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嘉贵妃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似乎在抱着一堵厚厚的墙,她忍不住上下摸索了一下,眼睛还没有睁开呢,就听到了景元帝含笑的声音:“终于醒了?”

嘉贵妃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摸的,是景元帝硬朗的胸腹部。

她浑身都软软的,摸哪儿都舒服,而他则和自己相反。

嘉贵妃眨了眨眼睛:“唔,早上好啊陛下,您没有去上朝吗?”

景元帝把她按了下去,让她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胸膛:“已经下朝了,你还没有醒,贵妃的被子里舒服,所以朕又进来了。”

嘉贵妃的手指抓着景元帝的衣服:“您别……别按臣妾的头了,臣妾要起来,要换衣服!”

他紧紧的按着她,像是恶作剧似的,就是不允许她动一下下。

嘉贵妃挣扎了很久,力气终于用光了,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别捉弄臣妾了,天色应该是不早了,臣妾也好饿。”

听到她说饿,景元帝才稍稍放松了力气,让她的脸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他按了按嘉贵妃又软又平坦的小腹:“是该吃点东西了。”

景元帝自己觉得自己用的力气很小,嘉贵妃却“哎呦”了一声,极其无奈的道:“陛下,您力气大,下手没个轻重,就不要随随便便碰臣妾了。”

景元帝低低的一笑:“那朕控制一下力气,这样按行不行?”

嘉贵妃:“……”

陛下的脑子似乎不正常,怎么这么幼稚?

她手忙脚乱的去推开他:“不了,臣妾要下床吃饭……”

说着,嘉贵妃就要往床边爬,可还没等她下去,景元帝突然出手抓了嘉贵妃的脚腕。

她纤细优美的玉足就被他握在了手中,嘉贵妃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回头,眼睛睁大了很多,声音也有点颤抖:“陛……陛下……”

嘉贵妃身上的肌肤,就没有一处不细嫩的,景元帝带着薄茧的指腹暧昧的摩挲着她的脚背,唇边也含了意味不明的笑:“朕没有准许你下床,你就不能下床。”

嘉贵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脸色红得滴血,全身的感觉都在被景元帝握着的玉足上,眼睛里闪着微微的水光:“放开……”

对她而言,被景元帝摸了脚,无异于被袭胸。

都是暧昧的,甚至有些低俗,更甚至,她觉出了下流。

景元帝注视着嘉贵妃的水眸,薄唇微启:“求我啊。”

他的手上用了力气,牢牢的握了她的玉足。

嘉贵妃移过了视线,声音小小的:“求你……”

景元帝还真怕把嘉贵妃给逗哭,得了点好处,他就把嘉贵妃给放开了。

嘉贵妃像只兔子一般飞快的下了床。

她的心很乱,同时,她又觉得恼怒。夫妻间正常的拥抱,握手,甚至亲吻,她是可以接受了的。

可今天景元帝那样猥亵她,故意碰她的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点都不像个正人君子!

与此同时,嘉贵妃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纷乱的镜头。

她的父皇,大腹便便的追逐着几个年轻的妃嫔,肆意的将她们搂到怀里,做各种恶心的接触……

隐隐约约,嘉贵妃有种想吐的感觉。

还有她更幼小的时候,更恶心的回忆……

嘉贵妃的手指死死的抓着梳妆台,脸色也难看至极。

给她梳妆的宫女有些惶恐:“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

良久,她才回神,摇了摇头后,嘉贵妃道:“没什么。”

她化了淡淡的妆,眉毛被精心的描了描,唇色也更加鲜艳了些,嘉贵妃想着景元帝应该也起来了,回了身,她确实看到了景元帝换好了衣服。

可景元帝的手中却拿了她不久前才绣好的手帕。

嘉贵妃吃了一惊:“陛下……”

她的脸被捏了捏,景元帝道:“整天陛下陛下,除了喊陛下,你还会做什么?”

嘉贵妃被他捏得眼泪汪汪。

景元帝把嘉贵妃的亲手绣的手帕晃了晃:“早就绣好了,怎么不亲手送给朕?”

“臣妾……臣妾没有说要送给您啊!”嘉贵妃试图抢回来,“谁让您乱翻臣妾东西的?”

景元帝仗着身高和体格的优势,把嘉贵妃给气得团团转,他把手帕举高,让她怎么踮脚都够不到。

嘉贵妃气得转身:“你就和两个手帕过一辈子吧。”

景元帝:“……”

这次好像玩过火了。

可他没有正儿八经的和喜欢的女人相处过,他喜欢嘉贵妃,就想着故意欺负她,可她却是个禁不得欺负的,稍微欺负狠了,她就会生气。

景元帝看着嘉贵妃的背影,若有所思:“女人都是这么小心眼吗?”

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嘉贵妃就算小心眼耍脾气,也能耍得这么可爱。

一向温柔动人的嘉贵妃,是真的生气了。以前吃饭的时候,她还会冲着景元帝温柔的笑,并给景元帝夹菜什么的。

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做。

嘉贵妃冷起来,简直像个冰块。景元帝想去哄,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哄。

四尺高的珊瑚树,条干绝世,光彩溢目,他让人送去了嘉贵妃的宫中,结果嘉贵妃连看都没有看,随意的让人放到了一个地方,脸色都没有缓和几分。

嘉贵妃生了自己的气,景元帝则是看谁都不顺眼,早朝时有大臣参了镇北将军陆崇一本,连带着参了永平公主强占平民土地。

景元帝大怒,不仅降了陆崇的职,也在众臣面前拂了替陆崇说话的平南侯的面子。

午间,海香悄悄地来了御书房。

景元帝处理着奏折,心烦意乱:“贵妃还在生朕的气?”

海香跪在地上:“娘娘的心情不怎么好,今天奴婢听贵妃喃喃自语,好像是怪陛下太粗鲁了,没个轻重……”

景元帝眯了眯眼睛:“朕太粗鲁了?”

海香吓得头也不敢抬:“娘娘身娇体软,经不得捏,比不得男人。奴婢伺候娘娘的时候,经常看到娘娘手腕上肩膀上有陛下留下来的指痕,陛下的力气太大,稍微碰到娘娘,就可能给伤着了。”

景元帝放下了笔。

或许,是他没有考虑周全。嘉贵妃就像是面团捏出来的,又软又柔,他想捏就捏,平日里还总是想着怎么欺负她一下,或许是不够温柔。

海香又道:“还有就是娘娘给陛下绣的手帕,手帕确实是要给陛下的,可娘娘忙了几个月,绣了十几条,其他不够完美的都烧了,最后留了这两条。或许娘娘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送给您,结果您给翻了出来……”

“反正都是要送给朕,就不许朕亲手拿过来?”景元帝皱了皱眉,“是她太迷糊,自个儿放在了显眼的地方忘记收,怨不得朕去拿。”

海香被哽了一下,喃喃道:“那就是娘娘的错了……”

“娘娘的错?”景元帝更加不满,“她什么时候犯过错?贵妃温柔善良又单纯,怎么可能犯错。”

海香:“……”

海香一脸茫然,顿了一下,她道:“不是陛下的错,也不是娘娘的错,是手帕不该出现在显眼的地方让陛下拿到,再说,本来就是娘娘要送陛下的东西,就算陛下拿了也没什么。”

景元帝心满意足了:“继续说下去。”

海香稍微松了一口气,又道:“方才陛下说娘娘单纯,娘娘的确是单纯,那天奴婢还听娘娘喃喃低语着些什么。娘娘当时说什么,作为君子,可不能沉陷美色不能自拔,要行为端方,奴婢也不知道娘娘的意思,或许是……”

剩下的话,海香憋在了心里。

她总感觉,嘉贵妃是故意说给她听,再让她转告给景元帝。

“君子?”景元帝眯了眯眼睛。

她是觉得自己不够君子吗?不就是握了她的脚,有必要生气这么多天?

关键是,景元帝已经觉得自己够君子了。

如果不君子的话,那天他就应该握着她的脚,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做各种事情。

“好了,你回去吧。”景元帝摆了摆手,“记得要好好照顾贵妃。”

海香没有起来:“明天是明安公主的生辰,娘娘是一定要去的,陛下您也肯定要去的吧?当时肯定热闹,免不了有人敬娘娘喝酒什么的,奴婢觉得,陛下您若是一直都在娘娘身边,说不定也能更增进点感情。”

敬酒……

景元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等海香离开了,景元帝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

而嘉贵妃午觉过后,裹着狐裘在榻上看书。

海香在一旁放了些嘉贵妃喜欢吃的点心。

嘉贵妃皱了皱眉:“把这些拿下去吧,别让本宫看见。”

海香愣了:“娘娘,这是您最喜欢的玫瑰酥和桂花糖蒸栗糕。”

嘉贵妃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想吃。”

她这几天生气,景元帝只知道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哄哄她。

看来自己生气的模样还不够吓人,还是等瘦个几斤,看起来憔悴了一些,他才会关心一下。

嘉贵妃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很别扭,心眼似乎比以前小了些。

可她目前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耍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