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福兮祸兮(1/1)

唐宁一整天都盼着子车安,没等到子车安却先等来另一位贵客。

“少夫人,前边有一个路过的官爷马车坏了,想借地歇歇脚。”

唐宁本是一个喜结善缘的人,哪会拒绝,笑道,“若是官差,别得罪了,除去提供热水饭菜,你们也不必近身,以免打扰了官差办事,嬷嬷去安排吧。”

王嬷嬷走后,唐宁继续逗弄着云迟,并不抬头,云迟咧着没牙的嘴也是呵呵的傻笑着。

“红秀,你带王香先去睡会吧,我这会不困,也不用你在跟前守着。”

红秀笑着点头,背着王香下去了,自从跟了夫人,红秀和王香越发的水灵,夫人心善,吃喝穿用不愁,而且这补品没少吃,现在红秀的奶水足的经常还得挤出几碗倒掉,王香不但够吃,还足足胖了一圈,夫人还没同意她给小公子喂奶,红秀也不敢私下去喂。

唐宁陪云迟玩了一会,云迟一直往她胸前拱,唐宁知云迟是饿了。

唐宁解开冬祅,再解开里衣,露出雪白丰盈的胸脯,为了喂奶方便,唐宁是不系肚兜的,只是挂在脖子上,此时便直接撩起,因为这内院除了贴身嬷嬷侍女,外人不会进来,所以唐宁并不忌讳,没关窗就任由云迟把玩自己的饭碗。

云迟右手抓着唐宁的胸脯,左手也不闲着去抓唐宁卷起来的肚兜,唐宁索性卷高一些,云迟够不着也就专心吃奶,嘴里发出滿意的呓呓声,两条小腿也翘的高高的。

唐宁慈爱的看着云迟,用右手揉了揉右边的胸脯,最近可能补的太过了,奶水足的时常胀痛。

突然外面发出一声响动,唐宁抬头望向窗外外并无异样,可能是哪块瓦片因雨水冲刷松了吧,唐宁并没往心里去,今年的雨水有些反常,往冬的去不应该这么多雨,今年反倒连下了小半个月。

西边客房内。

“主子,属下打听清楚了。此处是七品编修子车安的别庄,东边那厢应该是子车安的夫人唐宁,因母亲忌日,唐氏特去进香祈福,途中动了胎气,提前分娩,情急下在别庄产下嫡长子子车云迟,因近期冬雨不断,路上难行,所以暂时居住于此。”公孙羽回报完,却见主子并没反应,他拿眼看过去,发现主子并没有听自己说话,眼睛也不知望向何处。

“主子?”公孙羽提高声音。

“唐氏是哪天产子?”虞尧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公孙羽差点接不上话,忙回答:“回主子,唐氏的嫡长子出生于冬月十一夜晚。”

“你去尽快将车轮修好,必须尽快回京。”

“是!”公孙羽感觉主子今日说话不按常理出牌,好几次断档,自己都差点接不上话来。

公孙羽走后,暗影中的人这才走了出来,脊背直挺,一身贵气,眉如长周划浪,眼含碧波晴日,鼻梁高挺,轮廓俊秀,薄嘴微抿不带任何表情。

虞尧才坐下,脑中便出现一片丰盈雪白,他只得放下手中的书卷,慢慢踱出房门。

“谟,去查查子车府和扬州唐府,今晚我就要看到卷书!”

“是!”暗卫谟点头离去。

还未到晚膳时间,虞尧就将子车府和唐府的家族底细了解的一清二楚。

两个时辰后,别庄外又来了一辆马车,看到来人,守门小厮赶紧给粗使嬷嬷去话,大少爷来了。粗使嬷嬷这才去唤了王嬷嬷。

王嬷嬷前来迎接,唐宁知道后,忙安排小厨房热菜。

子车安脱下外袍,进得内院,老远就看见走廊尽头的身影。

“夫人辛苦了,还未出月子,吹不得风,快进去吧。”子车安将唐宁拥入怀中一同进了门。

唐宁在子车安怀中先是眼一红,下一刻却是摸他的衣服,看有没有打湿,发现角袍已湿,忙唤红梅打来热水。

亲自侍候子车安净了热水,换了干净棉袍,这才将子车安引到餐桌前,开始布菜。

“路上不好走,想必一早就出门了吧?”唐宁一边给子车安盛汤,一边问。

“寅时便出发了,路上难走,足足走了一天,确实有些饿了。”说完端起肉汤一口喝尽。

“我就知道,今年冬天不同往年,要不是雨天路滑看不清道,便不用夫君来接,我自己就回了。”

“夫人莫说傻话,未出月子吹了寒风,回头可是要头疼的。”

侍候子车安用完膳,漱了口,净了面和手,两人这才躺下说体己话。

“我儿云迟睡了吗?”

“这个点早睡了,刚出生的孩子觉多,睡的早。你今天趕了一天路也累了,莫让他吵你,等明天睡醒了再看吧。”

“像你还是像我?”

“都像,你明天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这可是我的嫡长子,你不知道父亲听后有多高兴,等不到云迟及冠就给赐了字,母亲虽然还是那般,但是知道你为子车府添了嫡长子还是十分喜欢的。”

唐宁听到这身子僵了一下,没接话碴。

子车安拿手搂过唐宁,“夫人怎么了?”

唐宁娇嗔,“夫君送来的补品,王嬷嬷一天三顿全炖了,补过了,奶水太足,整日胀痛。”

子车安拿手抚过,果然唐宁的肚兜湿了大块。

“疼吗?为夫替你揉揉。”

唐宁本来也是想岔开嫡长子话题,也不反对,由着夫君揉搓,不一会子车安的呼吸就重了,在唐宁耳边吹着热气,“为夫觉得就这么流掉太可惜了。”

唐宁还未回神,子车安便翻身趴在唐宁胸前。

唐宁脸红,面对夫君的孟浪低语道:“夫君怎可跟孩子抢食?”

“云迟吃不完,再说明天会有新的。”

唐宁低笑,不再言语,只是感觉到子车安身体的变化,有些脸热,拿手去推子车安,“夫君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子车安低语:“夫人如今已为夫添了三个儿女,但还如同初嫁的那般,另为夫爱不释手。”

唐宁并不答话,只是任由子车安将自己搂的更紧仿佛要揉进骨子里。

“红梅这孩子不错,夫君要不抬了姨娘?”

子车安听到这话,瞬间没了兴致,“你当夫君是什么人?母亲硬塞的那两个姨娘,我还不够头疼?我的心中只有你,也只对你才有想法,其它女人我看都不想看,你却这般伤我心。”说完子车安打算穿衣去隔壁睡。

唐宁一下慌了,她何尝不懂自己的夫君,就是因为知道他对自己的好,这才想对他更好,她如今在月子期,侍候不了他,她不想他难受,更何况云迟的性别她撒谎了,她内疚,她想补偿,她只是想比他待她更好,没想到反而另夫君误会了。

唐宁光着身子一把搂过子车安,哽声道,“夫君,别走,宁儿知错了。”

子车安不说话也不理唐宁,唐宁便主动投怀送抱,将自己的小嘴送了上去,吻的子车安滿脸湿湿的。果然,不一会子车安便投降了,疯狂回应唐宁的热吻,两人恩爱痴缠,最后用唐宁在小日子的方法解决了子车安的身理需求,夫妻二人相互搂着心滿意足沉沉睡去。

夫妻二人的房中动静在这大雨滂沱的夜晚普通人是听不见,偏学了武功的人却是一字不拉全听了进去,虞尧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嫉妒子车安,凭什么他可以妻孝子贤,而自己却孤家寡人,想想后宫中的那几人,哪一个不是怀着目的,又有哪一个是像唐宁这般纯粹深爱着自己的夫君?

第二天早上,王嬷嬷抱着云迟过来吃******车安已经穿戴整齐,见云迟,三步并作两步接了过来,仔细端详半天,这眉眼一半像自己,一般像唐宁,心下高兴。

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鼓左右摇动,发出咚咚声响,云迟笑着想去抓,结果鼓没抓住,砸到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云迟委屈的撇了几下嘴似乎要哭,子车安忙用手去揉。

唐宁看见心疼坏了,直接从他手中抱了过去,轻声哄了一会,便撩开衣襟,云迟吃到奶也就不哭了,不一会就傻呵呵的笑了。

子车安在桌前喝着粥,见云迟手舞足蹈的吃着奶,笑着说,“男孩子不能太娇气,你别太宠着他,你看这不好好的,也不哭也不闹。”

“可是他毕竟是个婴儿出生还不到一个月,等大些我自然有分寸。”唐宁回着子车安的话,眼睛却不舍盯着怀中的小人儿。

子车安吃过早膳便出了内院,唐宁开始吩咐下人收拾东西,随时准备起程。

“七品编修请留步。”

子车安刚到前院,就听见有人叫他,回头发现此人面生,“你是?”

“西厢房有贵人想见七品编修,请随我来。”

子车安心中纳闷,这阴沉沉的冻雨天,自家的别庄何时来的贵客?

当看到虞尧时,吓得忙叩拜行大礼:“七品修编子车安见过皇上!”

“免礼!外人面前无需多礼,称我虞公子吧!”

“是,虞公子。”

虞尧打量着子车安,见他身材修长,长相儒雅,五官周正,确实一表人才。

“昨夜我的马车坏了,只得借你庄上歇歇脚。”

子车安明白,唐宁没跟自己提起,估计太晚也忘了这事,“贱内不知虞公子身份,若有失礼,望公子恕罪!”

虞尧笑笑,“无碍。素闻子车公子棋艺高超,今日这天阴沉的利害恐怕走不了,不如你我二人对弈几盘如何?”

子车安微笑,欣然答应,“虞公子稍候,我去去就来”。

子车安并没有回内院,他怕皇上等的太久,他唤来福,令他将自己的原话传给夫人,同时令其准备上好茶点水果。

不一会回到厢房,皇帝坐在桌上首,中间摆下棋盘,子车安坐下首。很快瓜果茶点便送了上来。

“子车公子闲暇之时,常与人对弈?”皇帝问。

“偶尔。”子车安颔首笑道。

“胜负如何?”皇帝又问。

“对弈之乐在于雅趣,穷究胜负便失了本意,虞公子请!”子车安礼道。

子车安一个七品修编,名不见经传,竟然特意让他先行,似乎有意还让他两棋,虞尧心道看不起朕……腹诽着,看向对面的子车安,面上却是一派从容。

虞尧也不客气,手执黑子,在棋盘上落下。开局很是平稳,二人皆如平常之术,你围我走你退我进,慢慢地,各据半盘。

虞尧惯来棋风稳健,看似被人牵着走,其实却是罗网暗织,买个破绽,等到对手按捺不住杀来时,一击得胜。这招式用来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公孙羽也常被皇帝数落心急冒进,兵家大忌。

如今对付子车安,看他应对之势,判断与公孙羽当是不相上下。果不其然,子车安上当,被皇帝连追数路,他全力补救方才稳住阵脚。

子车安拊掌一笑,“利害,虞公子果个高手!”

虞尧心下得意,面上不显:“不及安公子。”再看向棋局,精心算计着棋路,未几,又落下一子。

“虞公子,承让。”子车安忽然道,亦抬手落子。

虞尧看着,面色一变。

子车安此招刁钻,那落子位置甚妙,竟似瞬间将格局扭转。他连忙补救,围上子车安的另一路。可无论他如何挣扎,对方步步紧逼,如虎入羊群,没多久,虞尧一败涂地,尘埃落定。

子车安笑道,“妙,甚妙!公子棋路诡谲,另人大开眼界!”

败了还大开眼界……虞尧心中想着,虽是不服,经此一败却是精神抖擞。

他亦笑,“公子才是高人,再弈一盘可好?”

子车安微笑的答应,额头早有细汗,一边收拾棋局,一边心中暗道,自己明明都给皇帝让了两棋,可是他怎么还是输,可是让多了又怕皇帝发现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