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将至,颜画洗了澡穿着宽松的睡衣,走进一间房,看见楚双榭戴着眼镜处理公事。
她咬着唇,眼底滑过一抹俏皮之色,悄悄然来到他身后,从后面倏地搂住他的颈,吓了他一跳。
“吓到了?”桃花唇微微上扬,眼睛闪烁着光芒。
楚双榭摘下眼镜,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调皮鬼。”
“我会每天都回来,不去西京会所,我们有大把时间在一起。”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留在他身边,每天都能见到这个人,醒来第二天便能看见他。
“要我去接你?”
“不用,你要是跟我一起去学校,被别人看上了怎么办。”
“你呀。”楚双榭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坐,从后面环住她,蹭了蹭她的小香肩,问:“画画,如果我不再是我,你还会爱我吗?”
颜画迷惑不解,“什么意思?你是楚双榭,不要如果,你就是。”
“我是楚双谢。”
“对呀,楚双榭喜欢颜画,颜画也喜欢楚双榭,我们这样的生活别人羡慕不来。”
“你喜欢就好。”他将脸埋入她的发中,眼眸凝住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时乖运蹇,他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颜画学校报道当天,楚双榭亲自开车接送,到了金灿灿的门外,停在路边。
把准备好的画具还有书包拿给她,叮嘱道:“有事打我电话。”
颜画背上书包,点头,“我知道,你也是,不许看别的女生。”
“瞎操心。”
“对了,我今天回去会很晚,你不要等我。”
“什么事?”
“就是有些小事要处理,你放心不是西京会所的事情,我说过已经洗手不干了。”
楚双榭拿她毫无章法,只好顺着她去。
待颜画的身影逐渐消失,他才从车内走出来透气,有些烦躁地点了根烟夹在指尖,神色不定。
无视旁边投来的痴痴视线。
坐在后排的刘绍拍了下腿跟着出来,与他一起靠着车身。
他打开手掌,心脏噗通跳跃,眼睛望向远处,身后传来凉嗖嗖的声音,刘绍冷笑,话锋犀利:“怎么,可是喜欢上了。”
楚双榭惊讶地回头,目光淡淡,“你说什么。”
“你哥让你对她好一点,冲其是希望颜画能等他醒过来,不要那么伤心,不是让你取而代之。你要想明白,颜画自始至终爱的都是你哥,不是你。”
“如果我把她抢走呢?”他黑黢黢的眼睛一眨一眨,唇边的笑不像在说谎。
刘绍微楞,回他一句:“那你就要回到你的世界去了,曾经包养你的女人身边。”
“……最后颜画还是要还给他?”他的嗓音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厉与无奈。
是啊,换作是谁都不会把喜欢的人拱手相让,已经让过一次,还要还回去。
“颜画一开始就是他的,你该清楚,他们深爱彼此。你……已经爱的蚀骨入髓了吗?”
楚双谢睁开没有波纹的眼眸,笑意冷清,轮廓分明俊美,手指微曲敲了敲额头。
他真是一步步都算计好了,成就他哥手中的木偶人,被他的线操控着的可怜虫。
不会回到过去。
绝不要发生这样的事,绝不会回到那个女人身边。
他的尊严不容许第二次践踏。
当初他养母病重,没有钱医治,而他还在上学,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想把自己卖了,他是个男人,没有女人那么多细腻的心思,做个被人包养小白脸,有了钱,养母还是没能治好去了。
逃出来了,就不会想回到那样的噩梦中。
颜画从学校出来,跟认识的几个同学告别,坐上出租车去了火车站。
徐小诗打算离开S市,去陆修白的家乡走走,她从未去过他的故事,趁着这次长假出出远门。
颜画心里很是不舍,她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突然离开,一时有些没法适应。
火车站大厅来来往往的人群,徐小诗坐在位上端着泡面吃,一道影子打在她的脚边,抬头便看见穿着鹅黄色长裙的颜画,她真的比三年前那个捡垃圾的小女孩更美艳。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治愈一个人的心伤。
可她等了这么多年,依旧没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阿姐。”颜画歪头朝她笑了笑。
“哎,来啦。”
“我要送你一程,这么多年你一直陪着我,出远门我有些舍不得你。”
习惯成自然,分开真是很难受。
徐小诗眼睛柔软下来,弯了弯,给她一个拥抱,“傻丫头,我只是出去走一走,累了就回来了。我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楚双榭那家伙敢欺负你,就打电话给姐,我非得骂死他。”
颜画不禁逗笑,“我知道了。”
“再见了,画画。”
“保重,阿姐。”
检票广播持续的播放,她目送徐小诗走进检票口,眼角湿糯,人最容易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
有人念着自己真好。
回到公寓已经凌晨一点,颜画回到家门前,不由得呆住。
漆黑的楼道,风声冷寂,几缕月白透过窗户打在坐在楼梯上男人身上。
楚双榭蜷着自己,支颈若无其事得等待,时而睁开眼睛,时而疲惫的把脸埋在膝盖间。
柔和的面庞轮廓失却了锋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绝色。
跟记忆中的楚双榭有些不太一样。
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铃声震惊两人,颜画赶紧蹲在楼梯拐角旮旯处。
楚双榭掏出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指尖犹豫了下,接通电话,“喂。”
“谢,是我,朴嘉欣。我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