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小修】(1/1)

第十七章

这是基地本月第三次进行高层集体会议。

宽敞的会议室里坐着数位位高权重的壮年男子,他们或是在末世之前就家缠万贯的商场大亨,或是末世之后实力卓越超群的异能者。

数月之前,末世爆发,正是这些人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能力建立起了现在的幸存者避难所——f基地,这么长时间熬过来,他们见惯了大风大浪,更是早就养成了即使被丧尸包围基地也能面不改色下达命令的本领。

而这个月,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召集紧急高级会议了!

三次会议都同末世、丧尸毫无关系,却一次比一次让他们头痛!

坐在最左侧的那个男子,短短几天下来,头发就白了好几层,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正坐在首席前闭目养神的年轻男子了!

他,T,f城的最高领导者!

在开会的时候却像是睡着了!这是何等的嚣张欠扁!

三次!三次紧急会议都是为他开的,他却一次比一次冷漠,那旁若无人的样子简直要生生将人气到踏进棺材与世长辞!

气,却无可奈何。

基地高层们数次将视线移到首席的男子身上,又数次唉声叹气地收回去,继续七嘴八舌讨论现在面临的困境。

“T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如果再不想办法找出问题源头,f基地迟早会沦陷!”一人忧心忡忡地道。

“所以这些时间的检查有什么收获吗?他的能量到底被什么东西吸收去了?会不会有彻底耗光的一天?”

站在会议桌身后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大汉闻言后朝前走了一步,他从文件夹里掏出一张报告单递到会议桌上:“这是这段时间的检查结果,结果显示,并没有什么异样。”

众人忍不住又看了眼坐在首席的T。

T在他们欲言又止的视线里换了个姿势朝后躺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一位年龄稍微大些的老者闻言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拍拍胸脯,一巴掌重重地砸到会议桌上:“没有异样?没有异样?没有异样他的能量怎么减少了那么多?难不成和外界因素无关,是他一个人偷偷对着空气释放能量吗!你们是把他当傻子了还是把我当傻子了!”

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默默将头埋了下去,不敢再说话了。

老者身后一位年轻姑娘微微笑了下,端了杯水递到老者手里,一边给他顺背一边道:“爷爷您还说呢,命令每天给他注射药剂的人不是您嘛,那么多药注射进去,肯定会有副作用呀,说不准就是您把他脑袋给弄坏了呢。”

老者被亲孙女呛了口,扭了扭脖子不说话了。

事实上她的话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众所周知,T是f基地是掌权者。可众所不知的是,T是受f基地高层控制的傀儡。

他的能量之强,强到足以一个人撑起一整个基地,也强到……足以让任何一方势力眼馋于他。

一个能够在末世里控制丧尸群的人,光是拎出来说说,都会让听者学得血液沸腾。

好在他常常会遭到体内过于泛滥的能量的反噬,动辄便会昏迷大半天,否则基地也不会那么容易便将他控制住。

为了让他乖乖听从基地的安排,基地每天安排的跟在T身后的药研小组都是不带重样的,各种各样的珍惜药物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血管内。

效果自然是有的,有T在,f基地方圆百里内的丧尸已经少到屈指可数。

副作用自然也是有的,在药物的作用下,T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他完完全全成了个不会沟通的机器人,没情绪,没脾气,不会开心不会生气,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经和他没了关系。

当然,只要特制药物不停,基地想要驱使他当苦力还是能做到的。

老者将单子捏成废纸团,怒目圆睁,视线燃起愤怒的火苗,盯着T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和他当场干一架!

只可惜,这家伙!好像真的傻了!

从月初开始,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他的能量便变得不稳定了起来,有时候任性,连他这个主人的命令都不听了!

可这没关系,任性他能理解,只要乖乖为基地干事,一切都好商量。不就是哄嘛,他老头子豁出去了也得将他大老爷哄得身心舒坦。

可谁知这一次更过分了,一夜起来,T竟好像是个被戳破了的气球!体内的能量少了一大半!

一想到百里之外蠢蠢欲动的丧尸们,老者便觉得痛心疾首!

他咬牙切齿,怒不可遏:“我好想教训他一顿!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么浪费能量了。”

T本来正在专心致志地走着神,闻言之后像是听懂了一般,轻飘飘地便丢过去了一个不冷不热的视线:“教训我?”

他微微皱眉,脸上看不出有怒意,表情却极为认真。

准确来说,在大多数情况下T都处于一种闭目塞听的状态,硬要说他傻其实是错误的,因为他的智商情商等数值均显示正常,人家只是大多数时候都处于一种无法正常同外界沟通的状态而已。

罕见的,主动回人话了,居然还是说了这么一句威胁人的话。

眼神倒是正常,可一联想起他那些几乎能通天的本领,老者便觉得头皮发麻。

老者的瞬间便被吓得脸色苍白,他伸手抓住了椅子上的扶手,硬撑着脸上的表情,一边确保自己不会太过失态,一边艰难地哆嗦着小腿摇了摇头:“没……没有!”

紧接着,身后的金发碧眼老外犹犹豫豫地靠近他,又说了一句:“能量大耗前一日基地的监控都没法正常显示,若要说有什么能够发现的意外的话——”

见他吞吞吐吐,老者气势又起来了,他嚯的一下直起腰:“要说赶紧说!”

金发老外:“唯一异常的是,第二日我们在基地不远处的一家精品店前发现了辆被撞坏的车,据我们……”

老者不等他说完,闭上眼睛破口大骂:“车车车!撞坏了车也要和我说,是不是外面死了个人都算异常了!”

金发老外遭了通骂,脸上有些难看,他垂头,从鼻孔无声地喷出一口气来,默默退回墙壁边站着,再也不说话了。

会议继续进行。

众人继续七嘴八舌地讨论。

讨论进入白热化。

白热化结束。

没有讨论出结果。

抬眼一看时间,快午饭了。

本来还能耐着性子坐在座位上的男子在众人痛心且好奇的注目礼下站起来,拿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二话不说就朝门外走去。

众人安静地看着他离开,没人出声。

等他离开以后,会议室陷入了新一轮争论中,争论为辅,批评为主,批评对象自然就是这个目中无人的最高领导者了。

他们愤愤然指责了他一通,指责到肚子咕咕叫,便悻悻然停止了指责。

散会。

当然,即使会议没商量出个结果来,身为基地拥有基地最高话语权的老者——陆思成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他暗暗下达了增强T平时用药剂量的命令。

金发老外听了新指令,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不……”说一半,在陆思成吃人般的视线下消了音?

金发老外乖乖离开。

陆思成的孙女陆西冉走上前将陆思成从座位上扶起来,柔声道:“爷爷你也少动点气,他的能量能少点也未必不是好事,太多了可能就没那么好控制了。”

陆思成轻哼一声:“他啊,能量是多是少都控制不住。”

因为突然增加的用药剂量,基地里面的某些稀缺药材很快的便开始不够用了。

幸好基地外丧尸不多,出门搜刮药材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风险。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几乎天天都有散发着药味的物资车开进基地。

起初看到这些车子的时候,倪茜茜还感叹了一句:“这个基地好人性化,想得如此体贴周到,连看病用药的问题都给解决妥当了!”

心里感慨完,视线瞥到一旁的倪凝,便察觉出了那么点不对劲来。

倪凝是木系异能者。

基地里木系异能者几乎遍地走,木系异能没有什么杀伤力,唯一的作用便是医人治病。

基地里会需要药物?

还是说,f基地已经在试着研制对抗丧尸病毒了?

回想起那一日跟在T身后的大批白袍外国人,倪茜茜默默在心里确定了这个答案。

可是转念,她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最初她来这个基地时,电子音便告诉过她,在这个基地里有着一个同陶哈哈情况极为相似,却比陶哈哈还要强的人。

陶哈哈是丧尸病毒的克星,那么那个人……应该也是吧?

所以,如果f基地已经将那人控制住,会不会便是想要利用他来研制出丧尸病毒的解药?

不管猜测是否正确,倪茜茜都动了打探清楚情况的想法。

那个人是现在唯一能够让陶哈哈不被别人发现的存在,倪茜茜不敢想象,如果他出了事,别人会不会把视线转移到陶哈哈身上。

倪茜茜出门之前将小宝宝拜托给了倪启意照顾。

将孩子交给他,倪茜茜很放心,比交给倪凝还要放心。

她出了门便在第一次看见药车的那条路上蹲守着。

这天,几乎是与昨天同一时间,流水般的车队缓缓顺着打开的基地大门开了进来。

倪茜茜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药物不是她的目标,她想要找到的是同这些药物有关的人。

车队行驶在基地里的速度并不快,车子驶入通行的道路中,两侧路过的幸存者们纷纷自觉避让。

没人好奇这个车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

反正不会是食物。

车子最终开进了一栋白色高楼,一楼蓝色大门敞开着,持枪的制服大汉们在门外一字排开。

楼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出入都很匆忙,脸上表情严肃,一副即将奔赴沙场等待马革裹尸的模样。

倪茜茜没敢靠近,便在远点的地方借着地理位置优势偷偷观察。

药车运进去,大量成品药物推出来。

负责将药剂运出来的这群人同样身着白衣大褂,约摸有五人,排首负责推药箱的是个愁眉苦脸的金发老外。

刚出门几步,迎面走来一个相貌威严的男子,他脸上的焦灼表情在看到老外手里推的药箱时消散了不少:“快快快,已经准备好了就快些过去,这边新进的交给我来负责,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老外点点头欲离开。

威严男瞥了眼他手里的推车,吓了一跳,瞠目结舌:“怎么又多了,这么多不怕出问题吗?”

站在老外身后的一个矮个子男子轻哼了一声:“就这个剂量都不一定管用,估计明天还得加。”

威严男威严不起来了,他忍不住挠了挠头,垂着眼皮又盯着药箱看了两眼,才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你们快去吧。”

倪茜茜越发觉得这个金发老外眼熟,她看了两眼白大褂们离开的背影,远远地跟了上去。

白大褂们一路行着偏僻路线进了栋若圆形堡垒的楼,奇怪的是,楼外居然无人看守。

白袍男们推门进入一楼的一个房间。

看房门,似乎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点关押重要人物时必备的严谨都没有。

倪茜茜绕路到楼背面,估摸着位置寻到白褂进的那间房,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扇正大开着的窗户。

她突然纠结:该不会是猜错了吧?

没准这些药其实就为一位重病患者准备的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便发现,房间里等待注射这些药剂的男人,恰巧是那日她在天桥看到的男子。

姓名不详,他叫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