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收拾完,庄语已经累到满头大汗了,她的脸上还是洋溢着舒心的笑容。
“这样就好了,爷爷,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这些东西摔坏了没事,您要是不小心绊倒了怎么办?”
裴老爷子被她的训导弄得说不出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觉得现在的庄语很亲切。
不对,她只是个代嫁的女人,还欺骗了裴家,自己应该讨厌她的。
想到这里,裴老爷子板着脸冷哼一声,“你这是在诅咒我这把老骨头摔死,好遂了你的意是吧,真是最毒妇人心!”
庄语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他是老年人,不跟他一般计较。
这样想了之后,她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耐心的安慰这裴老爷子,“爷爷,我只是担心你,没有别的意思。”
裴老爷子皱起眉头,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不满的又吼起来,“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难闻,张妈,你在弄什么东西吗,是想熏死我吗?”
老年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把死放在嘴边,可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害怕死亡,用这个来减轻内心的恐惧。
张妈没回话,人却上来了,她手里端的是庄语带过来的重要,刚刚一来她就让张妈熬,现在也差不多了。
裴老爷子难受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不由得指责,“你这是干什么,我对你不薄,还想用这个来谋杀我?”
张妈焦急的赶紧解释,“我哪里敢呀老爷子,这是少夫人带过来给你治头痛的药。”
他狐疑的看了眼庄语,她尴尬的点头,哪里会想到裴老爷子只是问道了味道,就这么抗拒。
当初外公也讨厌这个微单,可还是乖乖的喝下去了,她从张妈手里接过碗,然后让她下去。
庄语深吸了口气,这药的味道确实难闻了点,不过功效真的很好,她试着劝导裴老爷子吃药。
“爷爷,这个虽然苦,但是喝了之后头就不痛了,我外公在世的时候也经常头痛,都是喝这个治好的。”
她把碗端近了点,这个真的不是坏东西,可能是她眼里的真诚打动了裴老爷子,他凑过来看了一眼。
一大碗乌黑的重要,看着都很苦,于是他又不高兴了,“我不喝,别想来糊弄我,赶紧拿走!”
庄语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想出来一个新招,她叹了口气,把碗放在一边。
“爷爷,你该不会是害怕吧?裴炎经常跟我说,您什么都不怕,他从小就把你当做偶像,可是您竟然连药都不敢喝,看来是他夸大其词了。”
庄语失望的摇头,这招激将法果然有用,裴老爷子胡子一横板着脸说:“谁说我害怕,喝就喝,我还怕你不成!”
说完就端起碗往嘴里灌,这个药苦得很,可裴老爷子硬是一口气喝完了,紧皱的眉头已经出卖了他。
庄语赶紧从包里拿出蜜饯,敬佩的夸赞着说:“爷爷真厉害,这个对您来说肯定是一点难度都没有,虽然不苦,但还是吃点蜜饯缓和一下吧!”
裴老爷子早就按捺不糊了,不过就是自尊心在作祟,让他迟迟不肯下手,听庄语这么一说,他才像不情不愿的样子,伸手拿了一颗放在嘴里。
“我就当给你这个面子好了。”他骄傲的仰起头,这样子跟外公真是像极了,庄语忍不住想念起外公。
她微笑的认同裴老爷子说的话,老年人哄起来也很简单,他们的内心都很脆弱,需要人陪着。
裴炎来的时候,看见张妈在楼下张望,他环顾了周围都没看见庄语的身影,可她的车还停在外面的。
“张妈,少夫人去哪了?”问了张妈,她指了指楼上,脸上也都是开心的笑容,裴炎更加觉得奇怪了。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一种怪味,像是中药的味道。
“少夫人带来了治头痛的中药,刚刚我熬好端上去,少夫人在伺候老爷子吃药,这次老爷子竟然把药喝了,也没有摔碗,真是神了。”
张妈双眼都在发光,裴炎皱起眉头,爷爷最讨厌吃药了,这女人能有什么本事,竟然让爷爷乖乖吃药!
裴炎上楼的时候,就听见裴老爷子的声音,似乎很愤怒的样子,“笨死了,这个你都不会!”
他赶紧走进去,看到庄语委屈的拿着棋子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心里松了口气,走过去指导,“走这里。”
看到裴炎的到来,庄语就像看到了寿星,爷爷非要拉着她下棋,自己从小就没碰过期盼,只是看过外公下锅,棋艺不精也不能怪自己啊。
“小炎,你怎么能教她呢?这是犯规知不知道?”裴老爷子像看一块朽木似的,嫌弃的看向庄语。
这眼神简直和裴炎的一模一样,果然是一家人,庄语瘪瘪嘴,自己是真的不会。
“爷爷,她又不会下棋,这样吧,我来陪你好了,你下去看看张妈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裴炎这是在给她解围,庄语赶紧开溜,给他们爷孙俩留出空间。
其实通过这短时间的相处,也不觉得裴老爷子可怕,他只是在用严肃的外表,来掩藏自己脆弱的内心。
毕竟裴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商场的精英,裴家的江山也是他一手打下来的,脾气坏一点也是正常的。
裴炎下棋的时候,聊起了吃药的事情,“爷爷,没那个药是不是挺苦的,您现在的头还痛吗?”
裴老爷子流露出慈爱的目光,摇摇头把棋子放下去,庄语这个姑娘其实还不错,虽然耍了点小聪明,不过心还是好的。
如果不是因为说谎这件事,自己一定会很喜欢她,可是这件事情就像是插在喉咙的于此,让人恨之入骨。
不管是她自愿的,还是被逼无奈,说谎就是说谎,不能原谅。
裴老爷子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可惜,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生在了庄家,虽然从前庄老头还活着的时候,自己是不讨厌他们的。
可是最近他们做生意的手段,已经丢失了原本的风格,他也就怎么都喜欢不起来了。