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雅惠小脸红扑扑的, 眼睛亮晶晶的:“好香啊,我的天, 这味儿简直是绝了,酒香不怕巷子深,啧啧, 这种酒香绝对是到哪里都不怕的。”
叶怡婷:“不行了, 给我一碗。”她随手拿起最大一只碗,放在徐芊芊面前。
“你这是犯规, 你这碗至少比我这杯子容量大一倍!”张文清一边说着,一边捞了另一只碗,把叶怡婷挤开。
几个人抢来抢去,一坛子酒不一会儿就分光了。
叶怡婷意犹未尽放下碗,舔了舔嘴唇,说:“不行,这酒太香了,这回能出多少?我要预订十坛。”
张文清眼前冒星星, 夸张地一甩手:“我要订二十坛嗝。”
南雅惠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徐芊芊坐在她旁边,撑着脸颊,将自己面前那一个小小的杯子里的酒液抿了一小口, 喃喃自语:“味道是还不错,就是不够醇厚, 还可以更……”
话音未落, 徐芊芊直接趴在桌上, 醉了过去。
张文清:“啊哈哈哈哈!醉、醉了?她就喝了一杯吧?”
叶怡婷也没想到,徐芊芊能酿出这么美味的酒酿,竟然抿一小口就醉了。
叶枫溪轻轻搓动手指头,看向徐芊芊。
徐芊芊趴在桌上,白嫩的脸颊肉乎乎,粉嫩嫩的,发丝撒在脸颊上,乌黑的发,雪白的肌肤,似乎还沾着酒液的嘴唇殷红。
叶枫溪觉得自己似乎也醉了,否则怎么会觉得徐芊芊嘴唇上粘的那一点酒液,更香呢?
……
徐芊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了,她脑袋有点疼,起来之后用冷水扑了脸,这才清醒一点。
徐子松难得在家里,看到她,说:“芊芊,听说你昨晚喝了一小口就醉了?酒量怎么这么小?一点儿不像你哥我。”
徐芊芊一点儿不记得了,貌似自己昨晚喝了酒的,但是怎么睡过去的呢?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徐芊芊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弱。
不过也是,这是个小女孩,相貌精致,身体柔弱。
前面的适应期,徐芊芊已经领略过了,有的时候稍稍干点儿活儿,就累得不行,胳膊也酸的不行。
徐子松眨眨眼走过来,问:“芊芊,你那高粱酒酒窖的钥匙在哪儿呢?嘿嘿,我给人推销,总得先喝一口吧?”
徐芊芊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徐子松的意思?直接道:“不用,这酒昨天已经被分光了。”
徐子松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不行!”
然后反应过来,给徐芊芊捏肩捶背,“好妹妹~乖妹妹,你哥我还没尝一口呢,再开一坛吧,就一坛~”
徐芊芊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好了好了,给你留了的,诺,屋里那两坛子,不是你的?”
徐子松顺着徐芊芊手指的方向,往屋里一看,看到角落里架子上的两个酒坛子,巴掌大,青色的陶瓷,上绘一朵青莲,青莲栩栩如生,宛若在风中轻轻摇摆。虽然不扎眼,但却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
然而徐子松却是一个飞扑上前,美滋滋地抱起两个坛子,凑过去嗅了一口,虽然什么都没有嗅到,但仍旧是一本满足。
徐芊芊:“我准备先卖100坛,看看效果,这些只酿了两个月,等四个月再出一批。”
徐子松一双眼睛都黏在酒坛子上,似乎是恨不能现在就开了封喝几口:“小妹,你这批酒酿了多少坛?这酒坛子还挺漂亮啊。”
徐芊芊:“500坛,哥你悠着点儿,这酒后劲挺大的。”
徐子松:“哎,你别小看你哥我,我可能喝哩。”
说着,直接掀开封口,顿时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酒香,他深深嗅了一口,“香。”
说完,直接喝了一大口。
咕咚,咕咚。
徐子松一连喝了好几口,根本停不下来。
徐芊芊扶额,“哥——”
“啊?”脸庞通红,眼神迷离的徐子松啊了一声,身子晃了晃,抱着酒坛子不撒手,“芊芊啊,你这酒酿的,啧啧,这个!”他竖起大拇指,“哥跟你讲,绝对给你卖个好价钱。”
说完,徐子松倒了。
徐芊芊一脸无语,她就知道这个哥哥不太靠谱,就算是这段时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打磨了一番,但是在家人面前,仍旧是有点二。
算了算了,这段时间确实是进步很大了,让他休息休息吧。
徐芊芊让小厮过来,把徐子松送回去,然后便直接去了张文清那里,叶枫溪回来了,给她带回了一些消息。
……
小秋躲在陈旧的柴房里,双手双脚被麻绳捆住,嘴里也被塞了块抹布,她脸上的泪痕也几乎是干涸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父母竟然会这么无情,为了钱,把她卖掉。
小秋眼前闪过绝望,突然,她的眼睛瞟到了角落里的一块碎瓷片。
这瓷片被木柴挡住,或许是小秋今天挣扎的时候,把这柴垛给挤动,然后让瓷片露了出来。
夜深人静,小秋终于割断了麻绳,她先是从窗子里从外看,看不到人之后,这才垫着脚,悄无声息从柴房里出来,往门口而去。
这是小秋老家的房子,黄土墙,满院子野草,院子不大,因此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容易被听见。而四周的围墙,说是围墙,其实就是用灌木等绑起来,做成的一个简单的栏栅,非常简易,但却也不好翻出去。
因此小秋垫着脚,紧张地朝着门口而去,然后一边左右看看,一边抖着手又轻又快地拉开门栓。
门栓拉开,小秋的心脏砰砰直跳,紧张地手心里全是汗,她推开门,快速地朝外奔去。
然而门一拉开,门外不远处一个中年人正朝着这边走过来,对上她的视线,两个人的目光全都是一惊。
小秋霎时间如遭雷击,慌不择路朝着左边跑去,然而没跑两步,便被抓住辫子,直接掼在了地上。
“胆子肥了你,竟然敢跑?”张和拉着小秋往院子里扔,然后抽出一条拳头粗的木柴,狠狠往小秋身上打去。
砰!砰!
木柴揍在肉上,小秋疼得滚在地上,变认不清方向。
或许是动作太大,屋子里的人很快出来了。
张王氏抱着七岁的儿子,儿子还在吃烤鸡蛋,嘴角全是蛋黄末,他嗷呜不清道:“吵死了。”
张王氏哄了哄儿子,问:“怎么?她跑了?闺女哎,你嫁过去就是姨太太了,又不用吃苦,你跑什么啊?”
小秋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喘气,张和打累了,棍子一丢,骂道:“老子生了你,你就得听老子的,管你想不想嫁人,你都得嫁。”
小秋勉强抬头,眼泪汪汪问:“哪怕那个人已经六十好几了,哪怕他有七八房姨太太,哪怕他曾经虐待死了几房夫人?爹,娘,你们真的忍心让我嫁给这种人?你们要是没钱,我愿意做活,赚给你们,我真的不愿意一辈子就这么毁掉!”
张王氏嘴唇动了动,“说这么惨干什么?哪怕短命,至少生前享受够了啊,小秋,你别犟,听爹妈的,不会害你的。”
张和气在头上,骂道:“你整个人都是老子的,要是老子不生你养你,你哪能活到现在?现在老子要钱了,你就得嫁人给老子换钱。女子三从四德听说过没有?在家从父,老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老子就是让你去死,你也得高高兴兴去死!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小秋霎时间无言以对。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这是圣人都推崇的道理,怎么会错呢?难道真的是她错了?
可是她真的要嫁给那个老头吗?
为什么同为儿子,弟弟就可以天天吃吃喝喝,什么都不用干?而她辛辛苦苦赚钱养家,却还要被卖掉?
“是吗?我还不知道,杀女儿就不算杀人了?”一道清凉的声音响起,一名女子随意靠在门口,看向这边。
小秋心里猛地一跳,她迅速转头看向发声处,当看到来人的时候,眼泪霎时间流了下来。
小姐,她就知道,小姐不会抛下她的。
张和皱紧眉头,上下打量叶怡婷。
这女子穿着似乎很有身份,她是什么人?徐芊芊?
她竟然为了小秋找到这里来了?
张和问:“徐小姐吧?我们的家务事不用你操心,赎金也已经送回去了,我们和徐家没有关系了。”
张王氏拽了拽张和,悄悄说:“她不是徐芊芊。”
叶怡婷勾唇笑了笑,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又怎样,她人我要了。”
张和:“你不是徐家的人?小心我去警察局告你!”
叶怡婷挑了挑眉毛,“那你去告啊。”
张和极为看不惯这女子的嚣张模样,想到自己将要做黄家的岳父,顿时底气足了不少,直接捞起木棍,指向叶怡婷,“我警告你,你再敢——”
话音未落,他猛地惊叫出声。
叶怡婷将他的手拧起来,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她弯下腰,问:“怎么?还警不警告了?”
张和疼得冷汗直流,根本说不出话,“不,不不不不,不敢了……”
叶怡婷猛地踢了张和一脚,看向小秋,小秋抹了把眼泪站起来,朝着张和和张王氏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爹,娘,我不孝,以后不会再和你们联系了。”
“小秋!”张王氏跟出来,想说什么,然而怀里小儿子一直在叫,便不得不停下来,照顾儿子。
叶怡婷问:“怎么,还舍不得?”
小秋摇摇头,不再回头,而是说道:“不,我不会再回去了。”
叶怡婷看看她,说道:“对,就是这样,凭什么女子就要三从四德、任人欺辱?自古以来,女性地位低下,已经形成了一股社会风气,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是新时代,我们要反抗,要坚强,要夺回自己的属于自己的利益。”
小秋内心深深震撼:“这就是你和小姐说的,要进行的组织吗?”
叶怡婷笑:“是的,女子权益同盟,现在只是个想法,真正要做的,还有许多。”
小秋看着叶怡婷,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姐,叶小姐,真的都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