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 时间在等待中缓缓流逝。
云溶月挪步到殷久久身旁,目光狡黠:“殷久久小朋友~帮我解一下封印呗。我现在法力不足, 解起来挺麻烦的,你动手会快很多。”
不拍掉身上的封印, 她的战力可就打上了大大的折扣。
“懒得你。”殷久久笑着戳了戳云溶月的肩膀, 随后一掌击破了她身上的封印。
被封印起来的大部分法力, 像决堤的江水, 瞬间在体内疯狂地冲刷奔腾……她主动禁锢的力量又回来了。
“法力充盈的感觉, 简直不要太好。”云溶月伸伸懒腰,朝殷久久抛了个飞吻, “感谢殷久久小朋友慷慨相助~”
“不如以身相许吧?”殷久久媚眼如丝,含羞带怯地望着她。
云溶月:“……抱歉, 我不如自己慢慢磨, 封印总会松动的。”
“陪我演戏都不肯,你不疼我了。泽川哥, 我们早点把月牙儿嫁出去吧。”殷久久气呼呼地扭过头, 向风泽川寻求认同感。
“都依久久的。”风泽川的长款风衣被风吹得鼓起, 声音低沉。
殷久久开心了一下下,然后严肃地谴责风泽川:“泽川哥,你不能偏心的。小时候你明明对我对月牙儿都是一视同仁,怎么长大了就越来越偏心了。”连她都能察觉到,说明泽川哥偏心得很明显了。
这样不行, 月牙儿也是一起长大的家人, 合该平等对待!
风泽川没什么反应, 不薄不厚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为自己辩解。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的确是有失公允。
“泽川哥没有偏心啊,久久最小,现在都没有成年,当然要多顾着点。”
云溶月替风泽川说话了,只不过在讲到“成年”二字时,语气加重,似乎在格外强调着这两个字的意义。
风泽川静静地看着云溶月,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泛白。
原来他的心思,已经让月牙儿发现了。久久天真单纯,在感情方面尤为迟钝,但月牙儿敏锐多了,她看透了他的想法,体贴地选择了不干涉。
他喜欢久久,连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
感情的世界里,往往是充满了未知的,顺其自然也好。
“可我也要成年了,”殷久久扭了扭腰,八条毛绒绒的白色狐尾虚影,齐刷刷地出现在她的身后。“我很快就能长齐九条尾巴,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妖怪。”
所以,她不需要来自泽川哥的偏爱。她希望在带大她们的泽川哥面前,殷久久和云溶月都是一样的。
“其实有一个问题,我憋在心里很久了。那个,九尾灵狐的尾巴会掉毛吗?”云溶月凝视着八条灵活摆动的雪白狐尾,控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绝对不能拔毛,小时候两人打架才会互相拔毛。现在,她收集一些自然脱落的毛毛就可以了。
“偶尔吧,我不怎么掉毛的。”殷久久晃了晃八条长长的尾巴,虚影逐渐消散。
“攒起来,给我留一些毛吧。我养了一条小鲛人,等它会化形了,一个舒服的、具备催眠效果的枕头是很有必要的。”云溶月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了自己家里养的小鲛人,低调炫耀了一把。
“鲛人?它长得漂亮吗?”眼尾微挑的狐狸眼流露出好奇之色,单纯,又揉杂了少许勾人的媚意。
九尾灵狐,天生就拥有魅惑人心的能力。
云溶月避开了殷久久的狐狸眼,态度坚决地夸赞道:“那当然,我家的小鲛人超级无敌好看!”
“行,要毛可以,你得带我去看望小鲛人!”殷久久提出了交换条件,心里对家养的小鲛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云溶月轻轻颔首,成交!
……
凌晨。
一扇扇属于秘境的门在半空中浮现,并且朝着他们打开了。三道身影同时发力,冲入了同一扇门。
即使掉落地点各不相同,有一遁千里的神技在,三人集合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
强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周围闷热得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更不会有流动的风存在。
三人躲在树荫底下,开始吐槽这边的天气不合常理。
云溶月:“这怕是六月天吧。”
殷久久:“再热一点,我都要褪毛了。”
风泽川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吩咐道:“你们原地休息,我去打探一下消息。”太热了,妹妹们不适合跟着去晒。
“麻烦泽川哥了。”云溶月与殷久久异口同声,坚决不肯挪位置,热死了。
树底下剩两个热焉了的妖精。
“好想念家里的空调,冰可乐,还有我的小对象,小鲛人……”
殷久久听了,用手扇了扇风:“打住,心静自然凉。你一提这些有的没的,我更热了。”她也很想念自己粉嫩嫩的办公室啊,一躺下就不肯起来的软椅,冰得爽口的果汁……如今她身处大蒸笼,以上全都只能想想了。
大概半个钟过去了,风泽川带着打探到的消息返回树底。
他们所在的高难度秘境,叫鸣尘大陆。原住民崇尚修仙,个个都想飞升成神,对修炼一事非常执着。
修真背景,兼具比较完整的修炼体系和法术传承,意味着大陆上人人都有战斗力,不太好搞。
不过,这次任务只针对一个人,并非与全世界为敌,省了不少功夫。
风泽川捧着罗盘,看着上面的指针,浓眉轻蹙。
“目标人物在东南方向,正在朝正南方向移动。”
“泽川哥,那个人是什么来头啊,能让我们千里迢迢去找人?”云溶月被热得有些暴躁了。
“等你见到他,你就会明白了。”风泽川收回了自己的本命法宝天机罗盘,“我们最好能将他带走,不然越拖越麻烦。”
云溶月疑惑地问:“我们联手,还有带不走的人?”这可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
风泽川解释道:“对,这个人太邪性了。很可能是我们抓住了他,然后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状况,让他逃脱。”
云溶月:“那我更想会会他了。”
殷久久同样对任务目标很感兴趣:“算我一个。”
正在追杀仇家的任务目标:我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是心上人离开的第二天。
干净的客厅,墙上挂的时钟正滴滴答答地工作着。
余君逢签收了一个新快递,拆开一看,是个浅蓝色的透明小水箱,该是给小鲛人用的。
心上人的眼光很好,小水箱很漂亮。
沉默的冷酷青年扔了包装纸,搬着小水箱去了浴室。
小鲛人呆在水盆里,双手抱着幼崽专用的、只有小指头大小的小奶瓶,努力地喝奶。跟眼瞳呈现同一颜色的头发,似乎也比昨天长了一点。
“喝光。”冷酷青年下达了严格的命令,也不管蛋蛋小鲛人听懂没有,开始挽高袖子,洗刷小水箱。
新买的东西,该洗洗再消毒,然后才可以给小鲛人使用。
蛋蛋小鲛人抱着小奶瓶,海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充满好奇地看着大家长干活。
它现在是一条无忧无虑的小鲛人,只负责好好长大。
课程改革以后,余君逢的课一周只有四节。他上午上完课,替心上人请了假,今天余下的时间都可以留在家里,照顾小鲛人。
余君逢忙忙碌碌,等他安装好小水箱,准备把小鲛人放进去的时候,他发现调皮的小鲛人很不听话。
水盆里的小鲛人没有把奶喝光,剩下一小半在奶瓶里。它将小奶瓶当成了自己的玩具,任小奶瓶漂浮在水面上,自己潜入水里,用小脑袋去顶奶瓶,海蓝色的眼睛盛满了愉悦。
它自己玩的非常开心。
但是,家长很不开心。
“奶瓶很贵,养你还要花很多钱,我希望你能珍惜自己的奶瓶。”余君逢严肃地警告它,最重要的一条他没有说。
那就是,奶瓶坏了的话,他没钱买。
心上人很富有,但他是真的穷。
小鲛人隐约感觉得到家长不开心,放弃了追逐奶瓶的娱乐,攀在盆边对家长吐泡泡,海蓝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可爱。
“你以为卖萌对我能有用?呵。”冷酷的家长表示不吃它这一套,并捞起了小奶瓶,倒掉剩余的奶,将奶瓶洗涤干净。
玩具没有了,家长也离开了。小鲛人掉头扑入水里,改成追逐自己的彩色小尾巴。
晾好奶瓶回来的余君逢盯着小鲛人看了一会儿,见它连自己的尾巴也能当成玩具,漆黑的眼眸一点一点地深沉起来。
它是有多无聊?
深夜,浅蓝色的小水箱里,有一尾漂亮的小鲛人在游泳。水面上浮着一只黄澄澄的玩具小鸭子,吸引着小鲛人用小脑袋去顶一顶,撞一撞。
显而易见的,这只崭新的小黄鸭,就是专门送给小鲛人的玩具。
养小鲛人真是很麻烦。
冷酷青年关了灯,想想自己兜里仅剩的零花钱,觉得自己要继续严格要求它。
比如,不但要爱惜喝奶的奶瓶→这个真的很贵,也要爱惜自己的小玩具→他很穷。一旦玩坏了,他是绝对不会掏钱给它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