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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再普通文弱,须知对方也是在第一轮比赛中取得小组第一的人物,怎么也算新人中的佼佼者了, 容染不会掉以轻心:“白兄过誉了, 前日我能赢也算是凭了场地设计的巧劲,今日全凭实打实的过招,我只能全力以赴。”
元天大会说到底是筑基期新人间的切磋比赛,白小至筑基中期,自觉该让容染一小手:“来吧。容染姑娘修为比我低,请出招吧。”
容染也不客气:“那就请小心了。”
她起手执剑在身前三点一刺, 一式元华剑法中最最基础的三才化生, 冰裂剑挥出三道冰蓝剑光。白小至并不轻看容染,严阵以待, 迅速横剑身前,往剑身注入灵力形成了一道剑光屏障。他修为较高,剑光屏障轻松将冰蓝剑气化去了。
容染此时已经迎到他身前, 一剑穿来,白小至闪身避开, 一招踏雪寻梅,斜剑挡开容染剑势,剑身一抖便反追上来从容染身前划过, 幸而容染动作快仰身避了开。白小至虽没有前世年紫一叶寂然那样的名气, 但是动作稳健, 剑招沉着,方才确实容染还是小看他了。
容染接了一招燕子还巢旋身退出战局两步,稳了身形,往冰裂剑中注入灵力贯入地面,击破地面石块设了一个灵力小阵。冰裂剑身变得冰蓝发亮,白小至这时正好挺身剑带红光斜劈一剑,挥出一道火色剑气。容染抬剑挡了,冰光一绽,十余道冰蓝剑气自由飞旋而出,虽受限于修为并不强劲,但是角度颇为刁钻,白小至不得不飞退一丈挽了一手剑花护身,但是仍有剑气旋到他身后,割裂了他的衣物。
十六强里仅有四位是元华宗弟子,其中有一位刚好就是才筑基初期的容染,容染不仅以筑基初期晋级,还是慕苏的亲传弟子,所以有好些同门出于兴趣都在这儿想看看这个容染的实力。筑基初期的容染和筑基中期白小至的对局,此时还微微占了上风,人群中传来不少或夸奖或议论的声音。
衣物被割裂让白小至觉得有一点慌,但是容染并不理会,趁势追击而来,一招两仪四象十字割划,十字剑气撞往白小至的同时她已经快速滑步越往白小至身侧。白小至迅速回稳身形,沉身横拉一剑,剑气迎击剑气将其轻易化解,剑锋迎击容染的突破。
两人以各自宗门的剑法要诀来来回回走了十几招,白小至本觉得多走几招容染必然灵力匮乏漏出空门,但是眼见容染毫无疲惫之态,他心里有一点急。
容染将这一切收在眼中。白小至的反应在她的设计中。白小至用剑确实颇为熟练稳妥,容染与他硬拼胜率实在不高,索性声东击,此番白小至转身认真应对她,她正好将刚才设下的剑光小阵缓缓引发,如今已经小阵中灵力已足,她可以说是稳赢了。
容染打破来往剑招,直接缠身上前与白小至双剑相格,容染被这剑身一撞退了半步,但方才容染用冰裂剑在地面设的小阵飞出数十道剑光,而容染不管不顾欺身上前就是又一招太极无极直直刺出。
白小至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一个筑基初期的弟子竟然已经学过了设阵,前有容染近身一剑,后有数十道搅动风声的剑光飞来,纵然白小至再稳健也不过是个筑基中期的弟子,分/身乏术。
他只能就近挡了身前容染的一剑,用尽全力一式开天辟地搏上一搏——如果身后的剑光来得慢些,而容染挡不住他这全力一击,他还是有那么些机会获胜的。
这一道从上而下斜拉的剑气用尽全力,容染始终是筑基初期,不敢大意,全力注入剑中生成一道剑光屏障,剑气与屏障相撞直接将屏障撞碎,容染心中警铃大作,剑身上拉再出一道冰蓝剑光将对手残余的剑气化解。
而数十道剑光同时急速贴近白小至,似乎下一刻就要撞入白小至身体。
容染赢了。
“嗡”一声轻鸣,剑光化去,比赛场地的保护法阵发挥了作用,将场地内暴露在空中的灵力剑光消除了。场外传来一声敲击钟鸣,裁判弟子举起红色令标,大声宣布:“第三组,容染对阵白小至,容染胜。”
白小至十分遗憾,但是到底心服口服。将武器收回储物灵器里,白小至奉拳行礼道:“容染姑娘修为稳固,剑术也不错,更兼思路广阔,小至心服口服。
容染一笑,回礼:“承让了。”
他们客套几句走下了比赛场地,那名负责裁判的弟子过来找到了容染:“容染姑娘。下一次的比赛在后天上午举行,同样是这个场地。明日请好好休养。”
“多谢提醒。”容染想了想,左右看看另外几个还在比赛的场地,问,“请问一下,叶寂然的比赛场地是哪一个呢?”
裁判弟子给她指了位置,容染道了谢便想过去看,周围一些同门弟子上来祝贺她与她说了些客套话,拖了她时间。结果她这边刚把客套告一段落,还没有走到那场地周围,场外负责裁判的弟子举起了令标宣布道:“第四组,叶寂然对恒树,叶寂然获胜!”
容染只来得及瞧见叶寂然反手执剑奉拳:“承让了。”
恒树是元华宗的弟子,身上被叶寂然留下了不少伤口,也知道自己不是叶寂然的对手,应礼道:“叶师兄客气。”
叶寂然长了一张十分严肃刚正的脸,脸色冷漠寡淡,看上去当真是个颇为不近人情的人,而且与一般弟子不同,他喜欢穿一身素纹黑衣,因此左胸的金色剑纹便颇为显眼,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十分冷冽。阶次越高的人,身体的老化速度会越慢,他虽然十六岁筑基,但是到底在筑基初期消磨了十余年的时光,因此他看上去有二十来岁,不像别的天才人物那样青涩稚嫩。
既然比赛看不成了,容染也不再久留,想了想,今日慕苏没有来看她比赛,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最好不要是被上官龙越缠住了才好,她还是去慕苏那儿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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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上官龙越并不在慕苏这里,慕苏在和叶九下棋。叶九手执黑子,凝神看着棋局思考,慕苏不慌不忙,捧着杯盏抿着茶。
“我输了。”半响之后,叶九无奈一笑,投子认负,“多年不见,小瑾羽棋艺精进,连我都不是对手了。”
“承让了。”慕苏放下茶盏,“叶九叔让我一子,又处处守势,我赢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叶九是慕莜的好友,在慕莜面前或者独处时,慕苏一般叫他一声“叶九叔”。
叶九笑着叹了口气:“话不是这样说。瑾羽棋风变了。”他注意着慕苏的神色,道,“以往瑾羽下棋总是一边应对一边缓缓布局,如今却变得更主动了。字形,剑招,棋风,这些行为举止,无一不显示了人的心态,瑾羽变化不小。”
怀镜和叶九,一位是同辈好友,一位是正直长辈,竟然都或多或少看出了她的变化。她出神半晌,复而问道:“那……叶九叔觉得这变化是好是坏?”
叶九想了想:“自然是好的。”
前几日慕苏拜访他,让他安排和上官龙越的比赛日程,他虽然心下惊异非常,但还是把时间安排到了十四日,也就是后天。这两天和慕苏有下棋也有对招,慕苏与之前相比风格迥异,但看得出心态颇为放松,反而少了同上官龙越结为道侣后的拘束柔弱。
上官龙越的师父向则安也是他的老友,这几日偶尔遇见上官龙越,与上官龙越聊了几句,上官龙越还维持着那身风雅气质,得知慕苏的决定并不惊奇,但是情绪低沉,倒更像是走不出来。
不过相比之下,他和慕苏的师父慕莜可算莫逆之交,慕苏和慕莜性格相似,慕莜逝去后,他自然而然把慕苏当做自己的后辈关切照顾,也更偏心慕苏些。
“当初我们都当你们是天作之合,如今还是以决裂收场,虽然可惜,但当初你与上官龙越结契的时候,我也为剑之一道可能会少一位独一无二的亮眼后辈可惜。小瑾羽如今独身自由,天高海阔,可算任你崭露头角了。”叶九年少时便志向广大,颇为看重后辈的心志成就,所以很快便想到了这一层,鼓励道。
慕苏和上官龙越结契后在修真界露面少了很多,许多时候都是和上官龙越一起出现,几乎等同于打上了“上官龙越妻子”的标签。如今解契,揭下标签,作为“琴仙慕苏”重回修真界大众眼中,对慕苏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决裂的原因叶九只知道是因为上官龙越移情别恋被慕苏看出来了,别的慕苏和上官龙越都没有多说。两个人都是有名的少年英才,慕苏从中解脱,上官却还拘泥其中,因此叶九对慕苏除了对后辈的关照,此刻又多了一层欣赏。
“承叶九叔吉言了。”慕苏笑了,“不过我倒是并没有想过要如何名扬天下。我现阶段只想好好培养我的亲传徒儿,她天赋上佳,机智过人,不日必成修真界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