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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鬼, 不是鬼会变做一道黑气然后现出真身啊。”
“楼上别危言耸听, 哪里是鬼啊, 就是五毛钱特效再加上做得比较逼真的道具而已。”
“楼上你确定？小小一个直播会用到这么逼真的道具？国际大电影都没有这个水平啊，还有这是五毛钱特效？你花五毛钱看看做不做得出来，倒贴你五千软你都没这个技术啊！”
“就是！这鬼看起来也太他妈可怖了吧……”
“弹幕护体！”
“弹幕护体！弹幕护体！”
瞅见黑气霎时变做一个枯瘦如柴, 脸部肌肉凹陷的老太婆, 朱志远和宋俊朝被吓得双腿一软, 差些就瘫坐下去了。
“啊！好恐怖，这他妈真的是鬼啊。”宋俊朝抓着朱志远的手臂，害怕得脸部肌肉都抽搐了。
朱志远也怕，两个人连忙躲到顾永乐身后。
双臂干瘦，形容枯槁的老太婆缓缓抬起颔首, 一双怨毒如毒蛇的眼睛死死盯着顾永乐看。
“是谁叫你们多管闲事的。”苍老低哑的声音听着人浑身的寒毛都直立起来。
“啊！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大师你、你打得过这老太婆的吧？”朱志远说。
“你们这群人干嘛多管闲事，不进我的宅子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干嘛偏要进来送死。”
顾永乐看着她, 神情严肃说，“你已经死了, 不应该眷恋尘世，更不应该在人世行凶。”
“屁！我杀的人都活该她们死！那些毒妇！”老奶奶扯深一边嘴角, 很阴邪。
“你会这么怨恨那些妇女, 是你生前你儿媳对你不好吧？”孙峰之前就查过资料, 知道这宅子里死的都是些年纪大概40岁左右的妇女, 她们的死相相当可怖，都是双手双脚被剁了，眼珠子也被挖了的那种。
“那些恶妇，我杀她们是她们罪有应得！”老奶奶脖子大幅度歪着，双腿高高踮着飘了过来。
“好恐怖啊……弹幕护体……”
“不行，这画面太真实了，我得喝杯益力多压压惊才行。”
“楼上你们俩也太怂了吧，这有什么啊，更恐怖的我都见过呢。”
“宝宝我啥都不管，爱豆的直播太牛逼了，打赏打赏，宝宝就打赏就好！国师帅哥我是你的脑残粉啊，爱你么么哒(* ￣3)(ε￣ *)”
直播间里“叮咚”声不断，小钱钱不断进账。
老奶奶高高踮起脚尖，顾永乐不经意瞥见她脚上穿着的那双黑布鞋，已经破了两个大洞，两个脚拇指都露出来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女鬼，察觉到不对劲想喊她停在原地别过来时，女鬼霎时咧开嘴，笑得阴邪，猛地伸手朝朱志远攻击过去，朱志远那会儿好奇心重刚好伸头出来，就那么幸运的被女鬼逮住了。
“啊啊！救命救命啊……”朱志远害怕得不断挣扎，可女鬼太凶猛了，他根本挣脱不开。
顾永乐眼疾手快，麻利伸手进黄布袋里抓出一把朱砂，对着女鬼的双手撒过去，“滋啦滋啦”响，女鬼赶紧甩朱志远到一旁，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顾永乐看，“你是谁？”
“我是国师。”
女鬼：“……”
她哈哈大笑了出来，“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敢自称国师？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说完她双腿牟足劲又向顾永乐飞冲过来，速度很快，眨眼已经来到顾永乐面前，伸出干巴巴快要露出骨头的手来捏顾永乐脖子。
跑得越近，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得越真实，就连老太婆脸上极细小的褶皱都看得一清二楚，直播间里的观众顿时炸开了！
“我去！这化妆师的水平很高啊，这鬼妆怎么画的，某宝上有没有相关教程啊，下次去万圣节Party化这个妆吓哭我那些朋友。”
“我只想说国师大大的团队真是太厉害了，这得花很多很多钱吧，不说了，宝宝打赏去了，小手一挥深水鱼雷一堆，代表宝宝对国师大人的爱！”
“不懂就问，大家真觉得这鬼是人扮的么？大半夜看得我心惊胆跳啊，宝宝要找男朋友起来一起看。”
“我靠！看个见鬼直播都能被撒狗粮，服了！”
老女鬼飞冲过来，气汹汹的。
他本以为顾永乐会害怕的，可顾永乐脸上半点紧张的表情都没有，在顾永乐的眼里，她不过是个没啥本事的小鬼而已，她越凶残，顾永乐反而觉得越有意思。
女鬼杀过来，顾永乐伸手进黄布袋里面，瞅见顾永乐放手进黄布袋里面，女鬼条件反射就往后退，很怕他会抓一把朱砂出来。
“女鬼别怂啊。”
“这老太婆还挺萌。”
“呃……这么恐怖楼上你都觉得萌啊？”
“我就喜欢这样的！这老太婆的扮演者是谁啊，我要粉她。”
老女鬼冷冷地看着顾永乐，她不信顾永乐是国师，不过这小子应该懂一点道术方面的知识不然不会随身带着治鬼的朱砂。
“小子，有种扔了朱砂。”老太婆说。
顾永乐听着却笑了，“凭什么我要扔了朱砂？”
“你不是说你是国师吗？国师抓鬼难不成就靠朱砂？说出来也不怕同行笑话？”
顾永乐说：“就是让你一只手我都能制服你。”
“小子大言不惭，那你倒是让我一只手啊。”老女鬼心计很深，已经在给顾永乐下套了。
顾永乐还真就让她一只手，负左手到身后。
老太婆看着顾永乐，心底暗暗发笑，怎么说都是小少年，不知天高地厚，你这条小命今晚就报销在这里吧！
老女鬼再一次高高踮起脚尖，这次她可不是开玩笑的，狠毒得巴不得将顾永乐拆皮卸骨。
她直冲过来，怨念很重。
顾永乐站在原地，看着老女鬼步步逼近，越来越近，近到女鬼只要一伸手就能掐住他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他从黄布袋里面抓出一颗大白菜，没有半分犹豫，一白菜直接扔在女鬼的头上，砸的她头晕眼花。
女鬼伸手摸了下额头，瞪着顾永乐，“你不是答应我不用利器的吗？”
顾永乐笑了，“一颗大白菜算利器？”
老女鬼：“……”
老女鬼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在看直播的观众乐得笑开怀。
“哇哈哈！国师太帅了！一颗白菜制服女鬼，这点我服！”
“国师大大，我爱你啊，我要给你生猴子！”
“ 1”
“ 10086”
“ 身份证号码”
越来越多的观众被顾永乐抓鬼的方式逗乐了，恐怖之余又很欢快，回过神来纷纷打赏起来，有的还转发起来，甚至在微博上安利起来了。
老女鬼看清刚刚砸中自己的是一颗白菜，勃然大怒，立即要站起来重新进攻，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了。
“？？”
怎么回事？
顾永乐说，“别白费力气了，我家大白菜可不是一般的白菜，都是经过灵气滋养的，就你这小鬼，一颗白菜就足以制服了。”
“你！”老女鬼气不打一处来，浑身都是怒火却无法宣泄。
顾永乐迈开修长的双腿，踱步来到女鬼面前，沉声道，“你生前虐待你，不给你饭吃，为了拿国家残疾人补贴敲断你腿骨的人是你儿媳，你要杀害她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把别人的儿媳妇也杀了，这我就容不得你了。”
“你怎么知道的？”老太怕很是震惊。
“是个人都猜得出来，孙峰刚刚不是说你杀的都是一些三四十岁的妇女，并没有杀男的，还有你的鞋很旧了，都破了两个大洞也没换新的，显然你生前过得不好，就连一双完好的鞋都没来穿，这些年逢年过节甚至都没人给你烧过纸钱纸衣，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你跟家里人关系不好。”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老女鬼说着，眼角却溢出泪花了，“那个毒妇，我儿子外出打工，每个月寄钱回来叫她好好照顾我，她却到外面养小白脸，被我发现了，就关我到地下室，还打我，不仅没给我饭吃，还、还为了点国家残疾人津贴，敲断我的腿骨……毒妇，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听着老妇人说的话，顾永乐觉得她还挺可怜的。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被带动了，纷纷指责老妇人的儿媳，说她虐待老人，简直不是人！
这样的人就该关进疯人院里，别让她出来乱吠。草！
顾永乐听女鬼这样说才知道原来她儿媳还没死，居然还好好的活在人世。
“大师，哦不，国师，国师大人我求求你，你就是要抓我，也让我去报仇先，我要杀了那个毒妇。”
“杀杀杀！这样恶毒的女人还留着过清明节啊！”
“就该杀了抛尸荒野，草！这样的女人，谁娶了家门不幸啊！”
“我……我打赏！小手一挥深水鱼雷一堆，都送给国师大大。”
顾永乐说，“我不能放你走，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已经死了，就该到阴曹地府接受审判，看看是投胎再世为人还是怎样。”
“国师，求求你，我不甘心啊。”
顾永乐知道她不甘心，低头在她耳边说，“从你的阴灵命相里，我看得出来你那儿媳过得并不好，她现在应该是肺癌晚期了，躺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得早不成人样了，你就放心去投胎吧。”
女鬼仰天大笑。
顾永乐抓出一道黄符，食指中指并着转动一下，指尖升腾起一束火苗，点燃了符篆。
看见顾永乐指尖生火这幕，孙峰是打心底里佩服他了。
修道的人都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道人都能运气生火的，最起码得是二级甚至二级天师以上才可以的。
孙峰的修为只到四级，是没办法做到的。
送老女鬼去投胎后，顾永乐又将注意力放在那根断指上，他总觉得这根断指没那么简单，弯腰要捡起来时，赫地食指居然动了，猛地插向顾永乐心口。
太过突然了，顾永乐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着食指就要插进心口了，这时身后忽然伸来一只修长有力的右臂揽住顾永乐的腰。
顾永乐瞅见女鬼双手都瑟瑟颤抖了，他走过去看着女鬼，女鬼知道庄景西办事向来公私分明，是不会通融的，他又可怜兮兮看着顾永乐，“大师，我知道我要消失不见了，我想见我儿子一面，只要一面就好。”
顾永乐说：“陈小玲，不是我不帮你，你儿子的灵魂早在半年前就投胎了，他是不可能过来见你了。”
陈小玲眼眶烫红，哽咽着说，“……是我对不起他，没能保住他，都还没出生，他就死了。”
顾永乐伸手从庄景西手里取过黄符，低下眼睫看着女鬼，“你不用害怕的，这张不是驱邪的法符，景西他是想帮你恢复元魂，送你到阴曹投胎呢。”
庄景西抬眼瞅了眼顾永乐，几不可查蹙蹙眉心。
好像他想做的事情，无论是真的付诸行动做了，又或者只有个想法还没做，顾永乐总能猜到他要做什么。
送女鬼去投胎后，庄景西很认真地问顾永乐，怎么会知道他拿那张黄符出来是想送女鬼去投胎，那符篆上面的咒语他都没看清。
顾永乐嘴角勾起悦人的弧度，笑着说，“这还用说，我关心你啊，自然知道你想做什么，咱们啊是心有灵犀。”
庄景西眉头拧得更紧了，沉声道，“心有灵犀不是这样用的。”
“嘿嘿，一样一样啦，又没差。”顾永乐说着伸手搭在庄景西的肩膀上，两人站在清冷僻静的后院里，大柳树下，晚风吹动两人的衣角。
在一旁蹲着捡花肥的工作人员瞅见顾永乐手搭在庄景西的肩膀上，几乎同一时间齐刷刷看了过来，看真了确实这小孩的手搭在庄处长的肩膀上，又快速低下头，很快窃窃私语起来。
“这男生跟庄处什么关系啊？居然敢搭手在庄处肩膀上，我进调查科两年多了，还从来没见过庄处跟人相处得这么好的呢。”
“我也是，我也是，今晚算是看眼界了，咱们向来高岭之花的庄处，居然也有和人聊天的时候。”
“一定是白天出门的时候忘记给祖师爷上香了，看见的都是灵异事件，庄处怎么可能和个还在读书的小孩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