阔员工众多,不少高级酒店餐馆都是从他这儿订食材,只要提到名字,温城这块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叶久久让司机将车停在外面点,没有直接停到远山门口,虽然觉得光天化日之下,熊立本也不敢做什么,对于这种老无赖,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的,付完车钱之后,又递了两百过去。

司机诧异地看着她,叶久久指了指远山的方向:“师傅你先别走,等会你要是看到我举高手挥动,就帮我报警,多拍几张照片。”

司机有点犹豫望了望钱,又望了望远山的方向,盯着这钱不知道该不该接。

叶久久给他解释:“怕什么,你人坐在车里,谁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们要是敢追过来,你也老早能开车走了,一个电话的事情就有两百块,不比你累死累活开一天车赚得爽快啊?”

司机的面色有所松动,但还是没有接这钱。

叶久久继续给他分析:“要是等会谈完,这里这么偏僻,我还是要坐你的车走的。”

听还能赚一笔车钱,司机彻底被说动了,收了两百块钱还要催:“那你快点啊,我五点有个客要拉。”

叶久久将手机亮度设置成长久不暗,再调到录音界面记下开关位置,才走到远山电动大门前,回头望了一眼出租车还在,刚想着用什么办法把熊立本给叫出来,那电动大门忽然开了。

熊立本挺着个大肚子颠颠走出来,本来还对身边的人有说有笑,一见到叶久久那笑容立刻没了,很是不耐烦地挥手:“秋葵送过来了?那你赶紧走,不要挡在大门前。”

他是销售部的总监,一群人当中也是站在靠近中间的位置,老总听了就说:“老熊,这人你认识啊,说话带到边上去聊,把大门让出来啊。”老总一边说一边点自己的表。

“好,”熊立本沉着脸道,“你跟我过来。”

叶久久没动,仔细盯着远山的领导团看了眼,里面还有几个上过本地电视台的面孔,当时喝口茶都要慢慢抿,此刻这些人却都望着对外的水泥路翘首以盼,似乎在等什么重要的人。

熊立本见自己被无视,面色更加难看,也不再开口迈开腿就往旁边走。

能好好谈,叶久久还是想好好谈,这毕竟是别人的地方,自己又是过来要钱的,配合地跟了上去。

熊立本跟过来张开嘴就喷粪:“玛德……”

叶久久直接打断他:“熊先生,请你尊重自己的母亲,还有秋葵我是不会补送的,我们之前签订的合同,如果你以秋葵有虫眼为理由,拒绝支付尾款,我就将起诉你。”

“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熊立本眼睛徒然瞪大了一圈,他又不是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一听到起诉就被吓个半死,反而更加嚣张地说,“去啊,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啊,你那小破公司害人中毒,你那病死鬼老爸半死不活的躺在医院里,告我?打官司费时费钱,别到时候连诉讼费都出不起!”

叶久久的肩膀微微耸起,绷得紧紧的,她在远山面前那么不硬气,除了三万元的尾款之外,还为了以后的长期单子,只要和远山建立稳定合作,就有了稳定的销售渠道,对于叶父和公司来说,真的可以说是一笔定生死。

她忍着工人的黄.腔,平均一天只睡五个小时,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远山一个电话她随叫随到,哪怕原因是对方因为放久了秋葵,导致秋葵发软这种事。

那段时间远山每两天就有一个电话,现在想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更加无法忍受的是,对方辱骂自己的父亲,就这么放肆如此有恃无恐。

熊立本忽然笑了,可那双奸诈的小眼中根本没有笑意,他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既然这样,你那笔尾款没了。”

叶久久的右手紧紧握拳,指甲陷入肉里产生强烈的疼痛感。

“何必呢,”熊立本把手按在她的右手上,拇指暧昧地抚摸她的手背,“这么漂亮的手,看了真叫人心疼。”

一个四十多岁燎泡大叔的感情,不要打击她的积极性好么:“……再见。”

电话打完车也拖出来了,她又雇佣这些人当临时工,帮忙一起摘菜,到时候多给他们一笔钱,这群人是旁边一个工地的,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在老家都种过地,摘起菜速度还很快。

叶久久看了会心神一动:“你们休息的时候,有空过来帮我做三小时活,我出六十工资怎么样?”

那四名工人听了都有些意动,一天六十,一个月能多出将近两千块钱呢,于是仔细询问:“这钱是每天结,还是怎么样?这活能做多久?”

叶久久也仔细回复:“每天结,活做到我招到人为止,你们再帮我找六个人。”

四名工人点头:“中,晚上六点下班,我们再过来。”

她有了劳力也很开心,一起将摘好菜,大米和公鸡搬上面包车,叶久久将他们的钱给结了,锁好门就往极味阁开,现在时间已经九点半多了,这条路平时都不堵,今天不知怎么车特别多,十点是到不了极味阁了。

她只好给金总打个电话说明情况,一边还和对方开玩笑:“这么多车,该不会都是上你那吃饭的吧?”

金总听了也忍不住哈哈哈:“这感情好啊,我倒是来者不拒,可这食材的数量,让我只好忍痛拒绝了他们,真是何其残忍,叶总你怎么忍心看到那么多人,因为你眼含热泪啊!”

怎么什么话题,最后都能绕到这个上面,金总真的只是上火,而不是更年期到了么,叶久久一顿便自然地说:“车动了,等会见。”

她挂掉电话后不久,车果然开始动了,面包车跟着一点一点往前移,原来前面是有两辆车,在一个狭窄的路段刮擦,双双堵在了这里,偏偏还都是大型车辆,所以才会形成这么严重的堵车。

那两辆车的车主是一男一女,女的一头大卷发长得很是风情,男的却是一张正太脸,看起好像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卷发姐姐正抱着胸,满脸愤怒地对着正太弟弟数落,等叶久久开车近了以后,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卷发姐姐:“你说说你怎么开车的,这样多危险必须告诉你家长,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什么时候去外面吃饭?”

叶久久:“???”前两个问题还挺正常的,可这最后一个问题是怎么回事?

本来一直垂着头仍凭对方数落的正太,忽然警惕地抬起头小声反问:“这和去吃饭没有关系吧?”

卷发姐姐灿烂一笑咬牙切齿道:“关系可大了,你不知道老娘挑食啊,昨天好不容易找到个吃得下去的地方,味道那叫一个美啊,可惜竟然还搞限量,今天画完妆正美滋滋提早去抢呢,特么就给撞在这里了,弟弟啊你说我气不气?!”

叶久久:“……”

正太弟弟弱弱地说:“……难道你也要去极味阁?”

卷发姐姐浑身冒着黑气:“哦你也是啊,那真是太好了告诉我,你一般什么时候出去吃饭,我扎你三次胎这事啊,就算过去了。”

叶久久和小正太一样咽了口口水,三次……也就算了……这来自吃货的怨念,真是太可怕了!

车子一过了这里就能起飞了,叶久久没想到这堵车和极味阁真有关系,她和金总那个玩笑倒是歪打正着,等到了极味阁后和金总一说,后者也是啧啧称奇满脸放光,一双小眼睛欲言又止地望着她,还有些含情脉脉的味道。

叶久久一抖:“下午给我留个包厢,咱们的老朋友熊立本也要来,金总也来凑下热闹,不能叫朋友的钱‘白花’。”

“这感情好,绝对给他好价格,”金总阴测测一笑,刚好他的手机叮当作响,金总拿出来一看,阴阳怪气地调笑道:“哟,说曹操曹操就到呢。”

叶久久也瞄到了名字,熊立本,昨晚被那么挤兑,这会打过来该不是要报复吧。

金总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接都没接直接挂掉了电话,从前他要跪着讨好熊立本,喊人家熊总熊老哥,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人在他这里……哼,只能混个老东西叫法!

很快熊立本第二个电话就有追了过来,金总还是豪不犹豫地挂断,一连挂了三次电话,第四次总是是接通了,也根本没有听熊立本说了什么,只等对方说到一半,又把电话挂了,之后直接把人拉进黑名单。

熊立本爬上这位置后,肯定没有再受过这样的罪,短短两天之内,在金总这里吃了两次憋,一次比一次憋屈,估计那个老东西要气炸了,只是稍稍想一想真叫一个爽啊,就像三伏天灌了一大瓶冰啤酒!

把恨得要死的人踩在脚下,那由内自外的痛快劲,甚至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很快他就想到自己能做到这样的事,多亏的还是叶久久。

没有叶久久的食材,他就没有这样的底气,自己之前的做法,算是和远山完全撕破了脸皮,可那又怎么样,金总惦着手机开玩笑:“想我前前后后从这老东西那,进了几百万的货,现在想想真是瞎了眼,要是早点认识叶总,还能便宜了这老小子!”

叶久久知道对方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像是从前要和这么大一个酒楼拉上关系,你不请客吃饭按摩走一套,人家压根不会理你,现在换成自己是被讨好的一方,抢得还是熊立本的单子。

虽然俗了点,但说实话真觉得扬眉吐气。

老人身边还有个正值青春的女人,穿着一身简约的职业套装,看着十分职场精英范,正举着饭盒慢慢喂着老人吃饭,脸上的妆容恰到好处,五官也是美丽立体,浑身的气质冷漠疏远又带着一丝不耐,看着就像一幅名贵的画,让人不好接近望而生畏。

他们这个床头柜正好对着门,叶久久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上面的东西,堆满了各种高档保健品,有Neprinol AFD,加特福牌铬乐控乳片等等,多得桌子都快摆不下了,这些营养品上面,十分随意地丢着个LV路易威登女士鳄鱼皮小钱包,他们那个墙角满满都是鲜花。

得,这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只是怎么会住在他们这六人病房里,之前叶久久也想把她的父母,转到单人病房或者双人病房去,那里的条件会更加好一点,可他们心疼钱死活不去。

就算叶久久把银.行.卡的余额给他们看,都没能说动他们,从苦难中走过来的老一辈,真是很有忧患意识,哪怕现在有钱了,也总是为将来担心,认为钱就应该花在刀刃上,像是去住单人病房,那根本就是在花冤枉钱,在哪里住不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