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禾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了一个多么危险的问题。
她只是为江雪这样真情实感地吃醋感到诧异。
花白禾张了张嘴, 既没回答选项一,也不青睐选项二,张口就回了一句:“我更喜欢我自己。”
毕竟系统现在给她捏的脸都这么漂亮, 就如今江雪凑近她的这点距离,都让她恨不能从对方眼中映出的那方寸瞳仁中继续欣赏缩小版的自己。
正是平常镜子照得多,她几乎能想象出自己这会儿是什么样梨花带雨的娇美模样。
江雪脸上的笑意随着她的回答顿了顿。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将唇角的弧度拉的更大, 眼中狡黠的笑浸到更深,低喃道:
“我明白了——”
她说:“苓姐是觉得现在这样一点都不刺激, 怪我还给你留了余力,我会改进的。”
话刚说完,她重新将那个圆球堵进了花白禾的嘴里, 将她从轮椅上轻松打横抱了起来, 保暖的冬日毛绒拖鞋掉了一只, 露出了那雪白的脚丫。
因为腿部常年不锻炼,顶多是请专业的技-师□□,她腿部的肌肉便不似常人那般发达, 尽管皮肉匀称, 那略显苍白的皮肉包着骨骼, 却怎么看怎么脆弱。
像是易碎的易碎品。
脚踝骨下是一片浅浅的阴影, 可见脚上没几分多余的肉,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着。
室内偏白的光落下来, 更是映得那脚踝莹白如玉。
显然, 江雪也对她这双使不上半分力的、看上去可任意摆弄的双腿十分有兴趣, 将她放到柔软的床上之后,下一步便若有若无地沿着她的侧身曲线,一路抚上她的腿弯。
而后,倏然握紧!
……
饭桌上。
薛承和江乾在听到帮佣传来的话时,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两人平常看着不过泛泛之交,结果等摊开牌之后,却是这样如胶似漆的状态,恨不能粘在一块儿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两位想法较为古板的家长,都觉得有点看不过去。
还是刘璐想到薛苓如今的状态,心中百转千回,不知出于什么立场考虑,旋即拿起了筷子,开口打破了餐桌上的沉寂:
“吃菜吃菜,乾哥平日里没怎么来吧?现在正月间,也找不到什么能吃的东西,但我家里那边寄来的腌冬笋味道还不错,老薛平时就好这口,你也尝尝。”
江乾被主人家劝了,只能拿起了筷子,在刘璐的热情招待下,硬着头皮吃这一顿饭。
薛承面上无语,但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小女儿的叛逆心思,觉得自己再反对也是管不动她的,只能跟着拿起了筷子,闷头扒饭。
刘璐看着这两位家长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心中也稍稍定了些:
只要薛苓还这么荒唐下去,薛承这一脉的未来就不会寄托在她身上,到时候自己优秀的儿子与那薛苓长久地对比下去,还愁其他的薛家人不承认吗?
她算盘打得噼啪响,是整个餐桌上为数不多的愉快用餐人之一。
还有一个是薛继鸣。
今天江家人上门的时候,他还在担心江乾伯伯是不是这些日子在家里憋狠了,总算决定要上门讨个说法。
他心惊肉跳了许久,才发现人家这架势……
怎么看怎么像是,想开了??
薛承拿薛苓没办法,这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或许是当年事情的内疚感,或许是真的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去管教,总之除了最初的气愤之外,后来就有种听之任之的态度。
只要薛苓不再跑到他的跟前嚷嚷,他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但对于江乾,薛继鸣听说他因为这个事情食不下咽了好几天,后来更是说出要带女儿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这些流言传的满小区都是。
也不知道事情怎么顺利地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薛继鸣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米饭,脑海里回想起自己被母亲发现恋情的那一天,正好被薛苓撞见。
对方当时一边被人抱上轮椅,一边对他轻描淡写地说:
薛承那里,不用担心。
而后事实果然如她所说的那般,薛继鸣的恋情在薛承那儿几乎没经受任何波折。
他特意挑了个薛承冷静下来的时间,跟薛承认认真真地交代了赵荷的事情,当时薛承正在书房里不知忙什么,听完之后安静了很久,鼻梁上驾着一副防辐射的眼镜,蓝光的镀膜镜片上闪过一堆细细密密的字。
直到薛继鸣试探地问了一声:“爸,您这是……同意了吗?”
薛承才一副恍然地模样看向他,安静了几秒钟,仿佛在回忆他牵头说过的那些事情,慢了几拍开口问了一句:
“她在哪儿上学?也在京城大学?”
薛继鸣点了点头,似乎知道父亲接下来的问题似的,主动开口回道:“虽然她老家在笋县,但父母早年就出来京城这边打工,只是想老来归根,所以近些年才重新置办家里的房产,偶尔回乡下放松一下。”
薛承随意地点了点脑袋,好像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了,直到将手头带的几个助理实验报告挨个查完,再一抬头,发现薛继鸣还在自己的跟前: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
“爸,我和赵荷……”薛继鸣当时说完了赵荷的家庭背景,发觉自己说出的话就像是石沉大海,没得到父亲的半点反应,心中免不了打鼓。
薛承对他摆了摆手:“你做事向来有谱,我们薛家也不是什么规矩严苛的高门大户,只要学识匹配,人品上佳,平日里你们之间有话可说,别在感情方面胡来,闹出什么丑事给家里丢脸,这就够了,不像……”
他话说到一半,又没下文了。
但薛继鸣听着他仓促的结尾,却鬼使神差地在心中知道了他咽下去的内容。
——不像你姐姐,不知分寸。
那一刻,薛继鸣就明白了,不论自己的姐姐是否真的如她在餐桌上所言那般,但她的的确确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不然,这种旁人巴不得藏的严严实实的事情,她为什么偏偏挑在那天餐桌上宣布呢?
薛继鸣回过神来,脑海里闪过许多人对薛苓的评价。
却没有一个让他觉得说到了点子上。
他总觉得,无论是当年车祸前的薛苓,还是后来性情大变的薛苓,始终都是那样一个心地善良、不改初衷的人吧。
她心中有一杆秤还未消失,所以她时时刻刻都记着——人活一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薛继鸣想到这里,被兜里隐约的手机震动动静给打扰了。
他思绪跟着一断,注意力挪开,摸出手机,看到上面最新的消息。
小荷花:[图片][图片]你帮我看看,这两套衣服哪个比较好?我堂妹说都不错,但我不知道买哪套,或者你站在你父母的角度,看看他们更喜欢怎么样的?
薛继鸣唇边不自觉泄出几分笑意来。
与此同时,他头顶的进度条也悄悄地蹿到了‘50’这个节点。
……
花白禾还不知道自己助攻成功的事实,她在房间里被某人折腾了一下午,到了傍晚的时候,这破破烂烂的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发起了低烧。
江雪吓了一跳,花白禾这个玩疯了的却半点不在意,她甚至开始想象自己体内此刻究竟有多么火热。
光是想象,她都觉得江雪简直占了大便宜。
一次普雷,两种环境体验,这套餐简直血赚!
就在她在心中振奋不已,甚至都激动到颤抖的时候,那人正好凑上来亲了亲她的唇,额头抵在她的脑门上,感受到了比自己的额头略高些的温度。
江雪怔了一下,动作停了停。
不知是不是被眼前这人给撩拨了,她的声音显得有些低哑,含着浓浓的情-欲味道:“你发烧了?”
花白禾眨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她,好像听不清她问的是什么。
江雪却骤然清醒了过来,似乎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人的身体是怎么样的脆弱,并不足以支撑自己这样长时间的戏耍和捉弄。
她急忙停下了这些动作,起身将床尾的厚被子扯了过来,将人捂的严严实实,把被角仔仔细细地掖好之后——
江雪几乎是跳下床头的速度,进了洗浴一体的卫生间。
花白禾呈蛹状躺在床上,涌上来的欲-望正被半吊在空中,不上不下,整个人都有些不满,然而本该与她一同进行这项欢乐活动的人,却已经不见踪影。
她目瞪口呆,低头骂了一句:
“我靠,这时候尿遁???”
差评!!!
这是她见过的最没有服务意识的对象!
中途上什么厕所,很没情调的好吗?
她在心中怨念颇深,还是只能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强压下心底的急切,等着那人从洗手间回来。
约莫半分钟的时间过后,江雪再次打开了洗手间的门,人回来的同时,手上还有一条拧干了的热毛巾。
她眼镜上都沾了点水珠,也顾不上去擦,只三两下上了床,钻进被窝里,将花白禾身上的那些水渍全部擦干净,而后有些心疼地抱住她,又怕眼镜硌到对方,随手摘了下来放到旁边的床头。
而后小心翼翼地抬手抱住花白禾:“对不起,苓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生气了,我怕你不喜欢我,所以才这样的……我不想害你生病的。”
她话语有些放低之后的讨好意味,软软的,令听者仿佛一口吞了块柔软的果冻下去。
但显然花白禾早已过了被她蒙骗的时候,丝毫不买账,只是低低地问了一声:“结束了吗……?”
也许是她这会儿样子真的有些憔悴,苍白的脸上唯有脸颊处泛上不正常的红晕,温度在节节升高,让她的意识都有些模糊,眼眸仿佛对不了焦。
本就脆弱的脸庞,这会儿看上去好像要被高温烧化了似的。
江雪心中更是发堵,气自己情急之下的乱来,将她抱的更紧,点了点头道歉道:“对不起,我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殊不知,她这话落下之后,花白禾眼神里的神采更暗淡了许多。
什么?
这给她整的不上不下的,不仅半点给她赔罪补偿的意思都没有,还跟她说以后都不这样了?
花白禾对她失望透顶。
她刚才都隐晦的脱口那句话,就是为了提醒对方:
继续!不要停!
然而,这人注定无法与她心有灵犀。
花白禾属于典型的没喂饱就浑身不舒坦的类型,于是也不想给江雪什么好脸色,对于这种不会挖掘发烧体质的人一万个不满,抬手就想去推她:
“你走开……我不要你……”
她这会儿的力道就像是小猫挠一样,哪里推得动一个力气正常的人,自然,江雪不仅没被她推远,还顺势捞起她的手心,展开之后亲了亲。
“我不动了,我发誓,苓姐,你就让我在这里多陪陪你,好不好?”
花白禾要是这会儿是古代的皇帝,绝对就能生动形象地给她演示一下,什么叫做‘拔-屌-无情’。
她无比冷漠地加大了手头的劲儿,不愿意再浪费多余的一分温柔在江雪身上——
既不能让自己快乐,还想跟自己亲亲抱抱举高高,想的美!
江雪见她皱着眉头的模样,心底仿佛被一只手揪的发疼,怜惜地在她浅粉的唇上亲了一口,低声道:
“都是我不好。”
花白禾瞪着她,用眼神在质问:你他妈还知道自己技术不好??
然后江雪就对她许诺道:“下次我一定不这样对你了。”
那架势,就差对她抬手发誓了。
花白禾窒息半天,选择对她翻了个白眼——
鸡同鸭讲,没救了。
以后都不会对她这样那样的对象,她要来干嘛?
难道这江雪觉得自己能比她好看,更值得被贡起来?
……
花白禾绝望地在床上挺-尸。
直到某人仗着自己的力气大,舒舒服服地抱着她挨了几分钟,又去摸她的额头,总觉得温度比刚才更高了。
江雪意识到问题变得更加严重了,她也在床上赖不下去了,急急忙忙地起来,又是在花白禾的房间里翻退烧药,又是给她倒热水、量体温。
那妥帖周到的伺候劲儿,比薛家请的那些保姆都优秀许多。
以至于花白禾一度用打量的目光看江雪,暗中思索自己得开出什么样的价位,才能说的这位江家才女心动,降下身段来薛家给她当保姆。
彼时江雪正在喂她喝热水。
用的是小说里那些油腻情侣间的那一套——
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再渡给她。
察觉到花白禾偷偷打量的视线,江雪起身时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安抚道:“放心好了,在你退烧之前,我都不会碰你了,苓姐你别害怕。”
花白禾:“……”
你这么一说,我就很害怕了。
她这废柴一样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不生病还好,若是真生起病来,绝对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类型。
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她休想再遇上对方这样兽-性大发的时刻。
花白禾掐指一算,觉得这生活实在没有奔头。
而发现她这样不高兴,系统就很高兴了!
它如今终于发现了给宿主设定辣鸡身体的乐趣,趁着花白禾对人生绝望的时刻,它就暗搓搓地备份下这个人设的成功状态,决定给下个世界的身份设定做借鉴。
花白禾隐约听见了自己脑海里响起的歌声:
“哎~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继刚才被江雪的宣誓气的差点撅过去之后,她再次被系统气到哽咽。
花白禾:“……”
她刚想开口骂人,忽然感觉到身下一阵难以形容的感觉。
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在往体外流淌。
经过了几个世界的磨练,她对这感觉并不陌生——
这是许多魔法师都不知道的秘密。
一旦推开了那扇禁-忌之门,尤其是经过了激烈的过程后,女生的身体通常会选择……流血个两三天以示庆祝。
量不会很大,比起每月造访的大姨妈来说,撑死也就是个姨妈它侄女那个等级的杀伤力。
但对于花白禾来说……
她觉得这次很不寻常。
似乎,有点猛。
花白禾的表情空白了好几秒。
正好被江雪给注意到。
她原本是走过来,想问花白禾平常吃的都是哪一种退烧药,要不要再配合消炎药一块儿。
结果刚一走进,忽然发现这人脸上的神情有些悲戚、羞愤,继而整个人往被子里蜷缩而去,好像是肚子疼。
江雪吓了一跳,赶忙凑了过去,“怎么了苓姐,哪里不舒服?”
花白禾感觉到身下即将被打湿的床单,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从牙缝里对她挤出了两个字:
“出去!”
江雪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她看着花白禾弓腰的模样,即刻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想去拉开被子,满脑子都是这人之前哭的喘不上气,让她住手的样子。
话语里含糊地夹杂着‘疼’、‘不要了’之类的字眼。
但她没停下,因为她记得这人一直就很会骗人,说是疼,其实爽的成分更多。
难道现在是她来到新的世界里,二十多年来手艺生疏了?把人给弄伤了?
想到这个事情,江雪几乎难以抑制住自己的心神,几乎要跳起来去掀她的被子。
“乖啊,苓姐让我看一眼,我担心你,要是情况太严重,我只能喊家庭医生过来了。”江雪其实根本不愿意惊动医生。
自己才刚经过家长的允许,就这样唐突地在薛苓的房间里待了一下午,结果还叫来了医生,傻子都知道她们俩在里头做了什么荒唐事。
她简直没法想象自己要怎么面对薛承叔叔的眼神。
你简直就是个禽-兽。
江雪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
明明对旁人都是一副好好说话的性格,偏偏到了这人跟前,就总是容易被她三两句话挑的情绪上头,总恨不能将人一辈子都压在床上才好。
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花白禾执着拉着被子的倔强很能理解,几乎说尽了一辈子的好话,就想哄的这人主动松开手,让她看看怎么回事。
花白禾其实自己也很慌,但她慌了没多久,就听见系统在脑海里的冷笑声。
花白禾知道它向来反对自己跟任务世界的人发生关系,虽然这次不是命运之子,但系统也依然被她气得够呛,只要她表露出某些方面的心思,系统就不想搭理她。
联想到自己刚刚才四舍五入算是爽了一场,花白禾听见系统的冷笑忽然慌张,哆嗦着问道:
“统、统儿,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呜呜呜我还那么年轻,我在这个世界才爽了半场,我还有可怜的弟弟没有追到女朋友,我怎么能就这样去了呢?”
系统:“……”
不知道是不是近墨者黑,它听见‘爽了半场’这四个字的时候,居然真的觉得花白禾可怜极了。
系统反省了很久,才开口回道:“别嚎了。”
花白禾止住了脑海里哭唧唧的音调:“嗯?QAQ”
系统面无表情地通知了一声:
“你生理期到了。”
花白禾:“……”
花白禾:“难怪我说怎么今天这么容易发烧!”
原来正好赶上生理期免疫力降低!
她使劲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上个月的时间确实也在这两天,实在是江雪这人很不赶巧,在这个当口上碰她,结果这下好了——
火星撞地球,鲜红逆流成河。
她在哀恸着自己今天与幸福生活无缘的同时,越看江雪越觉得气,加上小腹有些微微的胀痛,登时就更不想搭理那人了。
“滚……”她死死的抱住被子,不想让人围观这个时候身下一塌糊涂的自己。
但是江雪不知道这个情况,她越看花白禾回护的那副紧咬牙关、不想被她看的倔强样子,加上那人绷紧了脸颊不知道在忍耐什么的样子,真的急的不行。
她只能上手去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道歉的同时还低声哄道:
“乖,苓姐也不想请医生,我知道的,就先让我看看情况,好吗?”
花白禾这下真是在用浑身的力气跟她较劲儿了。
“有什么好看的……”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一句,抬眼看去的模样气势汹汹,却因为本身模样弱柳扶风,导致杀伤力没多少,更像是气鼓鼓地撒娇。
毕竟——
谁都想给漂亮的女生留下个好印象。
她只愿意给江雪看到自己好看、得体、可爱的一面,哪怕自己这会儿对她的好感十分之微薄,但是!
但是谁要给有可能的未来对象看大姨妈啊!
变-态吗这是!
她把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眼泪都快被江雪给气出来了,只能不停的强调:“没事!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
“你不要看!不需要你!”
“滚出去!放手啊!”
起初她不想让这人知道,因为觉得有点丢人……
自己刚才还悄咪咪地问人家是不是结束了,甚至还很打算要用发烧的身体勾-引一番这人,结果计划还没开始,先被到访亲戚啪啪打脸了。
现在再说,又觉得,按照江雪正常状态下的样子,说不好要给她偷偷地洗床单,以表示忏悔。
花白禾想想就觉得很羞-耻,干脆死拽着被子不放。
然而——
她还是没抢过。
尽管房间里开着暖气,江雪拉开被子的刹那,花白禾还是感觉到了身上一凉。
她闭着眼睛,发觉对方久久没有动静,整个人心里都只剩下一句:
“完了完了……”
这人都看过了她最不堪的时候,以后说不定对她的身子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花白禾整个人内心都透着一股绝望。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互帮互助小组的另一个成员,结果对方还没施展功力,好像马上就要被她给恶心跑了……
她哀莫大于心死地闭上了眼睛。
却不知道,看到这场面的江雪也已经吓傻了。
那么多血……
她简直不敢回忆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
江雪保持着掀开被子的动作足足停顿了十来秒,直到听见花白禾的喷嚏声,才手抖似的松了被子。
她试探地抬手摸到了花白禾的脸颊。
滚烫的热度,让她怀疑这人是不是时时刻刻要被烧傻。
江雪坐在床沿边,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了点颤抖:“苓、苓姐,我不是人,我马上去给你打急救电话。”
她就是这样的混账,她该认得,这就是她逼-迫对方的代价。
过了今天,不论她的名声要如何一败涂地,都是她活该。
花白禾被她手足无措着拨打急救电话的样子给震惊了——
37.8度而已,至于喊120吗?
然而意识到自己这幅模样很可能被急救医生们拿一床雪白的被单裹上担架,花白禾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脸皮,赶忙抬手想去拉她的衣角,却拽了个空。
花白禾睁大了眼睛看她按下拨打键——
“你给我住手啊!”
花白禾发出了绝望的呐喊:“我来个大姨妈而已啊,你至于给我抬医院里去吗!”
何况她也不是那种来个大姨妈就能疼死的体质!
听着耳朵里话筒的‘嘟嘟’声,江雪还特意避开了她的影响,就担心她为了面子不肯请医生过来。
然后,电话接通的刹那,花白禾中气十足的吼声传到了话筒的对面。
江雪:“……”
医院前台:“……”
两边沉默了许久,还是电话那头的前台小姐姐先开了口:“您好,还需要急救服务吗?”
江雪缓缓地吐出一句:“……不用了,谢谢。”
她放下手机,转头看着床上那人,像是想做确认一样地问了一句:“你刚说什么?”
花白禾整个人都是那种破罐子破摔的咸鱼样,瘫在床上,瞟了她一眼,语气复杂地说了一句:“生理期,大姨妈,月事……你想怎么给它取名都行,懂我的意思了吗?”
江雪:“……”
那一刻,她终于想到了女人血流不止的那个最正常的情况。
……
遭遇了一番乌龙,室内的气氛安静得很。
江雪本来想帮她收拾床铺,但没想到花白禾摆了摆手,一副心累到极致的样子,跟她说道:“你不洗,我还能跟阿姨说是漏了,正儿八经让她们去洗,你洗了晾在阳台上,你让她们怎么想我?”
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雪抿了抿唇,只对她说了一句好吧,但是又没管那些脏污的气味,帮花白禾认认真真地擦干净了身上,而后又帮她将内裤、卫生巾、裤子等等全部穿妥当。
花白禾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脸都在这个世界丢完了。
她自觉已经没有脸面再跟江雪见第三次面了。
花白禾面无表情地拉着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在被子里对她闷声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多想,我就当你是见义勇为,跟我互相帮助,你走吧。”
江雪叹了一口气,拉开了她挡住被子的脸,不让她捂着自己。
“退烧药刚吃下去,一会儿苓姐你可能会有点困,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弄出来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放心吧苓姐,我这人……最差还是明白敢做敢当,你若是不高兴,想怎么冲我来,我都接着。”
她闭上眼睛,在花白禾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门外的敲门声响了许久。
“江小姐,您的父亲让我们提醒您一句: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才大年初三,这边的习惯是,在正月十五之前,都不适合在别人家留宿。
江雪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沉沉地起来了,对花白禾说了一句:“你放心吧,我晚上会过来的。”
花白禾半点都不期待地看着她。
——晚上过来有什么用?
还不是只能看不能吃。
呵,她已经看透了这个虚-伪的女人。
江雪说完,看到她的神色,脸上不禁浮出几分黯然,却很快振作,往房间外去。
她一离开,就有人想来通知薛苓用餐。
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床底那团皱巴巴的被单给吸引了。
进来的正好是个年轻的帮佣,花白禾也没管那么多,人躺在床上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就光动嘴指挥小朋友:
“帮我把那床单拿去给阿姨洗了。”
那年轻的小女仆一脸的震惊,好像在说她:
天呐,没想到大小姐你居然是个这么开放的人!
花白禾看着她满脸的欲言又止,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要问我吗?”
问吧,这样她就能解释这个完全是姨妈血,跟那种不健康的行为半点关系都没有。
花白禾殷切地看着她,想等她问出自己,然后洗白一波。
结果不知是她平日里的模样太凶,大家都害怕她,等她这话出来之后,那小女佣顿时抱起来床单,疯狂地摇头,对花白禾道:
“小姐您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给您洗床单。”
说完,她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样,飞快的出了门,还把门给带上了。
留下床上愣是没洗白成功的花白禾:“……”
她嘤咛一声,扯起被子蒙住头——
名声,毁了。
……
当晚。
花白禾发现自己留了道透气缝的窗口有了点动静。
彼时她正头晕的昏昏沉沉,捕捉到那动静已经很难,也没功夫去管小区里到底从哪里进了贼,毕竟她已经是生死由命的咸鱼了。
她努力用听力辨认着那人的动静,想知道人家究竟要去哪里偷财物。
结果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那声音停在了床前。
花白禾瑟瑟发抖:“统儿,我穿越这么多年来,终于遇到了一个登徒子,我、我用什么姿势迎接他比较好?”
系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张表情包,下面一行大字:
【好无聊,好想被强-奸.jpg】
可能‘行走的骚-鸡’,说的就是花白禾这个人了吧。
它深呼吸了一口气,闭麦了。
花白禾还在心情震颤地等着,没想到等了那天,只发现那人动了动自己额头的退烧贴,然后脚步声渐远,不知道是不是给她算着时间,回来时花白禾头上一凉,换成了另一张。
而后,那人就坐在床边,守了她许久。
花白禾本来还想跟这人拼一下谁更能熬,结果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直到凌晨五点多。
江雪带着冬日的一身寒气回到家里,难得睡到了日上三杆。
等她起来的时候,江家的大厅里已经是热热闹闹的一片景象了。
几个与她岁数相当的年轻人在那里聊天,不知谁起了个话头,突然变成了大型秀恩爱现场:
“哎,我女朋友老爱吃零食,这两天又要我陪着去看牙医,我真的服了,下次再也不给她买零食了。”
“我女朋友是超级爱吃蛋糕,每次吃胖了都怪我不拦着她,哎,我下次真的一定拦住。”
还有的女士表示不服,立刻开始吐槽起了自己的男朋友:
“我男朋友还老喜欢吃巧克力呢,最近体检都吃的血糖有点高,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她吃一口。”
说话间,江雪已经来到了话题边缘。
在众人打招呼的间隙里,她装作不经意地拿起一杯茶,坐在腾出来的位置上,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
“听说我女朋友以前可喜欢吃安-眠-药,但是那东西吃多了有生命危险,我决定以后也不让她碰了。”
话音刚落,整个小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