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期白再对宋有闲的态度惊疑不定, 可该干的活还是得要干的,磨磨唧唧的在X市待了一个多月,把手上三个项目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好了, 陆期白就迫不及待的飞首都去。

还在X市的时候,陆期白还是每天晚上保持着和宋有闲视频电话的。然而慢慢的, 陆期白发现,他们通话时间开始变短了, 而且更多时候是宋有闲那边主动结束通话。到了最后一两周, 甚至于开始出现宋有闲说自己很忙, 连续三四天都不接视频电话的情况。

本来陆期白是想十二月十九号,宋有闲生日的时候去首都,给宋有闲过完生日就直接待在首都不走了,但宋有闲开始不接自己电话的那几天,陆期白内心完全就是透心凉, 做梦都是宋有闲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场景,哪里坐得住啊。

陆期白一等VR游戏的全部文案和功能策划都整合完毕,陆期白就十分干脆利落的把所有事情丢给乔谦,自己十分着急的飞首都去找宋有闲了。

陆期白有宋有闲的课表, 这天下午宋有闲并没有课。因为有了自己实验室的关系, 宋有闲除了特殊情况,也基本上不会待在司士明研究所那边, 这个时间点十有八九就是在他工作室在的地方了。

过去的路上, 陆期白还特意买了宋有闲爱吃的零食过去。然而在到实验室外的时候, 陆期白一抬头就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看着宋有闲光着上身, 脸上表情十分冷静,右手拿着刀对着自己左肩割了下去。

鲜血直接飞溅出来,陆期白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煞白,才不管什么进入实验室内部需要杀菌的问题,直接把手上的东西一丢,就冲了进去。

陆期白的动静很大,宋有闲立马就意识到来人了,捂住还在流血的肩膀,把割下来的一小块肉赶忙收好。随后,宋有闲就听到陆期白惊怒的声音:“宋有闲!你在做什么!”

前世宋有闲自杀的事情,陆期白有意的没有去想,前世因为宋有闲的知名,身世方面被扒了一个干干净净。在国内的时候,宋有闲确实是过的很黑暗,但是到了国外实验室之后,除了初期证明自己的阶段之外,后来的宋有闲是实验室里的权威人物,绝对不存在被欺负的情况。

而且也没有传出宋有闲有过有什么精神疾病史,宋有闲这样的人几乎毫无征兆的选择自杀,无数人想破头脑都不敢相信。然而事实就是自杀,无数证据表明,是宋有闲自己调配的安乐死药剂,也有充分的迹象显示是宋有闲自主注射的,全程没有第二个人参与的痕迹。

可是如果说,宋有闲从一开始就有自毁倾向呢?

陆期白抓住宋有闲的手都忍不住发抖,双眼通红地瞪着宋有闲,再一次对着宋有闲问道:“你在做什么!”

宋有闲说不出口自己在做实验这样的话,在陆期白注视下满脸心虚。他完全没有考虑到陆期白现在会来这里,他算好的,陆期白肯定会在他生日的时候过来,今天取了素材,伤口不大九天后肯定已经结痂快要愈合了,到时候陆期白肯定发现不了问题。

万万没想到今天就被陆期白抓了个现场。宋有闲也有些慌,可陆期白这种要择人而噬的样子,他也不敢把自己要做实验的事情说出来,对着陆期白卖着可怜,语气里下意识带着几分撒娇:“期白,我伤口还没有包扎。”

这转移话题转移的太明显了,可是陆期白还真的不能放任宋有闲伤口这样淌着血。内心里只想给宋有闲一个狠狠地教训,可是这时候陆期白还是只能闷着气,拿起宋有闲早就准备好包扎的东西给他处理伤口。

被包扎的宋有闲表现的格外乖巧,任由陆期白摆布。清理好伤口和他身上的血迹,宋有闲看着陆期白终于从暴怒阶段恢复了理智,这才小心翼翼拉住陆期白的手,十分讨好地对着陆期白问道:“你怎么过来首都了,饭吃过了吗?坐飞机是不是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陆期白冷笑一声,没有对宋有闲虚伪的关怀有任何回应。把宋有闲的手拍开,陆期白沉着脸绕着实验室看了一圈。

和刚建好他带宋有闲来参观的场景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当初缺少的几台设备已经补齐了,现在实验台上分成好几组放着几十个观察笼子。从最小果蝇到两栖类的蟾蜍,还有哺乳类的小白鼠和兔子,宋有闲都养了几组做对照。这些笼子里除了这些动物之外,还放有陆期白并不陌生,一直摆放在家里客厅做装饰物的泛蓝光微生物。

那个,神经触角研究中,重要的冰川C细粒菌。

除了这些实验动物之外,另外一边培养皿上还放置了一滩红色血液状的液体,陆期白并不想猜测这个东西来源是来自笼子里的小动物,还是宋有闲身体里。

最终,陆期白目光落在那个沾着血迹的刀,和一旁放在玻璃垫片上拇指盖大小的肉块。

陆期白没有张口,向着实验室的椅子方向走了过去,在陆期白抓住椅子的瞬间,宋有闲反应十分迅速的抱住了陆期白,十分惊吓地对着陆期白问道:“你要做什么?”

陆期白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脱宋有闲的怀抱,只能对着宋有闲露出来一个阴森森地笑容:“圆圆啊,我给你的实验室,你既然做这种研究,看来这个实验室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宋有闲沉默了阵,而后果断把陆期白连抱带拖的从实验室里弄了出去。一出门,宋有闲就赶忙给实验室上了锁。确认陆期白进不去实验室实施任何破坏性行为,宋有闲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陆期白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可这个时候对着陆期白也只能哄着说道:“我真的有很注意的,我好好研究过,肩膀那边拿一块肉没有什么事,很快就愈合了,和平常磕了碰了破一块皮没有什么差别。”

陆期白对着宋有闲挑眉,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姿势充满着防备和抗拒。陆期白说出口的语气更是充满了凉气:“既然没有什么事,你从我身上割一块怎么样。”说着,陆期白还对着宋有闲耸了耸自己左肩。

看着宋有闲噎住的样子,陆期白呵呵笑着,脑子忽然一转,咂摸了一会宋有闲那一句‘好好研究过’这句话,脸色越加阴沉。

陆期白立即把手里的椅子丢了,上前把宋有闲捉住,好好的打量了一下宋有闲上身。很好,除了刚才包扎的地方之外,没有别的伤痕,陆期白缓缓的把目光下移到宋有闲的裤子上。

宋有闲头皮发麻,立刻就按住自己的裤子:“你想干嘛!”

“没什么问题你紧张什么。”陆期白抓住宋有闲不放,不管宋有闲的抗拒,直接伸手就要脱宋有闲的裤子。

宋有闲又羞又怕,而且也不好用力,两人一扯到时候把他裤子整个弄坏了,等下他怎么回家。他又不能打陆期白,宋有闲挣扎了一阵子,没办法只能妥协:“我自己来自己来。”

眼前分明是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决定收心了,可是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肯定是假话。被迫自己当着陆期白的面脱了外裤,宋有闲窘迫的浑身都开始泛红。明明还存留有一条内裤,对宋有闲却感觉和没穿没什么两样。

看着宋有闲羞窘的样子,陆期白抿着嘴也有点不好意思,可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陆期白稍微打量了一下,毫无意外的,他就在大腿外侧找到了一个已经结痂的伤口。伤口大小和宋有闲肩膀上的没什么两样,陆期白的目光再次阴沉了起来,转而盯向了宋有闲的内裤。

宋有闲惊得跳起来,立即远离了陆期白好几米远,捂住内裤真的打死不干了:“这里面没有了,就这一个伤口,真的没有了。”

陆期白内心有鬼,也不敢真的动手去脱宋有闲内裤,看着宋有闲惊恐的表情十分真诚,倒也是信了。把地上的裤子踢到宋有闲身边,示意他穿上,陆期白冷冷地说道:“你还是真的敢,谁允许你做人体实验的?这么多动物还满足不了你的实验需求,一定要自己割自己肉?”

宋有闲并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听到陆期白的问话顿时目光左右闪躲,一看就是在琢磨什么应付他的借口。陆期白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直接拨给乔谦,不等乔谦那边开口,陆期白就直接吩咐道:“给我联系一只首都的拆迁队,马上!”

宋有闲汗毛直立,立马把陆期白的手机抢过来。他还以为陆期白只是吓吓他,结果就看到正在通话中的手机上显示‘乔谦’两个字。

陆期白他真的是认真的。

宋有闲立即按掉了通话,拉着陆期白着急道:“我解释我解释!不能拆实验室!绝对不可以拆实验室!”

陆期白冷笑,看着宋有闲肩膀上包扎的痕迹越发觉得刺眼。

去他妈的光脑,谁爱开发谁开发去,以后再也不允许宋有闲碰这方面的事情了。什么玩意对陆期白来说,也没有宋有闲这个人重要。

陆期白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了,不管宋有闲到底和他解释什么,今天这个实验室他是非砸了不可。

今天宋有闲敢为了狗.屁研究割肉,以后宋有闲就敢往自己身体里打乱七八糟的药剂。他是非要宋有闲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不可,绝对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宋有闲完全不知道陆期白已经给实验室定了死刑了。琢磨了一阵子,宋有闲最终从最简单,也最实际的地方和陆期白说起。

“你不觉得……我的力气大的有点奇怪吗?我小时候明明也不是什么大力士,后面怎么就力大无穷了?”

“明明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去做什么锻炼了,行为作息和学校里的同学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于可以说比他们生活习惯还要差劲。可是现在我如果和人掰手腕,两个男的都不能掰过我。”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陆期白听了宋有闲这些话,顿时就想起来自己当初在首都长留的那段时间后期,坏的很快的琴弦,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而后陆期白就听到了宋有闲努力平静地声音:“前段时间,我检测出来,冰川C粒细胞变异体的表现特性是……辐射性。”

而宋有闲他把这个微生物当做摆件,朝夕相处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