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虚幻与真实(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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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刚降落到空间内, 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欢迎回到主神空间,1000286。”

情感调解系统是主神近年来拓展出的新部门, 与炮灰生存系统、反派重生复仇系统、绿帽系统等等一系列新的系统同批生产出来,所以编号十分靠后。

它点了点头,在原地化作一个身形俊美的青年。

他有着秀气的黑色软发, 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往前走的同时, 从太阳穴的位置分出一缕细细的金线, 往头顶无尽的纯白上空飞去:“第3928号新手村数据出现错误, 记录文件已上传, 申请主系统介入判定。”

那女声是固有的温柔:“文件已接收,主系统下载成功, 请稍等。”

他只得停下往主神办公室而去的步伐, 遥遥地等在原地, 旁边时不时有别的系统路过,相识的还问上一句:“哟,你这么快回来了?小炮儿几个负责的新人事多的很,小绿手头的那个尽管熟练,但这一次任务也都还没完成呢。”

他不想让同伴质疑自己的能力,对这类关爱统一回了个表情: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

主系统所在处, 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1000286号上传文件已下载, 确定3928号新手村命运之子波动数据有误, 申请扫描该世界。”

旁边正歇着一个手抵额头、闭目养神的男人, 听到这话, 他表情毫无反应,只动了动嘴皮子:“通过。”

紧接着,主系统再次发出声音:“世界运行正常。”

那男人这才慢慢掀开了眼皮,自言自语道:“3928号新手村……嗯?”

他的瞳孔深处出现无数数据交杂的漩涡,不断地旋转,紧接着他拉长语调轻哼一声:“挺巧啊——”

“是否申请该世界数据解析?”主系统问道。

“不必了,告诉1000286,数据无误,让它按原定计划完成任务。”

……

现实世界里。

洛笙刚从花白禾的房间内离开,就接到了陈文宪的视频通话请求。

一看到那张脸,洛笙就会想起陈可音为了这人宁死不屈的模样,于是她抬手按了挂断。

但是那边的人显然很坚持,一次又一次,直到洛笙终于不耐烦,给他回了个电话:

“有什么事情,长话短说,我该休息了。”

清冷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去,抵达了陈文宪的耳中,让聆听了亲母爱的教育一晚上的他心头更是委屈:

“笙笙,你别这样。”

他说:“你上次跟我提过不考虑结婚的事情之后,我没再给你压力,今晚在爸妈面前也没说这个,以后约会也想试着去配合你的时间,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洛笙站在书房窗边,看着外面黑黢黢一片,木着脸答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说的应该是:我既不考虑与你结婚,更不打算继续这段恋情。”

“说实话,今晚收到你父母的邀约我很意外,但我已经跟陈姨明确表达了我的意愿。”

顿了顿,她飞快地往下接道:“如果我以上的表达都还算委婉,那么我不介意替你翻译的直接些——陈文宪,我已经跟你分手了。”

而且这件事就发生在三天前。

陈文宪充分表达出了自己的困惑:“为什么啊?我们一直都好好的不是吗?都马上要结婚了你跟我说分手?笙笙,别闹了。”

最后一句语气蓦然降低,捎着恳求意味。

洛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耐心有限,并不打算跟这么个装傻的人继续聊下去,正想挂电话,又听见陈文宪说出一句:

“你们女生都这么莫名其妙的吗?你突然跟我分手,妈今晚又突然让我离可音远一点,你们都怎么了?”

洛笙听见他提及那个名字,以及对与陈可音保持距离的不情愿,心底刚灭下去的那股邪火又蹿了起来:

“莫名其妙?我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喜不喜欢你,你心底没数吗?”

说完,她没给陈文宪拾起破碎尊严再粘好的机会,语气不悦地补道:“至于可音,我也建议你离她远些。”

“因为我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和我的人。”

……

陈文宪经历了他人生中最为荒诞的一晚。

但不论是他的母亲、他的表妹,还是他昔日的恋人,谁都没工夫深手给他接一片片碎裂的玻璃心。

刘芳只顾着生气,花白禾忙着卸载外卖软件毁尸灭迹,而洛笙……

她原本打算就这样在书房睡一晚,不去管那个跟自己犯倔的小家伙。

然而只要她一上眼,就是陈可音那副又倔强又绝望的模样,折磨得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甚至不自觉地在想:

从小到大,一顿饭都没缺过的人,今晚空着肚子一晚上,会不会难受?

只要一想到陈可音皱着眉头忍胃痛的样子,洛笙心底就一阵阵作痛。

最终,她撑着脑袋在书房坐了许久,在满室寂静里,慢慢做下了一个决定。

此刻距离花白禾点外卖,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

‘咔嚓’一声,房间门锁被拧开。

花白禾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急忙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梗着脖子作出‘有本事就饿死我’的倔驴样。

洛笙甫一进来,见到的就是对方紧紧闭着眼睛,像个即将慷慨赴死的义士,对自己展露最后的骄傲。

这一幕有些刺目,她们俩本不用走到这样互相憎恨的地步。

洛笙走到床边,见到花白禾仍被拷在床头的那只手,素白的手腕上已经有了微红的印记,哪怕上头垫了一层软毛巾。

——可见她在自己离开后挣得多厉害。

洛笙左胸口又泛上来点点疼痛了,她在床沿边坐下,本意是想帮花白禾捋一捋耳边的头发,却摸到一手的冷汗,不由关切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饿的肚子不舒服?”

花白禾依然闭着眼睛,只在心底恨恨道:进屋不敲门,还不都是被你吓得!

然而洛笙听不见她的腹-诽,见到她如此模样,更是坚定了自己刚才的决定,开口便叹道:“可音,我放你回家,你别跟我置气了,好么?”

听见她这话,花白禾立时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刚点了外卖就卸载软件,连商家和骑手的电话都没记住,如今退订无门,洛笙居然要赶她走???

世间竟有如此冷酷无情的女人!

瞧见花白禾眼底的诧异,洛笙知道她不相信,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抬手就要去释放花白禾的手腕。

却听她大声道:“等等!”

洛笙顺着她的意思停了动作,疑惑地低头去看她。

花白禾自知失言,只能努力往回找补,对上她的视线,哪怕露出不信任的神情,声音也下意识矮了下去:“你没骗我吧?不会以后又突然把我骗回家里,然后……”

然后欲擒故纵地拉着人家嗯嗯又啊啊。

那她可太害羞了!

洛笙瞧见她的怯意,想起她以前阳光开朗的样子,总有种自己亲手将光熄灭的负罪感,出口的话更温柔了:

“不会,你不喜欢,我就再不碰你了,行吗?”

花白禾:“……!!!”

那怎么行!

新世界的大门才刚打开啊,你居然舍得这么把它关上???

我们还有那么多的姿势没有尝试过啊!

如今的花白禾内心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状态,仿佛老师见到拿到及格分就心满意足,从此不思进取的学生。

她绝望地听着洛笙解开自己手腕上的束缚,‘咔哒’一声响——

那是性-福跟她说再见的声音。

洛笙看着像是想再亲亲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这冲动,只怜惜地替她揉了揉手腕,低声说道:“明天我去接你下班。”

她知道这份工作对花白禾的重要性,所以很确定她不会突然离职,哪怕离开这城市也了无依靠。

花白禾做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她在祭奠自己失去的幸福生活。

正当洛笙想说点什么安慰她的时候——

花白禾忽然惊坐起,一把推开她,拖鞋都忘了穿,像是逃离魔窟那样,飞快蹿出了房间。

赶紧拦住外卖小哥!说不定这会儿人家已经开始爬墙了!

洛笙看着她迫不及待逃离的背影,眼底眸色一暗,只得对自己说道: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脑子没动的时候便是普通的沉稳,但凡有想法一冒,她眼中便亮起精光来。

姜窈看到她慢慢将衣裳往下拉,从脖颈到锁骨、光滑的肩膀,及至浅浅一层阴影也即将冒出时,方才淡淡开口道:“行了。”

花白禾僵硬地停住了手,努力压住自己心底的错愕——

怎么就行了?

衣服才脱一半你就告诉我行了?

你是不是不行啊?

姜窈却没去管她内心排山倒海的失望,走到她的跟前,抬手搭上她因常年不见光显得格外嫩白的那块肩胛肌肤。

微凉的指尖抚摸上来,带着冷意不经意划过,捎起一阵触电般的发毛感,让花白禾差点跟着浑身一抖。

她讷讷地喊出一声:“娘娘……?”

分明是如此情-色的吃豆腐场景,不知为什么,当她的目光触及姜窈眼底的情绪时,总觉得——

她这动作非常像是在挑菜碟里的排骨哪块口感好。

在花白禾满怀期待等着她下口的时候,姜窈摩挲着她右肩上的一小颗痣,小小凸起的手感格外好玩,让她不禁用指腹来回摩擦,许久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你哪儿比较不怕疼?”

她响亮地回道:“屁股!”其实我哪里都不怕疼!让爱来得更猛烈些吧!

姜窈掀起眼皮子看了看她,半晌后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确定吗?”

花白禾:“……可以吗?”

姜窈莫名笑了笑,对面前的桌子略一扬下巴,说道:“趴上去。”

顿了顿,她想到对方刚才说的‘屁股’那位置,一沉声开口道:

“裤子脱了。”

花白禾想这多不好意思——

然后她麻利地光着屁股蛋儿,凉飕飕地趴上了那张黑沉木的桌子。

与此同时,她条件反射地忽略了之前姜窈问的疼不疼问题,笑嘻嘻地对系统说道:

“原来她喜欢后入~”

系统:“【我不听我不听.jpg】”

……

半刻钟后,花白禾心底的期待尽数转成了惊恐。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姜窈走远到床边,再折返时手中却端着一个木盘,里头陈列着一排银针,旁边还有一堆瓶瓶罐罐。

“系系系统,她是容嬷嬷转世吗!难道我擅自跳个水,她居然就要拿针扎我?!”花白禾内心都在哆嗦。

“娘、娘娘,我突然觉得我浑身都怕疼……”花白禾看上去非常想提着裤子逃跑。

姜窈眼刀往她这一刮,淡淡地吩咐道:“不许动。”

花白禾定住了。

姜窈的目光从她半露的肩膀,到宽大内衬衣摆下露出的那截大腿,沿着曲线看完了苗条的小腿。

以前倒是没发现,这清嘉模样一般,身材倒还不错。

姜窈将手里的木盘往桌上轻轻一磕,觑了她一眼,见她乖巧,语气恢复了温和: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纹哪儿?”

花白禾:“……?”

咦?什么?纹哪儿?

……

“啊……!”夜半时分,长乐殿的寝殿中传出一声隐约的痛呼声。

姜窈捏着针的动作十分稳,听见她的喊声,刚准备落下的动作停了停,温润的嗓音里带了几分无奈:

“我还没扎。”

花白禾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有点儿怕疼。”

所以先练练嗓子。

姜窈左右看了看,半晌从怀中摸出一方递漂亮的绣着梅花的手帕,上面还带着浅浅的熏香味,轻叹了一口气,话语更温柔了些:“先咬着它,忍忍。”

花白禾瑟瑟发抖地接过,却没急真往嘴里塞,只是闭紧了牙关,转而纳闷地问心中的系统:“你说,姜窈为什么突然要给我纹身?”

系统搜索了一下资料,回道:“可能是你下午落水的事情吓到她了,在这个世界里,纹身最初见于囚犯的流放刺青,但后来大家相信纹身中带有一股力量,能够吓退鬼怪,保佑人平安顺遂。”

话音落下后,它以为花白禾会为姜窈的这份担忧而感动,结果她却半天没动静。

当姜窈手中的第一针落在她肩上时,花白禾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里头是十足的沉重:“她是不是很恨我?”

系统:“?”

花白禾:“姜窈刚说她今晚也要跟我一块儿学习,她居然拿我做实验。”

她继续在脑海里哭丧:“以后我衣服一脱,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个米老鼠,我还怎么见人?”

系统想象出了那个辣主脑的画面,沉默了许久:

“……保重。”

……

静谧的室内,蜡烛在角落里无声燃烧,细细的熏香从繁复花纹的镂空炉子里袅袅升起,淡淡的梅香味偷偷浸遍每一寸空间。

黑沉沉的木桌上,一个衣衫半褪的女人伏着,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和后背,随着身上人动作的一次次落下,一副水墨色的图案渐渐成型。

有节奏的、如同被蚂蚁啃噬的痛感有一阵没一阵的,花白禾松懈下来自己的心神,想着大不了以后都不在人前换衣裳,于是自暴自弃地接受了身上有丑图的设定——

毕竟,她人都这么丑了,之前有说什么吗?

还不是只能接受。

她眼眸半睁半合,差不多四更时分睡意漫了上来,脑袋像只啄木鸟似的一点一点,隐约间听到姜窈的声音传来:

“可能会痛……”

花白禾全然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后肩处漫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她一下子没忍住,开口就是一声标准的惨叫!

困意被痛觉淹没,她疼得差点从桌上摔下去,被姜窈抬手拢在腰间,隔了些距离轻轻地吹着她肩上红肿的地方,低声道:“不疼、不疼、乖……”

恰在此时,外头传来动静,浣溪早早起来,见这边灯火一夜没熄,过来敲了敲门:“娘娘!”

姜窈松开了手,对浣溪说了一声:“进来吧。”

浣溪走进便是一句:“听说皇上昨儿临幸了个秀女,今早提了位分,直接便是嫔——”

话说到一半,她瞪大眼睛看着花白禾的背。

“娘娘,这是……?!”

她用一种震惊又羡慕的眼神看着花白禾,但花白禾却捂着脸不想见人。

“大惊小怪什么,皇上是天下之主,谁能伺候得他高兴,就是那人的福分。”姜窈放下了手里的针,因为一整晚没睡,连语调都是懒洋洋的。

她又看了看花白禾疼的样子,仿佛刚才抱着人哄的并不是她,只随口道:“回去歇着吧,记着这几日别沾水。”然后才面向浣溪,一面让她伺候着更衣洗漱,一面吩咐她从库房箱子里取些首饰赏那秀女。

“她叫什么名字?”姜窈问道。

“沈青玉……好像是这个名儿,啊对就是清嘉昨儿救过的那个!”浣溪继续说道:“皇上昨夜从储秀宫过,听闻落了水的人是兵部侍郎家的小女儿,不知怎的就拐进去了,听说她总被人孤立,原来是个狐媚子,才刚进宫就能——”

花白禾:“……怎么办,我好像救了个不得了的人。”

系统抬手就是个板砖图:【我让你搞事.jpg】

“好了。”姜窈淡淡地打断了浣溪的话,眉目间看不出喜怒,仿佛不甚在意的样子。

她视线一转,见到花白禾重新掩好衣裳,正想轻轻出门,开口便对她说道:

“五百遍,别忘了。”

花白禾:“……”这都没忘???

花白禾:“奴才遵旨。”

……

她一边思考着沈青玉莫名其妙攻略了皇上的事情,一边往屋子里走,正经过梳妆台,步伐顿了顿。

犹豫半晌,花白禾挪了过去,背对着镜子,慢慢拉开了衣服——

在她的右肩后,有一黑一白,栩栩如生的两条小金鱼首尾相对,游弋成了一个圆,虚虚的水墨色蝶尾被勾勒出十足的风姿,尾部如蝶翼般柔柔展开,飘逸出灵活感,像是能随时从这雪白的皮肤里跃然而出。

就连两条鱼身上隐约的骨线都描得十分生动。

花白禾对着镜子看了许久,突然冒了一句:“你说,皇后是不是暗恋我许多年?”

系统:“……你不思考救了个情敌的事情,在这里做什么白日梦?”

花白禾呜呜感动道:“她给我纹的居然是锦鲤!”

“她怎么知道我以前抽奖转发从来没中过?!”

由此可见刘冶此次想将耶律荻部一网打尽的决心。

令前朝震惊的是,此次皇帝不仅一意孤行,要亲自率部与荻戎抗击,甚至还嘱意将皇后也一同带走,若不是几位上了年纪的御史在朝堂上作出一副要一头撞死、血溅三尺的决心来劝谏,刘冶说不定这个小愿望也被满足了。

颇感遗憾的他,临走的前一晚还到长乐殿宿下,让里头的烛火点了一夜。

不巧的是,这次守夜的人恰好是花白禾。

她表面上在内室门口正襟危坐,表现出一副恪守岗位的模样,实则恨不能将自己的耳朵尖尖竖起,去捕捉里头的细微动静。

初时半点动静也无,后来逐渐传出细细碎碎的呻-吟声,花白禾听不真切,只能依稀跟着那好听的调子叹一声:

“唉,姜窈的床就是这点不好——质量太结实。”

弄的她只能将就听听这吴侬软语般的吟哦。

系统:“【你还要怎样?.jpg】

……

后半程那声音逐渐隐没,花白禾被禁闭的殿内地龙捂得昏昏欲睡,等清早皇帝开门吩咐一声‘进来伺候’时,还迟钝地好几秒没反应过来。

待到她打好了洗漱水端进室内,恰看到姜窈半蹲着身子,一丝不苟地给刘冶系贴身软甲各种绑带的模样。

她有意上前去接过这伺候的活儿,却被姜窈抬手躲过,“你不知道行军软甲的构造,还是本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