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可爱的防盗章 章茗不敢吱声反抗, 非常配合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乖乖躺下。

之后, 林内发微信问她:谁啊?

章茗躲在被窝里回复:病友。

林内:你有严重脑震荡?

章茗:轻微的,医生说没事。

林内:早点休息,注意安全。那人要是来骚扰你,第一时间按呼叫铃。

章茗:没事, 他不会的。

之后几日,病房里的两位病友, 莫名和谐。张姐负责给他们买饭,削水果和……传话。

林内两天都没出现,覃戈就让张姐去问她,要不要帮她缴费。

他看外面阳光很好,又让张姐问她, 要不要推她到外面走走。

他让小梧买来城中最好蛋糕房的提拉米苏,让张姐给送过去, 说吃剩的,让她尝一尝。

……

章茗白天会抽出四个小时工作, 其余时间, 张姐来问她什么,她都说好啊,来者不拒。

病房里那一对夫妇搬走了,很快又住进来两个新的病人, 一个是打架斗殴被砍了手的社会青年, 一个是自杀未遂不小心摔断腿的叛逆少年。

他们的朋友家属把病房吵嚷得像菜市场似的, 覃戈章茗深受其扰,烦不胜烦。

没办法,覃戈选择出院。

章茗去了一趟体检回来,发现覃戈出院了,心里竟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张姐看着她那有些失落的表情,探听道:“您不知道覃先生今天出院啊?”

“我跟他不熟。”

张姐显然是不相信,“我看不像。”

“怎么不像。”

“我看你们像闹了矛盾的小情侣。”

章茗忍不住笑了,刚想反驳,张姐又说:“覃先生给我付了一个月的工钱,他让我在医院好好照顾你。”

章茗既惊讶又觉得这符合覃戈的脾性,他在金钱上素来大方。

章茗坐回病床上,拿起桌上的橘子,剥起来,却听见有人在门口喊:“3号床病人,收拾下搬到12楼B1213病房。”

张姐比章茗先反应过来,忙问:“现在搬吗?”

章茗看向门口的值班护士,“为什么要搬呀?”

值班护士反问:“你不是升级病房了吗?”

“没有啊,升级什么病房了?”这会儿章茗真诧异了。

值班护士被对方的诧异给整糊涂了,忙低头确认手上夹子里的单子,“章茗是不是?”

章茗点头,“是我。”

“单上写了,申请升级甲等病房,住院费都交了……赶紧收拾一下。”

张姐马上应道:“知道了知道了。”她拉了拉章茗的衣袖,轻声说:“今天早上我听覃先生吩咐他那个助理,让他去交什么甲等病房的住院费……”

章茗也明白了,这是覃戈安排的。她不想欠覃戈太多的人情,让张姐去问能不能退掉,医院说可以退,但是这边章茗现在睡的床位刚刚安排出去了,如果她不去住那间甲等病房,只能睡走廊。

章茗没办法,不得不搬去了12楼。

几天之后,章茗也提前出院,林雁和安萩迪把她接回家。

章茗撑着拐杖走到沙发上坐下,拉过一条大围巾,把石膏腿给盖住,然后迫不及待给妈妈发起微信视频聊天,她太想念孩子了,之前在医院不方便视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孩子们一眼。

他们小组最近在赶一个项目的交付方案,章茗不方便去上班,就在家里办公,日常三餐外卖解决。

那日忙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她点了外卖后,先去洗澡。

章茗洗澡不方便,所以洗得慢,她这边还没洗完,手机铃声大作,她小心翼翼地坐到马桶盖上,刚接起电话,对方就挂了,她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也就没打回去。

等洗完澡出来,才看到手机上有短信,是刚才那个未接来电发来的信息:章先生,外卖放你门口了。

章茗作为独居女性,警惕性比较高,她在外卖平台上登记的性别都是——男性。

她去开门把外卖拿进来,特意瞧了眼对门,回来这几天,也没看到覃戈的身影,或许他已经搬走了?最好是已经搬走了。

那她欠他的住院费和人工费,只能支付宝转给他了。

打开外卖袋子,发现不太对,这有三个饭盒,最上面一盒是土豆丝炒肉,第二盒是酱牛肉,第三盒是米饭。这不是她点的外卖。

外卖袋子上订着外卖单,上面写着覃先生……

外卖小哥估计是看走眼,把“覃”和“章”看混淆了。

看来他还没搬走。

章茗把外卖盒子重新装回袋子里,然后拄着拐杖去按响了对面房的门铃。

果然,没多久,门就开了。

覃戈脖子上还戴着护具,一身居家服,站在了门厅里,门口吊顶上装了射灯,刚好有一束光打在他头顶上,把他脸上的棱角照得分外硬朗。

章茗的心,怦然跳动起来。

这不对,她警告自己,绝对不能上当,覃戈这次表现的太明显了,他一定是想勾引她,报复她当年给他戴绿帽子。

“你出院了?”覃戈早就知道她回来了,这会儿还打开了她的外卖,已经吃起来。

章茗把手中的外卖递给他:“外卖员送错了,这是你点的餐。”

“哦,我没细看,拿了就开始吃了。”

章茗点的是家常豆腐,这跟土豆丝、酱牛肉还是差别挺大的,这让章茗有点无语,又不能小气吧啦的说人家,不管基于什么目的,他对她那么大方,她不能太小气。

覃戈见她没说话,接过她手里的外卖袋,侧身说:“一起吃吧,两个人的餐加起来,菜色也多一点。”

章茗抬眼看向覃戈,他的眼神此时熠熠生辉。

她没拒绝,刚好趁这个机会,敲打敲打对方,让他赶紧搬走。

房间收拾的很整齐,上次来时堆在客厅的纸箱也都没了。

餐桌上放着一份刚打开的米饭和家常豆腐,覃戈把外卖袋子里的菜饭都取出来,摆好。

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和一瓶橙汁,他把橙汁拧开,放在她这边。

“吃罢。”覃戈给她拉开了一张椅子。

章茗把拐杖放在一边,慢慢坐下,掰开筷子,舀了一勺豆腐,开始扒拉着米饭。

上次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已经是四年多以前的事了。

覃戈给她夹了块牛肉,“多吃点肉,有利于恢复。”

“谢谢。”章茗抬头问他:“你退伍了?”

“是啊,都快两年了。”

“你在部队做得挺好的,不觉得可惜吗?”

“被我妈逼的,没办法。”

覃戈是个孝子,覃父早年出轨几乎把覃母逼疯了,覃母为了他,不得不接纳了覃父在外的私生子,为他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不忍心去忤逆母亲的意愿。

既然回来做孝子,何必搬出来住呢?章茗不解:“你为什么搬到这里来呢,家里住着不是更方便吗?”

“在家里天天被我妈唠叨,很烦。这次刚好她出国旅行,我就搬出来了。你呢?”他终于找到机会反问,“你怎么也自己一个人住?”

章茗如实说道:“公司宿舍拆迁,朋友刚好有闲置的房子,我就搬过来了。”

“朋友?”覃戈记得涛哥说过2901是林内的房产,这么说她跟林内只是朋友?

“嗯。”

“你的孩子呢?”

章茗吓得一愣,她一直以为覃戈不知道她生孩子了,但听他刚才说话的语气,他知道的应该不多。

她轻描淡写地说:“我妈在带。”

“他不管吗?”

“谁啊?”

“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章茗低下头,想着要怎么圆这个谎。

覃戈讽刺道:“他只管让你加班,带病给他写方案?”

原来他以为孩子是林内的,也好,章茗不用另外找借口了,她微笑地说:“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上次那个方案很急,而我负责的东西,别人也没办法改。”

覃戈见章茗还在为那奸夫辩解,脸色益加沉重,声音变得僵硬,“他在你眼里,就那么好?”

章茗观察着覃戈的脸色,故意说:“他对我……和孩子,都挺好的。”

覃戈:“……”

章茗又补了一脚,“你是不是打算搬走?”

“有这个想法。”

章茗步步紧逼:“什么时候搬?”

覃戈冷眼睨视着她,愤怒的火苗往心眼里窜动,“快了!”

章茗卧倒在地上,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抗衡腹部的痉挛绞痛,“我肚子痛,先给我吃点止痛药……”

覃戈一把抱起她,涛哥见此情况,忙去按电梯。

章茗痛得受不了,扯着他的衣领,“我包里有……止痛药,快给我吃止痛药,快点。”

“止痛药不能乱吃,你这叫掩耳盗铃!”他用力把她贴在了怀里。

出了电梯,快步跑到车驾前,覃戈把她放进汽车后座,让她平躺着,甚是心疼:“你忍一忍,很快到医院。”

章茗蜷缩着,“快给我止痛药……你就是……报复我。畜生!”

覃戈也不管她的咒骂,已经上了车。

后面跟上来的涛哥问:“要我帮忙吗?”

“谢谢,不用了。”

涛哥举着章茗的手提包,站在一旁看着覃戈开车飞速离去。

***

覃戈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他双手交握,撑在膝盖上。

就在刚才,看着章茗痛苦万分地蜷缩在车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太可笑,太幼稚了,爱她却不敢跟她表达,他现在才明白,男人的面子,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文。

走廊里有值班的护士来回走动,覃戈往后面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他拿出手机,查阅急性阑尾炎手术后的护理知识。

远处,有人急匆匆赶来,覃戈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的是林内。

林内走前来,礼貌而得体,“覃先生是吗?”

“是。”覃戈坐着没动,他抬了抬下颌,示意对方坐下。

覃戈收敛了往日看见林内就焦躁的脾性,宽慰道:“急性阑尾炎,手术要一个小时左右,应该快出来了。”

林内点了点头,他把手里提着的包放在他们之间。

林内这回认出了覃戈,他只是没想到,原来之前出车祸的“病友”是他们的邻居,不,应该说,远不止是邻居。

“我早该想到了,你就是章茗的前夫,是吧?”

“怎么……”

林内想起覃戈之前在电话里骂他的事,他怕引起误会,不由得开口解释,“你别多想,我跟章茗只是知己,朋友,事业上互相帮助的战友。”

知己,朋友,战友?

覃戈疑惑地盯着林内,他没想到跟林内的第一次聊天,竟然完全没有火.药味,他想不明白,“你跟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