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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在二十一世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程芷芷叹了口气。
当年她是咋认识周燃的?好像是在S大无意中听了他一节课。
她对物理狗屁不通, 纯粹是因为替朋友上课才误打误撞见到了他。
那时候的周燃二十七八岁,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站在讲台上端着课本, 看着人模狗样儿。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当时就觉得他特别帅。
后来在一起了她才知道周燃庞大的家底。
表哥从商, 堂哥从政, 父辈经常出现在国家新闻上, 母亲是著名的女强人。
随便拽出一个, 都能让人瞠目结舌。
有人说, 将来穷人只会越来越穷, 富人会越来越富。
当穷人还在为孩子的择校费愁眉苦脸时,有钱人的孩子已经在互联网上和专家教授面对面讲课了。
但周燃不走寻常路, 作为家中最小的男孩,他从小就在溺爱中长大。
没有繁重的学习, 没有生活的压力, 只有层层金钱堆叠起来的享乐。
直到十五六岁, 家人看他不务正业, 才放他出国学习知识。
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他虽然脑子聪明, 但性情懒惰, 几年后混了个学位就巴巴回国来大学教书。
用他的话说, 我家有的是钱,不在乎那一点工资。当初选择教书,就是因为听起来觉得有内涵、有文化!
这个有内涵、有文化的大学教师果然让家里人闭了嘴。
后来啊,这个徒有其表的人就成了她的。
想到后来种种,程芷芷就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退亲,明天就去退亲!谁爱惯他的少爷脾气谁就去惯!
走路还能睡着,他咋不上天呢!
按理说,农村退亲肯定会遭人诟病,特别是女方。但程芷芷向来就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随心所欲,人家爱咋说咋说。
第二天上工时程芷芷是和王桂花在一起的,王桂花挖坑,她埋种子。
这也算王桂花照顾她,真要让一个娇丫头拎半天锄头,那可能她第二天胳膊就抬不起来了。
王桂花对昨天的事情也有些愧疚。
她知道自己孩子混不吝,却没想到会混到这种地步。
芷芷本来就是城里的孩子,来到这种破地方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了,可那孩子还硬生生让芷芷请了两份肉!
现在看着芷芷瘦弱的身子,只觉得昨天打的太轻了。
王桂花想什么程芷芷不知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退婚。
可这事该咋说呢?
桂花婶这么照顾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白眼狼?
下工时,王桂花让程芷芷到家吃饭。
地里还有不少人,听见这话都打趣了一下,“桂花,你这是迫不及待让芷芷进门了啊?”
“啧啧,我和桂花当邻居几十年了,连她家碗都没碰过一下,看起来是我老脸不行喽。”
“芷丫头去吧,到她家多吃点,反正她家不差粮。”
他们都知道,过不了几天种子就播完了,到时候王桂花要迎娶新娘子了。
程芷芷跟着王桂花回家,周小黑很懂事,他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已经先把水烧开了。
程芷芷拉住王桂花要急忙做饭的身影,“婶子,您先别做饭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王桂花回头看了她一眼,“有啥事吃完饭再说呗,饿着肚子多难受。”
程芷芷面有难色,支支吾吾。
看她这样,王桂花也算明白了,她是不说完绝对不让自己做饭了。
于是俩人从庭院里进到堂屋,和外面强烈的光线相比,屋子里暗了许多,热气也减少了,让人觉得舒服。
“芷丫头,想说啥你说吧,婶子听着。”
“……婶子,我说了您别生气。”
王桂花示意她说,程芷芷也就直接说了“是这样的桂花婶,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我和周燃不太合适,所以就想着……能不能把这个亲取消?”
要是一般人被女方退亲,说不定会破口大骂,呵,我儿子能够看上你是你的能耐,你还有脸退亲?
程芷芷也做好了被王桂花大骂一顿的准备,但她却眼睁睁看着王桂花嘴角掀起笑了起来,“芷丫头,你认真的吗?”
见对方脸色温和,没有一点恼怒的样子,程芷芷也稍微放松,“婶子,我是认真的,一会儿我就回家把您送的东西还回来,还希望您别生气。”
王桂花挥挥手,“不生气,生啥气啊!要婶子说,这亲毁的好!”
“啊?”
看着程芷芷惊讶的表情,王桂花终于忍不住大笑,她激动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拍了下大腿,气势如虹。
“本来就是啊,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他啥德行,不光懒,还好吃,本来我还以为他有了对象这毛病能改改,呵,事实证明婶子想多了,狗改不了吃那啥!”
“要婶子说,本来这懒货就配不上你,如果你真嫁给他,那才亏呢!”
“既然你今天说了,那婶子就给你一个答复:退亲吧,退了也好,让那蠢货长长记性!”
王桂花这波操作太快,程芷芷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激动的脸都红了,“谢谢婶子,我本来还以为您会生气呢!”
“婶子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不过婶子是真的喜欢你,一想到以后不能和你多来往,就有点……哎!”
王桂花有点愁。
好不容易快有了个乖乖儿媳妇,转眼间就没了!
芷芷丫头那么好,咋就不是她家的人呢?
她还想着以后给她烙煎饼、买新衣服穿呢!
难道她命中注定没有温暖的小棉袄?
冷不防手被一双白嫩的小手握住,“婶子,如果您不嫌弃,以后我就是您半个闺女。”
低头看着黑白分明的手,再看看小丫头亮晶晶的眼睛,王桂花的忧愁顿时消失,心里乐开了花,眼睛也湿了,“一点也不嫌弃,婶子高兴,以后芷芷就是我闺女了!”
那屋,周燃还在酣睡,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媳妇没了,还被老娘拐跑了。
在他的梦中,自己变成一只色彩斑斓的猪,被人拿棍子追着打。
腿疼,肚子痛,脸也疼……
等他从痛苦的梦中醒来,一眼就看见外面明晃晃的太阳。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辛亏只是一场梦。
但他一翻身,就感觉肚皮都在痛。
顿时,他想起昨晚被老娘追着打的惨状……
程芷芷出门,刚走到村口,后面就追来一辆熟悉的驴车。
是周大伯。
她往后看去,车上还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整洁的衣服裤子,浑身上下找不到一根线头。那脸也是俊秀的,鼻梁上架着一个细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芷丫头,这是去县城啊?”
周大伯拉住驴车,看向路边的小姑娘。
程芷芷应了声,“去县城有点事儿,大伯要去哪?”
“正好,我们也去县城,上车吧。”
程芷芷爬上车坐好。
低头就是一双干净的黑皮鞋,亮的发光。
她顺势抬起头,看见男人交握放在胸前的手,指甲缝干干净净,只是手上有些茧子。
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嘴角扯了个笑,“你就是堂弟那个……退亲的媳妇儿?”
他打量了她一眼,长相还可以,胆子也很大。
听说还是个知青?
她有名有姓,不是什么退亲的媳妇。
男人第一句话就让程芷芷脸色拉了下来,不过碍于周大伯在场,她到底没说啥难听的话,只冷淡的点了下头。
驴车上还放着一堆东西,有粮食还有瓶瓶罐罐,估计罐子里是周伯母腌的黄瓜什么的。
“春生,过年还回来么?”
周大伯明白的很。
村里人都说春生长大有出息了,但不认爹娘了。
老伴听见很不高兴,每有人说这话,她就要和别人吵一架。
但是他的儿子,他心里还能不清楚?
一个破知青还敢对他使脸色?
周春生心下不悦,刚要再说几句,就听到父亲的话。
“不回来了!”
每次他回来老婆就不高兴,他自己也不想来这破地方。
周大伯眼中是止不住的失望。
他一直都知道春生和其他几个孩子不一样。
其他孩子都不愿意念书,唯独这个大儿子每天哭喊着要送他上学。
拗不过他,最终家里把他送到了公社的小学,每天接送。
好歹孩子成绩可以。
但考上初中后,看见班里的小孩都穿得时髦,他就开始央求家里给他换新衣服。
“别人都不和我我玩,他们嫌我穿得破。”
老伴一听心就疼了,“买,不能让人看不起春生。”
他也是那时候发现孩子心眼多。
直到最近几年,孩子有出息了,估计觉得家里给他丢人了,自此后逢年过节也不来家里看一眼。他彻底不对他抱有幻想了。
这次老伴谎称自己生病了,这孩子才回来了一趟,但手里空空的,除了坐车钱一毛钱没有。
哪怕想割点肉也不行!
如果不是老伴说做顿好的让孩子吃,他咋会上山捉野味去?
造孽啊!
“以后就别回来了,家里不用你操心!”
周春生听不出话里的决绝,敷衍地“嗯”了一声。
程芷芷听着俩人的说话方式,脑子里回想着剧情。
书中对周春生的描述不多,就是从泥土窝里飞出的金凤凰,眼看家里没有便宜可占,飞出去后就和家里断干净了。
又是一个渣男啊!
到县城后程芷芷下了车,周大伯继续送周春生去车站。
程芷芷买了几只小鸡仔回去,准备养在知青院子后面的空地上。
后院是一片荒凉的土地,很少有人经过,到时候她在那里搭个鸡窝。
程芷芷到家时大家还没下工,她把鸡窝搭好把小鸡仔放了进去,顿时就像小鱼跳进了水中,小鸡仔欢快的跑来跑去,在一片黄嫩嫩中,一个黑色尾巴的公鸡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