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比例不足, 延后两天可正常阅读。码字不易, 请支持正版。 可惜,萧昱琛并没有如她所愿露出一丝高兴的表情, 他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本来约了智大师下棋的,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既然棠棠如此清闲,与其在这里偷看别人,不如就陪我对弈几局好了。”

“我跟表姐说好了一会儿见的。”苾棠不想跟他去下棋,下意识里,不管是萧昱霖还是萧昱琛,她都想离得远远的, 抬头看着肃王, 她轻声道:“等会儿她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萧昱琛黑眸微眯, 薄唇绷成了一条线,苾棠的心“怦怦”跳了几下, 她在背后编排他和表姐相配, 现在又拒绝他的相邀,一想到前世他派人血洗成王府的情形, 她立刻就软了,“我跟殿下去下棋,只是让我的丫鬟留在这里, 跟表姐说一声就好了。”

小丫头害怕自己?萧昱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转身, 大步而去。

苾棠眨眨眼,这……应该是让自己跟上的意思吧?她吩咐秋霜在这里等着,等沈书嫣找自己的时候说一声,随后连忙追了过去,他身高腿长,这次又没有为了照顾她而特意放缓脚步,苾棠追得颇为辛苦,几乎要小跑起来了,等走到一处精舍时,她已经有些微微气喘,身上发热,斗篷都披不住了。

她白嫩的手指刚刚勾住斗篷的系带,想要解开,萧昱琛却阻止了她,“先别脱,这屋里没生炭盆,小心着凉。”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早知能和她坐在一处,应该提前把屋里弄暖和些的,他是向来不喜欢太热,所以专门不让人生炭盆,可小丫头却自小就怕冷。

“等会儿凉了再披上。”苾棠觉得后背上可能都有汗了,还是解开了斗篷,搭在椅背上。

萧昱琛无奈地看了看她绯红的小脸,给身边的褔公公递个眼色,褔公公飞快地出门去了。

桌上已经摆了棋盘,黑白子放在棋罐里,分置棋盘两侧,两人在桌边坐下。

很快,褔公公就回来了,他看了一眼两人,白姑娘正皱着眉头,手里捏着一枚白子,眼睛紧紧地盯着棋盘,而自家主子则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根本就没关心那棋局如何,目光时不时扫过白姑娘的脸,唇角稍稍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似乎十分愉悦。

褔公公不敢惊扰两人,指挥跟过来的两个侍卫轻手轻脚地把炭盆放好,从另一个侍卫手里接过食盒,挥挥手,几个侍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一壶刚泡好的茶送到桌上,另外还有一碟各式素点心,一碟松子。

苾棠手里捏着的白子终于落了下去,她闻到一丝甜甜的香气,顺手拿起一块红枣糕,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萧昱琛毫不迟疑地落了一枚黑子,苾棠轻声道:“落在这里吗?”她想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一枚白子阻断了他的路。

棋盘上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苾棠的红枣糕吃完了,她瞥了一眼,见眼前的小碟子里有一小堆剥好的松子,大喜,这善觉寺的松子都是这里的后山上产的,味道极好,可惜产量太少,她很少吃到,而且松子的壳太难剥,难得有剥好的放在眼前。她喜滋滋地捏了两颗,一起放到嘴里,一阵香气在口中蔓延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足地弯成了月牙。

萧昱琛落子从不犹豫,苾棠却要左思右想,饶是如此,一局下来,她还是输了。

“再下一局!”苾棠咬牙,她的棋术是母亲手把手教的,怎么可能会输?要知道母亲的棋术可是外祖父手把手教的,听说当年任内阁首辅的外祖父笑言,他门生众多,可最得意的那个却是他的小女儿。要是让母亲知道她下棋竟然输了,肯定会笑话她的。

萧昱琛点点头,修长如玉的手指把棋盘上的残子拣到棋罐里。他先拣黑子,苾棠一看,连忙把白子挨个拣好。

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在一起,苾棠的手指不小心擦到了萧昱琛的手。

她愣了一下,飞快地缩回了手,小心地看了看萧昱琛,他仍旧若无其事地拣着黑子,俊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刚才两人的手碰到一起的事。

苾棠这次注意了,她看好他手的位置,专门去拣离他最远的白子。

可拣着拣着,就剩下中间一团密集的黑白子,苾棠小心翼翼地从最边上拣起,两人的手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碰了好几次。

好容易黑白子都分拣干净,苾棠的心“怦怦”跳得飞快,白净的脑门上冒了一层细细的汗,她悄悄地松了口气,手指在衣服上轻轻蹭了几下。

萧昱琛的黑眸中飞快地闪过什么,“棠棠,要不要我让你三子?”

“不要!”苾棠立刻就回绝了,她才不信自己赢不了,只不过是她不习惯他这凌厉的棋风罢了,这次自己有了经验,未必会输。

一局快要下完,苾棠败势已露,她眉头皱着,一手捏着一枚白子,考虑着该走到哪里,一手捏着小碟子里的松子,一颗一颗地送到嘴里。

看来看去,无论怎样似乎都不能转败为胜,苾棠心中又懊恼又羞愧,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认输。

突然,院子里传来她身边丫鬟秋霜的声音,“姑娘,表小姐她们要回了。”

苾棠眼睛一亮,秋霜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她把手里的白子放回棋罐,遗憾地笑道:“殿下,我得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对弈吧。”

萧昱琛“嗯”了一声,起身把她的斗篷抓过来,展开想要给她披上。

苾棠岂敢劳烦他服侍自己,连忙接到手里,自己把系带绑好。她屈身褔了一礼,刚想告辞,眼角余光却瞥见桌子上一堆松子壳,一片片细小又整齐,一旁的碟子里还有半碟没有剥开的。

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合着自己吃了半天的松子,都是萧昱琛剥的?!

未来皇帝给自己剥松子?而且是用他那尊贵的手指头直接剥的?

苾棠有些吓到了,她瞥了一眼萧昱琛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匆匆忙忙地告辞了。

一见到沈书嫣,苾棠就抱着了她的胳膊,“表姐……”萧昱琛好可怕,悄没声息地给自己剥了那么多松子,更可怕的是,自己竟然都给吃了。

“怎么了,和肃王殿下闹得不愉快了?”沈书嫣担心地问道,她听秋霜说表妹和肃王走了,本来想去找她回来,可母亲不让,直到要离开善觉寺才派人去叫她。

苾棠想了想,自己吃了半碟萧昱琛亲手剥的松子的事好像很难说出口,她委屈地嘟囔道:“和肃王下棋,没赢。”

“傻丫头,肃王是被当作……”沈书嫣顿了一下,昭文帝有四个儿子,可父亲说只有肃王是被当作储君培养的,表面上四个皇子都一样,可私下里昭文帝却派人专门给他传授帝王之术,御下、制衡,这些和其他皇子可不一样。“棠棠别气馁,肃王心机深沉,棋术高超也是正常的,输给他一点儿也不丢人,棠棠已经很厉害了。”

被沈书嫣安慰,苾棠心情好了些,“表姐,那个人……怎么样啊?”虽然她觉得普通了些,但就像表姐说的,两个人相处的是不是融洽,只有自己才知道,没准那人就合了表姐的眼缘呢。

沈书嫣道:“没什么感觉。”

“什么意思?”苾棠糊涂了,“那你喜欢不喜欢,这亲事要不要接着往下进行啊?”

沈书嫣摇摇头,“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亲事的话,还是再等等吧。”她不想糊里糊涂地嫁人,至少要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再说。

苾棠想了想,“要是感觉平淡,表姐也别着急定下来,表姐这么好,定要找个合心合意的如意郎君才是。”光是门当户对不行,还得表姐真心喜欢才好。

姐妹两个拉着手,一路轻声说着话走到了马车旁,沈书嫣进了马车,苾棠回头看了一眼善觉寺,也钻进了马车。

一进马车,她的眼睛就瞪大了,险些叫出声来,好在她及时用手捂住了嘴,把那声尖叫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沈书嫣端正地坐着,脊背挺直,眼中还是温柔安慰,可她纤细的脖子上却横着一把匕首,那匕首雪亮冰寒,正握在一个眼神阴厉的少年手中。

听着母亲关切的询问,白苾棠想起前世的事,心中一阵酸涩,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母亲该是如何伤心,这一世她绝不能走上老路,至少与韩从瑾的婚事得退掉。

“娘,我、我不想嫁给韩世子。”苾棠把脑袋靠在母亲的胳膊上,低声说道。

“怎么,真的闹别扭了?韩世子做了什么惹棠棠生气了?”沈诺岚担心起来,比起韩从瑾,她当然更信任自己的宝贝女儿,她乖巧娇软,从不主动惹事,要是闹了别扭,肯定不会是女儿的错。

“没闹别扭。”苾棠不想把前世的事说出来,反正也做不得准了,说了什么作用都不会有,反而让母亲心里难过,“我就是不想嫁人,娘,我想守着你和姨母过一辈子。”姨母没有儿女,对她最亲近,母亲和父亲关系也很淡漠,对她却是最好,要是可以,她也不想嫁到别人家去,与其小心翼翼地侍奉别人的父母,还不如就留在家中和姨母、母亲三个人一起过。

“傻丫头,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沈诺岚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幽远起来。半晌,她叹了口气,“娘和姨母陪不了你一辈子,将来娘不在了,你就得靠你父亲,要是他也不在了,这个家就是你弟弟当家作主,难不能你还要看白荣检的脸色不成?就算你弟弟容得下你,还要看弟媳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